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懷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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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抖了幾下,歐陽璃茉微微睜開了眼,首先印入眼簾的就是奶黃色牆壁和原木色的家具,陌生的環境讓她有著微微的怔忪。

    金黃色的光束透過潔淨的玻璃窗照射進來,撒落在窗台上、地磚上和她身下的白床單上,窗外的天空中飄揚著白色的小雪花,一切都顯得那麽的靜謐安寧。

    白床單?

    她記不起發生了什麽事,撐起胳膊想起身,但是身上的異樣感覺讓她一愣,然後悄悄掀起身上蓋著的薄被往裏麵瞄了一眼,便抑製不住的發出了尖叫:“啊!”

    她的話音未落,房門就被人“嘭”的一把推開。

    歐陽璃茉一驚,慌張的將自己整個人都縮進了被子裏。

    璃茉?璃茉?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來人的聲音很熟悉,透著焦急的情緒。

    歐陽璃茉在被子裏眨了眨眼,先是小心翼翼的露出了頭頂,然後才是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待看清楚來人是墨瀚的時候,她放下了蓋住腦袋的被子,嘟起嘴嗔怪地說道:“嚇死我了你……”

    墨瀚伸手摸了摸她淩亂卻不失嫵媚的長發說道:“聽到你的叫聲還以為你身體不舒服呢……怎麽樣,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

    不用了,我沒事。”她搖了搖頭,揪著胸前的被子問道,“這裏是哪裏?”

    墨瀚簡單解釋道:“昨晚你昏倒了,是伊嘉琪她們兩個把你送到了聖格力。你一直昏睡到現在才醒。”

    我……昏倒了?”歐陽璃茉對這一段有些印象模糊,想起自己現在尷尬的狀況,她的聲音越說越小,“那……那我又怎麽會……這樣躺在這裏……”

    墨瀚低笑出聲,悄悄給她挖了一個陷阱:“早上你的好閨蜜伊嘉琪幫你叫了兩個男護工來給你擦身。”

    什麽?!嘉琪給我叫了……兩個男的給我擦身?!”果然,歐陽璃茉眼睛都瞪大了。

    是啊,我想你一定不會願意的,是吧?”墨瀚裝作很為她考慮的樣子認真地反問道。

    當然,她真是太胡鬧了,怎麽能叫男護工給我擦身呢?!”歐陽璃茉不知是詐,乖乖的跳進了他的陷阱裏。

    墨瀚笑得像隻老狐狸:“所以我就把他們趕走了,然後親自幫你擦的身。”

    你……幫我擦的?”歐陽璃茉有些驚訝——她無法想象墨瀚這樣身份的總裁竟然會做這種事,結結巴巴地問道,“那……衣服也是……你幫我脫的?”

    可是她轉念一想,

    是啊。”墨瀚露出一個無辜地表情,“我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沒有經驗,也不知道該怎麽做,唔……你有沒有覺得身上還有哪裏不幹淨?你放心,下次我一定能做的更好。”

    歐陽璃茉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但是現在羞澀當頭,她也來不及細想,隻能抬手輕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那……那也不能就讓我這樣躺著吧……”

    有什麽關係,反正你的全身上下都被我摸過了。”墨瀚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又成功的把歐陽璃茉弄了個大紅臉。

    也許是因為睡飽了的緣故,她此時的臉色看起來紅潤多了,令原本就吹彈可破的肌膚變得粉嫩嫩的,一點也不像是一個生過孩子的媽媽,若是說她還是個高中生也不為過。

    墨瀚愛慘了她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純氣質,想到這樣一個溫柔賢淑的女人會成為他以後孩子的媽媽,忍不住摟緊了她,側過身去寵溺的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用充滿愛戀的低醇嗓音表白道:“璃茉,我愛你。”

    歐陽璃茉愣了愣,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說這句話:“你怎麽……”

    墨瀚知道,她懷孕的事情遲早應該告訴她的,而且如果肚子真的一天天大起來了,那兩人的婚禮究竟是盡快舉行還是等生完孩子坐好月子之後再補辦,這也應該是兩人需要率先討論好的重要事情。

    璃茉,其實……”

    墨瀚正準備開口,這時,房門再一次被人推開打斷了他的話。

    一個小小的身影率先跑了進來,帶著欣喜的呼喊撲到了床邊:“媽媽!”

