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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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尚書府”三字,朱元玉不由蹙眉,怎麽又扯到尚書府了?

    王光禮和府尹也是麵麵相覷。

    想到這事可能不簡單,王光禮頭就疼了。

    把李婆子押下去地牢關著,一切有待考察。出了順天府,朱元玉同舅舅共乘一輛馬車,回了王府。朱大富和王春梅居然也在。

    把事情一說,大家都沉默了。

    “爹,你是不是得罪了刑部尚書?否則人家怎麽會這樣陷害我們?”王瑾義憋不住話,問了出來。

    王光禮瞪他一眼,“胡說什麽!”

    崔雯也是不讚同的看了一眼王瑾義。

    王瑾義呐呐的閉嘴不提了。

    沒確鑿的證據,實在是不好冤枉上司,被人聽見了影響不好。

    要說這背後的人還真是缺了大德,李婆子也怪可憐的,折騰的剩下半條命,活著的日子也不多了,卻連真凶都無法手刃。

    如今這事就暫且擱下了,隻是王光禮明麵上對待上司的態度更加恭謹了,背地裏卻加派了人去悄悄查探,爭取盡快取得事實真相。

    ……

    這日,朱元玉在書房裏看書,他不愛看詩經史書之類的,專門挑一些雜記遊記看得津津有味。

    上午的日光很和煦,穿過開著的窗戶,照射在書桌泛起光澤。此時朱元玉的臉龐顯得白皙剔透,似乎可以看見表麵層的細細絨毛,乖巧極了。

    隻是這個安靜的場麵很快被人打破。

    “元玉——”

    往往是人未到聲音就到了,表哥王瑾義一臉有事找你的表情走了過來reds;。

    剛開始認識表哥,還以為他是個高冷的人,誰知道熟了才發現那高冷不過是騙人的,他其實就是個逗逼。相處久了,朱元玉也就習慣了他這個表哥的大大咧咧。

    王瑾義雙手撐著桌麵,伸長脖子,“你在看什麽?”

    朱元玉頭也不抬的回道:“你自己不會看麽?”

    “拿我看看——”說著伸手抽走書本,朱元玉也由他動作。

    王瑾義翻了翻,又扔在桌上,“你喜歡看這些啊?怪沒意思的。”

    朱元玉翻個白眼,把書撿回去,打開剛剛看到的那一頁接著看。

    王瑾義見朱元玉不理他,頓時覺得有點委屈,雙手用力捏了捏朱元玉的臉蛋,軟軟的。

    朱元玉打下他的手,不耐煩道:“你來找我什麽事?”

    王瑾義終於記起正事,也不和表弟開玩笑了,連忙把事情說了出來。

    “意思就是說他邀請我去他家,幫他母親‘治病’?”朱元玉挑眉說道。

    王瑾義點點頭,“是啊,我也吃了一驚呢。”

    朱元玉飛了一記眼刀,王瑾義不好意思笑笑。

    “這麽說你把我會法術的事告訴了他?一個外人?”

    王瑾義不確定朱元玉是否生氣了,底氣不足,聲音就小了,“……就他一個,別的沒有說。”

    朱元玉也不是怪他,隻是這裏是天子腳下,謹慎點沒有錯的。之前在老家幾乎是他爹一言堂,所以他才會放心在公堂使用,完全沒有後顧之憂。兩者還是有區別的。

    不過事到如今,不說的也說了,加上也算是表哥的摯友,朱元玉還是點頭同意了。

    見朱元玉首肯,王瑾義開心的走人了,他要去告訴他好兄弟,然後讓兄弟準備好一切事宜。

    沒人打擾了,朱元玉終於可以安安靜靜的看書了,不過想到要再次見到那個習瑾博,朱元玉還是有些在意,直覺告訴他習瑾博是個危險的人物,盡管他外表看似溫和無害,但實則野心不小。

