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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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牙利嘴?

    扶桑冷冷一笑,這世間總有這般的人,把自己自身所有的不幸所有的不如意通通施加在別人,自己人為高尚無比。

    血統如何,南疆血脈,大唐血脈又如何,再多的尊貴到頭來都隻不過的芸芸眾生中的一抹塵埃,到頭來沒有親情、愛情、友情最後隻不過是被慢慢人海淹沒的一縷生靈罷了。

    這世人的諸多愚昧,又是真是可歎、可氣、可笑罷了。

    冷冷掃了白巫一眼,一路回唐雖不曾有人跟隨,但她知道這一路之上巫族中的暗衛必定一路相隨守候,送她安然回唐。而且那些人還有一個目的,似乎是不讓她接近那神秘的天上神脈似的。

    轉身,紅衣在空氣裏滑過一個優美的弧度,轉身不過就是一個高傲的背影罷了,翻身上馬一騎紅塵。馬蹄在雪地之上留下一彎彎印記,帶起無數飛舞的雪花。

    那個紅衣蹁躚的身影卻是那般的高傲,又讓她想起了那年那個名震江湖的女子,身份、地位、容貌、那沒有一絲不是讓她嫉妒的。

    看著自己那空蕩蕩的右手,眉宇間一寒,毫不猶豫取出背上的彎弓,這時卻是有人比她更快。

    箭羽在空氣中輕輕劃出一聲輕響,見光在雪地之上顯得越發的耀眼,往哪蹁躚的身影直直射去,躬聲起箭矢至,那竟是一眨眼的時間轉瞬就到。

    可見此人的箭術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紅袖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但卻是不失優雅,卷起那枚箭矢袖擺幾個輕蕩,就化去了那抹巨大無比的力道。

    駿馬之上扶桑冷冷側身抬眸,鳳眸輕眯寒光閃過。

    遠處另一匹渾身通白的高頭大馬之上,一女子同樣紅衣蹁躚,靜靜的立於馬背之上。同樣紅袖輕蕩,那弓箭是與白巫一般的造型,卻少了白巫那把弓上獨有的歲月時間的刻痕。

    三千青絲隨風飄蕩,不羈的氣勢,一眼!

    扶桑便是狠狠一愣,那一聲氣勢,看至她眼中卻是那般的怪異,對了!母親,她的母親,那一身氣勢,一身紅衣,就連那眉眼中的神情都有幾分她母親的樣子。

    這女子是何人!

    兩人隔空對望,那女子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氣。

    一聲驚呼:“住手!蓮兒住手!”

    是白巫,這蒼老的喊聲是白巫的聲音。

    “蓮兒?”

    扶桑喃喃自語,眸中寒光閃動,指尖因為用力早已是微微發白,因為在她垂眼之時,這手中的箭矢卻是何其熟悉。

    淩厲寒光閃動的倒刺,這是何其熟悉,那可是她從十七胸口處親手取出的箭矢,她說過她必讓那人嚐嚐刮骨之苦。

    那一夜,她永遠忘不了錦安抱著那如破布娃娃般,奄奄一息潔白衣飾上渾身是血的十七,那是她的十七,在她生命中不亞於親人的十七啊!

    胸腔的憤恨在波濤洶湧,那女人她記住了!

    “駕……”

    一聲嬌喝驚起了幾隻滿地膩食的鳥雀,越往大唐行去,氣候變得越發的溫暖,一路之上風塵仆仆。

    終於高高的城牆出現在她眼前,似陌生似熟悉,她回來了。

    翻身下馬,紅袖飛舞,遠處靜候著一男一女。

    還不待她下馬遠處一黑衣女子飛奔而來,遠遠的就聽到她那快活輕靈的聲音:“小姐……”

    扶桑一震。

    十七!

    看著她雖是女裝但依舊是渾身黑衣黑發寬大衣袍,但她變了變得不一樣了。

    眼神中的光芒是那般的熠熠生輝,看得出她很快樂很歡喜,不再是從前那般哀傷那般小心翼翼。

    麵色紅潤,她似乎胖了些許……

    緊緊抱住那飛奔而來的女子,扶桑一愣看向她那微微拱起的腹間,驚訝、歡喜。

    “你……?”

    十七微微低頭,麵色緋紅。

    身後,石綠衣伸手親親一拉,把十七卷入懷中,眉頭不滿的微微皺起,最後又是無奈一歎。

    無不一處不是溫柔寵溺。

    回神過來的扶桑,知足一笑望向石綠衣:“恭喜呀!”

    石綠衣那般妖媚異常卻又冷然異常的臉,此時笑得格外歡喜:“四個多月了。”

    看著十七,看著那臉上洋溢著的,滿足笑容,扶桑知曉她過得必定是異常幸福。

    “好好照顧好她!何時成親?”

    石綠衣一愣,握緊懷中十七的雙手,十七抿了抿唇,最終石綠衣接過話題:“我和她商量過了,待你成婚之後我倆再成婚。”

    因為,因為他們都相信錦安還活著。

    扶桑袖中手掌一緊,那眼眸中的笑容有幾分苦澀:“我找到他了,但他卻是不記得我了!”

    “不記得?”

    “對!”

    石綠衣皺眉看著扶桑:“何時?”

    “數月之前吧,那日之後我便不曾見過他了,他忘了,把什麽都忘了!”

    石綠衣悄然一歎,摟緊十七的身子,又是那般小心翼翼的嗬護:“活著就好!”

    是啊,何曾不是活著就好。

    可是當知道他活著之時,她何嚐並不希望他能和他白首相攜的活著,共看著人世間繁華。

    看看天色,所有的悲傷無奈都深深藏在胸懷之間:“我們回去吧!我想念母親了。”

    如今的十七與阿綠何嚐不是讓人羨慕的。

    走在後頭的扶桑,看著相依而行在前頭的兩人,拍拍包子的腦袋,眼裏是滿滿的祝福,因為愛!何嚐不能改變。

    抬頭,那高高的山脈,那處!他會在嗎?

    扶桑眸光漸冷,劉玥!

    還有那錦帕的主人,,小桃!

    小桃!那個她都快望卻的女子,多年前那眼中那嫉妒的光芒她可是深深記得,世間過於無情,世人過於妒恨,因為愛誰都可以改變。

    為了他,她同樣可以殺虐四方。

    滿朝微風,不知母親父親可好,不知宮中那些人可好,她有著太多的牽掛了。這塵世間來來回回最終不過是一抹塵埃,天下蒼生世間百態,似多年不曾殺人流血。

    抬手,白嫩如蓮,白嫩的掌心間細密的紋路薄薄的粗繭,如果上頭撒上斑斑血色,會是怎樣的妖嬈魅惑。

    一出生,她便知,這雙手便是天生適合殺虐的!

    春來……百花依舊笑春風,嬌比爭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