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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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六章 程度

    豪門裏的講究頗多,在餐桌上,食不言是最基本的禮儀,而且還不能發出各種異響,一頓飯,可謂是吃的十分的沉悶。

    陸晉年一邊吃,思緒卻飛到了雲染身邊,心暗道: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自己的話,認真吃飯,好好休息。

    此刻,他還不知道,被他心心念念的雲染,此刻正處在水深火熱之。

    她原本因為心鬱結,又因為周身疲憊昏睡在床,結果還是錯過了一整天的飯店,腹饑腸轆轆。

    到了傍晚,胃裏就開始翻騰不休,不僅絞疼,還向外泛著酸水。

    胃部的疼痛,讓她從沉睡漸漸清醒,才發現自己身上沒有披蓋任何東西就這樣睡了一天。

    額頭上發燙不止,身體也是忽冷忽熱的……

    猶如一下子掉入了火海,一下子墜入了冰窟一般,令人難受。

    這種感覺,雲染真是久違了。

    她都不記得上一次生病發燒是在什麽時候,隻記得是很多年以前,不過當時,她身邊有dyn,在她病重虛弱的時候,都是dyn衣不解帶的照顧她,直到她恢複了戰鬥值。

    可是,這次的病卻來得如此突然,讓她措不防及,身邊更是沒有一個人在場。

    如今喉嚨被燒得幹澀,火辣,想喝一杯水,都沒辦法。

    不是不可以打電話給陸晉年,但是雲染的理智還在,知道今晚他要留在陸家大宅裏陪伴父母,所以不願讓他操心擔憂。

    或許是冥冥之自有天意,陸晉年在陸家大宅裏陪著母親吃過飯之後,又親自給小家夥洗了澡,哄上了床後,心裏就一直心神不定的,不知道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直到將閔雲騰送走回房之後,他才迫不及待的拿出電話給雲染打過去。

    昏暗的房間裏,顯得十分的冷清。

    哪怕屋子裏有暖氣,但是這看不著的氣體,依然從視覺上無法驅散寒冬的冷氣。

    雲染卷縮側躺在床上,雙抵著胃部,身上早已經被冷汗打濕,就連頭發也變得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

    突然,黑暗,鈴聲響起。

    雲染掙紮著伸出,在黑暗摸索到,將這個金屬盒子死死攥在,背上都爆出了青筋和血管。

    電話久久無人接聽,陸晉年心的慌亂更甚。

    他隨拿了一件外套,電話始終放在耳邊,就匆匆走出房間。

    “晉年,這麽晚了你去哪。”

    來到樓下的時候,正巧陸振風回來,正與閔靜在客廳說話,卻見到兒子神色不對的從樓上跑下來。

    母親的問話,還有父親疑惑的眼神並未阻止陸晉年的行動。

    一邊聽著電話裏無人接聽的嘟,,嘟,,聲,一邊向父母丟下一句話:“我有點急事要去辦,晚上不回來了。”

    說完,也不理會父母皺眉的不認同,便離開陸家大宅,驅車離去。

    路上,陸晉年將油門踩到最底,汽車發出一陣怒吼,朝著前方駛去,將按下免提,勾選不斷重撥的選項後,他才將丟在副駕駛的位子上,雙掌握方向盤。

    陸晉年的眉頭緊鎖,心期待著雲染接聽電話,告訴他,一切平安。

    可是,隨著的不斷撥打,不斷無人接聽,讓他越發的緊張起來。

    白天才通過電話,一切都是好好的,怎麽突然間就沒有人接電話啦呢,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

    陸晉年在心不斷的問著自己,汽車的時速表不斷的向上攀升,已經到達最高時速。

    好在,去別墅的路上車少人稀,這才沒有發生什麽意外。

    至於罰單……

    此刻陸晉年也顧不了那麽多了,何況以擎天集團的能力,要處理幾張超速罰單也是很簡單的事。

    車子已經行駛了一半的路程,終於電話被接通,雲染虛弱的聲音傳了過來:“喂。”

    這熟悉的聲音,讓陸晉年緊繃的心弦一鬆,大喘氣後,他才意識到雲染語氣的虛弱:“染,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就是老毛病犯了。”雲染簡短的回答,聲音依舊虛弱。

