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冰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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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下車之後,托尼搖下車窗,對他們揮了揮手後,便駕車離開。

    目送托尼的車消失在車流之中,陸晉年和雲染對視了一眼,望著燈火通明,霓虹漫天的街道,也隨便招來一輛出租車,返回了下榻的酒店。

    這一夜,他們並未受到這件突發事件的影響,而是在自己的房間裏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隻不過,在黎明時分的時候,他們還在睡夢中時,拉斯維加斯的機場就迎來了各地一些特殊的客人。

    一架從意大利直接飛到拉斯維加斯的私人飛機停下之後,一大群黑衣人井然有序的從機艙裏走了下來。

    他們來到地麵上,立即排成幾排,表情冷峻,不帶一絲感情,就這麽站著。

    前來接機的一隊豪華車隊也沉默著,站在車外的人都謹言慎行,保持著最高的警惕。

    車隊前方,一個似乎像是領隊一樣的中年男子,不時擦著自己額頭上的汗水,焦急的等待著重要人士的下來。

    幾分鍾後,機艙裏再次走出一人。

    他銀色長發隨意披在身後,一身白色西裝裁剪合身,將他頎長而完美的身材完全的勾勒出來。

    狹長的眸光,帶著幾分冷酷,又帶著幾分邪肆,令人不敢直視。

    可以說,他的容貌是十分俊美的,是那種妖冶般的俊美,看到他,幾乎所有人第一個迸出來的詞就是妖孽。

    如果雲染也在這裏的話,一定會雙瞳一縮,認出他的身份。

    阿修羅?漢拔尼……那個被外界傳為超級紈絝子的可怕男人。

    可是,以雲染的親身了解來看,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什麽紈絝子弟,而是一個隱藏極深,能力極強,心中城府如溝壑的危險人物。

    這樣的人,怎麽會突然出現在拉斯維加斯。

    而且,還帶來幾百人的隊伍,這是要和當地黑幫開戰嗎。

    此時正在睡夢中的雲染,並不知道這個危險人物的降臨是和昨晚發生的殺人事件有關,恐怕就算她知道了也會想不通,一個小人物的死亡,怎麽會引起這樣一個大人物的重視。

    不僅如此,除了阿修羅?漢拔尼之外,在這一個拉斯維加斯的早上,還出現了很多大勢力的負責人。

    拉斯維加斯,這個城市上空的空氣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

    雲染是被街麵上不斷呼嘯而過的警笛聲吵醒的,當她睜開雙眼的時候,身邊的床位已經空了,隻是留下淡淡的餘溫。

    臥室裏,光線很暗,因為沒有開燈,遮光的窗簾也緊緊拉著,沒有讓外麵的光線透進來。

    雲染看向窗戶的位子,陸晉年的背影立即進入了她的視線之中。

    男人正穿著睡衣,站在窗邊,撩開窗簾的一角看著外麵,外麵的陽光打在他俊美無濤的臉上,顯得輪廓格外的分明,就好像鍍了一層金粉一般,令人著迷。

    隻不過,他的神情中似乎有些凝重。

    雲染從床上撐起身子,搭在身上的薄被瞬間滑落到腰際。

    好在,她穿著吊帶的睡裙,才沒有使得自己走光。

    從床上下來,雲染拉起一件長袖拽地睡衣披在睡裙外麵,赤著腳走向陸晉年。

    聽到身後的動靜,陸晉年轉過身,撩開窗簾的手又自然放下,隔離了外麵的陽光,使得房間重歸黑暗。

    “是不是吵著你了。”陸晉年站在原地,對雲染道。

    雲染搖了搖頭,在這樣的光線中,他們隻能看到模糊的彼此,看不見臉上任何的表情。

    走到陸晉年身邊,雲染伸出手,穿過他撩開窗簾,向外看去,。

    窗外,似乎和平時沒有什麽兩樣。

    但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人行道上,行人少了一些,警車還有巡邏警察多了許多,還有不少人被攔住檢查相關證件。

