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襄王妃跪在了長汀麵前，素輕拍她的肩膀，語氣低柔，“我陪殿下去偏殿將孝服換上吧。”

    長汀流淚抬眸，而後便撲到了她懷裏，嗚嗚痛哭，“嫂嫂……”

    襄王妃性子柔和，與蘇皇後極像，她努力平複情緒，卻仍是紅了眼眶。

    長汀與她相扶著起身，步向偏殿。

    路過祁宓，襄王妃福身行禮，“皇上。”

    長汀顫顫捏緊指，埋首跪地，卻未言語。

    隔了那麽一會兒，淡淡啞啞的聲音才響起，“你有孕在身，要照顧好自己。”

    長汀先是一怔，而後，悲喜交加。

    襄王妃再度福身，“妾身謝皇上。”

    長汀緘默起身，低頭扶了襄王妃，步入偏殿。

    祁宓麵色冷肅，沉聲喚道：“四九。”

    候在殿外的四九快步進殿，“陛下。”

    “再傳朕口諭，上到皇後，下到宮人，膽敢在公主麵前提及前方戰事者，殺無赦！”

    “老奴遵命。”四九心疼的看一眼祁宓的倦容，勸說道，“陛下，您都好幾天未合眼了，還是回壽安宮歇歇吧。”

    祁宓瞥一眼偏殿，抬步往殿外走去，“襄王回來，讓他先去見朕。”

    “是。”

    長汀一入偏殿，便用抓住了襄王妃的雙臂，目落她那平坦的小腹，“嫂嫂，你什麽時候……我怎麽都不知道？”

    “才兩個多月，是前幾天知道的。”

    長汀又是哭又是笑，“皇祖母一定很開心，她都有重孫了……”

    襄王妃捏了帕子給她拭淚，“是呢，皇太後臨去前，給這孩子留下了諸多祝福。”

    “你身子這樣，怎麽還來守靈？我去和皇嬸嬸說……”

    “皇上下過旨意，讓我在府休息不必前來。可是，王爺不在，我必須得替他盡孝。你放心，我自幼便身子極好，沒有那麽嬌貴的。”

    雖然如此說，長汀還是攙著襄王妃，讓她坐在了軟榻上，“嫂嫂，哥哥可還好？戰事怎樣？”

    襄王妃牽了她的，拉她在身邊坐下，柔聲道：“前幾日收到過王爺報平安的家書。想必，今明兩天，他就能趕回鹹安的。至於，戰事……我這段時日一直在千秋宮為皇太後侍疾，並不了解。”

    長汀憂思深重，並未發覺到她的異樣。

    ﹍﹍﹍﹍﹍﹍﹍﹍﹍

    是夜，寒霰零落。

    長汀自從換了孝服後就跪在靈前，水米不進。

    尹莫離在內宦的引領下，步入千秋宮。

    燃了柱清香，恭敬肅穆的祭奠過後，他半蹲在了長汀身邊，“身子吃得消嗎？”

    長汀紅腫著眼睛衝他輕輕點頭，嗓音低啞，“我顧不上懷古師叔，若是有所怠慢，你先替我向他老人家道個謙。等回到流波，我再親自去藥廬賠罪。”

    尹莫離眸光溫和，“這些你都不要操心。你家人都很關心你，特意讓我來勸你回去休息。”

    家人……

    長汀垂垂眼睫，掩去眸的古怪，“你應該比他們更了解我的。”

    尹莫離歎息點頭，“生老病死，是個人就躲不過。好好守完這一程，你心裏或許能好過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