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你可知道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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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超並沒有搭理他,笑著問道:
“諸位可曾聽說一個叫徐鑫翼的人?”
會議室裏的諸人麵麵相覷,這個名字很陌生,似乎沒有人說起過。
林超又說道:
“雅騙!”
這兩個字才說出來,周圍的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嘶!”
華東自古文風鼎盛,雖然近代多遭災難。
可追逐風雅卻已經刻到骨子裏,根本不可能改掉。
哪怕是亂世之中,文玩交易也沒有終止過。
正所謂,有真必有假。
某些名家子弟,在家世敗落以後,也悄悄投入到製假行列當中。
徐鑫翼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家祖上自宋朝開始就已經收藏古董。
期間雖然有些波折,但藏品卻日漸豐富。
晚清以後,華夏陷入混亂。
這些藏品,被各路軍閥搶去不少。
抗戰中,又被鬼子轟炸機的命中,最後留下的隻有兩方硯台。
抗戰結束時,徐家已經敗落到吃不飽飯,就靠徐鑫翼偽造文物過日子。
他最拿手的就是銅器,連京城的大玩家都被打過眼。
敗在他手裏,也不算太丟人。
嚴欣鈺有些疑惑的說道:
“林館長,你又如何證明這個香爐不對路呢?”
林超笑著說道:
“徐鑫翼是個大行家,鑄造這個香爐,他用的是失蠟法。等到香爐成型後,再用幾年的功夫細細打磨!”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大魚上鉤時,這位雅騙竟然中風而死了。他手頭的仿冒香爐,也就成了供桌上的擺設。”
“雖然徐家落魄到了極點,但他們的架子並沒有放下。焚燒香料也從未中斷,隻是用的換做最廉價的柏木麵香。”
“持續的高溫,加上柏木特有的油性,會加快香爐沁色過程。最後,它就成了今天的樣子。”
薛恩的臉色煞白。
“你,你……!”
這個香爐,確實是從徐家收來的。
隻是這一趟的行程很隱秘,甚至連家裏人都不知道他的目的。
包括上省城也是打著檢查身體的旗號,外人根本不知道行程。
林超又說道:
“薛局長,當然不會清洗香爐。所以在爐內,還殘餘了一部分油灰,隻要聞一下就知道了。”
“呼哧,呼哧!”
薛恩喘了幾口粗氣以後,大聲吼叫道:
“就算這個香爐是徐家的,你又怎麽知道它一定是假的?沒有證據,你就是信口雌黃?”
看屋子裏的人,又將目光投到自己身上,林超笑著說道:
“剛才,我三請薛局長回頭,都被他拒絕了。所以,我也就按照行規,把銅器的所有破綻都說出來。”
“隻是,我還需要一份資料。請嚴館長找一下,1955年華東省文物普查檔案的第九冊。”
嚴欣鈺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很快就有工作人員將書送來。
“林館長,這是你需要的資料。”
林超並沒有將書翻開,再次對著薛恩說道:
“薛局長,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現在你將香爐拿走,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你……。”
薛恩氣得差點吐血。
都到了這一步了,怎麽可能把香爐拿走。
林超這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啊!
深吸幾口氣以後,他說道:
“我隻要一個結果。林館長,請鑒定吧!”
屋子裏的其他人也紛紛說道:
“林館長,你就不要賣關子了,破綻到底在哪兒?”
“林小友,就趕緊說吧!”
“是啊,我的心都提起來了。”
林超一笑。
將書往後翻了幾頁,大聲念道:
“徐氏除兩方硯台為真品以外,所遺香爐為徐鑫翼偽造。證據為前足正中……。”
話未說完,那個香爐已經被放倒。
在放大鏡下,果然看到一個模糊的圖案,仿佛是個旋轉竹蜻蜓。
“這是金文的民字,我剛剛怎麽沒有看到?”
“看到也白搭,上麵還有幾條劃痕遮蓋。如果不是資料記載,根本不可能注意到這個細節。”
“林館長,還有別的破綻嗎?要有,你趕緊說啊!”
林超接著說道:
“左右足上一寸,各有圖案。”
很快,那些圖案都被找出來。
左邊是“一○一”,右邊是個“戈”字。
“或?怎麽會是這個字?”
“你老糊塗了,古代的或字就是國家的國字,有時候寫作域。”
“國,民,這兩個字加起來就是民國或者國民!”
事情到了這一步,其實已經結束了。
薛恩麵色蒼白的往後退了兩步,然後又大喊道: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林超,是你在陷害我,我要和你拚命!”
“啪!”
嚴欣鈺忍無可忍,猛地一拍桌子。
“夠了,這裏是省博物館,不是你們家,隨便怎麽鬧都沒人管。如果再胡攪蠻纏,我會通知警局的人把你控製起來。”
“薛局長,今天鑒定的結果,代表了整個專家組的意見。如果你有看法,可以再找人做鑒定。現在,我要求你立即離開。”
專家組其他的人,也紛紛說道:
“把這個玩意拿走吧,不然留在這裏過年啊?”
“要不要給你寫一份鑒定書,費用我們就不收了。”
“趕緊走吧!傳揚出去,誰都不好看。”
今天的事情實在凶險,要不是林超發現端倪,恐怕數十年的名聲就毀於一旦了。
沒有破口大罵,已經是相當的克製了。
薛恩欲哭無淚。
香爐是他瞞著家人買的,一共用了30萬元。
誰知道鑒定下來,竟然是不對路的貨。
更丟臉的是,隻要買之前查看一下資料,就會發現這是個贗品。
現在不要說博物館不回收,誰拿了都是笑柄。
薛恩用怨毒的眼神,狠狠地瞪著林超。
就是這個人,將自己的希望全都破滅掉。
“林超,今天的事情沒完!”
嚴欣鈺聽到這句話,臉色漲得通紅。
到了這個時候,薛恩竟然還不清楚,他惹的是何等的存在。
如果再讓他繼續放肆下去,傳到林巍煦耳裏那還了得。
“保安!”
為了防止突發事件,博物館配備了幾個保安,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看到有人靠近,薛恩更加的激動了。
忽然間,他歇斯底裏的吼道:
“你們是一夥的,要殺人滅口,救命啊!”
看他麵紅耳赤的樣子,保安們也不敢怠慢,七手八腳的將他住。
此時,薛恩已經進入狂暴狀態,拚命掙紮著。
就算警察趕來,已經將他銬得死死的,依舊在大吼大叫。
“林超要殺人滅口,快救救我!”
看到在這一幕,嚴欣鈺搖頭說道:
“沒有眼力勁,就別入古玩行。看,又瘋一個。”
可那些專家並沒有接過話茬,他們圍在林超身邊,紛紛笑著說道:
“林小友,還沒有讀研究生吧,要不到我們學院?”
“你們那裏太簡陋,怎麽說也是咱們學校。”
“慢著,我可是他爹的籃球隊長,怎麽也該跟著我學。”
林超目瞪口呆,這轉變得也太快了吧!
“諸位前輩,我還要經營博物館,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周圍的人一聽,臉上冒出會心的笑容。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