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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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章 麵對

    一直到關上房門之後,他腦海裏昨夜為雲染洗澡的畫麵都還在不斷的冒出來,不斷的挑逗他。

    咬了咬牙,陸晉年猛甩頭顱,將那些令人獸血沸騰的畫麵甩出去。

    沒有影響雲染的休息,他直接走進了旁邊的書房,坐在了電腦前。

    雲染生病,他自然沒有心思去公司上班。

    但是,公司裏的事也不能耽擱下來,所以隻好通過網絡來進行處理一些急事。

    等陸晉年召開完一個視頻會議之後,抽出空隙輕輕腳的返回臥室時,雲染還在沉睡之。

    用掌心輕覆在她的額頭,感受到高燒退去,陸晉年提著的心才算是真正放了下來。

    不過,等他回到書房,麵對電腦顯示屏的件時,他又突然想起了昨夜他匆匆趕來,雲染揪著他的衣服,不願去醫院的畫麵。

    這讓他皺了皺眉。

    為什麽雲染那麽抗拒醫院。

    突然之間,陸晉年發現自己並不是完全了解雲染,了解自己身邊的女人。

    突然間,他很想知道雲染對於醫院的心結。

    如果真的解不開這個結怎麽辦,難不成一輩子都不進醫院。

    此刻,陸晉年自然不能去叫醒雲染,讓她告訴自己答案,但是,他心又迫切的想知道原因。

    該找誰。

    突然間,陸晗昱的幹爹……這個人物出現在陸晉年的腦海之。

    雲染就是自己兒子的親生母親,而那個隻聞其聲的幹爹又是什麽人,他和雲染又是什麽關係,他會比自己更了解雲染麽。

    這個念頭,帶著酸澀一旦從陸晉年心底滋生,就開始迅速的蔓延。

    等他恢複理智的時候,他撥出的電話已經被人接通。

    當那曾經聽過的聲音在電話裏響起的時候,陸晉年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在無意間撥打了陸晗昱幹爹的電話。

    愣了一下,陸晉年並未慌亂掛掉電話,反而沉下心來,將貼到了自己耳邊。

    “喂。”

    電話的另一頭是一片沉默。

    陸晉年也沒有著急,隻是喂了一聲就緊閉著嘴。

    電話沒有掛掉,兩個男人默契的沉默下來,仿佛就像是一場看不見的較量。

    許久,電話裏才傳來一道好聽的男聲:“什麽事。”

    他沒有問是誰……顯然,他知道了打給他電話的男人身份。

    陸晉年深深的吸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他從電話的另一頭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感,“我想知道為什麽雲染會害怕醫院。”

    直白的詢問,仿佛認定了電話裏的人一定知道答案一般。

    又是一陣沉默……

    不過,這一次的沉默卻比之前的久。

    陸晉年突然也耐心起來,就這樣拿著,任由它開始發燙,也沒有掛斷電話,更沒有催促。

    “陸晉年,看來她終究還是去了你的身邊。”

    不知道為什麽,當電話裏再次響起聲音時,陸晉年感受到了那邊輕微的歎息,還有語氣的失落。

    他是個男人,而且是一個不笨的男人。

    自然敏感的感受到了,電話裏的男人對自己的女人有著遐想。

    不過,他並沒有衝動的掛電話,也沒有發脾氣,正如電話裏的人所說,雲染始終都是他的。

    “她是我女人,我兒子的母親,也會是我唯一的妻子。”是保證,是承諾,還是炫耀,恐怕這個時候,陸晉年自己都說不清楚。

    好在,電話裏的人沒有繼續糾纏,隻是問了一句:“她怎麽了。”

    “她很好,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回答我之前的問題。”陸晉年含糊帶過,他可沒什麽心思向自己的潛在情敵去仔細說明自己女人的近況。

    兩個小時後……

    陸晉年掛掉電話,卻依然將緊捏在裏,臂上的血管猙獰的顯露出來,背上也布滿了青筋,顯示著陸晉年此刻的憤怒。

    他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不,恰恰相反。

    dyn很大方的告訴了他,為他解開了雲染抗拒去醫院的謎底。

    可是,這個答案,卻讓他憤怒得想要殺人。

    dyn的聲音平靜而舒緩,仿佛就像是在陳述一件最普通的事,他告訴陸晉年,在雲染接受的訓練,又一項是抗審訊內容。

    這一課,不是教會雲染如何去審訊犯人,如何無所不用其極的撬開敵人的嘴巴。

    而是把自己當做是俘虜,接受各種折磨,嚐試各種非人的痛苦。

    這些內容,包括毆打、辱罵、侮辱、電擊、水牢、蟲蝕,鼠咬……等等,總之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都會在他們身上體驗一遍,甚至多遍。