    肖肖?!”歐陽璃茉見女兒完好無損的一路小跑到自己的麵前,巨大的驚喜如潮水般衝進了她的腦中,讓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媽媽,肖肖好想你!”蕭肖攀著床沿,三兩下蹬掉了腳上的小靴子就往床上爬。

    歐陽璃茉連忙伸手去接,墨瀚卻眼疾手快的將蕭肖一把抱了起來:“危險。”

    不要嘛,我要媽媽抱!我要媽媽抱!”蕭肖難得耍起了脾氣,在墨瀚懷裏掙紮著想撲上床。

    乖,媽媽身體不舒服,現在不能抱肖肖,肖肖聽話好嗎?”墨瀚嚐試著跟她講道理。

    嗚……我要媽媽……我要媽媽……”蕭肖擔驚受怕了一晚上加一上午,現在一看到媽媽就再也忍不住了,小孩子的執拗脾氣一上來,哭著喊著非要歐陽璃茉抱。

    瀚,我沒事了,我來抱她吧。肖肖一定是嚇壞了,她還小。”歐陽璃茉被她哭的心疼,拉了拉墨瀚的衣袖說道。

    可是你的身體……”墨瀚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懷孕的事情,更何況剛才蕭肖對這個問題反應的比較敏感,他不適合現在當著她的麵把這件事說出口,所以隻能從長計議了。

    歐陽璃茉隻認為自己是貧血或是別的小毛病才導致昏倒的,根本沒有什麽大礙,而且她實在擔心蕭肖,央求道:“瀚,放肖肖下來吧,我想抱抱她。”

    墨瀚猶豫再三,不忍看著歐陽璃茉眼巴巴的求自己,隻能把蕭肖小心的放在床邊,但是堅決不準她爬到歐陽璃茉的懷裏,以防她不小心壓著她的肚子了。自己則充當保鏢,在旁邊一直盯著她們兩個,不讓她們有過大的動作接觸。

    肖肖,身上有哪裏受傷了嗎?”歐陽璃茉仔仔細細地檢查著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生怕鄔曉冬暗地裏對她下毒手。

    蕭肖搖搖頭:“沒有,就是那個壞叔叔好凶,等我醒來的時候踢我了,我都不敢哭。”

    疼嗎?”歐陽璃茉一聽說鄔曉冬下腳竟然踹孩子,心疼不已。

    不疼了,媽媽呼呼就不疼了。”蕭肖說著,笑著露出了潔白整齊的八顆牙。

    傻孩子……”歐陽璃茉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又滿懷愧疚的在她的臉上親了親,“已經沒事了,寶貝,這次是媽媽的錯,是媽媽沒看好你,以後媽媽會一直陪著你的,再也不會跟你分開了……”

    嗯。”蕭肖用力點點頭,順口“吧唧”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

    母女倆的重逢時光美好而安寧,但是墨瀚的眼神裏卻有些複雜。

    快到中午的時候,項白帶著鮮花和水果來到了病房。

    墨總。”

    雖然不是在集團,但是他還是下意識的對墨瀚微微鞠了一躬,也許這就是墨瀚身上獨有的獨裁者氣勢,讓人隻看他一眼就會莫名感到緊張和嚴肅。

    嗯,你怎麽來了?”墨瀚看到他就想到了鄭熙媛,一想到鄭熙媛他就心情不好,所以自然對他的態度也是冷冷淡淡的。

    項白看出了他的不悅,小心地組織著措辭:“我本來想去您辦公室找您的,但是秘書說您不在,我這才知道璃茉住院了,所以我就過來看看她。”

    她很好,謝謝你的關心。”墨瀚看著桌上他帶來的那束花覺得很礙眼,心裏默默的決定,一會兒等項白走了就把它扔廁所裏去!

