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吃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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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馬哲倚在牆邊快要睡著了,然後聽到下邊仿佛有人在爭吵,一個激靈,馬上跑到窗子邊往下望去,下午的廣場太陽很大的亮,沒有幾個人的空曠,卻是幾個小孩在廣場處嬉戲叫喚,頓時讓馬哲失望不已,心頭大罵這些花幫的,早上九點多就打完了,到現在都下午四點鍾了還沒叫人過來報仇,還要讓老子等!讓老子連覺都睡不好,下邊有個什麽風吹草動的就要跑過來看一眼。媽的!黑社會就是黑社會,一點效率都沒有!

    馬哲煩躁的走來走去,早上運動太多累得要死,還不能午睡,午都是隨便吃點東西的,都是為了等這些****!馬哲恨恨的想,媽的,你們再不來老子走了,讓你們白忙一場!

    然後突然又覺得自己很傻,真的,真傻,他擔心花幫的會回來報仇,找不到他的話會把忠信大廈裏邊的東西砸了泄憤,卻沒有想到,花幫早把忠信大廈當作他們的了,又怎麽會砸自己的東西?他靠了自己一下,越想自己越傻,然後袋子裏的震動起來,馬哲掏出來一看,是覃曉璿的:馬哲,我們今天晚上在2t-10上大課,你來嗎?

    公管一共隻有兩個班,有時候會分開上,有時候會一起上,馬哲和覃曉璿約好,如果兩個班一起上,然後馬哲又沒課的話就陪覃曉璿一起上課,晚上馬哲一般沒課,因此覃曉璿會發短信問一句。

    馬哲心裏正鬱悶呢,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去!幫我占座,挑後邊一些的位置。

    覃曉璿馬上回了:好!

    馬哲坐車回到學校,吃了飯洗了澡,穿了衣服拿著本英語四級單詞書就準備奔出宿舍了,偉哥拿著小鏡子一邊擠青春痘一邊從廁所出來,見他又要出去以為他又去上自習,在一邊道:“****,又像狗一樣去教室看書呀?”

    大家住在一起大半年了,大家都知道偉哥嘴賤,也不和他計較,馬哲坐在凳子上一邊穿鞋一邊回了一句:“去泡妞!”

    偉哥很奇怪的問:“你還沒被甩呀?”馬上被馬哲白了一眼。

    老葉在這時“嘭”的一聲撞開門,他穿著髒髒的球衣,一頭的大汗,小白臉肉肉的紅紅的還有點髒,頭發濕濕的東一團西一團,顯然剛剛踢完球回來,一邊衝進來一邊道:“讓讓,我小小。”

    偉哥連忙讓開了,馬哲穿好鞋,站起來試了試,剛要和他道別,老葉已經黑著臉,一臉崩潰的跑出來,對著偉哥吼道:“我靠!偉哥你大便又沒衝水!我靠!第幾次了!我靠!”

    馬哲很囧的望著偉哥,偉哥尷尬得要死,放下鏡子尷尬的笑著:“哈哈,哈哈哈,又沒衝水了哦,哈哈,哈哈哈”

    馬哲上教室的時候,花幫的正糾集了四百人持棍棒凶神惡煞的聚集在忠信大廈,四處找尋著那個黑衣左羅,一來他們找人確實需要時間,二來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在大白天裏出現在鬧市區,因此挑在晚上八點,天完全黑了,大部分的警察都不在了,這才過來。隻是來到了以後才發現自己真傻,真的,忠信大廈的亮化設施基本上沒有搞起來,整個廣場和大樓都是黑漆漆的,隻有一樓靠近大門的地方亮了燈,這麽一來讓花幫的人都崩潰了,如果馬哲不自己出來,這四百人要在沒有電梯和燈光的4層大樓裏找一個人,想想都讓人發瘋。

    帶隊的是負責新區的一個堂主,姓楊名祖強,長得有些瘦的精悍,個子不高,頭發短短的,脖子連接肩膀處有一道長長的淺淺的傷疤,從後邊的脖子處拉下來,想想都讓人可怕,這一刀再砍得深一點即使整個頭顱不被砍下來那也會割斷脖子部位的經脈,不死也殘廢。下都叫他強哥,他最常說的一句話是,老子命都丟過一次了,還有什麽好怕的?砍人販毒什麽都敢幹,這才當上了堂主,他一看這樣的一個情形也犯難了,叫人到樓下破口大罵,但是由於不知道馬哲的名字,罵起來不免氣勢不足,隻能是********的亂叫,馬哲又不在,幾個保安把門打開,報了警以後躲在保安室裏邊看電視,也不理他們。所以他們叫得雖大聲卻沒有任何回音,連花幫的幫眾都湊在一起吹牛抽煙打屁,一點也沒有找人尋仇的氣氛。