    雖然沒有明說,但任何人都能感覺得到,此刻這個城市正陷入一種緊張的氛圍之中。

    甚至,偶爾有帶著擴音器的警察緩慢行過,用喇叭不斷的提醒所有的人,盡量不要外出,減少去公眾場合的時間。

    發生了什麽事。

    怎麽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雲染微微蹙眉。

    “別多想,就算有什麽事,也與我們沒有關係。”陸晉年拉住雲染的手,使得她放下了窗簾。

    雲染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突然鬆開陸晉年的手,走向電視機的方向:“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打開電視就好,每當這個時候,我都不得不慶幸,這個國度是一個言論自由的過度。”

    見她還能開開玩笑,陸晉年緊張的心情算是鬆了許多。

    之前,他多擔心這樣緊張的場麵,會讓雲染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破壞了兩人蜜月的好心情。

    阿修羅漢拔尼來到這座城市之後,並未先去休息,而是驅車前往了某地。

    路上,他一直眯著雙眼假寐,但即便他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身上那種自然散發的氣勢,卻也讓人感到一種窒息感。

    前來接人的中年男子,感到自己的背脊一直在發涼。

    他是黑手黨在這座城市中的負責人,在這裏也有黑手黨的產業,畢竟拉斯維加斯就像是一座大金礦,隻要在這裏開一間賭場,每年的利潤都能令人眼紅得想殺人。

    曾幾何時,意大利黑手黨在這個國度也是名聲大噪,最輝煌的時候,甚至可以操縱國會的選舉。

    但,隨著某些弊端的爆發,幫派逐漸的沒落,最終留在這個國度的黑手黨隻剩下幾個家族,漸漸的,就被人們稱為美國黑手黨。

    追溯黑手黨的曆史,起源是在意大利,所以根源也在意大利。

    雖然如今各自為政,但是從某種角度來說,美國的黑手黨家族也是屬於意大利黑手黨的分支,隻是可惜,意大利黑手黨內部的幾大家族也是征伐不休,根本無暇去控製美國這邊的黑手黨。

    最近十幾年,這種隔離感也越來越重。

    意大利黑手黨的人來到美國,想要得到當地黑手黨家族的接待十分簡單,但是要想插足這塊土地,恐怕就很難了。

    拉斯維加斯,這片獨特而神奇的土地,算得上是意大利黑手黨在美國唯一一塊插手進來的地方。

    這一次,在這裏發生的事,在別人看來是一件小事,但是對阿修羅來說,何嚐不是一種契機。

    一個打開如今局麵的契機。

    “少主,美國幾個家族的代表人也到了,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並不怎麽……”

    不等中年人說完,阿修羅就抬起手阻斷了他的談話。

    他不需要知道他們的心態,如今意大利黑手黨的人死在了這裏,那麽他們就必須要給他們一個交代,否則就是開戰。

    這一次,組織地下賽車的勢力背後的組織就是這幾個家族,否則也不會那麽容易酒把他們給牽扯進來。

    不是因為不能放棄這個勢力,而是這些人舍不得放棄拉斯維加斯的地盤。

    ……

    見麵的地點,是一家意大利餐廳。

    這樣的安排,似乎是為了體現地主之誼,遷就阿修羅。

    加長的防彈勞斯萊斯停在餐廳的門口,在它前後幾輛黑色價值不菲的轎車也同時停了下來。

    這幾輛轎車裏的人魚貫而出,都是一身黑色,帶著墨鏡的彪悍男子。

    他們腰間鼓囊,顯然都是有備而來。

    等他們全部站好之後,阿修羅才從車上款款而下,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衣服,抬頭看了看餐廳的招牌。

    站在門外負責看守的人早就在車隊出現的那一瞬間,轉身跑進去匯報,而剩下的人,則神色警備的與那些黑衣人對視。

    阿修羅收回抬起的眼眸,向左右看了看。

    這條街,已經被完全封鎖,沒有行人,商鋪也都關上了門窗。

    很快,從餐廳的旋轉門裏走出一個西裝男子,他的長相帶有幾分帥氣,但是氣質卻十分的吐出,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氣息。

    “歡迎您的到來,漢拔尼閣下。”他走到阿修羅麵前,十分禮貌。

    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一位知識淵博的學者,而不會猜到他是黑社會份子,而且還是高層。