    幸好習瑾博身上的光暈沒有陰暗之色,反而比常人更加耀眼,否則朱元玉也不會讓表哥和他繼續過密的來往了。

    ……

    轉天一早,用過早飯後,王瑾義掐著時間來接朱元玉。

    經過之前的幾次教訓,王瑾義也知道朱元玉早上一般起得比常人要晚,所以特意在家用過飯後,再等了會,算好時間再過來接人的。

    二人乘坐馬車到了賢王府,下了車,由下人領進。

    第一次見到習瑾博,朱元玉就知道他身份不簡單,後來聽了王瑾義說的話,朱元玉才確認習瑾博的身份,如今一進賢王府,果真架勢十足。

    穿過前院,長長的廊道,到了正堂後領路的小廝退下。

    此時正堂坐著兩人。

    一個看麵相,應該就是賢王,另一個是習瑾博。

    朱元玉和表哥走上前行了一禮,賢王看起來脾氣不錯,笑眯眯的reds;。

    朱元玉隻覺得不愧是兩父子,都是笑麵虎。

    “你就是朱元玉?”賢王打量著。

    朱元玉頷首,“我是。”

    “嗯,挺精神的一小夥子。聽說你會法術?”

    朱元玉悄悄瞪了一眼王瑾義,怎麽連賢王都知道了?不是說隻告訴習瑾博一人嗎?兩人做事這麽不牢靠。

    王瑾義幹笑,他也不知道啊。

    這下回去後肯定要被表弟收拾一頓了,王瑾義埋怨的看了一眼習瑾博,對方假裝看不見。

    賢王又怎麽會看不見他們的小動作,好笑的看著。

    朱元玉繃著小臉,麵無表情的回道:“略知一二而已,不如讓我先看看‘病人’?”

    賢王頷首,“走吧。”

    跟著賢王穿過彎彎繞繞的廊道,經過繁花似錦的花園,最後停在了一個清幽的小院,周圍籬笆攀爬的花朵散發著淡淡清香,十分怡人。

    知道自己是來幹嘛的,所以一路朱元玉都很留意周圍的光暈分布,還未進去,他就知道的確有問題。

    那天在書房,王瑾義就把他知道的一切和朱元玉說了,雖然不是全部,但憑眼前種種,朱元玉也了解了。

    上京路上,在佛寺遇到的那一次,就是習瑾博為王妃祈福。

    王妃在一年前突然染上了怪病,身體沒有任何外傷,也不是中毒,但整個人就是昏睡不醒,連禦醫也束手無策。

    有懷疑過是不幹淨之物在作祟,請了德高望重的大師看過,之後王妃有醒了好幾天,然後又突然昏迷,最後大師也無法了。

    王瑾義也知道王妃身體不好,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

    在一次習瑾博讓人打探民間有本事之人的下落時,他因為剛剛經曆過自己娘親被人下咒事件,印象深刻,所以突然就想起自家表弟的本事,於是便對習瑾博提了下,沒想到習瑾博當真了,拜托他去說服朱元玉,王瑾義熱血心腸怎能見死不救,於是就有了書房那一出。

    請動朱元玉出馬,也算是他們的運道。眼前的問題,朱元玉正好又知道。

    如果沒有猜錯,王妃也是被人下咒了,這種咒沒有舅母崔雯的那個厲害,施咒者會折損自身壽命,所以可以在很短時日內使人痛苦死去。

    王妃的這個施咒的人雖然不會減損壽命,但是用意一樣,同樣是要取被下咒之人的性命,使人在昏睡中死去,無知無覺。

    這個毒咒看似無害,實則催命。

    這種毒咒叫“半月眠”,顧名思義,中咒的人會睡半個月,然後身亡。

    當朱元玉把這些說了出來,賢王很憤怒,但還是壓製下來。

    王瑾義發現疑處,問了出來:“不對呀!王妃可是昏迷了一年呢!元玉你說的那個‘半月眠’不是半個月就……”到底不好意思提起那個字。

    賢王和習瑾博也在看著朱元玉,等他解釋。

    朱元玉勾起嘴角,抬手一指,“正是這些花救了王妃。”

    指的正是籬笆上不起眼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