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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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糖為著白月的事鬱悶了好幾天,窩在宿舍感覺自己要發黴了。

    命運還真是千回百轉捉摸不透,昔日裏還一起吃飯聊天犯花癡,誰曾想,一眨眼功夫,不說是翻天覆地了,這變化的確打得人暈頭轉向,緩不過來勁。

    看一向風風火火的田糖變得鬱鬱寡歡,歐陽菲菲以為又是陝北男來騷擾了。拉開窗看了好幾次,也沒見什麽動靜啊!

    “田糖,你大姨媽來了啊?”

    “你大姨媽才來了呢!”

    “是失戀了?”

    “你才失戀了!”

    “那,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去去去,畢業論文寫好沒?工作找到沒?合同簽了沒?答辯準備好沒?小丫頭片子,怎麽這麽多事!好奇心害死貓,該幹啥幹啥去啊!”歐陽菲菲在一旁一直追問,搞的田糖更是煩惱,一通反問,歐陽菲菲無言以對,隻好噘著嘴走開了。

    這天田糖收到白月發來的短信,長長舒了一口氣,謝天謝地,那丫頭終於想開了,也終於肯放下執念,放過自己了。

    不管是真是假,隻要有動靜,就不怕走不出來。

    愛情果然是會咬人的,但傷口總會愈合的吧。

    田糖揪著的心也放緩下來,洗了把臉,換上最喜歡的裙子,一溜風下樓了。

    “神經兮兮的,肯定是有問題!”歐陽菲菲看著田糖迅速遠去的背影,嘟囔了一句爬上了床,

    果然還是夏天最美,連空氣裏都彌漫著一種盛放的熱情。田糖轉了個圈,深吸了幾口氣,這麽好的天氣,白白浪費豈不可惜,去會會程子輝!

    為了對得起這大好的時光,田糖選擇步行去程子輝那裏。

    記得第一次去他那裏還是大一平安夜和白月一起,隻是不經意的進了那個小小的理發店,誰知道就是這一不經意,後來會那麽牽動自己的心。

    人生啊,點點滴滴的誰能說得清。

    程子輝曾載著田糖,無數次地從這條路上疾馳而過,眼前隻有匆匆後倒的光影,和呼呼而過的風聲。

    她從來沒有發現,當一切安靜下來的時候,會是另一種不同的風景。

    道路兩旁的法國梧桐這麽美麗。樹幹高大挺拔,枝葉繁盛,是嫩嫩的綠色,細細密密的陽光穿進來,連馬路都變得靈動起來。

    就像她自己,總是想要奔跑,想要追逐,而要追逐的總是遙遠而模糊,所以她就更不想停留,害怕浪費每一分每一秒。

    直到一天,被無名的雜物絆倒在地,睜開眼的時候,意外地發現自己並不是深陷泥潭,反而是和一朵小花呼吸相聞。

    這一刻,田糖忽然莫名被感動了。她一陣的手癢,等哪天閑下來的時候,一定要把這幅場景畫出來不可。

    初夏的熱度也不容小覷,才沒多大會兒,田糖已經汗流浹背。還好,頭頂“柔情似水”四個大字,提醒著她已經到了程子輝的理發店。

    田糖推開門,一股涼氣襲來,頓時神清氣爽。下一秒,幾個年輕的理發師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這幾年來,田糖沒少往這裏跑,不光是理發師,就連經常光顧的客人也都對她熟悉了。大家表麵上不說什麽,心底裏都把她當成的程子輝的女朋友,除了女朋友還有更好的解釋嗎?

    這幾個家夥,才隔了十來天,見她就像見了陌生人一樣,真是沒勁。

    田糖也顧不上多想,輕車熟路地繞到吧台後麵,癱坐在程子輝常坐的椅子上,電腦裏播放著梁靜茹的《勇氣》,少有地不再播放那些老掉牙的歌曲。準是因為程子輝不在的緣故。

    真不知道看起來挺前衛的程子輝為什麽總喜歡些老掉牙的東西,田糖想著嘴角就浮起了笑,這個笑來的沒有緣由。

    舒適的溫度,讓田糖昏昏欲睡,好久沒有美美地睡過一覺了。

    慢慢的,慢慢的,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田糖睡著了。

    田糖再一次睜開眼睛,是被隆隆的摩托聲吵醒的,他回來了,已是傍晚時分,田糖跳下椅子朝門口跑去。

    “程子……”一句還沒有喊完。

    門外的場景讓田糖有些詫異,她扶著玻璃門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那輛熟悉的摩托車後座上多了個女孩模樣的人,等車停穩,她鬆開從背後攬著程子輝腰的雙手,扶著他的肩膀下了車。拿開頭盔的時候,田糖才發現,那是一個比她年紀還小的少女。

