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二蛋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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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揚身子一顫:“老師,我不會喝酒,可不可以不去啊?”
呂布強硬道:“不行!這種事你總要麵對的,否則你隻會被別人欺負一輩子!”話語間不容抗拒,拉著他便走。
宣揚一步三回頭,一個萬個不情願,一千個戀戀不舍,仿佛前進一步就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呂布看的有些皺眉,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像個男人一樣,挺起胸膛!”
宣揚打了個趔趄,險些滾倒,他不敢生氣,唯有一臉哭相地說:“老師,我真的不會喝酒,你就放我一馬吧。”
盡管內心百般抗拒,始終還是上了車,呂布載著他轉過幾條街,來到南二環勝利路。小巷子裏黑燈火通明,夜宵大排擋裏不時傳來顧客與老板的爭執,電線杆下一個醉醺醺的酒鬼邊大聲唱歌邊拉開褲子撒尿,轉角處一個男人在一個瘦小的女人身上不停摸索。
宣揚忍住不舒服的感覺道:“老師,這裏看起來好亂的,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
呂布皺眉:“你再羅嗦我就把你踹下車去。”
剛在夜合花門口停了車,立時有兩個相貌猥瑣的男人湊上來,神秘兮兮地說:“兄弟,我這裏有全市最低價的粉,要不要來上一包?我給你打個八折。”
另一個人說:“兄弟,看你人高馬大的,要不要拍片啊,我給你介紹渠道,不然給你介紹富婆也行啊。”
呂布推開那人,冷冷道:“不想死的給我讓開!”
那人臉色一變,“小子挺橫麽,混哪條道的?”
呂布不鹹不淡地說:“我是大傻和卷毛請的客人,他們在裏麵等我。”
“大傻和卷毛?”那人探詢地看了旁邊的人一眼,另一人接道:“以前二蛋的手下,最近好像跟了新老大。”
那人不甘願的哼了一聲道:“哦,算了,給他一個麵子,你進去吧,記住,以後別這麽拽,不然誰也罩不住你!”
說著,他慢慢鬆開壓在褲兜上的手。
這種剛出道的小混混基本都很在乎麵子,往往一言不合,甚至是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會拔刀子。剛才他確實有過欲教訓“不懂事”的呂布的想法。
二蛋?
呂布不由一愣,自己當年不是把他們全殺了嗎?怎麽這還留了個活口?
宣揚緊緊跟著他身後,忐忑不安地說:“老,老師,你怎麽帶我來這種地方?剛才他們還說要賣粉……我看見那個人屁股後別著一把很長的刀。老師,我們快回去吧。”
“我問你,如果剛才麵對這種情況的是你,你該怎麽辦?”呂布停下來看著宣揚。
樓梯走道不時走下幾個東倒西歪的男人,嘴裏兀自不停罵罵咧咧。宣揚越發難受,結結巴巴說道:“如,如果是我,我就跑!。”
“做得對。”呂布又問:“可如果你沒跑掉呢?”
宣揚都快哭了“那我就蹲在地上抱著頭,反正他們也不會把我打死。”
唉!
這麽軟弱,也難怪被人欺負。
遇到危險,避免正麵接觸是正確的,但是當別人傷害到你的健康甚至生命的時候,難道僅僅是逃避就能躲得過去的嗎?
搖搖頭,呂布帶著他走上樓梯,拉開二樓夜總會大廳的隔音橡木大門,一陣震耳欲聾的強勁音樂排山倒海而來,灰暗中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束。
宣揚從沒見過這種場麵,幾乎是下意識地要往外跑,不料那道門裝有彈簧,可以自動關閉,宣揚一轉身,鼻子碰到門口,又酸又痛,差點就想哭了。
呂布他環顧四周,在舞池邊找到丁樂和夏倍東,同桌四五個男人,其中幾個還摟著花枝招展的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不正經的那種,酒瓶在桌下橫七豎八,顯然在自己來之前,他們已經花了不少錢了。
呂布心中冷笑:“嗬嗬,這是把我當冤大頭了。”
“哦!呂老師!我們在這裏!”夏倍東眼尖看到,跳起來大聲叫嚷,又看見他身後的宣揚,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可惜雜音實在太大,呂布根本沒聽到他喊什麽。
走近了距離,正中央果然有個看起來傻不拉唧的二十五六歲年輕人,左手摟著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右手端起一杯啤酒叫道:“幹了!”
