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餘清露走到南灣麵前,笑著說,“好久不見啊,慕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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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的領導想把盛薄言挖過來,這裏麵是合同,待遇和薪資都寫的很清楚,還有一些其它的條條款款,”慕瑾謙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文件架,遞到南灣麵前,“隻有你和他比較熟,所以想辛苦你跑一趟。”

    不是綠窈,南灣就鬆了一口氣。

    氣場相差十萬八千裏的兩個人,在六年前就已經是夫妻了,慕瑾謙找了這麽多年才找到綠窈,當然不會輕易放手。

    慕家那兩位的態度,也沒有要妥協的意思,就這麽一直僵著。

    慕瑾謙和綠窈合適與不合適,外人沒有資格評斷。

    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那綠窈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氣場稍微弱一點的婆婆,可能就會被她氣死。

    南灣自知沒那麽大的本事。

    伸手接過文件夾,沒有翻開,而是看著坐在黑色辦公軟椅上的慕瑾謙,不確定的問,“我隻是負責送合同,不用負責當說客吧?”

    盛薄言家裏不缺錢,也不缺更好的發展平台。

    醫院既然想把他挖過來,開的條件就一定不會差,而且肯定高於正常水平。

    用利益捆綁一個人的思想,她做不來。

    更何況,對方還是盛薄言。

    慕瑾謙朗聲笑了笑,“不用,你把合同交到他手裏就行,其它的事情醫院領導自己辦。”

    果然,這不是一個假的大哥。

    南灣禮貌的頷首,是合格下屬該有的禮貌,“好,我現在就去。”

    ————

    療養院。

    綠窈走到門診樓谘詢處,取下墨鏡,笑意淺淺的問,“護士小姐,你能告訴我,盛薄言盛醫生的辦公室在幾樓嗎?”

    擁有一張好看的臉蛋,走到哪裏都會收獲到異性欣賞的目光,同時,也會有同性看不慣的斜眼。

    就比如現在。

    她問的是盛薄言的辦公室在哪兒,護士卻是一臉男神要被搶的防範,“盛醫生今天門診的人數已經滿了,請問您是看病還是別的?有提前預約嗎?”

    綠窈眨了眨眼,說了三個字,“我已婚。”

    護士抱著手臂冷哼了一聲,眼裏的有色目光更加明顯。

    已婚婦女還穿的這麽暴露?

    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的良家婦女

    這種眼神綠窈已經免疫了,而且她今天脾氣格外好,所以又耐心的補了一句,“我是很忠貞的那一種,女兒都快上小學了,家庭美滿,真的不會紅杏出牆,我發誓。”

    一邊說著,一邊豎起三根手指,跟像是被搶了意中人的小護士保證,自己決定不會恬不知恥的勾引盛薄言。

    看到她的模樣,護士有些臉紅。

    把盛醫生的辦公室告訴她,“在六樓,612。”

    綠窈把墨鏡帶好,絲毫沒有介意小護士剛剛的態度,還對著她展露出明豔豔的笑顏。

    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隨後轉身往電梯的方向走,白嫩的手指勾著最新款裸色小包的肩帶,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頻率很輕快,身姿纖細動人,裙擺隨著走動飄蕩,很靈動。

    綠窈笑起來的時候,美得太過張揚,過往的男男女女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有欣賞的,當然也有嫉妒的。

    但她通通都當做看不見,心情完全沒有被影響,眉眼之間始終都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乘坐電梯去了六樓。

    沿著走廊,找到門牌號是612的辦公室。

    門是關著的,她也沒有去敲門,而是走到靠近走廊邊角的長椅上坐著,把墨鏡取下來掛在襯衣的領口,然後,靠著牆壁等待。

    她在等什麽?

    不要著急,很快就會知道了。

    療養院一樓入口處,慕瑾桓的助理看見了正往這個方向走來的南灣,心裏暗道不好。

    連忙迎上去,略微緊張的問,“太太,您怎麽來了?”

    路被擋住,南灣抬眼看向麵前的人,很年輕,應該才二十歲出頭,不是她認識的。

    能叫她的一聲‘太太’,隻會是慕瑾桓公司裏的人。

    清淡的眉眼沒有太多的情緒,淡淡的問,“療養院是你家開的,所以我不能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太太您別誤會,”隻有十幾個字,助理額頭上就已經開始冒冷汗。

    劉安跟他說,慕太太比慕總還要難伺候,果不其然。

    南灣往前走了兩步,唇邊帶起似有若無的笑意,一副頗有興致的模樣,緩緩反問,“我誤會什麽了?”