    要不是雲染激靈,恐怕連清白都保不住。

    又哪裏會被陸晉年後來莫名其妙的占了便宜。

    當然,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了防禦現代的審訊藥劑,他們還必須接受藥劑試驗,還有一些刑訊的實驗。

    這類試驗,大多都是在類似醫院的研究所裏完成。

    那個時候,在與藥劑的對抗,雲染印象最深的就是術室裏的無影燈,還有充斥著各種消毒水味道的空氣。

    那些穿著白色大褂走來走去,帶著冷漠的麵孔在自己身上做著實驗的人,都曾經是雲染的夢魘。

    那種無助而絕無,渾身都被痛苦包圍的感覺,沒有親自體驗過的人,是無法知道的。

    dyn並未詳細的描述其的過程,但是隻是那麽輕描淡寫的幾句,卻足夠讓陸晉年了解到了雲染為什麽那麽抗拒醫院。

    那些把她帶走,用殘酷方式訓練她的人,就是一群惡棍,惡魔,人渣。

    陸晉年繃緊的臉,緊抿成線的雙唇,還有幾欲噴出火的眸子,讓整個書房裏的空氣都變得凝固起來。

    他恨自己,恨自己無法為雲染報仇。

    同時,也對自己發誓,絕不讓雲染再受到任何的痛苦和磨難。

    這邊,陸晉年的心情不平靜。

    另一邊,dyn的心情同樣不平靜。

    站在他懸崖邊的別墅,麵對著玻璃牆,遠眺外麵奔騰的大海,凝視著浪花拍打著岩石,他英俊的五官呈現出落寞之色。

    他守護在心的天使,終究還是離他遠去,到了另一個男人的身邊。

    還有他真心疼愛的幹兒子,也早已經回到了親生父親的家裏。

    曾經的美好,仿佛就像是一場夢。

    夢醒了,隻剩下他一個人。

    雲染也好,雲小童也好,終究都不屬於他,他們都屬於那個叫陸晉年的男人,無論他心裏願不願意接受,他都不可否認,從血緣上,他們才是一家人。

    而他,或許隻是她心的一個過客,或者一個親如哥哥的朋友。

    dyn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藍色的眼珠充滿了憂傷,就好像在暴雨之夜,獨自躲在牆角,被雨水拍打,卻默默舔著傷口的小獸。

    他知道,雲染一定是生病了。

    不然,那個男人不會知道她抗拒醫院的事情。

    他可以選擇不告訴他,以顯示自己和他在雲染心的不同。

    可是,他最終沒有那麽做,而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陸晉年,為什麽,或許……他是想向他證明些什麽,證明他曾經占有她一段過去,又或是,他希望陸晉年知道後,會更加的心疼她,照顧好她。

    同樣的,dyn在回答陸晉年這個問題的時候,亦沒有想過是什麽原因。

    掛了電話後,他就這麽沉默的站著。

    床邊的書桌上,筆記本電腦裏是組織傳來的檔案,裏麵有他在失去king之後,需要負責的新人。

    可是,他卻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興趣。

    雲染的身體到底怎麽樣。

    她是不是從羅馬離開之後,就回到了s市,回到了陸晉年的身邊。

    仿佛,他曾經警告她遠離的一切,此刻都被她重新靠近,甚至比從前更近。

    心口的煩悶還有絞痛,讓dyn散發出一種憂愁,令人心痛,令人憐惜,隻可惜,房間裏沒有其他人,無法去安慰他,為他清理心的傷口。

    “我的黑天使,希望你找到了想要的幸福。”良久的沉默,最終隻換來了dyn的這一聲歎息。

    從此,他們活在兩個世界,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相見。

    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因為,雲染在組織這裏已經是一個死人,一個死人,又如何在與他有接觸,除非……有一天,他也能像她一樣順利的背叛組織,獲得新的身份,獲得奢望的自由。