    項白見他一直盯著花看,還以為是他喜歡,連忙想找花瓶插起來,一邊找一邊還問道:“墨總,璃茉在病房裏嗎?要不我進去看看她吧?”

    不用了。”墨瀚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他,他可不希望有別的男人見到自己的女人現在這種病嬌美,她的每一種美麗都隻能由自己來欣賞。

    不過好歹項白是歐陽璃茉的學長,他還是給了他三分薄麵,找了個理由解釋:“她懷孕了,需要休息。”

    璃茉懷孕了?!”項白驚叫出聲,被墨瀚狠狠的剜了一眼,他自知失態,連忙捂住了嘴。

    這件事除了個別人之外,還沒有公開,璃茉自己也還不知道,所以該怎麽做你懂吧?”墨瀚充滿威脅性地看著他。

    連……璃茉自己都不知道嗎?”項白驚訝地下意識反問道。

    也許是他的態度有些逾越了,墨瀚皺了下眉:“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插手。你把鄭熙媛的事情處理好就可以了。你已經把她搞定了?”

    一提起鄭熙媛,項白的肩就垮了下去:“她……她已經好幾天沒理我了。”

    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你們兩個又怎麽了?”墨瀚簡直無語——自覺自己已經算做到位了吧?都把人直接送到他房裏連吃了兩次,怎麽到現在還沒搞定?!

    被同為男人的墨瀚鄙視,項白自己也覺得臉上無光:“那天請了雙方父母過來,我已經跟她求婚了,可是她轉眼就跑了……後來再回來的時候雖然跟我談了很久,但是她始終沒有給我一個明確的回複……我隻求她能夠跟我結婚,隻要日子一久,我相信我能打動她,但是她說她要好好考慮一下,讓我不要打擾她,然後她就回家了……”

    再後來呢?她就不理你了?”墨瀚雙臂環胸,坐在沙發上睨著他。

    ……是。”

    同為男人,墨瀚不僅能搞定帶著孩子的歐陽璃茉,現在還能讓她再懷上他的孩子,而他的事業更是不用說了,整個心水市的經濟說是掌控在他一個人的手裏也不為過,項白對他的佩服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但同時,他也覺得自己在他麵前低了不止一個等級。

    墨瀚將右腿交疊在左腿之上,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思考著——他以為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鄭熙媛會想通,更何況那次鄭熙媛和歐陽璃茉單獨談過話,雖然不知道她們之間談了些什麽,但肯定有牽扯到感情方麵的事情,隻是他不確定歐陽璃茉究竟知不知道鄭熙媛對自己有那種意思?現在她懷孕了,胎兒還不穩,如果歐陽璃茉不知道這件事,鄭熙媛又遲遲不肯放下對自己的感情,這件事如果刺激到她,等同於自己的孩子會受到傷害,他是斷然不可能把這麽大一個隱患如同炸彈一樣放在自己身邊的。

    墨瀚想到這裏,眸光一閃,決定由自己親自出手,解決掉這一麻煩,於是緩緩開口說道:“這樣吧,我再跟她好好談一談。”

    真的?!”項白猛然抬起頭,眼神裏充滿了驚訝。

    他沒想到墨瀚能為他做到這份上,不管這件事最後成不成,他都會對墨瀚飽含著一份感激之情。

    而這點也正是墨瀚所預料到的,他要的就是項白這種感激,因此而多招攬一個忠誠的可用之才,簡直是一箭雙雕。

    看著項白千恩萬謝的離開,墨瀚馬上對安森吩咐下去,讓他代為通知鄭熙媛,約她下午在聖格力醫院樓下的咖啡館見麵。

    放下手機的那一刻,鄭熙媛隻覺得自己的耳朵裏嗡嗡的鳴叫著,明明房間裏沒有開暖氣,她卻感覺到自己渾身的血液好像都開始慢慢燃燒起來了,一層紅暈染上了她的臉頰。

    剛才安森的意思是……墨瀚想見她?