    慕氏的員工,來療養院幹什麽

    有三哥在,媽媽不需要她們操心。

    現在不是青城最熱的季節,而是很舒服的溫度,助理額頭上的卻汗珠越來越多,不敢和南灣的視線對視。

    支支吾吾,企圖搪塞過關,“這個我、我”

    他這個樣子,南灣就明白了,“你們慕總不讓你說?”

    不是!”這一次,助理回答的很急切,“慕總沒有這樣吩咐。”

    慕總隻是說,如果帶餘小姐來看醫生的時候,太太恰好過來了,一定不能讓兩人碰麵。

    南灣知道問不出什麽,所以懶得白費口舌,想繞過他往裏麵走。

    但她往左移一步,那助理就跟著往左挪,她往右偏,助理就跟著去右邊,就像是要擋著她不想讓她看見什麽似的。

    有些不耐煩了,嗓音淡淡的說,“我是為公事來的,你讓開吧,別擋著路。”生

    太太,外麵這麽熱,我去幫您買杯涼茶好”

    撞到南灣冷淡的眼神後,助理立馬就不敢繼續說了,把剩下的話吞進嘴裏,恭敬的讓到一旁。

    看到南灣走進電梯後,連忙拿出手機,撥了兩次,都沒有人接。

    急得來回踱步,又沒有其它辦法,隻能默默祈禱慕太太不是去找盛醫生的。

    不然,他可能會死的很難看。

    電梯到三樓的時候,有護士推著病床進來,空間狹小,很擁擠,樓層不高,南灣就走出電梯,讓出點位置。

    一級一級的上著台階,拿出手機給盛薄言打電話,“師兄你在辦公室嗎?”

    雖然從醫院出發的時候,就已經打過電話確定他沒有出差了,但路上堵車耽誤了太長時間。

    沒有,”盛薄言雙手都忙著,隻能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我現在在住院部,辦公室的門沒鎖,你可以直接進去,可能要等二十分鍾左右。”

    南灣已經到了六樓。

    辦公室裏放著的,幾乎都是醫生手裏很重要的材料,主人不在,她肯定不能進。

    南家沒給她什麽,但良好的教養從小就要求。

    沒有繼續往爬,而是準備去等電梯,“你先忙你的,我可以先去看媽媽。”

    也行,我盡快回來。”

    病人的情緒很不穩定,盛薄言匆匆說完這句,就掛斷了電話。

    通話的時候,電話那端嘈雜的吵鬧聲南灣聽到了些,即使不在場,也知道是什麽情況。

    電梯還沒下來,南灣站在電梯口等著,原本隻是不經意的側首,卻忽然看到了不遠處的兩個身影。

    在病例本上寫完最後一個字,盛薄言接到住院部的電話。

    知道了,我馬上就過來,”英俊的眉宇皺起,就連溫和的嗓音也有了幾分嚴肅。

    蓋上鋼筆的筆帽,對餘清露說,“我還有事,就不送你去谘詢室了。”

    餘清露點了點頭,站起身,消瘦臉頰有著淡淡的笑,“嗯,盛醫生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反正也隻是例行公事而已。

    盛薄言記掛著突然情緒失控的病人,都沒有耐心等電梯,直接走的是樓梯,經過長椅的時候,也隻是匆匆掃了一眼看著笑的明豔的綠窈。

    從盛薄言的辦公室出來後,餘清露就又恢複了渾渾噩噩的狀態,也不看路,低著頭往前走。

    每周都來,她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心理谘詢室。

    等待她的,又是漫長又無趣的兩個小時,那個女人不知道在嘰嘰歪歪說些什麽,她真是煩死了。

    像是一具行屍走肉,找不到靈魂的歸屬,心裏的惡魔越長越大,快要把自己吞噬。

    每一個晚上,她都以為自己會死在那夢裏。

    可是,如果她就這麽死掉了,慕桓豈不是就解脫了?

    那怎麽行呢

    餘清露走的很慢很慢,幾乎是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無法引起她的注意。

    直到,視線裏出現了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她才停在原地,怔怔的抬起頭,看到麵前的人,失焦恍惚的目光忽然凝聚。

    綠窈抬手把長發攏到一側,慵懶散漫的用手指梳理著,唇邊勾起淺淺的笑,“怎麽,這也沒幾天啊,餘小姐就已經不認識我了嗎?”

    如果不是提前確認過,她很難認出這是餘清露本人。

    從前的餘清露是什麽樣子的啊

    舉手投足都是名媛淑女的大方得體,黑色長發柔順的披在肩上,隻化淡妝,穿衣風格簡單卻不平淡,每一件衣服都有很特別的小細節。

    有人說餘清露是在模仿紀晚夏,隻是模仿的很高級,一般人看不太出來。

    但餘清露骨子裏有自己的驕傲,從來都不把這些話當回事,依舊是那副模樣。

    現在呢

    身子過分消瘦,連一件最不挑身材的裙子都撐不起來,臉色很糟糕,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了,她也沒想著化化妝掩飾掩飾,腳下的平底鞋,還是去年的款。

    看吧,上帝的眼睛沒有瞎。

    餘清露從恍惚裏回神,一眨不眨的盯著麵前的人,幹澀的唇瓣張了張,“蘇、蘇綠窈?”

