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十七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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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下午就在扶桑就在無奈的歎息聲中匆匆而過,她盡量逼迫自己不去想十七的傷。

    可是到了晚間,十七的身子還是開始有點輕微的發熱,迷糊中醒過一次,可是狀態並不容樂觀。

    那眼中的恐懼絕望,看的叫人越發的難過,那件快教扶桑忽略的事,又不得不讓她下意識的想起。

    “求生的意誌並不強烈。”扶桑憂慮的歎了口氣,對車外的人道,而手卻是不曾離開過十七那發熱的額頭,眼裏是濃重的憂慮。

    錦安撩起車簾,看著扶桑欲言又止。

    扶桑垂了眼眸,衝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冰涼的內力緩緩的輸進十七的身子,卻絲毫不減少她那身子越發滾燙的趨勢。

    解開她的衣襟拿清酒一遍一遍的擦拭著她的身子。

    心中默默祈禱。

    現在我別無所求,如今隻願你好!

    臨近深夜,十七的情況終於稍稍有些好轉。

    滾燙的身子體溫開始漸漸有些退了,但還是沒退至正常體溫。

    扶桑一直在車內守著那昏睡的人兒,伸手揉了揉緊蹙的眉心,想了想又拿棉花沾了些清水塗在她發幹的嘴唇上。

    心疼的守著她,這個讓人心疼的女子如今到底是遭了多大的罪。

    想到這裏,扶桑眸光暗了暗,眼神瞬間冷冽起來,此仇必報。

    扶桑還記得那年,十七她初次來到自己的身邊,一副以假亂真的男子裝扮,相比活潑好動的兮靈,她卻表現的冷冷的不愛說話。

    但也至少快活,不似如今這般憂傷。

    那年,扶桑五歲而她才十七,如今十年時光一晃而過,扶桑已及笄之年,而她似乎這一生就將這般守著這個女主子。

    曾經往事似謎而過,扶桑從不知她的過往。

    十年時光十七和兮靈都跟在扶桑身邊,陪著她學藝,陪著她闖禍,陪著她這十年的漫漫長路。

    這十年來扶桑也看著她,看著她從剛來時那僵硬冷然的麵容慢慢變得眼角有些笑意。

    扶桑忍著心裏的傷痛,小心替她換藥。

    看著她胸前那條長長的傷口,這多半是會留疤了,以後嫁了人可要怎麽辦。

    想到以後要嫁人,扶桑不禁心裏咯噔一下,握了握那蒼白的指尖。

    如果是真心愛她的男子多半是不會在意這些,畢竟如果愛她那就當愛她的每處,包括那些傷痛。

    這時一雙溫暖的大手,從身後溫柔的摟過扶桑的身子,溫熱的鼻息噴撒在她的耳際,暖暖結實的胸膛。

    “歇會,至十七這般後,你就沒好好的休息過了。”聲音很溫柔,但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強勢。

    扶桑順手揪了一束錦安的墨發在指尖把玩:“你這個大男人,怎麽跑到姑娘家的馬車上來?還不下去!”

    錦安冷哼一聲,就緊緊摟著扶桑的身子:“歇會兒!”

    扶桑仰頭拱了拱他的下巴“十七醒了,記得喚我。”

    “嗯”

    在他的懷中睡得格外安穩。

    不知過了多久,似有輕微吵鬧的聲音,瞬間又靜了下來,扶桑感覺身子被人輕輕的挪了挪。

    皺皺眉,扶桑迷茫的睜開雙眼。

    “時辰還早著,再睡會兒吧。”低醇的嗓音在耳際間響起。

    扶桑抬眼看了看天,天空還是灰蒙蒙的一片。

    正準備閉眼再睡會兒,但又覺得哪裏不對,蹙著眉頭想了想。

    “錦安,我們怎麽在外麵了?”

    錦安眨眨眼睛到:“為了不打擾病人休息。”

    進了馬車,扶桑探手摸了摸十七的額頭。

    萬幸,那麻煩的體溫終於退了下來,如今溫度退了下來別的一切都不是問題,畢竟她這些年所學,可不是白學的。

    錦安探手把了十七的脈搏,側身吩咐立於遠處的屠,叫他把那燉好的湯藥端過來。

    扶桑轉身驚道:“你懂醫?”

    錦安也不掩飾:“略懂。”

    昏睡中的十七隻聽得一聲驚呼,眼前一片朦朧,似有人在喚著她的名字,但又聽不真切朦朦朧朧的一片。

    似有一雙有力的握著她,那手微微的有些顫抖聲音沙啞的喚著她。

    然後周圍的吵鬧又突然間安靜了下來似乎四周的人都走了,隻有那雙有力的大手一直握著她,然後雙唇一片溫熱,一些冰涼的液體被哺乳口中。

    迷糊中她似乎又睡了過去,然後感覺到一隻細膩的小手為她把脈,然後手的主人低聲說了些什麽,就聽得一男子寵溺的低笑聲。

    突地一陣刺痛,她嚶嚀的哼了出來。

    然後是一陣驚喜的聲音喚著她的名字,她知道那是扶桑的聲音。

    動了動唇,那聲音已是啞不成聲,隨著知覺的漸漸恢複,身上的疼處從四周傳來。

    那些破碎的記憶也隨著身上的疼處越來越清晰,十七心也越來越涼,已是涼得漸漸感覺不到那鑽心的疼痛。

    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

    扶桑看著往日如此堅強的十七,今日卻如這南疆邊界中,被北風吹皺了的一池春水那般柔弱無助。

    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顫了顫緩緩握緊,這時那雙溫熱有力的大手輕輕的掰開她握緊了的雙手。

    抬頭看著那似幽潭般暗黑的眼眸,扶桑莫名心安。

    俯身小心翼翼的扶起迷蒙中的十七,接過錦安遞過來的湯藥喂她喝下。

    “主子……”

    “乖,先別說話把這湯藥給喝了。”

    十七乖巧的一口一口喝著扶桑喂的湯藥,錦安順勢坐下伸手搭了搭她的脈絡,歎口氣道:“沒事了,但這身子恐怕是弱了今後的好好的養好才行。”

    聽到‘身子’二字十七不自覺的顫了顫,臉上的神色更加的蒼白。

    心竟比她還疼……

    待她吃完扶她躺下,扶桑幫她理好被褥,準備拿起瓷碗的手被十七一把抓住。

    “主子你……別走……”

    扶桑看著十七眼裏,那打心底的害怕,無奈歎氣:“我不走。”

    十七睡夢中的身子不時的輕顫一下,那握著扶桑的手,指節微微蒼白,嘴裏不時的呢喃幾聲不真切的話語。

    十七是有故事的人,畢竟誰也狠不下心來,把她曾經的哪些過往翻覆得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