“大傻哥,他就是我的老師,說今天晚上所有賬埋單的就是他。”丁樂湊過去介紹,神態肉麻,還殷勤地替大傻倒了滿了酒。
“恐怕在家裏對父母也沒這麽孝順吧?”呂布心道。
“小樂,原來是你的老師啊!那可沒話說了,都坐下來吧。還愣著幹什麽?給你老師倒酒啊!他媽的,這麽不利索!”大傻叫道。
呂布環視一圈,除了陪桌的丁樂夏倍東,連大傻在內三個小混混,一臉十足的痞氣,眼睛裏四下散發著凶光,一副看誰不順眼就揍誰的模樣。
“呃,小樂的老師是吧?我與你一見如故,就幹了這杯!”大傻遞給他一杯啤酒。
呂布當年就是千杯不醉的酒量,接過酒,仰頭喝幹。
大傻笑道:“想不到老師人長得斯文又年輕,其實也挺豪氣的……對了,夏倍東,不是說你老大卷毛要來嗎?怎麽還沒到?”
“啊?”夏倍東說:“卷毛哥馬上就來了,他今晚上也很閑的。”
“要說卷毛這小子,以前跟我一起在二蛋手下混的,我和他玩得挺痛快,幾個月前,我們去隔壁市搶場子,兩個打人家十幾個,把他們打的跪下叫爹!哈哈哈……”大傻喝了口酒,扯到自己當年的“光榮事跡”上。
大傻的話頭一起,頓時說個滔滔不絕,話裏全是什麽什麽時候,在什麽什麽地方,打什麽什麽人,這些事情的起因,幾乎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在舞廳跳舞時被人撞了一下,覺得不爽,馬上打電話叫人把那人打了一頓;去商店裏買東西,覺得價錢不合適,回來越想越氣,半夜裏喊人把那家商店的櫥窗全部砸破;某個手下與人起了衝突,立即拉起一大票人馬衝過去……
丁樂和夏倍東聽得眉飛色舞,血脈賁張,另外兩個人也興致勃勃地搭腔,偶爾參與某段故事經曆的細節討論:“大傻哥,那天好像有警察吧?我記得我還跑到桐城路躲了幾天。”
呂布心裏直搖頭:“難怪他們沒有死,原來自己大開殺戒的那頭,他們運氣好,恰巧到隔壁市躲過一劫。”
丁樂這種年齡的學生最容易受到這種看似刺激的生活的引誘,挑釁似的不時回頭看看老師,心道:“這種事你一定從來沒聽說過吧。”
這時走來一個頭頂卷發,亂得像個鳥窩般的年輕人,夏倍東立時起身媚笑道:“卷毛哥,你來了。來,坐,坐,我們等你好久了。”趕緊讓開一個位子。
“卷毛,哈哈,兩三月沒見,我還以為你死了。”大傻也笑道。
兩人似是非常熟悉,卷毛滿口粗話,毫無避諱道:“操你奶奶的,老子命大著呢!這兩個月忙著去和凱強那個狗日的幹架,今天才有點空過來!”
夏倍東又再次為老師介紹一番自己的老大。
呂布心中冷笑:“收了一兩個小弟,也能當上老大,真是太可笑了,當年自己手下何止數十萬人,也未曾像他們這樣囂張過。”
卷毛扭頭向呂布看過來:“夏倍東,這是你老師?久仰久仰,老師,你在學校裏教書太辛苦了,應該多抽點時間出來和我們樂一樂。”
“沒錯,我正有這方麵的打算。卷毛哥是吧,以後就靠你照顧了。”呂布麵不改色的又一瓶酒喝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