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喜歡不來的人

    蘇煌才剛走出膳廳，菊花就是一陣緊縮，他臉上一變，又忍不住了……

    聶丞相和聶映雪看著蘇煌一溜煙又往茅廁跑去的背影，皆是汗顏。

    聶青芙跟著出來，見到此景溫聲道：“爹，大姐，王爺這樣子怕是回不了王府，還是先請大夫來看看吧。”

    聶丞相聞言點點頭，催促道：“那你快遣人去請。”

    聶青芙應了聲是，去派人請大夫了。

    膳廳裏剩下幾個女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著。五姨娘打了個嗬欠，拂了拂發髻上的珠翠慵懶道：“坐了這麽久也乏了，懷著身子就是比平時辛苦些。姐姐們，妹妹就先回去歇著了。”

    話落施施然的走了。

    四姨娘嫉妒的目送五姨娘離開，回頭看向還在自顧吃著的聶映梅，笑諷道：“二小姐還敢吃呢？就不怕等下像王爺那樣吃壞了肚子嗎？”

    “是姐夫吃了拉肚子，又不是我。這菜這麽好吃，不吃多浪費啊？家裏的廚子可做不出來這個味道。”聶映梅絲毫沒被嚇到，仍吃的津津有味的，一邊嚼肉一邊道：“四姨娘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臭丫頭脾氣怪得很，除了爹誰使喚得動她啊？下次再有這麽好的會吃到，都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六姨娘讚同的點頭，也重新坐了下來，看著坐也不是，走也舍不得的四姨娘取笑道：“四姐見多識廣的，看不上小姐做出來的菜，想必是不會再吃了。我可不同，好歹是連禦廚都比不上的好廚藝，我們這些妾室一輩子能吃上幾回？這還剩下不少呢，丟了多可惜，我呀，陪梅兒一起繼續吃著。”

    “對對對！”聶映梅把筷子夾的啪嗒響，來表示她的讚同：“六姨娘你說的太對了，浪費食物是不對的！這世上有很多人吃不上飯，穿不上衣呢，江湖上有很多大俠，最看不慣我們這些貴族人浪費錢財食物了。他們劫富濟貧，就是為了幫助那些窮的沒飯吃的小老百姓。我們還是要節儉些，免得別人看不慣，把我們給劫了。”

    六姨娘的笑容一僵，嘴角抽抽：“梅兒，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這些亂八糟的事兒？”

    “妹那臭丫頭告訴我的呀。”聶映梅戳了一塊豬蹄到碗裏，皺眉道：“怎麽就亂八糟了？難道她說的都是假的？”

    “不，不，不是假的……”

    六姨娘訕笑了笑，不敢多說什麽，低頭安靜的吃自己的飯了。現在小姐暫管主母家印，府裏大小事皆可以插，哪裏還有人敢說她的不是。

    聶映梅狐疑的看著六姨娘，不過隨即她就把這事拋到腦後了。看桌子上還剩一大半的佳肴，她回頭對著身後的兩人招了招：“你們兩個，誰來著，過來一起吃。”

    一時還記不住這兩個新來的名字。

    新派到聶映梅身邊的歡衣歡裳上前一步，歡衣恭敬道：“小姐，奴婢歡衣。小姐，府有規矩，下人不可與主子同桌而食，恕奴婢不敢越矩。”

    聶映梅不耐煩的催促：“我讓你們吃，你們怕什麽？”

    歡衣歡裳還是搖了搖頭：“請恕奴婢不敢。”

    “你們怎麽這麽不聽話？”聶映梅有些生氣，但也不敢發火，怕又惹的聶霜紫處罰，她現在可不是那丫頭的對。想了想平時聶霜紫她們處理這事時的做法，便道：“那好吧，這桌上的菜太多了，為了不浪費，本小姐賞給你們吃了。你們把這，這，這，這幾道菜，拿下去一起吃吧。”

    連著點了好幾道菜，聶映梅擺擺道。

    “多謝小姐賞賜！”

    歡衣歡裳謝過後，拿了食籃裝了菜下去。

    聶映梅又讓膳廳裏其他候著的下人也跟著下去吃了，其包括六姨娘的貼身丫環。

    四姨娘在一旁看著這兩人吃的一臉滿足，後悔不已，早知道就安分吃飯，不挑小姐的刺了，現在弄的自己不能厚著臉皮吃。看到連下人都有的吃，她卻沒得吃，心裏那叫一個憋屈啊。

    最後沒辦法之下，隻得一咬牙回房去了。

    “噗嗤……哈哈！”

    聶霜紫一回到自己房間，就憋不住笑噴了，愉悅的聲音傳滿了整個房間。

    “小姐，你還笑得出來啊？”

    采衣是全程憋了一身冷汗，看到自家小姐竟然笑到肚子疼，癱在床上，皺著小臉道：“你也太亂來了，竟然害得祁王爺拉肚子。那可是祁王耶，小姐，你下次做這麽冒險的事之前，能不能先通知下奴婢，奴婢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啊。”

