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成也是她,敗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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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成也是她,敗也是她。
歐陽阡有些激動的話語落下,蘇垣淡淡的睨著他:“除了你,錦戈也是知情的。”
“那能一樣嗎?”
歐陽阡簡直想翻白眼,蘇垣這條命當初就是錦戈她爹救的,錦戈能不知道嗎?
“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蘇垣摩挲著光滑的釵身,冷淡道:“需要知道的人已經夠了,其他人沒必要知道,知道了隻會影響他們辦事的效率,毫無益處。”
“這些道理我都懂,能否將龍決修煉到第六重是你自己的事,誰也幫不了你。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苦惱的拿扇子敲了敲頭,歐陽阡歎息道:“如果你死了,一切都不會有什麽改變,所有你沒有做完的事情我都能替你繼續做完它,大業也好,報仇也罷,我都可以繼續下去。可阿紫呢?你把她置於何處?她這個位置,難道也是我可以代替的嗎?”
蘇垣眼波劇烈的波動了一下,卻什麽也沒有說。
“當初你說你看上她,我一心隻以為是玩笑話,可現在看來,你比誰都認真。明知道你現在是什麽人也招惹不起,偏偏還要去把人招惹了。我實在是不懂,你這麽多年來都做的這麽好,冷心冷麵的,為什麽到如今又做不到了呢?”歐陽阡沒理會蘇垣的神色變化,一股腦的發著自己的牢騷:“你要是普通意也就罷了,可你看看你都把她看得有多重?越柯在祁王府設下的不過是一個小局,你大可以躲過去,但是就因為那糕點是丫頭吃過的,你絲毫沒考慮後果的就也吃了下去。”
歐陽阡說著竟覺得有些好笑,搖了搖頭道:“一年之內,能否找到血菩提還是未知數,看你現在的樣子如果不依靠血菩提是決不可能順利將內功心法突破至第六重的。找不到血菩提,你就是死路一條,你還做出這麽沒腦子的事情!你這樣不但是會傷害一個無辜的姑娘,還會把自己更快的往死路上逼。”
“你是不是沒話說了?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想到,從你招的那刻起,你就已經把丫頭暴露在了蘇煌和越柯的刀尖之下。以他們的狡猾,他們怎麽可能會放過你那麽明顯的弱點?”
一口氣說完一大通,歐陽阡打開扇子扇了扇,然後起身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連喝了兩杯,他才放下杯子看向垂眸不語的蘇垣,歎了今晚上不知道第幾口的氣。
緩緩倒扣下茶杯,歐陽阡沉沉的道:“今日這事我也算看明白了,蘇垣,你放吧,丫頭是挺無辜,但我知道,她會毀了你。”
或者應該說,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隻會彼此毀滅,他都無法想象,如果阿紫知道了蘇垣的事,她會如何的痛心。
“放?”蘇垣摩挲步搖的指頓住,抬眸看著歐陽阡:“對誰放?”
“你以為本王放了?阿紫就會對本王放嗎?”想起阿紫,蘇垣嘴角微牽起一絲蒼白的淡笑:“歐陽阡,你錯了,從來都不是本王招惹阿紫,是她將本王招惹的。”
他不是沒有警告過,不是沒有排斥過。但這個人,從最初相遇的伊始就是不同的,所以顯得他的一切推拒都分外無力。
歐陽阡咬牙:“那你就告訴她,她有權知道你所有的一切不是嗎?你不能這麽自私,隻要她的愛,卻讓她一無所知,為你惶惶不安。”
蘇垣抿了抿唇,半晌才淡淡道:“不可以。”
“為什麽?”
歐陽阡不明白,到底有什麽好瞞的?如果說瞞著司漠他們,是怕他們因為他的傷勢而無心做事,他還能理解,那到底又因為什麽原因不能告訴阿紫?
“難道到現在,你還不相信她?仍然懷疑她會出賣你嗎?”
這個疑問問出口,歐陽阡覺得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如果從來都不相信她,那蘇垣又怎麽會讓自己愛上一個不值得相信的人?
這種蠢事,決不會發生在蘇垣身上。
蘇垣微微閉眼:“本王是不相信自己。”
“什麽意思?”
“若她知道了,本王就連一個將她留在身邊的理由都沒有了。”蘇垣抬眸,攤開掌心,已經清洗幹淨的步搖珠簾微微晃動,落在他眼裏卻沁出一絲絕望的血色。
“歲之時,本王死在西淩一次。雖然依靠龍決續命,但這些年,本王一直隻當自己死了,活著也不過是一點報仇的執念,說到底,沒有什麽可留戀的。可唯有阿紫,今生今世,唯獨不想失去她。”
“但若她知道,本王是個將死之人,她還能這般無保留的傾心相待嗎?”
