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周渺渺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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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馬哲趕到藝術學院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四十了,他也說不準周緲緲今晚是不是會來,如果他知道周緲緲的電話的話一定會告訴她這幾天不要出來亂跑了,按理說馬哲不過打了幾十個人,並沒有把花幫逼到絕路,花幫不會狗急跳牆要對周緲緲下,綁架一個億萬富翁的女兒對於一個半公開的幫派來說實在是非常愚蠢的事,但是這些瘋子的思維誰也說不準,因此馬哲也不敢肯定他們就不會對周緲緲下,周緲緲還是有點危險的。

    在學院的門口看到周緲緲的黃色的轎車的時候,馬哲心裏卻是泛起淡淡的憂傷,為了自己。自從聽到那天周緲緲和胡賓的對話以後他心裏就為周緲緲不信任他感到難過,每當想起來的時候就像一根一直在的針很輕很深的鑽進心裏,讓他止不住的憂傷痛苦。

    琴房裏叮叮咚咚的響著琴聲,這琴聲如此的熟悉,簡直要印到馬哲的心裏似的,《小調第四鋼琴奏鳴曲》!自從《藍色多瑙河》事件以後,周緲緲都沒再彈過這首曲子了,而是改著彈藝晚會的演出曲目《梅花弄》,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她今晚又彈起了這首曲子。

    周緲緲其實是偷跑出來的,午的時候就有警察來到他們家問話了,畢竟如果直接到凱信公司問話對凱信公司的聲譽不免造成很大的影響。隻是家裏突然出現了警察,讓周緲緲忍不住擔心焦急起來,她偷偷的躲在樓上聽了一下,卻是有個黑衣左羅跑到了忠信大廈把花幫的人揍了一頓,打傷了十六個人,已經構成故意傷害罪了,警察的壓力也很大,然後希望周凱能夠提供這個黑衣左羅的消息。

    但是周凱也是一頭霧水,叫來保鏢隊長,把所有保鏢都叫過來給警察問話。隨後市公安局長也打來電話,讓周凱協助調查,然後現在花幫群情激憤,他沒事就不要再亂跑,他會派些警察到家裏來保護周凱。周凱這才有些擔心,不理在一邊記筆錄的警察,上了樓找周緲緲。周緲緲出生不久她母親就去世了,父親也沒有再婚,父女倆和周緲緲的小姨一起相依為命,周凱和她小姨都把周緲緲愛到骨子裏了,把周緲緲當公主一樣養著,自然不敢讓她受一點的傷害。

    周緲緲聽著父親簡單的通報了一下左羅事件,心裏撲騰撲騰的跳得很快,她忍不住道:“爸,你真的沒有派人去打他們嗎?”

    周凱笑著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哪個英雄好漢,一個人十幾分鍾就把十六個花幫的流氓打折了腳,雖然很解氣,隻是有點意氣用事了,光打人有什麽用?

    周緲緲望著父親的有些削瘦然後有著皺紋的臉,頭發已經有些花白,這時候笑起來眉毛都展開了,笑容很深邃很含蓄,這兩天他總是皺著眉頭,突然的笑起來,讓她整個人都心安了許多。她也笑著道:“不知道是什麽人這麽厲害。”心裏卻是莫名其妙的想起那個紙鶴男,沒有任何理由的,突然就想起他了:兩個人都是神神秘秘的樣子,會不會是同一個人?他知道了自己家裏的事,然後想幫著自己?

    這樣的想法讓她整個人都熱起來,心跳的劇烈讓她的臉興奮的紅撲撲的,哪個少女不希望有這樣一個英雄愛著自己呢?本事很大,然後深深愛著自己,為了自己奮不顧身的和歹徒搏鬥,這樣的一個人,想想都讓人快樂得暈眩。

    雖然這樣的猜想簡直有如幻想一般,但是周緲緲卻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很是願意的相信。

    她抓著父親的,問道:“那個人長得怎樣?”

    周凱望著她,微微笑了笑:“怎麽?你認識?”他望著周緲緲的永遠還是孩子的臉,心裏有些感慨,雖然時不時的會取笑她,讓她帶個男生回家,但是現在聽到自己的寶貝女兒突然主動的打聽一個男人的情況了,突然就有種孩子大了,然後要離開自己的傷感。

    周緲緲搖了搖頭:“我又沒見過他怎麽認識?”想了想又道:“爸,我想,我想去看看他。”

    周凱馬上嚴肅的道:“不行!你這幾天都得乖乖的在家!哪兒都不許去!聽到了沒有!”

    周緲緲對自己的父親卻半點不害怕,聽他說得嚴肅,也就隨便點了一下頭,隻是她的心思周凱怎麽不知道?一整天都派人盯著周緲緲,不讓她亂跑。周緲緲隻好躲在屋子裏彈琴,但是心裏裝了事又怎麽能投入進去。

    誰知道到了晚上八點半,花幫的人在忠信大廈外邊鬧了一陣,鬧不出什麽來,自然心裏不甘,決定轉換陣地,要圍堵凱信公司。凱信公司所處的地方不比忠信大廈,簡直就是在市心,這麽幾百號人凶神惡煞的聚集在那裏,連市長都驚動了,馬上找市公安局長問話,公安局長又打電話來叫周凱馬上過去開會。周凱一接到通知,急急忙忙就帶了保鏢走了,走到半路才想起周緲緲一個人在家所有保鏢傭人都管不住她,可千萬不要跑出去了,馬上打電話給她小姨讓她看住周緲緲,但是這時候周緲緲也已經在半路上了。

    周緲緲一腔熱情,不顧一切的跑過來,隻想著左羅為了她都能一個人的麵對花幫,她又怎麽能害怕危險的不來見他一麵?她畢竟還是個愛幻想和做夢的單純的少女,這樣的浪漫的衝動和念頭驅使她不顧一切也要跑來學校!