    一聽這句話,陸晉年的眉頭就皺得更緊。

    他可是親眼見過雲染胃病犯的時候,是什麽樣子,還有因為痛苦而砸爛的拳頭。

    “你等我,我馬上到。”盡管心很想把這個不能好好照顧自己的女人狠狠揍一頓屁股,但是陸晉年還是控製好了自己的脾氣。

    說完之後,他掛斷電話,腳下繼續加速。

    緊抿成線的唇,顯示了他此刻的怒氣和擔憂。

    用最快的速度,陸晉年來到了別墅門口,步並作兩步的就開門衝進了裏麵,在廚房拿出家庭醫藥箱後,他便迅速跑上了樓的主臥。

    因為知道雲染有這個病,所以家裏自然是常備這胃藥的。

    當他進入連燈都沒有打開的家裏時,陸晉年的臉色已經變得如鍋底一般,廚房的幹淨程度,很明顯的告訴他,雲染一天都沒有進食。

    一口氣衝到主臥,陸晉年就一眼見到了卷縮在床上的身影。

    那孤苦無依的單薄身影,卷縮成一團的瑟瑟發抖,讓他的心突然間猛揪起來,所有的責備和怒氣,都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

    “染……”一聲輕柔而充滿疼惜的呼喚,陸晉年瞬間就來到了雲染身邊,打開床頭的小燈,將她小心的抱在懷裏。

    燈光下,雲染的小臉蒼白,唇色青紫,卻因為高燒,讓雙頰染上妖冶的紅暈。

    額間不斷湧出的豆大汗水,還有緊貼臉頰的濕發,都讓陸晉年感受到了雲染的痛苦。

    看著死咬著下唇,不時發出淡淡**已經呈現於半昏迷狀態的雲染,陸晉年心湧起了一股濃濃的自責。

    陸晉年倒來一杯溫水,將雲染小心依偎在自己胸膛,把水一口一口的喂進她的口。

    有了液體的滋潤,雲染體內如火燒一般的感覺漸漸褪去。

    “我送你去醫院。”陸晉年放下水杯,準備將雲染抱起來。

    哪知,雲染卻聽到了這句話,拉著陸晉年的衣服,拚命搖頭:“我不要去醫院,吃些藥就好了,我不去醫院。”

    “我不去醫院……”

    陸晉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雲染用哭腔來乞求他一件事。

    “乖,很快就回來。”

    那委屈的聲音,讓陸晉年心一痛,差點就想答應下來,可是,一對上雲染那憔悴的樣子,他卻硬著頭皮想要逆一回她的意。

    “我不去。”可是,雲染的頭卻搖得像一個撥浪鼓一般。

    這樣的反抗,如同孱弱的嬰兒一般,隻能苦苦哀求。

    感受這緊緊抓住自己衣襟的力量,陸晉年心終還是一軟:“好,我們不去,不過你要乖乖吃藥。”

    聽到不用去醫院,雲染的眉頭一鬆,整個人又陷入了昏迷之。

    陸晉年抱著她心歎息,同時也有著後怕。

    如果今天自己沒有回來,等明天自己忙完回到這裏,是否守著的隻是一具屍體。

    這種恐懼一旦出現,就迅速的蔓延至陸晉年的全身,讓他脊梁發冷,不由得將雲染抱得更緊。

    突然間,那個埋藏在心底許久的念頭再次強烈的冒出來,讓他不願再順著雲染的意思逃避。

    緊抿著唇,陸晉年俊朗非凡的五官繃得緊緊的,深邃的雙眸卻顯示出堅定的神色。

    昏睡,雲染感覺自己一下子好像飄到了太空,全身漂浮在其,感受不到意思重力,又如指尖滑過雲層,帶來溫潤而飄渺的細膩。

    一下子,又好像墜入深淵,那無窮無盡的黑洞,仿佛在吞噬她的一切。

    不知道在那種無力的環境掙紮了多久,當她睜開雙眼時,床頭櫃的小燈透著一絲孱弱的亮光,而落地窗戶卻被厚厚的窗簾給擋的嚴嚴實實,隻是從偶爾的縫隙透出發白的亮光。

    即便腦袋依然沉重,雲染也知道天已經亮了。

    昨夜,陸晉年似乎來過……

    這個念頭從雲染心間滑過,突然,她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並非是昨天所穿的那一身,而是換上了平時穿的睡衣。