    說完這個名字後,她後退的幾步,眼睛四處躲閃著,像是企圖找了一個東西,可以掩蓋自己現在這副人倒胃口的模樣。

    但是,走廊裏除了幾條長椅之外,空無一物。

    還記得我的名字啊,”綠窈抬眼瞧她,輕輕盈的笑,然後作出很失望的樣子,“看來,還沒有瘋呢。”

    餘清露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一個星期沒有修剪過,指甲已經長的很長了,深深的陷進掌心的嫩肉裏,她卻感覺不到疼。

    看著綠窈的目光裏,情緒太過複雜,“蘇綠窈,你不是說死都不會回青城的嗎?”

    這應該是餘清露神智最清明的時候了。

    是害怕,還是心虛,又或者是其它的。

    同是女人,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善變的嗎?”綠窈輕輕的笑,邁開腳步,慵懶的向她走過去,“我是自由身,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餘清露不斷的往後退,手指越收越緊,臉色蒼白的像是身處寒冷蝕骨的雪夜。

    聲音有些顫抖,“你想幹什麽?”

    蘇綠窈,你別再靠近我了

    綠窈勾著一縷長發,漫不經心的繞著指尖把玩,低低的笑,“我不幹什麽啊,就是來替阿昭看看,他到死都放心不下的心上人,現在過的怎麽樣。”

    抬眸,對上餘清露的目光,“畢竟,他是我在安城唯一的朋友。”

    阿昭,阿昭

    餘清露害怕聽到這個名字。

    每一個黑夜,從閉上眼睛開始,到渾身冷汗的驚醒,這個名字就像是魔咒一般,擾的她不得安寧。

    在夢裏,隻有黑白兩色的阿昭,總是站在迷霧深林的中央,用一種失望又憐憫的眼神看著她。

    從不說話,隻是沉默的看著她。

    重複著之前的問題,“你想幹什麽?”

    阿昭那麽愛你,而你呢,你做了些什麽?”綠窈沒有理會她,始終是笑著的,輕飄飄的嗓音並沒有一絲攻擊性,“利用他的感情?利用他的身份?”

    阿昭是慕瑾桓為數不多的朋友,餘清露不想惹慕瑾桓討厭,答應阿昭的表白,是最聰明的做法。

    有阿昭女朋友的身份做掩護,她就可以繼續用朋友的身份出現在慕瑾桓身邊。

    阿昭那傻大個是在部隊大院裏長大的,沒見過幾個漂亮姑娘,對餘清露一見鍾情,愛的毫無道理,所有的熱血和溫情都給了她。

    最後,連命都搭進去了。

    綠窈說的每一個字,都讓餘清露緊繃的神經越來越接近崩潰的邊緣,“你胡說!”

    細白的牙齒死死的咬著唇瓣,留下的牙印清晰可見,幾乎要滲出血絲來,“我跟阿昭在一起的時候,清清白白,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嗯,確實沒有,”綠窈點了點頭,很讚同,“你隻是不喜歡他而已。”

    四年啊,連手都沒牽過。

    小學生談戀愛都不會這麽清純。

    走廊裏的保潔阿姨抬著兩個箱子,箱子很高,看不太清前麵的路況,不小心撞到餘清露的後背,連忙道歉。

    餘清露消瘦的身子被撞得踉蹌了好幾步,似乎根本聽不到保潔阿姨的道歉,也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疼痛。

    隻是看著綠窈,就像是重新跌進那夢裏,“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阿昭都沒有抱怨過,你這個外人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指責我?”

    我有嗎?”綠窈眨了眨眼,很無辜的說,“我隻是來問候你而已啊。”

    看來,她提醒的還不夠呢。

    餘清露閉話音冷淡,“不需要。”

    綠窈繼續往前走著,眉眼之間似真似假的笑意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褪去,被沒有一絲溫度的冰冷取代,“阿昭出事的那輛車,是你做的手腳吧。”

    像是確定的,卻又像隻是在試探。

    餘清露被逼到角落,身體和貼著瓷磚的牆壁接觸,一股涼意透過薄衫傳到皮膚,然後滲入血肉。

    耳邊響起綠窈輕飄飄的嗓音,“剪斷刹車線,已經屬於間接故意殺人了,是要坐牢的。”

    掌心的嫩肉終於被指甲摳破,骨節泛著青色,每收緊一分力道,指甲便更深入皮膚,摩擦著被撕裂的血肉。

    她的臉色慘白,抬手推開綠窈,忽然笑了起來,如鬼魅一般,“你有證據嗎?”