    隻是來了以後在孤零零的琴房裏坐了一會,單調的琴房,外邊一片的漆黑,隔壁琴房的琴聲,這樣無比熟悉的睜開眼睛就是的地方讓她一下子就理智起來,情緒穩定下來以後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因為她完全就是一廂情願的認為紙鶴男就是左羅,這才跑過來,萬一她一問,紙鶴男說不是,這可如何是好。

    她患得患失的坐了一下,然後隨彈了一曲練習曲,明快的節奏讓她的心情也放鬆下來了,心裏不由的笑起自己的傻來,即使紙鶴男是左羅那又怎樣呢?自己喜歡他嗎?愛他嗎?周緲緲想到愛的時候,突然就有些害怕了,自己一個人過了這麽多年,自己的脾氣自己是知道的,有些任性,然後對什麽事都不知道的冷淡,追求完美的不會寬容別人,根本就不知道怎樣和一個要成為自己的戀人的人相處,他為什麽會喜歡我?他又會容忍我嗎?我該怎麽做呢?

    這樣的想法又讓她想要離開這裏,隻是辛辛苦苦的來到這裏,總要問一下才心安的。周緲緲坐在凳子上胡思亂想了一下,又站起來向外張望,望著黑黑的影影綽綽的黑暗的圍牆和荒地的輪廓,心裏也便陷入難以言喻的感傷之。

    馬哲來到的時候,周緲緲正在彈著《小調第四鋼琴奏鳴曲》,馬哲坐在圍牆上,望著周緲緲的入神彈琴的身影,燈光將她的影子淡淡的投在窗外的矮矮的夜來香上,來回晃動的腦袋的影子即使有些畸形卻依然的讓人覺得淒涼的美麗,很冷清的婉轉的音樂讓馬哲心裏一陣陣的恍惚,馬哲就這樣的在一片夜空的微涼有些癡迷了。

    一個少年一動不動的坐在圍牆上,一個美麗的少女穿著長長的白色的裙子背對他的入神的彈琴,很深很靜的夜晚,連黑夜也將所有的情感吞噬了,這樣的一副畫卷會是怎樣的一種單純和絢麗?

    周緲緲的琴聲停止了,馬哲就這樣的望著她的不動的影子,心裏一陣陣的疲憊,他就這樣靜靜的坐著,然後看著周緲緲很慢很輕的轉過頭來,背著她的燈光讓她的身子的輪廓朦朧的亮著,隻是臉部也在陰影之模模糊糊的美麗,兩隻明亮的眼睛就像黑色的寶石般無論何時何地的閃爍著。她很美,即使這樣的陰影,但是在這樣孤單的琴房裏,這裏就是她的花園,她就是這裏的所有美麗的鮮花的主人。這樣美麗的女孩望著自己,馬哲的心也比平時跳動得要迅速了。

    周緲緲終於看到了紙鶴男,他坐在一片黑暗,靜靜的坐著,整個身子都融入了黑暗之,隻有一雙眼睛很溫柔很哀傷的望著自己,周緲緲在那一瞬間連呼吸也停止了,隻是心跳的劇烈讓她靜靜的坐著也感到身體的輕顫。

    雖然她沒見過紙鶴男,也沒看過他的眼睛,但是就在她觸及他的眼神的一瞬間,她明白了,這個人就是紙鶴男,這樣溫柔的眼神,讓她整個身體都要暖和起來的眼神,隻有他才會有的!

    這就是紙鶴男,一直的愛著自己的人,神神秘秘的人!自己不時的牽掛的人!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在黑暗望著對方,有很多話要說,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兩人心都害怕,害怕自己動一動,對方就消失了。這樣的對視讓兩人心裏都說不出的愉悅,讓兩人都不忍心去破壞,對方的眼裏充滿了甜蜜的陷阱,鑽進去就不舍得出來了。

    周緲緲終於回過神來,她的心裏一陣陣的激動,站了起來,走到窗子邊,高跟鞋敲在地板上在黑夜裏格外的刺耳,周緲緲站在窗邊,努力的望著馬哲,隻是這樣的距離和黑暗卻怎麽也看不清楚,周緲緲道:“你是誰?”

    馬哲並沒有打算告訴周緲緲他是誰,靜靜的搖了搖頭。周緲緲心裏焦急,忍不住又道:“今天,忠信大廈有個人打傷了花幫的人,是你嗎?”

    馬哲望著周緲緲在燈光的背影依然美麗窈窕的身影,心突然就暖和起來了:她一直在等我,就連彈的曲子都是在等我,她的心其實還是有我的。

    這樣的想法讓馬哲高興起來,他隻是個什麽都不懂的純情的處男,很容易就被自己喜歡的女孩的一句話,一個眼神振奮起來了。

    隻是他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能承認,不能讓她為你擔心。承認了以後雖然周緲緲會對自己很有好感,但是也會讓她陷入危險之,她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在這裏等他,為了看他一眼,問他一句話,而是應該在家裏,被保鏢保護著。

    馬哲搖了搖頭,翻身下了牆,消失在黑暗的牆的那一麵。

    周緲緲的車上依然的貼著一隻紙鶴,上邊寫著:那人不是我。這幾天好好的呆在家,別來學校了,有危險。

    周緲緲和紙鶴男的第一次麵對麵,就這樣很不圓滿的結束了。

    周緲緲心裏說不出的失望,不是因為紙鶴男不是左羅,而是因為他的明顯的逃避的態度,周緲緲不知怎的更肯定紙鶴男就是左羅了,她有些賭氣的對著黑暗道:“我就是要來!我每天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