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公子，你為什麽要弄這種沒有一點新鮮玩藝的東西？難道暢舒公司真的有問題，你們想從這裏著手？”楊局問。

    “暢舒公司去年沒掙一分錢，哪裏來的收益？今年最多第二個季度才開始盈利，財物還沒有做季度決算，談上稅也還早啊。”範公子搖動著杯子裏琥珀般的紅酒。

    “你都知道啊，那為什麽要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這叫敲山震虎。我要擺明了車馬告訴他們，我就是想欺負他們，他能把我怎麽樣？今天沒有查出問題來，隔一個月，甚至一個禮拜，我又去查一次。去年沒有收益，現在總開始有收益了吧。我就不信查不出問題來。隻要一直打報告，經常上公司鬧騰，人心肯定要散。”

    “這樣就能得到暢舒公司？我看很懸。”陳局搖搖頭。

    “哈哈，這隻是開胃菜。大餐還在後頭呢！就像今天這一桌子菜，得一道一道地上。不知道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暢舒公司董事長，覺得這些菜的味道如何。反正我是覺得，味道好極了。”範公子一筷子戳進清蒸多寶魚上，夾起一塊魚肉塞進嘴裏。

    李暢和趙海軍，還有一幫小姑娘，則在先前訂好的包間裏胡吃海塞。

    李暢的神情很高興，曹豔芬如果不是剛剛經曆了半天的折騰，很累很疲乏，真會以為自己中午是來吃慶功宴的。

    李暢的確很高興，上午得到了一個不錯的結果，中午又讓姓鬧事的人吃了回癟，在來的路上還得到了一個很好的消息。來而不往非禮也，這個消息一定會讓他們高高興興的回家。

    “今天中午這頓是慶功宴，在座的都有功勞，想吃什麽隨便點，特別是曹部長，工作做得很精準，我很想知道他們下午怎麽收場。曹部長，你們的工作特殊，無過就是功。檢查完後，我給你們發獎金。”

    “謝謝董事長。”幾個小姑娘雀躍起來，輪番來給李暢敬酒。

    幾家歡喜幾家愁，不知歡喜的是誰，愁的又是哪個？

    下午的檢查和上午沒什麽區別。臨到三點的時候，剛調過來沒多久的小鄧悄聲對馮局說：“一直沒有查到那筆資金的任何記載。”

    馮局沒有吭聲，

    三點多的時候，馮局決定撤退了。再待下去，那些小姑娘的臉色讓他覺得尷尬。

    三點半開末次會，李暢和馮局先麵對麵地在會議室來了個一分鍾的對眼，最後還是馮局先撤退，他覺得李暢的眼神太有殺傷力了。

    馮局神態很嚴肅，沒法達到預計的結果已經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馮局有點惱怒背後那人的堅持，沒想到一世的名聲會在這裏跌個跟頭，本來以為證據充分，又是突擊上門，總能發現一點問題吧。馮局查過無數的企業，總會發現這樣那樣的問題。雖然不一定是大問題，但也是可以用來攻擊的痛腳，誰知馮局知道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中午對方的反應雖在意料之外，也在清理之中。怎樣體麵地收手，應該是考驗馮局智慧的時候。可惜，馮局現在需要的不是智慧，而是臉皮。

    當然最好的方式是低調、帶點歉意地，委婉地收手，做出公平的結論，平息對方的怒火。但是從那個人的要求來看，從尊嚴來看，這種做法是不允許的，也是倒麵子的，騎虎難下，是此時最貼切的心情。

    馮局裝模作樣地拿出了一張紙：“董事長，總經理，現在我宣布今天檢查的結果，經過大半天的搜查，暢舒公司的財務製度還是比較完善的，去年的情況比較特殊，我們了解情況不夠詳細，”說到這裏，馮局停了一下，眼角的餘光看見對麵的家夥臉上掛上了笑容。每年年底都有檢查，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李暢想道。

    “我們對貴公司的收入情況不能全麵掌握，從帳麵的情況來看，去年沒有收益，當然不涉及收入的問題。對於許多公司都存在的帳外收入這種問題，我們沒有得到任何信息和證據，無法了解，所以今天也不能隨便下結論。在首次會上，我就說了，本次檢查是本著對大家負責，對貴公司負責，也是對董事長本人負責的精神，偉人也說過，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所以，也請董事長不要有什麽情緒，暢舒公司的產品是盈利能力比較高的產品，以後在各個方麵也是我們重點關心的問題。所以，還請董事長理解我們的工作。貴公司是我們以後重點關心的對象，這是好事嘛，說明重視你們。今天的就到這裏，以後我們隨時會來抽查。”

    李暢皮笑肉不笑地說：“馮局對我們如此重視，讓我受寵若驚，馮局放心，暢舒公司隨時歡迎你們的到來，也隨時做好準備，馮局還我們，還暢舒公司一個清白，我代表公司表示衷心的感謝。”

    離別的時候，李暢感到馮局軟綿的手變得有力起來。

    。

    馮局直皺眉頭，還是很努力地擠出和藹的笑容道：“董事長，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天氣突然陰沉了下來，烏雲漫天，狂風呼呼地刮了起來，塵土飛揚，北京的暴雨總是在黃昏時來臨。如果說私底下偷取配方，惡意收購藥材隻是對方桌子底下的手段，而提到明麵上的行動就是馮局打響的第一槍。看到馮局離開的車尾激起的煙塵，李暢的臉色和這天氣一樣，陰沉了下來。大自然的這種暴雨來的快，來的猛，但去的也快，隻是不知道降落在暢舒公司身上的這場暴雨什麽時候才能停下來。

    烏雲密布之後，接著就是電閃雷鳴，李暢站在窗口望著突如其來的這場暴雨，趙海軍站在一旁。

    “不管是誰，不管他的勢力有多大，他能抵擋大自然的威力嗎？可是，我能！”李暢猛地拉開窗口，狂風夾著豆大的雨滴衝進了房間！

    趙海軍眯縫著雙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濕潤的空氣，任雨滴抽打在自己的臉上身上，身子因抵抗著狂風而微微前傾著。他吃驚地看到董事長的身上似乎裹著了一層薄薄的護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