    程子輝斜倚著摩托車,一手抱著頭盔,和女孩聊著天。說到高興之處,兩人不禁大笑,程子輝伸手點了點女孩的鼻尖,女孩一低頭,瀑布般的長發便從肩膀後麵滑到了胸前。

    田糖傻站著看呆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女孩低頭羞澀地拉了拉程子輝的衣角,纖細的手指朝田糖的方向指了過來。

    程子輝換了個姿勢,一把攬著女孩盈盈一握的小腰,眯著眼睛,微微仰頭,帶著些若有若無的笑意看過來。

    這樣的結局,毫無征兆,讓田糖感到意外,也感到並不意外。

    隻是太快了,真的太快了。一個人的變化究竟可以有多快,快到從一個親近的人,迅速變成了陌路一般。

    田糖根本不想糾纏,可程子輝的笑讓她窩火,他這是什麽意思!他這是炫耀嗎?他以為這樣可以刺激到自己嗎?

    “程子輝!”田糖竭力喊出了這幾個字,卻不知道後麵該說些什麽,隻是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你在叫我?麻煩,你是?”陳子輝佯裝滿臉疑惑,那神情就像看見了一個陌生人一樣。

    他這是想幹什麽!

    “哦?我想起來了。”陳子輝拍了拍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叫唐甜,還是田糖來著?”

    程子輝的話語讓田糖小小驚了一下,雖然她一直都沒有看透過這個男人,卻第一次感覺到了他的可怕。

    田糖憤憤地瞪了回去,那個女孩正像小貓一樣窩在程子輝的臂膀裏,這一刻田糖連和他爭執的**都沒有了。

    “哦,我本想理發來著,才發現這個店爛得要命。算了,看來我還是換一家吧。”田糖極力把每個字都說的雲淡風輕,然後準備轉身離開。

    “站住!”陳子輝撒下女孩,幾步邁了上來。

    “這位先生,我都說過了,我……”

    程子輝伸手捏住田糖的下巴,附在她耳邊,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媽的,差點愛上你!”

    他那麽用力,讓田糖感覺疼痛!

    田糖使勁兒推開程子輝,錯過他的身子,擠出一臉燦爛無比的笑,對著幾步之外的女孩說,“姑娘,你男朋友好像認錯人了。”然後轉身離開。

    程子輝在原地待了好久好久,然後攬著姑娘,疾馳而去,消失在無邊的夜色裏。

    田糖好像又回到過去了,看似瀟灑無懼,沒心沒肺,內心卻孤獨得可怕。

    老實說和程子輝這樣的結局,除了剛剛的一陣氣憤之外,她並沒有感到悲傷,而是一陣的無措,不知道接下來怎麽辦了。

    就像你以前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讀一段,現在,這本毫無征兆地完結了,你卻再也不知道該怎麽打發那段時間了。

    空落落的就是這種感覺。

    田糖沿著大路走了好久好久,夏天的風總是無盡纏綿,要一個人鬱鬱寡歡,顧影自憐?這才不是她的風格。

    田糖伸手攔了兩出租車,直奔酒吧。

    震耳欲聾的音樂,直接把田糖拉回五光十的彩色世界,什麽鬱悶,什麽失落,什麽情情愛愛,統統都見鬼去吧!

    “給我一杯醉生夢死。不!換一個更刺激點的。”田糖坐下來,拍了一下吧台。

    梳著辮子的調酒師,搖晃著杯子,並不理睬田糖。

    “喂!你聽不見嗎!”田糖向前傾身,使勁喊了一句 。

    調酒師隻是抬了一下眼,把手裏的杯子放在一邊,雙手撐在桌麵上,“小姑娘,又是你。”

    “別叫我小姑娘,我馬上要畢業了,是個社會青年了。”田糖沒好氣地說。

    “心情不好?”