    可是他現在想見麵是什麽意思?他和歐陽璃茉不是已經見過家長了嗎?媒體上不是都已經報道了兩人好事將近了嗎?難道他……他想悔婚?還是他壓根就沒想過這麽早跟歐陽璃茉結婚?!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鄭熙媛莫名的興奮起來,她覺得自己一直沒有答應項白是正確的,她就知道事情一定會有轉機!

    她跳下床,打開自己的衣櫥,從裏麵拿出了全部的今年新款冬裝,哼著小曲在落地鏡前一一比劃著,臉上的嬌羞就像冬天的太陽,燦爛而明媚。

    這幾天她都請假在家,鄭媽媽已經退休了,所以專門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她才剛剛把一砂鍋排骨湯端上桌,就看到鄭熙媛一改前幾日的懶散,穿得像以前一樣優雅幹練,還化了妝,好奇地問了一句:“媛媛,你要出去嗎?”

    嗯,我出去下,飯就不吃了。”鄭熙媛一邊在玄關處穿著高跟鞋一邊說道。

    鄭媽媽以為她是想通了,要跟項白出去約會,心裏替她高興,於是爽快地答應了:“行,路上小心點啊!”

    外麵的天氣很冷很冷,今年的雪好像特別的大,即使現在是太陽高照的時候,鄭熙媛也還是被一陣寒風凍得渾身直哆嗦。

    她穿的很少、很薄,特意挑了一件深V毛線裙,裙子的下擺隻到大腿根,腳上穿了一雙薄絨皮的長筒靴,更顯得她的雙腿修長筆直。外套她選了一件長款的薄風衣,好看卻不擋風,於是等她攔到出租車的時候,她幾乎都快凍僵了。

    師傅,去聖格力醫院。”

    聖格力醫院?”司機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打趣地問道,“穿這麽漂亮,是去找男朋友還是見家長啊?”

    男朋友”這三個字就像是一朵小禮花,在她的心頭“啪”的綻放,美到了她的心裏。

    她不好意思的抿抿唇,攏了攏已經很整齊的頭發,有些心虛地小聲回道:“嗯……找男朋友……”

    他是不小心受傷住院了還是在裏麵當醫生?聖格力可是個貴族醫院,老百姓根本住不起,看來姑娘你的男朋友條件不錯啊!”

    司機順口拍了兩句馬屁,但是這話落入鄭熙媛的耳朵裏卻變了味——她沒聽說墨瀚受傷住院啊?如果他要看病,那一定會去自家的美黎莫和才對,怎麽會去聖格力呢?話說回來,他為什麽要約自己在聖格力見麵?

    聖格力……聖格力……聖格力……鄭熙媛越想越不對勁,直覺讓她覺得這件事恐怕沒自己想得那麽美好。

    她掏出手機登上網頁,輸入了“聖格力”三個字,很快,聖格力醫院的所有官方資料一覽無餘,而當她看到聖格力醫院的最大股東是伊氏集團的時候,她頓時就明白了——聖格力醫院是伊氏集團旗下的醫院,而伊氏集團現在的執行董事就是歐陽璃茉的好閨蜜伊嘉琪!難道,墨瀚約自己見麵的這件事跟歐陽璃茉有關?!

    之前一腔熱情的興奮在想到這一層猜忌之後,就猶如被澆了一盆冰水,她臉色煞白的坐在後車座上,呆呆的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文字,心裏徒然升起了一股不安的預感。

    出租車平穩的在醫院門口停下,經過了門口警衛的安檢,鄭熙媛沿著門口平坦的柏油路一直走到醫院的主樓右邊。這裏有一間跟醫院建築風格完全不一樣的兩層小洋房,紅磚青瓦,門口的鐵藝招牌上隻簡單的寫了兩個字——咖啡。

    鄭熙媛收起傘後抖了抖上麵的積雪,立刻有一個服務員從裏麵打開了門,接過了她手中的傘後問道:“請問小姐就一位嗎?”