    如果有證據,她早就已經在那四四方方看不到光的監獄裏了。

    綠窈冷冷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餘清露,你會有報應的。”

    隻是短短五分鍾的時間而已,餘清露從最初看到綠窈的詫異,到後來的害怕,再到現在的無所謂,心境完全不同。

    放鬆身體靠在牆壁上,目光恍惚難辨,“報應啊,這不是已經來了嗎?”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回蕩在走廊裏,有些刺耳。

    綠窈從走廊的另一端走過來,兩人之間的距離剩下三四米的時候,南灣才發現她神色不太對。

    嫂子?”

    她像是沒看到南灣一般,如果南灣沒有開口叫她,她可能就直接就這麽走過去了。

    綠窈醒過神來,臉上的冷淡頃刻之間全部隱去,恢複了平日裏慣有的模樣,“哦,是南灣啊,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踩到你了。”

    南灣搖了搖頭,“沒有。”

    視線越過身材高挑的綠窈,看向走廊盡頭角落裏的那抹單薄的身影,距離太遠,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她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把視線收了回來。

    綠窈笑的很無害,“你是來看杜伯母的嗎?”

    慕主任讓我給他跑腿,送份文件過來,”南灣把包裏的文件架取出來,拿在手裏晃了晃,眉眼溫婉美好,“醫生不在,我準備先上樓去看看媽媽。”

    她記得,九九滿月的那天,綠窈問過慕先生,也問過三哥,餘清露現在是在什麽地方。

    一樓門口,有目的的擋著她、很明顯不想讓她上樓的男人,是慕氏的員工。

    所以,走廊盡頭的那個人,是餘清露麽?

    那天晚上,綠窈口中的‘何止是認識’,到底是在暗指什麽?

    他經常這麽使喚你麽?”綠窈並沒有擋著南灣的視線,而是自然的微笑,“我回去說說他。”

    不是啊,偶爾一次而已,都是公事,在醫院慕主任的風評好的不得了。”

    聽到南灣的話,綠窈輕聲笑著,抬手把散落的碎發勾到耳後,夏日的陽光落在肩頭,每一幀都是一幅絕美的畫麵。

    拿出手機看時間,“輕輕要放學了,我下次再來看伯母。”

    南灣點頭了點頭,“嗯,好,嫂子你開車注意安全。”

    電梯到了,是往下走的,她側開身讓綠窈進去。

    餘清露在距離南灣兩步遠處停下腳步,視線落在南灣身上,從上到下,再原路返回。

    慕太太還是像以前那樣漂亮啊,一點都看不出來是生過孩子的人,歲月真是不公平。

    對比起來,她現在這副模樣,一定是像極了那些貧民窟裏整日為生活所迫的中年婦女。

    從身邊走過的人,看向慕太太的時候,都是欣賞和豔羨的眼神,而看向她的時候

    嗬!根本就不會把目光投向她。

    蒼白的臉色並沒有好轉幾分,渾身上下都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荒涼感,唇角扯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開口說道,“青城這麽小,我們竟然快一年沒有見過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很漫長。

    她數清了醫院裏有多少間病房,數清了樓下的花園裏有多少顆桂花樹,知道從一樓到樓頂天台有多少級台階,還知道走上去要花多長時間。

    最多的時候,一個星期每天都能看到夕陽落山的美景,但有時半個月都是綿綿細雨。

    南灣神色如常,沒有一絲波瀾,嗓音清淡,“嗯,所以我差點都想不起來,我還認識你。”

    慕瑾桓不是說,她的病已經在好轉了嗎?

    為什麽,她是這副滄桑的模樣

    聞言,餘清露怔了片刻,然後半掩著嘴輕笑出聲,“這段時間,慕桓把你保護的這麽好,你會忘記我這個存在,很正常。”

    所以呢?”

    我做了很多想要拆散你和慕桓的事,還曾經插進了南家,”餘清露慢慢走進,笑著說,“慕桓把我接回青城,還放低姿態請盛薄言幫我治病,你都不覺得生氣嗎?”

    她幾乎瘦的隻剩一層皮包裹著骨架,眼睛就顯得很大很突兀,笑起來的時候,看起來有些瘮得慌。

    我越糟糕,他就越愧疚,”腳步停在南灣腳尖前十厘米的位置,眨了眨眼,“這一次,可不是裝的。”

    會變成這副模樣,她也很絕望。

    綠窈不會就這麽輕易的算了,與其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不如死掉算了。

    但是啊,她也不會讓南灣能幸福美滿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