    如今,他唯一可以為她所做的,就是永遠的保存這個秘密,不讓組織的爪牙再去影響她的生活和用性命換來的平靜。

    陸晉年和dyn私下聯係的事,他並未告訴雲染,更沒有再在她麵前提起去醫院,或者檢查一下的事情。

    這讓病情減輕的雲染有些狐疑。

    因為,在她的印象,陸晉年並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

    最初他的妥協,可以算是她懇求的結果。

    但是,他應該會在自己清醒之後詢問原因才對,可是他卻一直沒有開口詢問。

    默默的喝下陸晉年精心熬製的湯,雲染偷偷看了他幾眼,卻一切正常。

    別以為她當時腦袋不清楚,就沒有記憶和印象,實際上,她可是很清楚的記得當時自己那麽丟臉的哀求陸晉年別把自己送醫院的場景。

    不過,既然陸晉年不問,她也省得解釋了。

    陸晉年在別墅裏照顧了雲染整整一天,原本第二天他依舊不放心雲染一個人在家,最後卻被雲染推出家門,讓他去上班。

    並保證,自己的病已經好了,也可以照顧自己。

    還再發誓,她一定會按時吃飯、吃藥,絕不偷懶,也不出去亂逛。

    無奈之下,陸晉年隻好返回了擎天集團。

    好不容易打發了陸晉年,雲染正打算活動一下,幫助恢複體力,否則,繼續躺在床上,隻會變成一堆軟肉。

    隻是,令她詫異的是,蔣雪顏卻突然給她打來了電話。

    再次看到這個熟悉的號碼,雲染顯得心情有些複雜。

    上次與陸晉年交心之後,他曾問過,與雲家打算如何,那個時候,她給不出答案,這個時候也同樣。

    原本是想先拖著不聯係的,等想清楚怎麽辦之後,再說。

    卻不想,蔣雪顏又給她打來電話,這讓她意外的同時,也有些害怕。

    害怕自己越陷越深,淪陷在母親的溫情裏。

    可是,拒接母親的電話。

    雲染做不到。

    所以,在電話快要結束呼叫的時候,她還是下意識的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裏傳來蔣雪顏的聲音,語氣略顯焦急。

    顯然,雲染久久不接電話,讓她誤以為雲染發生了什麽意外。

    這通電話也沒什麽重要的事,隻是想問雲染有沒有時間,如果有的話可有興趣陪她去看歌劇。

    話語,還無奈的抱怨自己的女兒和兒媳都是不愛看歌劇的,好似自己的朋友圈裏,沒有相同愛好的人可以邀約,所以才來雲染這裏碰碰運氣。

    歌劇。

    雲染說不上喜歡或不喜歡。

    但是在組織接受訓練時,為了讓他們變成優雅的上流社會人士,對於歌劇,還是學習欣賞了一番。

    隻不過,雲染大病初愈,精神不佳,又加上一時之間不知道用什麽樣的心態去麵對蔣雪顏,所以她還是在電話裏婉拒了。

    她拒絕的原因,是自己生病,暫時無法外出。

    說出這個事實,也是為了讓蔣雪顏近期內不再主動聯係自己,給自己一點思考的時間。

    卻不想,當她說出自己生病之後,蔣雪顏卻立即取消了去看歌劇的打算,追問雲染的地址,說要過來看她。

    雲染有些錯愕,卻最終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將這裏的地址告訴了她。

    半個小時後……

    別墅的視控電話響起,雲染走到門口接聽。

    是小區外的保安打過來的,詢問的事自然是有訪客的事情。

    他口的訪客,真是蔣雪顏。

    雲染點頭了,按照保安的指引,蔣雪顏很快就來到了雲染所在別墅的門口。

    雲家的司並未逗留,而是在蔣雪顏下車之後就離開了別墅,等蔣雪顏要走之時再來接她。

    打開門,雲染再次見到了自己的母親。

    蔣雪顏裏提著一個袋子,她的打扮十分的華麗,應該是為了去看歌劇刻意穿的,卻因為雲染的電話,最終改變了行程來到了這裏。

    她的袋子和衣著一點也不搭。

    而雲染,則是一身休閑的家居服,因為生病也沒有化妝打扮,隻是隨意的將頭發捆在腦後,素淨的小臉更顯精致,也多了幾分令人憐惜的憔悴。

    母女兩人,就這樣相互對望著,彼此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