    哦,不,我找人。”鄭熙媛說著往咖啡館裏麵看去,隻見擺放隨意的咖啡桌旁幾乎坐滿了人。

    這時,安森從館內某處主動向她走來:“鄭小姐,這邊請。”

    鄭熙媛對服務員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跟在安森的身後往裏走。

    兩人一直穿過大廳,來到了角落裏的獨立包廂。鄭熙媛看著這扇薄薄的木門,想到就要見到這幾天一直思念、不願放下的男人,不禁心如擂鼓。

    安森打開了門,側過身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鄭熙媛捏緊了手裏的包包,深吸了一口氣,一踏進包廂就看到身穿白色襯衫的墨瀚正靠坐在沙發上,聽到開門的動靜,漆黑的眸子淡淡的掃向她,靜如止水般毫無波瀾,明明是這麽冷淡,卻讓鄭熙媛隻看了一眼就無法移開眼神,甚至忘了這時候她應該走進去坐下。

    鄭小姐?”安森出言提醒道。

    啊……哦,不好意思……”回過神的鄭熙媛臊紅了臉,攏了攏風衣的衣擺走進了包廂。

    包廂門被安森合上了,想也知道,他應該就站在門口守著。

    墨瀚將桌上的另一杯咖啡推到她的麵前:“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點了一杯摩卡。”

    沒關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咖啡館暖氣開得太足的緣故,此時的鄭熙媛連鼻尖都冒出了汗水,臉上更是熱得慌,但是那杯咖啡卻也是熱的,她實在喝不下口,於是隻能端起桌上涼的檸檬水喝了兩口。

    墨瀚坐在她的麵前,不緊不慢的一口一口喝著手裏的咖啡,對比她此時的浮躁,更顯得他氣定神閑。

    這麽急叫你出來,沒有不方便吧?”墨瀚看似關切地開口。

    鄭熙媛連忙搖頭:“沒有,剛好在家……也沒什麽事……”

    嗯。”簡簡單單的一個音節,由墨瀚的喉嚨深處發出來,卻顯得那麽的性感迷人,鄭熙媛望向他的眼睛裏染上了一層朦朧的愛戀。

    杯裏的咖啡過半,墨瀚放下了杯子,說出了這次見麵的主要目的:“聽說項白跟你求婚了?”

    冷不丁聽到項白的名字,鄭熙媛一個激靈,剛才的燥熱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你沒答應?”墨瀚又添了一句。

    縱使再怎麽陷入情網,鄭熙媛這麽聰明的女人此時又怎麽聽不出他的意圖?

    她突然就想通了,今天他約她見麵,恐怕不是為了兩人之間敘舊情,而是為了項白吧?難道今天的事情真的跟歐陽璃茉沒有關係?可是項白又是什麽身份,能讓墨瀚親自來給他當說客?

    鄭熙媛的腦子裏亂哄哄的,但是表麵上,她還是裝的很鎮定:“項白告訴你的?”

    墨瀚不否認的點點頭:“不管怎麽說,他也是璃茉的學長,這點忙總是要幫的。更何況他也是個人才,因為你才會來集團上班。如果他和你能夠在集團穩固發展,對我有好處。”

    墨總倒是考慮得周全。”

    自從上次被嗬斥之後,鄭熙媛就不在叫他“墨學長”了。但是此時她這樣叫他,難免有賭氣的成分。

    墨瀚毫不在意她的態度,又或者說,對於他不關心的人,他從來都不屑於放一點點用心的成分進去,他隻在乎事情的結果。

    雖然我對項白了解的不算多,但是我能看得出,他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你跟他在一起不會吃虧的。”

    嗬,負責任?你是說他睡了我兩次的事情嗎?”鄭熙媛冷笑一聲,話語裏全是悲涼,“我在國外那麽開放的地方這麽多年都沒事,一回國反而被人設計,和同一個男人睡了兩次,現在墨總來跟我談睡了我的男人很負責任?!”

