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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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電視台,許輕舟看了一下時間,差不多可以吃午飯了,打了一個電話給沈知意,卻一直沒有人接,他想了想,直接開車去了恒禾。
昨天接待他的那個女孩認出了他,跟他說:“許總,沈總不在公司。”
“你知道她去哪裏了嗎?我打她的電話一直沒人接。”許輕舟停下腳步,溫聲問。
女孩搖了搖頭,沈總的行程她是不知道的,“我隻看見她和lily姐出去了,要不我幫你聯係一下lily姐吧!”
“好,麻煩你了。”許輕舟禮貌地回答。
女孩跟lily通完電話之後,告訴許輕舟:“許總,沈總現在在第一人民醫院。”
許輕舟微微蹙眉,連謝謝都沒說,就急匆匆地離開了公司。
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給沈知意,依舊是沒有人接,心情有些煩躁,把手機扔到了副駕駛座上。
幸好他剛來到醫院,就看到沈知意回電話了。他接通電話,不等她說話,對著手機責備了一句:“我打你電話為什麽不接,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能不能讓我安心一下。”
“我剛才沒有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沈知意略帶沙啞的聲音。
“你現在在哪裏?”聽著她的聲音,許輕舟有些心疼。
“輸液室。”沈知意輕微地咳了一聲才回答。
“你等一下,我馬上到。”說完,許輕舟掛了電話,找了一個護士問了輸液室在哪個方位,便急匆匆地趕了過去。
輸液室裏坐滿了人,他站在門口四處望了一下,終於發現了坐在角落位置的沈知意。她一個人坐在那裏,左邊空著一個位置,而右邊坐著一對年輕的男女,男人摟著正在輸液的女人,而女人閉著眼靠著男人的肩膀,相比旁邊,她一個人顯得有些孤單。
他邁著長腿走過去,一路走過的時候,引起了不少人目光,特別是那幾個年輕的小護士,看到他的時候,眼睛都在閃著光。
他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臉色越來越難看,“為什麽不告訴我。”
“發燒而已,也不是什麽大病。”沈知意覺得感冒發燒是很正常的事,沒必要跟他說,說了反而讓他擔心,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去公司找她。
“那你覺得病到什麽程度才有必要告訴我。”這下連語氣都冷了下來。
沈知意沒有說話,微微垂下頭,用低弱的聲音說:“我現在是病人,你還生我的氣。”
許輕舟看到她這個樣子,心又軟了下來,揉揉她的頭發,“我不是生你的氣,我隻是擔心你,下次生病了記得打電話告訴我。”
這時,lily拿藥回來了,看到許輕舟來了,並不意外,剛才公司打電話問她沈總在哪裏的時候,她就猜到是誰了。隻是沒想到他會這麽快趕來,從公司到醫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按正常車速,不堵車也要半小時,而他半小時已經出現在醫院了。
許輕舟顯然也看到lily了,他站了起來,從她手裏拿過藥,跟她說了一聲謝謝。
沈知意看見lily去也不是留也不是,開口道:“lily,你先回去吧!”說著,從包包裏掏出車鑰匙遞給她。
lily看到她遞過來的車鑰匙,明白她的意思,她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沈知意也不堅持,“那你回去拿□□到財務部報銷。”
lily沒想到她連這個都為她想好了,怔了一下,才說:“謝謝沈總。”。
lily走後,輪到了沈知意去紮針了,年輕的護士大聲叫著她的名字,她和許輕舟一起走了過去。
護士看了一眼吊瓶上貼著的名字,卻是望著一旁的許輕舟重複了一次沈知意的名字,好像他才是沈知意一樣。
沈知意輕咳了一聲,“我是沈知意。”
“把手伸出來。”護士一邊弄著針頭,一邊說。
沈知意穿的是羽絨服,很費勁才把袖子拉上去了一點,露出一小節白皙的手臂。
護士握著她的手,很用力拍了幾下她的手背,“啪啪”的聲音傳入許輕舟的耳朵裏,聽得他一陣心疼。
在護士準備把針頭□□她的血管時,許輕舟看到沈知意皺緊了眉頭,他伸手把她的臉掰過來,摟在懷裏,然後跟護士說:“能不能輕點。”
護士們整天麵對著這些,早已經麻木了,何況又不是小孩了。不過,見到是許輕舟開口,還是好聲好氣地回答他:“隻是有一點痛而已。”
她說完話之後,沈知意覺得手背一痛,轉過臉一看,發現她已經紮好了,動作很利落,可是一點都不溫柔,不像季穆珩醫院的護士,要不是擔心季穆珩知道她生病,她才不會來這裏呢。
紮好針,沈知意正準備回到原來的位置坐著,卻看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護士看到他,笑容甜甜地叫了一聲:“嚴院長。”
沈知意這才知道,原來那人是院長。
知道他是院長後,她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沒辦法,她凡是看到醫院的院長,就總想跟季穆珩比一下。不過,顯然這個嚴院長和季穆珩沒有可比性,沒有季穆珩高,也沒有季穆珩帥,更沒有季穆珩有氣質,至於醫術應該也沒有季穆珩高吧!
