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紀念篇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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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他的話,宋惠珍甚至燃氣一絲希望,難懂自己的女兒還活著嗎?
可是等她抓住對方的臂,就察覺到那股異於常人的寒冷——婉瑜不可能還活著了。
她重新看向莫展豪,抓著他的臂搖了搖,“小豪,你要振作一點,念念不能沒有你。”
雷霆看他用情至深,也升起一股惻隱之心,但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放任他的做法,皺起眉道,“現在天氣熱,你把婉瑜放在這裏是不行的。”
“再給我一晚上,再把她留給我一晚上……”莫展豪把人抱緊了,他察覺到對方慢慢僵硬的身軀,眼角有淚水滲出,“我求求你們,不要把她送走。”
“嗚嗚……”宋惠珍彎下腰,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她也不想婉瑜離開,她多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在做夢,明天睡醒之後還能見到婉瑜站在自己麵前。
“那你晚上?”雷霆往前一步,難道他要跟一個死人睡在一起嗎?
“我會守著她的。”莫展豪當著他們的麵吻著婉瑜的眼角,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因為這是他深愛的人……除了死亡,沒有什麽能把他們分開。
除了死亡,沒有什麽能把他們分開。
“媽媽。”宋念想要爬到床上,卻怎麽也爬不上去,隻能抓著床邊的被單,似乎在奇怪對方為什麽不回答自己的話。
“念念,念念……”宋惠珍抱住她的身子,不忍心在這裏再呆下去,帶著自己的孫女走了出去,後者卻趴在她肩上哭了起來。
“媽媽,我要媽媽……”
女孩的聲音逐漸淹沒在門外,雷霆歎了一口氣,想說什麽又說不出口,最後隻能選擇離開。
房間裏,莫展豪摸著宋婉瑜的頭發,把自己的臉又貼近了一些,接著他發現對方的身上出現一片片的紫色,自言自語地說道,“老婆,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們把空調打開,嗯?”
他把宋婉瑜的身體擺放好,重新把門窗反鎖,拉上窗簾,然後將室內的溫度調低,再次坐回床邊,靜靜地看著對方的臉,似乎是想把對方永遠地刻在自己的腦子裏。
吃完晚飯之後,紀一鳴借口要出去走走,一個人走到宋家的花園,外麵的雨已經停了,月亮掛在天邊,可是他的心裏仍舊是陰霾的,剛才他看到大家都在哭,心裏也跟著難受,隻是眼淚怎麽也流不出來。
現在看到天上的月亮,突然就覺得淚眼朦朧,找了個花壇邊坐著,悄悄抹起眼淚,正傷神的時候,紀一鳴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
他以為是秦桑找來了,兩往臉上一抹,抬起頭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背著他倒退,紀一鳴輕輕皺了下眉頭,宋念?
就在他奇怪對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就看到她的身子踉蹌了一下,紀一鳴心頭一緊,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伸把人接住了。
還好他平時有訓練,腳利索,穩穩地把人扶好,宋念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看著對方。
“唔?”宋念裏抓著一個布偶,好不容易站穩之後,揉著眼睛就要哭起來,剛才好害怕。
“喂,你別哭,又沒摔倒。”紀一鳴見她氣勢要哭,連忙阻止對方,他最怕小孩子哭了,然而宋念根本不買他的帳。
“嗚嗚嗚……”
“……”
“那你在這裏哭吧。”他換個地方哭去,紀一鳴說完剛要走,腕卻被人抓住了。
“抓到了。”可能是因為大家都忙著婉瑜的事分心了,宋念發現自己能偷偷溜出來,還以為大家是在玩捉迷藏,可是她都躲了半天了也沒人來找她,正以為自己是抓人的那個,紀一鳴就自己撞上來了。
“放。”紀一鳴懶得跟她玩這些有的沒的,剛剛醞釀好的心情都被她破壞了。
宋念執著地想把他往屋子裏帶,想給大家展示她的“勝利品”。
紀一鳴覺得這麽一個女娃娃奈何不了他,看穿她的心思地說,“你想玩捉迷藏?”
宋念點頭。
“那你去旁邊把眼睛捂起來,數到10才能來抓我。”
“……”宋念不解地望著他,怎麽數到10?
“去吧。”紀一鳴說完,看她沒有動靜,心道怎麽不管用?對她說道,“想玩就放。”
看她乖乖把放開,紀一鳴轉身就要離開,衣服又被人拉住。
“抓到你了。”宋念才不管那些規則,她在的地方她就是規則。
“……”小孩子真的很煩。
紀一鳴秉承著不能和女孩子動粗的原則,小心翼翼地想把自己的衣服收回來,對方卻直接哭了起來,這時候就聽見裏麵有人出來了。
“念念小姐,原來你在這裏。”桂姨捂著胸口找過來,還以為自己把宋念給看丟了,她正打算把宋念抱起來,對方卻一直抓著紀一鳴的衣服,好像沒有要鬆的打算。
桂姨一看就知道他們小姐又使小脾氣了,輕聲哄著對方,“念念小姐,把一鳴少爺的衣服鬆開好不好?”
“我的。”宋念似乎也較上勁了,就是不鬆開她裏的布料。
桂姨怕弄傷自家小姐,不敢太用力扒開她的,正為難的時候,卻見紀一鳴直接把身上的襯衣脫了下來,隻留下一件小背心,“我先進去了。”
“紀少爺慢走。”桂姨回頭看著宋念,“念念小姐,以後可不能這麽淘氣了。”
宋念哼了一聲,把衣服甩在地上,似乎很是嫌棄,跟剛才的固執判若兩人。
“哎呦。”桂姨心疼地把衣服撿起來,抱著宋念往燈火通明的地方走,“待會兒還得洗洗給才能紀少爺送去……”
第二天早上,就在眾人擔心莫展豪繼續把自己關在裏麵的時候,宋婉瑜的房門終於是打開了,眾人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屋子裏滲了出來,凍得腳脖子發寒。
莫展豪換了一身黑色的西裝,這些天冒出的胡渣也清理幹淨了,隻是臉頰略帶消瘦,眼下透出濃重的青色。
而他裏抱著的那個人,身穿一件咖色與黑色相間的長裙,身上的每個地方都精心打理過,仿佛正要去參加一場盛大的宴會,兩人看起來是如此般配,又如此淒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