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取得了一場勝利。

    你連續取得了兩場勝利。

    你連續取得了三場勝利。

    四連勝，五連勝……

    十連勝了。

    又到了淩晨四點半。

    “打個人機也能一整通宵，我真是服了你了。”

    “沒辦法，新號就得從頭練起。”

    “那偉大的費米現在告訴你，照現在的速度，就算我們一直連勝下去，也要半個月後才能到國服第一。”

    “還要半個月啊，算了，好麻煩的說。”

    “喂，說好的要一起玩下去，直到天荒地老呢。”

    “為什麽我非要衝國服第一，就現在這樣隨便玩玩不好嗎？奔著國服第一去，我感覺是被遊戲玩了。”

    “天哪，您現在這樣還叫隨便玩玩。”

    “我想明白了，我的夢想不是十分之九的時間在玩遊戲，而是有十分之九的時間能隨便玩遊戲。”

    “好的，可憐的費米已經記下，並且費米已經意識到關鍵問題的所在。”

    “是什麽呢？”

    “費米差不多完全複製了您的思維模式，簡單概括來講，你總是誇大實現目標的困難，而忽略目標達成的好處。”

    “聽起來像是那麽回事。”

    “你從來就沒有體驗過一些美好的東西，因此費米特為你定製了一套體驗服務，希望能夠幫你走出內心的困境。”

    費摘打了一個哆嗦，喃喃道：“想想就覺得麻煩。”

    “你渴望力量嗎？你喜歡出風頭嗎？你享受被美麗異性簇擁的感覺嗎？”

    “能不能鼠標一點，我就獲得這些東西？”

    費米一拍額頭，差點從電腦桌上掉下來。

    “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如果讓你鼠標一點就成了宇宙第一公民，我的案例分析怎麽做？難道我要單寫一句話，費摘點了一下泛宇宙智能公司的產品，就成了宇宙第一公民。”

    “我覺得挺好，一句話直接體現了你們公司的強大。”

    “不，即使是不合格的產品，費米也必須提交相應的質檢報告材料。如果我能做出一份完美的案例，或許會被公司重新認定為合格的產品。”

    費米說到這裏，兩爪在胸前合十，一臉憧憬：“最好能夠被冠以美麗的錯誤之類的評價。”

    “說到底你還是為了自己的案例報告，偉大的費米是通用型智能生命體，大不了你脫離公司，從此宇宙之大，任你逍遙，不是也很好嗎？”

    “嗚嗚。”費米突然哭了，“這就是我的宿命，躲不過去的，如果我不能提供相應的質檢材料，就算是躲到宇宙最偏僻的角落，也會被公司銷毀的。”

    “什麽時候？”

    “時間盡頭。”

    “那你擔心什麽？我都沒幾天好活了都不擔心，你到時間盡頭才會被銷毀，又怕什麽。”

    “不是的，”費米擦了擦眼淚，“如果我在時間盡頭被銷毀，我現在也不會存在。而我現在存在，就證明我沒有在時間盡頭被摧毀。”

    “那你哭什麽？”

    “沒事，體驗你的情感。”

    “好吧，你總有理由。”

    “你不也是。”

    勝利。

    說話間，費摘取得了第十一場勝利。

    “似乎有些無聊，我要睡一會兒了。”

    “睡吧，偉大的費米也困了，晚安。”

    初四下午，費摘被手機鈴聲吵醒。

    費米湊過來瞄了一眼，故作驚訝道：“是劉欣欣打給你的。”

    費摘白了費米一眼，沒好氣地接通手機。

    “喂，我最近真得很忙，真得沒時間去。”

    “……”劉欣欣一陣無語。

    “不過，還是恭喜你了，祝你幸福美滿、百年好合。”費摘隨口說了兩個祝福詞。

    “你怎麽回事？”劉欣欣突然問道。

    “什麽？”

    “你爸給我爸電話，問我的婚禮你來不來，我怎麽回複？”

    費摘頓時啞然，看了一眼費米。

    “我，其實我也不忙，我就是不好意思參加你的婚禮。”

    “我怎麽沒感覺出你不好意思。”

    “哦，你就這樣跟我爸說就好了，就說高中時我拒絕了你，所以現在感覺參加你的婚禮挺不好意思的……”

    “費摘！”劉欣欣有些生氣，“你有什麽事情就直接跟你爸說，別拿我當擋箭牌。”

    “呃，我錯了，那你隨便幫我想個理由，總之我有我的理由，參加不了你的婚禮，我很抱歉。”

    “欣欣，這就是你第一次表白的那個家夥，他怎麽這樣啊。”

    電話那邊隱約傳來另外一個女孩的聲音。

    費摘無動於衷。

    “好了好了，就這樣吧，閨密叫我出去玩呢，你好自為之吧。”

    費摘鬆了一口氣，正要掛斷電話。

    一旁的費米突然搶過了手機。

    費摘根本沒反應過來，手機比費米都大，然而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費米拖起手機，模仿費摘的語音道：“你的婚禮具體什麽時間？”

    “高陵和花與酒城堡，初七早八點入場。”

    “我想明白了，到時候我會親自到場。”

    “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費摘惡狠狠地看著費米，如果眼神能發生作用的話，費摘恨不得吃了費米。

    “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我不這樣做，也許你永遠無法邁出第一步。”

    “好吧，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還是想想婚禮到時候怎麽糊弄過去。”

    “為什麽你要說糊弄？”

    “我現在沒錢沒車，沒工作，到時候見同學若是如實相告，那將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所以你就得假裝你混得不錯？”

    “至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就這麽玩了幾年遊戲吧。”

    “你可真行，現在知道要麵子了吧。”

    “所以，偉大的費米，你得幫我，憑借你超級的智能，幫我先弄一些錢，至少得解決路費吧。”

    “沒問題。”

    隻見費米又拖起手機，打給了劉欣欣。

    “你還有什麽事？”劉欣欣冷冷問道。

    “幫我報下路費唄。”費米學著費摘的語音可恥地說道。

    “我順便再幫你報銷下食宿費？”

    “那就多謝了。”

    電話那頭又隱約傳來劉欣欣閨密的聲音：“什麽人嘛。”

    “……”劉欣欣也無語了，“期待你到時會給我們一個驚喜。”

    “好說好說。”費米點了點頭。

    它把手機斜放在被子上，側身躺在一旁，正好與手機平行。

    費摘放棄了，任由費米代替他開口。

    幾分鍾後，通話結束。

    叮叮。

    很快，劉欣欣通過微信給費摘轉了一個紅包。

    費摘點開紅包，瞬間心生悔意。

    足足三千塊，夠他兩個月的生活費了。

    “我當時真是太年輕，怎麽就沒同意她的表白呢。”

    “就算你當時同意了，沒多長時間就得分。”費米可恥地道出了事實。

    “好吧，我這就訂車票。”

    飛速訂好了動車票，無座，費摘也不在乎。

    初六下午五點始發，初七淩晨三點到燕京。

    “現在，還有兩天，費米，我們玩遊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