    對她的指控,墨瀚不否認也不承認,依舊淡然:“事情與我有沒有關係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項白很愛你,他願意對你負責,也已經跟你父母談過你們的婚事。據我所知,鄭父鄭母盼望你結婚生子已經很久了吧?你不覺得這次的事情正好是個轉機?”

    鄭熙媛像是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冷嗤一聲說道:“我怎麽之前這麽多年都不知道,墨總這麽關心別人的家務事?您隻是集團的總裁,還沒有權利大到管員工的婚姻狀況吧?”

    墨瀚用深不見底的眼眸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正準備開口,安森突然敲門走了進來,看樣子很急切,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瀚哥,伊小姐和龍小姐過來了,正好碰到歐陽小姐吐了,而且吐得很厲害……”

    什麽?!”一直都穩如泰山的墨瀚猛然變了臉色,“呼”的起身就想往門外走,被不小心聽見兩人對話的伊嘉琪攔住了。

    她生病了嗎?”

    墨瀚止住了腳步,似是在思索,過了幾秒才開口說道:“璃茉懷孕了。”

    懷孕了?!”鄭熙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好像不太相信這件事。

    胎兒有些不穩,所以在這裏保胎,但是這件事還沒有公開。”和之前一樣,墨瀚明明知道她對自己的感情,卻故意把這種事情告訴她,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心裏不舒服,最好能趁早斷了對自己的肖想。

    鄭熙媛呆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

    如果說光是他們兩人見了家長,她的心底還是對墨瀚存有一絲幻想——她想象著,萬一哪一天他厭倦了歐陽璃茉,她就有機會了呢?所以她一直沒有答應項白的求婚,她就是在賭,賭他會不會因為故意安排自己跟項白上床的事情而對自己有虧欠的感情。

    可是事實卻是,他不但沒有絲毫的虧欠感,反而和歐陽璃茉的感情異常的穩固,對自己好幾天不聞不問,現在約她見麵也隻是為了讓她和項白在一起。而歐陽璃茉竟然懷了他的孩子,這抑鬱之氣又讓她如何能咽得下去?!

    似乎知道她的不甘心,墨瀚看著她的眼睛又補充了一句:“對了,既然你已經搬回家住,之前你住的那套房我就掛牌出售了。房門鑰匙你給安森就可以,裏麵所有你的東西有空的時候抓緊去收拾一下,不然買主可能會扔掉。”

    你準備賣掉那間房子?!”鄭熙媛再一次被他的話驚詫到。

    墨瀚名下的山水林苑頂層的那套房現在在市麵上是屬於有價無房的地位,除去小區本身的黃金地段不說,光是附加的寬闊躍層和富豪小區的名聲就讓多少暴發戶垂涎已久,很多老板和總裁都會買一套這樣的房子作為自己日常交際中炫耀的資本,而就是這種極稀缺的房源,墨瀚現在竟然說要出售?!

    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缺錢的人,為什麽要這麽突然的賣房呢?

    一直等到墨瀚的身影消失在咖啡館的門口,鄭熙媛也沒想明白這個問題,而安森依舊安靜的等在她身邊,對她公式化的一笑,伸出手示意道:“鄭小姐,鑰匙……?”

    此時的鄭熙媛好像是一隻被人趕出家門的小狗,她憤恨的從包裏翻出那把鑰匙,帶著怒火砸在桌子上,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咖啡館。

    安森撇了撇嘴,拿起那把鑰匙放進口袋裏,嘴裏不屑地衝著她的背影嘟噥了一句:什麽人啊,翻臉比翻書還快,還留過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