    花幫的幾個人罵了一下越罵越鬱悶,警察又開著車子警惕的在路邊看著,他們也不敢太衝動,隻好傻坐在那裏一邊抽煙喂蚊子一邊等馬哲吃了飯或者洗澡完了過來,拍著蚊子的啪啪聲不絕於耳,讓人更加的煩躁,卻不知馬哲此刻正和覃曉璿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裏,吹著空調,十分舒適愜意的說著悄悄話。

    覃曉璿占的位置在倒數第二排,她的左邊是林幽草,右邊是馬哲,剛洗了頭的長發還有些濕的垂下來,在燈光下濕亮濕亮的,下身穿著長長的淡藍色牛仔褲,坐著的大腿圓圓鼓鼓的讓人很是想模一把,上身穿著白色的薄薄的有些透明的短袖絲衫,隻在胸部的地方有些厚的將胸圍掩起來,胳膊肩膀的肌膚都透了出來,淡淡的粉紅的肉肉的,這樣朦朧的暴露最是性感。馬哲坐在她的旁邊,撲鼻的濃鬱的覃曉璿的身體的氣息,卻是淡淡的芳香,她的白白的軟軟的胳膊擺在課桌上,在上臂處有一點被蚊子叮的紅腫,卻更顯得她的胳膊的皮膚的雪白細膩。從側麵看去,臉部卻是無比柔和的曲線,沒有什麽驚心動魄的起伏,卻是很動人的彎曲揚起,在燈光下沒有任何的瑕疵的有如白玉雕成。

    這樣美麗的少女就坐在馬哲這個長相平凡的男人的身邊,連馬哲都忍不住沒事的不時就把身子側過去,很貼著她的臉的和她小聲的說話,說完了以後又有些得意的偷偷四處張望了一下,欣賞別的男生很是嫉妒很憤怒的眼神。覃曉璿也不是愛學習的好學生,上課也愛開小差,也會悄悄側過來和他說話,然後兩人低頭枕著胳膊的咯咯咯咯的小聲的嬉笑。

    覃曉璿這樣的不顧形象的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在一群愛慕她的男生麵前竊竊私語,然後很開心的歡笑,這樣一副場景怎麽不讓這些可憐的男生心碎?那眉眼的風情,那主動貼過去的很近的動作,怎麽看也不像是沒有私情的普通朋友,大家心碎了,流淚了。

    一直以來,覃曉璿雖然很美麗,但是她像小妹妹一樣的性格讓她在所有男生心都有很大的好感,她不高傲,不介意別人親近她開她玩笑,她總是很開心很讓人愛護的樣子,連女生她的人緣也是最好的,在認識她的所有的男生,她就像是個天使,應該是屬於大家的,隻是今天,他們心的天使卻要被人奪走了,就像心一直喜歡的東西要離開自己一樣空蕩蕩的不知該怎麽辦了。

    馬哲注意到坐在不遠處的和張恒在一起的瘋哥也往這裏望來,他的厚厚的眼睛反光的讓人看不見他的眼神,隻是覃曉璿被馬哲擋著,而且也不在意他,所以兩人還是旁若無人的在下邊搞小動作。

    這時候長得還行,比較有氣質的年紀比較輕的男教授起來提問題了。隻是這個問題稍微有些難,問了個人都沒能答滿意。馬哲看到覃曉璿頭低得都要觸到課桌了,根本不敢和老師的眼睛對視,知道她肯定不懂的,暗暗好笑。

    今天的晚上有些熱,那老師走近空調了一些,然後道:“有沒有人起來答的?答對我請他吃雪糕!有沒有?主動站起來的?”

    馬哲推了覃曉璿一下:“哎,覃曉璿,有雪糕吃,快起來答!”

    覃曉璿根本就不敢抬頭,微側著臉對馬哲道:“你還不低下頭,等會他點你起來答你就死了!”

    馬哲一聽,果然很可怕,自己連題目問的什麽意思都不懂,被點起來不丟臉死了呀?連忙低下頭,又偷眼望了一下那老師,那老師正望過來,炯炯有神又飽含期待的眼神讓馬哲的心都停止了跳動,我靠!我是跑龍套的呀!老師!

    “沒人答嗎?我點名了!答對我請他吃雪糕。”

    馬哲小聲的帶著哭音的對覃曉璿道:“我完了,他正望著我,我要被點了!”覃曉璿又是焦急又是好笑,很同情的望了他一眼:“我一會請你吃雪糕,補償你。”

    馬哲都要認命了,那老師終於點名了:“林幽草,你來答一下這個問題。”

    兩個不認真的同學長長出了口氣,都要虛脫了,林幽草在覃曉璿旁邊站了起來,她顯然是那種很愛學習很受老師歡迎的學生,兩下就讓老師很滿意,微笑著讓她坐下。

    下課鈴響起,那老師說了句下課,然後對林幽草笑道:“走吧,吃雪糕。”林幽草羞澀的對著望過來的同學笑了笑,蹦蹦跳跳的跟著老師出去了。

    馬哲笑道:“想不到林幽草同學學習成績這麽好,覃曉璿,你不要整天光顧著玩,每天要多看書!”