嚴院長隻點了一下頭,便直接走到了許輕舟的麵前,“許總,病房已經安排好了。”
沈知意聽到他這麽說,就知道那病房是為她準備的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別人。可是,她隻是發個燒而已,不至於要住院吧!
“許輕舟,我隻是發燒而已,不用住院吧!”她扯了一下許輕舟的衣服,小聲地說。
“不是住院,隻是這裏太吵了,去病房躺著可以休息一下,你要吊三瓶呢,估計得兩三個小時。”許輕舟揉了揉她的頭發,溫柔地說。
“其實這裏也可以了。”她從小在醫院長大,對這些已經習慣了,也沒覺得有什麽。
“你是不是想我帶你去聖安。”許輕舟顯然是下定決心了,連聖安醫院都搬出來了。
聖安醫院是季家的私立醫院,裏麵的醫生大部分都是從醫院退休後被高薪聘請過去的,不少專家級別,所以,想去聖安掛個號,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不過,按照許輕舟這樣的身份,自然是不難的。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聖安是季家的,她要是去了聖安,還不是被季穆珩知道,那跟她去解放軍總醫院有什麽區別,唯一的區別估計就是享受用金錢砸出來的高級服務了。
沈知意最後還是乖乖地跟著院長去了病房,離開的時候,她看到幾個正在輸液的病人在望著他們,眼神裏似乎寫著:你們有錢人就是金貴。
高級病房自然是普通病房比不了的,一房一衛一陽台,如果不是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都可以當小型公寓來住了。
嚴院長把他們帶到病房之後就走了,走出門口的時候,還跟外麵的護士交代了幾句。
“要不要躺一下?”許輕舟看著毫無精神的沈知意,開口問道。
沈知意點點頭,沒有說話。
許輕舟蹲下來,幫她脫了鞋子,再把枕頭墊好,然後扶著她慢慢地躺下。
扶她躺好之後,許輕舟拂開她額前的碎發,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我去看看附近有粥賣嗎?很快就回來,你有什麽就打電話給我。”
沈知意覺得沒什麽胃口,“我不想吃。”
“不想吃也要吃一點,不然等下怎麽吃藥。”許輕舟像哄孩子一樣哄她。
“好吧,那你快點回來。”沈知意不太情願地說。
“乖。”許輕舟揚唇微笑,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又幫她把被子拉好,然後才放心地出去。
估計是很多人,許輕舟去了很久才打包了兩碗粥回來,一碗是白粥,一碗是豬肝瘦肉粥,豬肝瘦肉粥是剛煮出來的,還冒著熱騰騰的煙,上麵撒著一些蔥花,看起來還不錯,可是,她真是沒什麽胃口。
“你想吃哪碗?”許輕舟把兩碗都放在桌子上,“白粥清淡一些,不過豬肝瘦肉粥是剛煮出來的。”
“白粥怎麽沒有配菜。”沈知意以為配菜另外裝,可是,翻了一下袋子沒有看到。
“配的鹹菜是辣的,所以我沒有要。”許輕舟解釋說,“要不,吃一點豬肝瘦肉粥吧!”
“好吧!”沈知意勉強同意了。
許輕舟滿意一笑,從袋子裏拿出一個塑料勺子,端起那碗豬肝瘦肉粥,從上麵舀了一勺,送到沈知意的嘴邊,“看看會不會燙。”
或許是因為熱粥升騰著煙,沈知意覺得視線變得有些迷糊,看著許輕舟的時候,像隔了一層磨砂玻璃一樣。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不是熱煙的問題,而是她眼睛裏溢滿了淚水,淚水迷糊了她的雙眼。
她哭了,因為許輕舟。
生病的人總是特別脆弱,原來是真的。平時許輕舟對她也是百般好,她也不是沒有感動過,可是,從來沒有為此落淚,這是第一次。
看到她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眼掉落,許輕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回事,以為她是難受,連忙放下手裏的粥,伸手擦著她的眼角的淚水,她滾燙的淚水灼傷了他的心。
“怎麽哭了,是不是覺得很難受。”他的臉上滿是擔憂的神情。
他的手輕輕地觸摸著她的臉,她的淚水沾濕了他的手心。
沈知意一邊搖著頭,一邊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怎麽辦,如果有一天沒有了你,我估計要活不下去了。”她的聲音很低,不知道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許輕舟心裏一顫,反手握住了她,緊緊地,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一樣,恨不得把她揉進他的掌心。
“傻瓜,不要想那麽多,除非我不在這個世上了,不然你永遠都不會失去我。”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如果真是那樣,你就找一個像我這麽對你的人。”
沈知意猛地搖頭,“不會再有人像你這麽對我了,即使有,他也不是你,所以,你一定要活得比我長,哪怕隻是長一天。”
“好。”許輕舟撫著她的臉,顫著聲音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