微微悲涼的聲音落在光線昏暗的房間裏,沉重的讓人無法呼吸。
他從來不是對阿紫沒信心,而是不相信自己。怕自己不能夠留住她,這輩子就這樣失去她。也怕自己留住她以後,自己卻捱不過這一關,徒留她一個人在這人世上。
如果是這樣,她還不如不知道的好。那樣他就可以,偷偷的找一個地方獨自了斷,而她還能當他還活著。
“她一心想嫁給本王,若不知道,便不必失望。本王若是一直活著,她也不必曾因本王而擔驚受怕,本王若是注定要死……至少她能在本王身邊,無憂無慮直至最後一日。”
“不可一世如你蘇垣這般,想不到有朝一日也會因一個人而不安。”
聽完蘇垣淡淡的一番話,歐陽阡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撐著額頭感慨道:“但你果然還是很自私。”
說什麽為她好,其實還是不想自己留下遺憾罷了。如果他真不在了,不知情的阿紫隻會更痛苦。
蘇垣閉眸,麵朝床內側躺下淡道:“本王從未說過自己大方。”
做不到與她毫無交集,不願意她眼沒有自己,哪怕隻有一年,一天,也想她是自己的,如此自私的心情不是嗎?
近來他常常會想,他和阿紫的相遇是否太晚了些。若早一些,就可以多一點時間。他也常常不由自主的想,上天給他的時間太短了,若再長一些就好了,再長一些些……
歐陽阡凝視著他的背影一會兒,無聲的退出了房間。掩上房門,站在院子裏仰天長歎了一口氣。
這些年,但凡他們能找到一點血菩提的蛛絲馬跡,蘇垣也不必如此絕望了。
……
“參見王爺。”
暗衛推開書房的門,向裏頭的男人單膝跪下。
“失敗了?”
蘇煌坐在梨花木的圈椅上,大紅的喜袍還未脫下,單支著頭看向來人道。
暗衛低首稟報道:“回王爺,聶小姐闖進了太子妃的院落,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墨王把聶小姐帶出了府,並未侵犯太子妃。”
“怪不得我過去了什麽也沒逮著。”
原本就沒指望真能算計到蘇垣,對於意料之的結果,蘇煌也沒表現的有多麽意外,隻是鳳目微挑,指尖摩挲著下巴呢喃道:“聶小姐……又是她呢。多虧了她,蘇垣才吃下了那糕點,也是因為她,蘇垣才脫身。嗬嗬,可惜了,差一點他就可以徹底消失在本王麵前了,真是成也聶小姐,敗也聶小姐呀。”
他的話語剛剛落下,房間裏屏風後踱步走出一個倩影,鮮豔紅唇挑起問道:“從你決定把情蠱下在那個女人的食物裏開始,我就很想問你了,那個女人是什麽人?”
蘇煌回頭笑了笑:“與公主相比,當然是再普通不過的女人了。”
紅唇微諷道:“你剛剛的話裏可聽不出這個意思。”
“雖然是再普通不過的女人。”蘇煌站了起來,走到女子身前輕笑道:“但似乎,我那個弟弟,對其很是上心呢。”
“不可能。”
女子側身,宮燈映照出分明的明豔容顏。她冷冷地道:“如果蘇垣對那個女人有邪念,他絕對不可能抵製的了我的情蠱,此刻應該已經成為了我的傀儡,乖乖跟著我回西淩了。可到現在,我的招引鈴半點反應也沒有。”
這隻能說明,不但太子妃蘇垣沒碰,那個女人蘇垣也沒碰。
蘇煌聳了聳肩:“這個誰知道呢,我那個弟弟本來就非常人。不然,怎麽會勞公主大駕,親自到我們這敵國來抓人呢?”
“哼,蘇煌,我不管你打的什麽鬼主意,也不管你們國家的王權之爭。”女子冷哼一聲,淩厲的視線盯視著麵前的男人道:“你盡可以大膽利用我,隻要別忘了按照我們的約定,蘇垣是我的。”
“當然,本王理解公主報仇心切的心情。本王也略有耳聞,聽說,王弟他當初就是從公主底下逃走的。遇到這麽不聽話的質子,公主一定很想盡快一雪前恥吧。”
蘇煌慢悠悠的挑起女子胸前的一縷青絲,湊在鼻尖下聞了聞,邪魅的笑道:“不過,本王還是想給公主提個意見,若是想要我那弟弟聽話些,丞相府的聶小姐絕對是個關鍵人物。”
“喔,她現在已經回到本王府了,正和姐妹們一起陪著本王的王妃聊天解悶呢,我想公主或許有興趣,去看一看?”
“沒必要。”
越柯推開他的,冷笑道:“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我就去殺了她。”
蘇煌意猶未盡的捏著指,眯著眼笑道:“這不太好吧?這有可能會暴露公主的行蹤呢。”
“怕什麽?我既然敢來,又怎麽會怕被他發現。”
越柯陰冷的目光透過窗外,直直射向遠方:“隻要有能讓他痛苦的事情,不論大小,一千件一萬件我都會去做!”
蘇煌看著眼前一臉狠辣的女子,心下冷笑,真是好偏執的女人啊,他可真是給自己招了一個好幫。
想起那個神態總是淡雅,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孩,他不禁興起一絲玩味。
被盯上了啊,這下你要怎麽辦呢?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