    “管你什麽事!快給我拿酒!”

    “難過的時候最好不要喝醉。”

    “你為什麽總是這麽囉嗦。我不管,我要消費,我要喝酒!”田糖把錢包拍在吧台上,“把最烈的就拿出來!”

    調酒師依舊笑而不語。

    “你聽見沒!你們就是這樣對待上帝的嗎?我,我要投訴你!”

    “你盡管投訴。”調酒師攤開雙手。

    “你,我可不是嚇唬人的。”田糖說著四處張望,準備起身。

    “我就是這裏的老板。”調酒師悠悠地吐出幾個字,並且把一杯檸檬水推給田糖,“女孩子還是喝這個比較好。”

    “你!……”今天算是倒黴了,怎麽所有人都在和自己作對!“誰要喝你的檸檬水!”田糖把那杯檸檬水推了回去,抓起錢包,打算離開。

    去他個鬼檸檬水,她這被輩子都不要再喝檸檬水!

    “喂!”調酒師喊了一聲,“不要愛上程子輝。”

    已經走出幾步的田糖,聽到這句話,又羞又惱!這個“愛”字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在她心裏紮了一下。

    田糖折了回來,“我愛愛上誰就愛上誰!你管不著!”搶過調酒師正要遞給別人的一杯酒,仰脖一飲而盡,“你們誰都不懂我!”

    摔下酒杯的那一刻,田糖的淚水奔湧而出,連周圍的客人都大大驚了一下。有人好心地遞過來一包紙巾,田糖推開那人的手,抹了一把眼淚,頭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她已經好久沒有這麽放肆的地哭過了,眼淚像決了堤,嘩啦啦地收不住了。她反反複複地問自己,田糖,你愛過嗎?快樂嗎?這些年都做了什麽?不能轟轟烈烈地愛,不能痛痛快快地醉,不能坦坦蕩蕩地悲傷,那還能做些什麽?為什麽對其他人來說在平凡不過的事,距離自己卻那麽遙遠呢?

    天還早,路上還有很多來來往往的行人,或匆忙,或悠閑,或挽著愛人,或搭著夥伴……

    從沒有哪一刻比現在孤單。

    她不願路人把她當做一個怪異的人,盡量讓自己去想些美好的東西。比如剛出爐冒著熱氣的蛋糕,比如清涼爽口的冰激淩,比如爸爸寵溺的眼光和媽媽的怒罵,比如某年秋天裏的那一瞥……

    這樣一想,心果然好受了一點,用了好大一會兒,田糖終於忍住了眼淚,繼續在大家上飄蕩。

    陶出手機,撥了白月的號碼。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合上手機,遲疑了一會兒,田糖下決心撥通另一個電話。

    “嘟,嘟,嘟……”一陣忙音。

    哦,老天,今天一定是這輩子最倒黴的一天,如果還有什麽打擊,那就一起來吧,也好幹幹脆脆地失落一次。

    田糖這樣想著,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好遠。街上的行人已經很少了,連路燈也壞了幾個,灰灰暗暗的。

    她想起多年前對白月說過,想要去流浪,從白天走到晚上,從陽光到星光,從星光到日出,走過金色的稻田,走過飄香的油菜花,走過山峰,走過河流,走過雲海霧靄,走過春華秋實……

    少年不知愁滋味,大抵就是這個樣子。

    現在發現,那些美好隻能出自詩句之中,現實裏這樣的烏漆墨黑,還浪漫個鬼啊!

    “誰!”田糖隱約感到後麵有腳步聲,回頭看的時候,除了晃動的樹影,並沒有一個人。

    或許是自己太敏感了,田糖繼續往前走,後麵的腳步聲又緊緊跟上來了。

    一陣不好的預感,讓田糖的心猛地沉了一下,舉目遠望盡是黑暗。隻在路的盡頭有一片光亮,似乎還有些擺夜攤的人。

    糟糕,怎麽走到這裏了!

    回頭是不可能了,快跑又怕驚了後麵的人,理智讓田糖加快步子,摸索著手機,上帝啊!她使勁按了幾下鍵,沒電了!

    後麵的腳步越來越近,萬念俱灰的田糖剛加快步子,後麵那人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田糖本能地要開口大叫。

    “砰”一聲悶響,田糖應聲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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