第二百二十章 沈慈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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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慈這四天精神狀態都處於極度緊繃,一看到白洛伶,便瞬間放鬆了下來,而且她這四天幾乎都沒怎麽合眼,現在身體已經很疲憊了。
白洛伶雖然是閉著眼睛,但是她並沒有完全睡著,半夢半醒間,她感覺到,沈慈抱著她的身體的雙手開始無意識的放鬆了下來,然後又感到肩頭一沉。她馬驚醒了過來,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靠在她肩的沈慈正閉著眼,原本緊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神情也放鬆了不少。
她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輕柔的把沈慈環在她腰的手拿開放好。
葉曜其實也隻是閉著眼睛,他和白洛伶對坐著,白洛伶的動作發出了微小的響聲,他睜開了眼睛,寶藍色的眼眸在玉白洛伶對視著,聲音低沉:你現在感覺如何。
這架直升機隻有葉曜,白洛伶,沈慈,和一個持槍的特警,一個飛行員,左夜曦在另一架直升機,他也不怕露出什麽馬腳。
白洛伶微微一笑,長時間的高燒讓她白皙的臉紅成了熟蘋果,盡管了直升機之後吃了東西,還喝了不少水,但是她的嘴唇還是顯得非常蒼白,甚至有些幹裂:還好。她的聲音很沙啞,別人一聽知道她現在很虛弱無力。
葉曜看著她,微微蹙眉,目光透露出些許擔憂。但是他沉默許久之後,卻隻是說:睡吧。睡吧,離回到x市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白洛伶現在發著高燒,精神狀態也是糟糕到了極點,如果不是睡了兩天了,她肯定一直升機昏迷過去了,實際她飛機的時候也感覺要昏迷了,她體內的毒實在是太蠻橫了。但是想到沈慈還在身邊,強撐著沒有在她麵前暈過去,她不想再讓沈慈擔心。
現在葉曜一說,她感覺自己再也支撐不住了,應了一聲之後,眼皮一重,意識迅速被剝離。
白洛伶醒來的時候,自己是躺在了醫院的病房裏。
她的手插著輸液針,一瓶葡萄液高高掛著,葡萄液一點一點,緩慢的滴落在輸液管。
她已經有四天沒有吃過有營養的東西了,又在發著高燒,連動一下,都覺得很吃力。
醒了。她一醒來,葉曜正好來病房查看了,他先是幫白洛伶換了一瓶滿滿的葡萄液,又探了探她的額頭,幫她量了一下體溫。做好這一切之後,他才把雙手插在他的白大褂的口袋裏,站在白洛伶的病床旁看著她,你四天沒有吃過什麽東西,現在讓你在醫院吊一下葡萄液,先補充一下糖分。
白洛伶輕聲應了一聲,眼睛又在周圍轉了轉,隨即開口:小慈呢以前她住院,沈慈都一直陪在她身邊的,這次卻沒看到沈慈的身影。
葉曜推了推眼鏡框,說:沈慈這麽多天沒有睡過好覺,我把她哄回去睡覺了。其實沈慈一直說她可以在這裏陪白洛伶一起睡,但是葉曜還是強硬的把她趕回了家裏睡。不把她趕回家裏,他怎麽和白洛伶談談毒液的事
白洛伶想到沈慈這四天沒日沒夜的找她的樣子,很是心疼,心裏對沈慈的愧疚又多了幾分,不過聽葉曜說沈慈現在回家休息了,她也安心下來,朝葉曜微微笑道:謝謝你,葉曜。
葉曜不說話,隻是緊緊看著白洛伶的眼睛,表情非常凝重。
白洛伶看著這樣的葉曜,笑容一點一點沉了下來,最後化作一聲歎息:葉曜,我現在很嚴重了嗎其實這個問題,她自己能給自己解答。能不嚴重嗎,她已經發燒三天多了,不僅沒有好轉的趨勢,反而越來越嚴重。
葉曜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幫白洛伶分析了目前她的身體狀況:現在發高燒都是算輕的,我們現在研究出來的抑製藥隻能抑製一兩天,隔一兩天,要吃一次了。
這個毒藥的毒性非常強烈,因為是慢性毒藥,所以發作的也慢。它現在已經在白洛伶的血液裏待了兩個月了,初期症狀已經過了,現在已經步入了期症狀。經過葉曜和他父親,師父的研究,初期症狀過得較快,期症狀會慢一點,初步推斷,可能會在五個月左右,期症狀一過,開始進入最後的階段了,最後的階段的兩個月之內,白洛伶必死無疑。
他們必須要在期階段研製出解藥,時間非常緊迫,但是這個毒非常棘手,他們三個人現在都沒有一點頭緒。