    不然的話，她真會被嚇死的。

    “哈哈，你看到他那個拉的腿都軟了的樣子沒？真是太解氣了。”聶霜紫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看見采衣一臉嚴肅，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安慰道：“好啦，你怕什麽？你家小姐既然敢做，就不會被發現。”

    “那要是萬一呢？”采衣掏出帕子給她擦臉，無奈道：“萬一被發現了，小姐你有幾個腦袋？”

    “嘿嘿，真要是被發現了，我自有辦法狡辯。”

    聶霜紫得意一笑，完全沒有一點危感。采衣見她那麽自信，也有點好奇了：“小姐，你是怎麽辦到的？”

    那麽多人吃飯，招的隻有祁王一個，段也太高明了吧？如果不是太了解自家小姐這搞事情的惡癖，采衣都不會懷疑是她做的。

    “很簡單啊。”聶霜紫往後一躺，躺進柔軟的床榻，枕著臂道：“我呀，事先在他用膳前的漱口杯杯口上塗了一圈巴豆粉，量不多，不足以拉肚子。但是呢，我今天做的菜式有不少涼菜，還有一兩道食物相衝，吃了會胃寒。其他人吃了沒關係，可事先已經沾了巴豆粉的祁王殿下就不一樣了，幾種寒性食物和他體內的巴豆粉一和，那後果……”

    “噗～”采衣也忍俊不禁了：“小姐可真能算計，原來你打從大小姐還沒回府呢就開始布置了。不過奴婢還是覺得冒險，要是那杯子搞錯了，不就害錯人了？”

    聶霜紫扁扁嘴：“那又有什麽關係？反正不管招的是誰，都是飯桌上的，這些人哪一個不曾苛待過我？就算倒黴吃壞肚子了，你家小姐也不會愧疚……”

    反正隻要不是倒黴到整了自個兒就行。

    “這倒也是。”

    采衣非常讚同自家小姐的想法。雖說小姐從不記仇，但不代表那些事都不存在了，有些人莫說隻是讓他吃壞肚子，就是再過分點，采衣也覺得不足以彌補小姐的委屈。

    “可是小姐，你為何要害祁王？”

    采衣替她脫下繡鞋，疑惑不解。她們跟祁王並無什麽交集，幾次見麵也都是在人多的場合。祁王待人也算有禮，雖然對她家小姐時常表現出一種很感興趣的樣子，但也沒有做過什麽越矩的事，她實在想不出她們跟祁王有什麽不對盤的。難道小姐是因為大小姐，故而也討厭起祁王了嗎？所以要在大小姐回門的這天，讓王爺出個大醜？

    “我可沒有害他，你家小姐何時這麽殘忍了？隻是小小整了他一下，拉肚子又拉不死對吧？”

    “小姐討厭祁王殿下？”

    “嗯，大概是……”聶霜紫揪過自己的一縷頭發，在上把玩著，有些糾結的歪著腦袋道：“我也不明白為什麽，一看到他，我就渾身都不舒坦。總覺得他好脾氣的外表下，有些不好的本質，雖不知道是什麽，但肯定是我不喜歡的就是了。看別人的時候，一眼可以看到底，可麵對他的時候卻總如霧裏看花似的，讓人心裏很不舒服。這個祁王殿下給我一種，一旦接近了就會不好的強烈感覺……以前是能躲就躲，現在越發躲不開了，我就忍不住想整整他。”

    聶霜紫沒有說聶映雪大婚那日，她和蘇垣發生的事。王爺大俠在祁王府被人下了那種藥，祁王殿下會是完全無辜的嗎？換個方向說，她其實是在給王爺大俠報仇來著。

    還有就是，不久前她在墨王府被劫，那個刺客的身份……雖然沒有證據，但是聶霜紫直覺，那個人是蘇煌的可能性很大。

    畢竟這種令人渾身不舒服的感覺，可不是每個人都會給她的，怎麽可能恰巧，他和刺客給她的感覺都一樣？

    “采衣，你說緣分這東西怎麽這麽奇妙？就有這樣的人，你第一眼看見就刻骨銘心，分外順眼，怎麽看都看不膩，就好像我對王爺大俠。也有這樣的人，明明萍水相逢，你卻怎麽也看他不順眼，無端排斥，比如祁王……”

    她遇見王爺大俠，就像是心湖裏被投進了一塊冰後融化開，至此後任憑怎麽努力，這個人也忘不記。而蘇煌，與他接觸尚少，她卻好像跟他水火不能相容一樣，怎麽待著怎麽膈應。

    不過這個人是聶映雪的夫君，她喜歡不來也好。

    “小姐，你這意思不就是說，”采衣無奈的道：“墨王殿下看著就很順眼，祁王殿下看著就很不順眼，你喜歡墨王殿下，不喜歡祁王殿下唄。”

    還說什麽緣分使然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實就是她家小姐自己偏心偏見。覺得墨王爺什麽都好，其他人呢，什麽都比不上。

    “額，好像是這樣沒錯……”

    聶霜紫愣了下，很讚同的點頭，笑的很是狗腿。

    采衣搖搖頭：“小姐，你真是沒救了。”

    她承認墨王殿下很優秀很完美，但小姐也不必一副天底下隻看得到他一個人的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