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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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版小偷有恃無恐:“你有何證據?”
沈晚一針見血的揭穿道:“他跑的比你快,所以才能抓住你這賊人!倘若你跑的更快,他又如何能抓的到你,讓你有機會嫁禍於人!如此簡單的道理,你還想狡辯,莫不是要我帶你去見縣令大人?!”
民怕見官,自古如此。更何況他已被揭穿。正版小偷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走了,他認栽了!
人群散去,沈晚挑了個茶鋪歇腳喝茶,王五獨自進了藥鋪,抓了十包藥,再在約定處與沈晚會和,兩人一道返回。
回去的路上,王五一臉崇拜的說道:“三小姐,卑職對三小姐很是佩服!卑職從前認為閨閣女子就該如大小姐這般。如今卻更佩服三小姐這樣的女子!”
沈晚展顏一笑,答道:“像我大姐二姐那樣的,才是福氣!”
王五杵在那裏,有些尷尬,他天生嘴笨,三小姐說的有理,大小姐二小姐當然也是頂好的,可他就覺得不一樣,可又說不上來,喏喏的不曉得該如何接話了。
沈晚善解人意的轉了個話題,“這藥花了多少銀子?”
王五摸了摸癟下去一大半的荷包,立即回答,“有一味藥很是金貴,足足花了七十兩。”
“所剩不多,要省著點花了。”
沈晚生於大富之家,從不為錢發愁,如今卻要節省著過,王五打心眼裏替她委屈,便又怪起那群喪屍來:“也不曉得沛家村的人把馬車藏哪裏了,車上的行李細軟,怕是要被糟蹋了。”
“別惦記那馬車了!那裏頭的東西,找回來了也不能用,周兄說過,這毒很是霸道,沾染上就不好了。”
王五乖乖聽話,“三小姐說的是,卑職不惦記了。”
“快些趕路,王爺還等著用藥。”
“是。”
兩人邊走邊吃了些幹糧,沈晚腳上新長的水泡又一個個被磨破,接著被汗水侵蝕,難受至極。
好不容易翻過了山,回到了周穆的房子裏。她囑咐王五去熬藥,自己一瘸一拐的去找周穆。
“倒是挺能忍,傷成這般,還能走這許久的路。”周穆的話聽不出是誇獎還是責備。
沈晚心大,自然當是誇獎,她笑嘻嘻道:“周兄謬讚,求周兄行行好,送我些好藥。”
周穆這個人,心腸好,話也不多,是個讓人覺得很舒服的人。沈晚不自覺的就跟他親近起來。
他翻出一瓶藥膏,丟給沈晚,“拿去抹了,莫要見水,兩日可愈。”
沈晚道了聲謝,歡歡喜喜接過。
她去了陸汲遠房間,他剛喝過藥,睡了。於她,正方便。
沈晚坐在竹凳上,卷起褲腿,露出一雙本是白白嫩嫩,而今卻麵目全非的腳,一點點的擦著藥膏。
“嘶”真是疼,她忍不住抽氣。
“難為你了。”陸汲遠不知是沒睡著,還是被她吵醒了,此刻正眼睛亮亮的望著她。
“啊?吵醒你了。”沈晚有些尷尬和歉意。
陸汲遠寬慰她:“我本就醒著。先前隻是,閉目養神而已。”
“那就好。”沈晚幹脆大方的一邊擦著膏藥,一邊問他:“你的傷,好些了嗎?傷口還痛不痛?”
他微微笑道:“好多了。應是不如你的傷口痛。”
這氣氛有些微妙,沈晚自是有所察覺,不知怎的,她竟想起宿在樹杈上的那個夜晚,他當時可有半分意識,如今是否還有些許記憶?
那個算不吻的親昵,讓她有些心煩氣躁,她甩甩頭,笑道:“我這是皮肉傷,擦了藥,兩天就好了。你可要吃上十天的苦藥。”
他又變回了那個傲嬌的王爺,豪氣萬丈道:“本王還是第一次喝藥,嚐嚐鮮,也未嚐不可!”