葉曜也開始擔憂起來。
白洛伶卻是輕笑起來:別太著急,我這不是還能活幾個月嗎我相信你。
她相信他,但是他卻不相信自己。葉曜看著還在努力笑著的白洛伶,頭一次有了無力感,這是他的病人,也是他的朋友,然而,他現在還沒有辦法把他的朋友死亡的懸崖下拉來。
他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煩躁:我們會盡快的。看來,他必須找到那些研製出這個毒液的人了。
白洛伶應了一聲,想了想又提醒道:千萬不要讓小慈知道這件事情。
但是話音剛落,門突然被推開了,還有一個聲音緊隨其後:你們是說,洛伶體內的毒根本沒有清除,是嗎
病房裏的兩人聽到門突然被打開的聲音,也聽到了沈慈剛才說的話,白洛伶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而葉曜則是震驚。
兩人同時蹦出一個疑問:沈慈什麽時候來的
沈慈的手還維持著她推門而進的姿勢,另一隻手還提著一個飯盒,她現在的表情非常憤怒,還有失望和傷心。
她一覺睡醒,趕忙下床去了廚房,想著做些補湯給白洛伶補補身子,一想到白洛伶在那個環境惡劣的熱帶雨林裏待了那麽久,還一直吃著沒營養的壓縮餅幹,等她醒來之後一定餓壞了,所以做好之後馬趕來了醫院,讓白洛伶在寒冷的深秋裏能喝熱湯。
但是她才走到病房門口,聽到了葉曜和白洛伶之間的談話,還聽到了白洛伶說,不要讓她知道這件事,她感到很憤怒,心也冷到了極點,瞬間走到了房間裏。
她死死的望著白洛伶因為慌亂而睜大的眼睛,冷聲質問道:為什麽不要讓我知道白洛伶不是她的好朋友嗎她為什麽不能讓她知道她的身體狀況如果她沒有聽到這個秘密,那麽是不是等白洛伶有一天突然死了,葉曜才會告訴她
一想到這一點,沈慈積攢了一窩火氣,毫不顧忌的噴發了出來:你不是說,有什麽事都會告訴我的嗎現在又為什麽不能讓我知道頓了頓,她又說,還是你以為,你瞞著我是為了我好不讓我擔心
白洛伶這麽做,確實是為了不讓沈慈擔心,她不想再讓沈慈為自己的事情忙前忙後,睡不著覺。她本身對沈慈又虧欠,算是拿這條命還都換不清了。
現在一不小心,又讓沈慈知道了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她隻覺得無可奈何。
她看著滿目憤怒的沈慈,重重的歎了歎氣,柔聲道:小慈,你聽我說
她想給沈慈解釋清楚,但是沈慈卻不想聽。
沈慈打斷她的話,冷笑一聲:你以為你這麽瞞著我,我會不為你擔心嗎她哽咽了一下,眼眶裏的淚水瞬間決堤,連聲音也變得顫抖,洛伶,你真的不用這樣的白洛伶告不告訴她,她都會無時無刻的擔心著白洛伶。
她坐在了白洛伶病床的凳子,突然把頭埋在潔白的被子裏,雙手緊緊握著白洛伶的手,宣泄般的哭了出來:我隻是想關心你,你是我的好朋友,是我從小到大一起玩的好夥伴,是我最最親愛的洛伶姐姐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忍心瞞著我
沈慈在她的腿悶聲大哭著,不敢太宣泄自己的情緒,因為這裏不是沈宅,而是醫院,人多眼雜。
白洛伶看著這樣的沈慈,隻是歎息一聲,而後用沒插著針管的手輕輕撫她的頭,在心裏默默對她說:小慈,我隻是不想讓你這麽擔心我,讓你一直難過,我想讓你好好地。在我走了之後能和顧湛宇好好在一起,再也不要想我了。
但是這段話她是無法說出口的,現在隻是沉默的給她安慰。
過了許久之後,葉曜看了看時間,說:沈慈,你已經哭了半個小時了,等一下左夜曦肯定要來,你這樣子怎麽向他們解釋
昨天晚左夜曦回到x市之後,在醫院陪了一會兒沈亦澤,馬不停蹄的往家裏跑,再三叮囑葉曜,等沈亦澤醒了之後馬給他打電話,讓他能第一時間知道沈亦澤的身體狀況。走前那風風火火,臉滿是冷厲的神情的樣子,看來是要處理什麽重要的事情。
沈慈的調節能力很強,很快從悲傷之緩了過來,她抬起了臉,漂亮的臉滿是淚痕,還有眼睛下一圈濃重的眼帶,來的時候也無心化妝,現在又把眼睛哭腫了,顯得更加憔悴。
白洛伶看沈慈不哭了,才輕聲說道:小慈,我這麽做的原因,不用我多說了。我相信你能理解我,也能明白我的,是嗎她用期望的眼神看著沈慈,神情嚴肅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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