    覃曉璿皺了一下鼻子:“我哪裏整天光顧著玩?”

    馬哲看到周圍的人都望著他們,終於想起要幹正事了:“你看,大家都看我們,你要裝得很委屈的被我欺負的樣子才行,這樣瘋哥才會恨我。”他卻沒有想到,覃曉璿不用裝瘋哥就很恨他了,不僅是瘋哥恨他,整間教室的男生都恨他。

    覃曉璿變化了一下臉色,苦著臉,說哭不像哭,說恨不是恨,就是把嘴巴眼睛鼻子都擠在一塊而已,看得馬哲隻想哭,這哪裏是委屈?簡直就是便秘嘛?但是他是不敢這麽說的,隻好道:“你想象一下,你想要睡覺,但是我硬要你去逛街的情景。”

    馬哲最痛恨這種事了,但是沒想到覃曉璿一臉的茫然,讓馬哲無從措的無奈。

    兩人談談笑笑,很快上課鈴響起,那老師走進來了,林幽草跟在他的身後,提著很大一袋的雪糕。那老師說:“大家要謝謝林幽草同學,我說要請她吃雪糕,她一定要大家一起吃她才吃。”

    整間教室都沸騰了,大家紛紛鼓掌叫好。

    這間隻有馬哲一個人呆若木雞,整個人都被擊倒了:“老師,我是跑龍套的,你不要玩我了!”一想到整間教室的人都吃雪糕,就他一個外來人幹坐的樣子,馬哲就覺得自己要瘋掉了。“啊啊啊啊!”他在心裏發狂的呐喊:“老師,你上課就上嘛!吃什麽雪糕!我崩潰了!啊啊啊啊!”

    林幽草提著袋子一個個分發雪糕,分到覃曉璿這裏的時候,想要給馬哲一根,但是馬哲都要哭了,連連搖頭,全班的人都在看著她發呢?如果他拿了,還不被人鄙視得要死呀!

    林幽草歉然的看了他一眼,繼續發雪糕了,覃曉璿撕開自己的雪糕,笑著:“有雪糕吃哦!”馬哲低下頭當作沒有看到的樣子,他隻希望這噩夢般的時刻早點過去,馬哲寧願麵對一萬的花幫流氓,也不願意麵對這樣尷尬的場景。

    這一刻,不用看也知道,所有人肯定早就發現他不是這個班的學生了,然後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一個個都在望著他的很得意的吃著雪糕,這樣的場景,馬哲這樣的不在意別人的目光的人也受不了了,還是在覃曉璿這個大美女麵前。

    在大家的心,他也許是個很傻的****吧!

    馬哲想,最糗的事就是這個了吧,我的人生。

    我永遠都忘不了今天了,但是真想永遠也記不起來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覃曉璿輕輕的推了他一下,馬哲心如死灰,兩眼空白的慢慢的扭過去,

    覃曉璿眨了眨眼睛,一伸,把撥開的白白亮亮的雪糕遞給他:“給你吃!”

    馬哲抬頭望著她,她的臉上蕩漾著很純很美的笑容,眉毛彎彎的翹起,眼睛像黑色的寶石一般亮得動人。馬哲心裏湧起一股熱流,突然間就迷醉在這這一刻得溫柔之了。

    這樣美麗的女孩的笑容耀眼得讓他有那一刻得失神。

    有這樣的美女這樣的把自己的雪糕讓給他吃,其他人的想法又有什麽關係?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看不起他,但是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美女對他好,那也就夠了,讓他幸福得無法承擔了。

    這才是真正的幸福吧?

    馬哲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閃過這樣一個詞:幸福。很突然,很朦朧就這樣的出現在他的腦。

    天堂是什麽呢?也許就在這奶白的雪糕的甜甜的味道裏,也許是在這樣有些悶熱的夜晚的教室,一個美女捏著雪糕伸到你的麵前望著你笑的笑容裏。

    馬哲覺得自己就站在天堂邊上,輕輕的呼吸就能聞到天堂的花香。

    他低下頭,故作無奈的笑了笑,掩飾自己眼要湧出的淚光,接過雪糕,用紙袋包著,輕輕一折,帶著冰屑亂飛的折成了兩半。他把有棍把的半截遞給覃曉璿,很開心很溫柔的笑著:“我們兩個分著吃。”

    覃曉璿很甜很甜的笑著,從來沒有一個人的笑容能夠如此甜美的讓人從舌頭甜到心底的最深處,她笑著捏著馬哲的指的接過了半截雪糕。

    兩人相視一笑,一起小心的添著雪糕。

    在這一刻,全世界隻有他們兩個了。

    馬哲突然想,覃曉璿裝不裝委屈有什麽關係呢?他會用生命去保護她,誰敢對她壞他馬哲就和他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