    阿修羅勾起一絲淡淡的邪笑,沒有回應,隻是邁步走進了餐廳。

    如此高傲的姿態,讓他帶來的那些黑衣人都紛紛昂首挺胸,一臉倨傲的看著那些與他們對視的人。

    前來迎接的男子笑容不變,隻是眸光微閃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餐廳裏,並沒有其他的客人。

    隻是在中間的一張桌子上,坐著三位抽著雪茄的中年男子,在四周,各個角落和出口,都站著他們的人。

    阿修羅走進來,他們手中的動作都頓了頓,雪茄上燃起的煙霧掩蓋了他們臉上一部分微妙的表情。

    沒有外人在場,他們也不需要格外的客氣。

    畢竟,意大利黑手黨和美國黑手黨之間的矛盾,在私底下已經不是什麽秘密。

    幾人沒有站起來做一些虛偽的客套,而阿修羅也不在意,直接走過去坐在那個留給他的位子上。

    阿修羅坐下之後,臉上一直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沒有開口說話。

    他不著急,其他人自然也不著急。

    雪茄繼續燃燒著,餐廳裏的煙霧變得越來越濃。

    之前出去接阿修羅進來的男子,此刻並未靠近這張桌子,隻是麵帶著微笑,隨意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仿佛那邊那張看似平靜,實則劍拔弩張的桌子,和他半點關係也沒有。

    沉默一直持續了近一刻鍾……

    突然,其中一個男人甩出一盒雪茄落在桌麵上,他看向阿修羅,似乎在示意他是否要用雪茄。

    阿修羅微微一笑,伸出手將雪茄盒蓋上,依然沒有任何言語。

    這樣的反應,似乎出乎了幾人的意料,幾人暗中交換了一個眼色,同時點了點頭。

    達成一致之後,離得那溫潤男子最近的男人轉眸看了他一眼,後者會意,站起來,走了出去。

    這些小動作,阿修羅都看在眼裏,卻沒有一點反應,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改變。

    對於阿修羅的鎮定,圍桌而坐的幾人,似乎有些緊張起來。

    要知道,這裏是他們的地盤,阿修羅隻身來此,就是進入了虎穴,他不會天真的以為這裏的人不敢動他吧。

    實際上,如果他們不想讓阿修羅活著走出這座城市,十分的簡單。

    隻要製造一場意外,或者完美的謀殺,最後交出凶手,那麽意大利那邊就找不到開戰的借口。

    何況,阿修羅的家族並不是意大利黑手黨裏唯一的家族。

    漢拔尼家族遭受損失,他們想也是那些家族樂意看到的。

    這些道理,他們不相信阿修羅會不清楚,如果他知道,也清楚,那為什麽還要表現出來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他們可不會真的相信阿修羅是一個紈絝,如果他真的是紈絝,又怎麽會被內定為漢拔尼家族的下任接班人。

    老漢拔尼不傻,他們也不傻。

    溫潤男子離開後沒多久,再次返回。

    這一次,並非隻有他一人回來,在他身後還跟著兩人,抬著一個人形的簡易冰棺。

    將冰棺放在餐廳的空地上後,他揮揮手,那兩人便退了下去。

    阿修羅的眸光淡淡的掃過那冰棺,不發一語。

    見他還是如此,其中一人終於按耐不住,握拳在唇邊咳了一聲:“阿修羅,這次的事情,是個意外,我們也很遺憾。”

    阿修羅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麵,依然沒有說話。

    幾人皺了皺眉,暗示溫潤男子將冰棺打開。

    冰棺打開之後,裏麵躺著的屍體正是那具雲染見過的瘦黑賽車手。

    阿修羅看都沒有看,卻終於開口:“凶手呢,我的人被邀請來到這參加比賽,結果卻死在了這裏,這是為什麽。”

    幾人麵色微苦,當初誰知道這個賽車手是意大利黑手黨的人。

    而且,還在第一次比賽結束後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此刻他們看著阿修羅平靜的樣子,心中都不禁有些猜想,到底整件事是不是都是他策劃的。

    為的就是有借口入侵美國的地下市場。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阿修羅這個人的心機和城府,實在是太可怕了。

    凶手……至於凶手。

    想到凶手,他們更加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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