“你為何要替我擋那一下呢?其實我”她想說自己有冥界戶籍,輕易死不了。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又如何解釋。
陸汲遠的話一句比一句灑脫:“本王想擋,便擋了。一時興起罷了!”
“好吧,無論如何,謝謝你!”
五日後,高望的神智仍是不太清醒。
沈晚急於了解事情真相,隻得又一次開啟天眼,單手覆在高望頭頂的百會穴,讀取他的記憶。
很快,她得到了答案,卻也出乎意料的力不從心,像是被抽去了大半的精力,感覺很累很累。想來是因為被毒發的陸汲遠咬過的緣故。
原來高望是住在商海邊上的漁民,以打魚為生,算是與朝廷合作的皇商之一,每隔五日便會送幾簍海魚到驛站,經由快馬,送往京都。
此次的魚送晚了一天,未能搭上驛站的快馬,隻得自己親自去送。
本是想要抄近路,不料途經沛家村時,被喪屍圍攻,一行十人,死了九個,唯他一人幸存。
他在死人堆裏一動不動趴了三天,直到周穆把他救起。
除此之外,她在高望的記憶裏看到了幾個模糊的人影,還有一瓶瓶奇怪的東西,顏色很是刺目。
也許是高望當時精疲力盡,意識不清,看什麽都模模糊糊的,所以沈晚也未能探到究竟。
遠遠行來的陸汲遠正巧瞧見蹲在簷下的她一臉苦惱樣,便特意開解道:“既是中毒,便要解毒。這都是大夫們的事,你瞎惦記什麽呢!”
這算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了。
沈晚立即就去找周穆。
周穆的回答是:“毒入肌理,無藥可救。”
這些人留著的話,隻會造成傷害,既然沒得救,就隻能全部殺掉!
這時,王五過來,說是陸汲遠請她去他房中一趟。
沈晚一進門,他就拿來一塊綢布:“這是廷尉府飛鴿傳書送來的消息。”
也沒什麽內容,就是大致說明紅樓命案暫無進展。
“咳咳咳”陸汲遠不曾痊愈,又開始彎腰咳嗽起來。他漲紅著臉,趕忙用手捂著嘴巴。
忽的從他身上掉下來一個荷包。沈晚彎腰拾起來,就打算遞還給他。
不知怎的,她隨意的往荷包裏麵瞥了一眼,卻怔在當場。
也顧不上征求陸汲遠的意見,就立即打開荷包,開口朝下,荷包裏的東西一咕嚕就滾到了她的手心。
這個東西,為什麽有種很熟悉的似曾相識的感覺?對了,和在高望記憶裏見到的東西,是很相似的。
陸汲遠見她神情迷茫,隨口解釋道:“這是皇兄賞賜給本王的丹藥,竟是忘記吃了。”
她突然問道:“王爺,可以把這丹藥送給我嗎?”
陸汲遠怔住,他不知該如何作答。
此前,他從未送過東西給別人。如今這丹藥,還是禦賜之物,按理是不可以轉送的。
鬼使神差的,他點了點頭,說道:“好。”
沈晚把丹藥裝回荷包,道了聲謝,轉身就走了。
陸汲遠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她不僅拿走了丹藥,還把他的隨身貼身荷包也拿走了!
這他隻答應了送丹藥,可沒說附帶著送荷包啊!
隻有情人之間,才會送些荷包之類的貼身物件。這沈晚,她難道不知?
罷了,送給她便是了,他堂堂一個王爺,總不好去問她要回荷包吧!
沈晚把丹藥拿給周穆驗看,但並沒有得出什麽結果。
可海魚之事還得繼續,沈晚四人便告別了周穆,踏上了前往尚海的路。
此時的她還不知道,就這麽可有可無的一次尚海之行,將會讓她再一次偶遇百年難見的純陰土女,這是運氣,也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