    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誰幫自己換的。

    某人給自己換衣服的畫麵,讓她本就發燙的雙頰又添了一把火。

    胃裏的空虛感不斷傳來,阻止了雲染的羞意,但是,大病的乏力,也讓她此刻隻能如病秧子一般躺在床上。

    “染,你醒啦。”突然,陸晉年的聲音帶著驚喜和欣慰出現在房。

    雲染循聲望去,看到陸晉年正捧著一個碗站在門前。

    他身上穿著的是居家的休閑服,發絲有些淩亂,俊朗的臉雖然沒有因為熬夜變得明顯的憔悴,但是雲染還是感覺到了他眉宇間的一絲疲憊。

    不用說,這個男人一定是一夜未眠,衣不解帶的照顧了自己一宿。

    身體的疲憊是一回事,恐怕心的擔憂更讓人傷神吧。

    心的感動如同小爬蟲一般爬出來蔓延全身,雲染感到自己鼻子一酸,眼頓時變得濕潤。

    “怎麽了。”在雲染感動的時候,陸晉年已經走到了床邊坐下。

    看到雲染眼角濕潤的樣子,陸晉年心一急,將裝著白粥的碗放在床頭櫃上,小心的將她抱入自己懷,伸探了探她的額頭。

    “還是有些燒。”掌心感受到仍舊發燙的體溫,讓陸晉年皺了皺眉。

    “我沒事了。”雲染拉著陸晉年的衣服,將自己埋在他的懷抱裏,輕蹭了一下。

    陸晉年一愣,這般小女人的雲染,他很陌生,卻又十分喜歡。

    因為,他知道,隻有得到了懷這個女人全部的信任和愛意,才會有幸看到她不為人知的這一麵。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什麽東西都沒吃,又不肯去醫院,一直昏迷著,我不敢讓你空腹吃藥,隻能給你洗了一個熱水澡,灌了些熱水,讓你裹著被子發汗。”陸晉年一邊解釋,卻一邊擔憂雲染此刻的柔弱是否是因為病情惡化導致的。

    聽著陸晉年的話,雲染的耳根都紅了起來。

    給她洗澡……

    雖然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很親密,也多次的坦誠相對了,可是聽到這個男人在自己昏迷德爾時候,為自己洗澡,她還是忍不住臉上燥熱。

    天知道,在那個場景下,畫麵是多麽的旖旎,而抱著自己的男人又需要多大的定力。

    “別擔心,我好多了。”將心的羞澀和尷尬壓住,雲染輕輕搖了搖頭。

    “真的。”陸晉年顯然還是不放心。

    轉身端起放涼的白粥,調整著雲染的姿勢,陸晉年低聲道:“你還是吃點東西,然後把藥吃下我才放心。”

    白粥的清香飄入鼻,更是讓雲染感到腹饑餓的程度。

    她點點頭,任由陸晉年喂她,一口一口吃下這一碗白粥。

    十分鍾後,一碗白粥見底,陸晉年將雲染輕放在床上後,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才道:“乖乖躺著,我去給你拿藥。”

    雲染眨了眨眼睛後,陸晉年才起身離去。

    沒有讓她等多久,陸晉年的身影重新出現,隻是裏多了幾粒藥丸,還多了一杯溫水。

    “來,吃藥。”陸晉年讓雲染靠在自己的肩頭,將藥遞到她嘴邊。

    “都吃些什麽藥。”雲染看向他。

    “退燒藥和胃藥。”陸晉年簡單的回答,聲音裏的語氣卻不容抗拒,仿佛,擔心雲染反悔,不願吃藥一般。

    察覺到某男的心思,雲染撇撇嘴,也懶得解釋,接過一把藥,就丟入自己的口,然後將一杯溫水全數灌入自己的嗓子裏。

    “好了。”將空杯子遞給陸晉年,雲染的力氣也恢複了些。

    見她如此乖巧的吃下藥,陸晉年滿意的點了點頭。

    卻沒有讓她起身,反而將她按在床上命令:“吃了藥,就好好睡覺,不許亂跑,也不許想事情傷神。”

    那霸道的樣子,仿佛又回到了擎天集團的辦公室。

    雲染勾唇淺笑,點頭保證:“遵命,bss。”

    她調皮的樣子,惹得陸晉年差點忍俊不住,看著她精致的臉頰因為發燒透著的紅,還有水汪汪的眼睛,陸晉年深深的吸了口氣,忍住想要一口吃掉她的衝動,為雲染掖好被子,看著她閉上雙眼後,才輕聲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