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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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盜隨便看一看, 也可以看看兀兀舊文!  這自己還沒有開口呢, 就被朱相慶給堵了回來, 朱大妮兒心裏暗恨,真是兒子跟了王秀梅幾年,居然開始跟自己離了心,她拿手巾擦了擦淚,“那你看這樣中不中?你跟雪玢說說,叫她給想想辦法?她家就是洛平人,路子肯定比你多。”

    見朱相慶不吭聲,朱大妮兒又道, “娘也是為你想類,你孤身一人兒在洛平,無親無故的,所以衛雪玢才敢這麽不把你放在眼裏, 這要是你弟你妹將來都在洛平落戶了,你有了仗恃,也不用怕衛雪玢了!”

    如果可能, 朱相慶也希望能把弟妹都從農村接出來, 但這個時候, 衛雪玢還沒被他哄回來類,現在想想,要不是朱大妮兒他們大清早來鬧這一場, 而是老實在招待所等著他們過來, 隻怕今兒個也沒有這事, 但這些埋怨的話朱相慶隻會壓在心裏,絕不會開口抱怨一心為他好的親娘,

    “娘,您也不是不知道,雪玢這會兒正不痛快類,剛才去送完我舅他們,她都跑到民政局去鬧離婚了,這會兒又跑出去了,我咋勸她都不過來,我怕就算是提了,她根本不會答應,還顯類咱們求著她啦。”

    朱大妮兒知道自己是把衛雪玢給得罪死了,可那又咋?她可是婆婆,她生了朱相慶,生了她男人,就憑這一點,衛雪玢就得一輩子感謝她!

    朱大妮兒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原想著你成家了,我這個沒養你的娘,就算是沒臉跟著享福,也算是鬆了鬆身上的擔子,可我兒你咋這麽倒黴,弄了那麽個媳婦回來?我兒叫人坑了啊!我想了半天,肯定是人家欺負你是個外地類,啥也不知道,她要是真有恁好,會嫁給你?”

    朱相慶也覺得自己被衛雪玢給坑了,結婚前賢惠能幹都是裝的,就是為了能嫁給自己,這結婚才一天,就露了原型了,但他也知道就算是知道被坑了他隻能忍了,心字頭上一把刀,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兩人領證了也辦婚事兒了。

    “娘您別哭了,懷慶的事我記下了,等過幾天雪玢沒事兒,我就跟她說,嗯,等明天吧,我明天去她家,親自跟她媽說一說,她家兄弟多,又都有工作,沒準兒他們單位能有合適的工作呢!”

    這個好,朱大妮兒顧不上哭了,走過去照著宋懷慶就是一巴掌,“你看你哥為了你,還不快謝謝你哥!”

    嘁,有啥好謝的,這不都明說了,叫他留在洛平,也是為了給朱相慶撐腰壯勢,又不是真的為了他好,而且找工作,也頂多就是天天工,宋懷慶才不相信朱相慶能給自己找個正式工類,“自家兄弟謝啥謝?”

    “就是,有啥可謝類?相慶不是應該的?打仗還親兄弟呢!”宋老二敲敲煙袋,理所當然道,“相慶你記著,就算在外頭你不姓宋了,你身上流著的也是老宋家的血,將來爹娘走了,這世上就是你跟懷慶來慶最親,啥時候也別忘了這一條,不然就算是埋到地下,爹也不會放過你!”

    朱相慶被宋老二教訓的連連點頭,“爹你放心,俺知道這回叫你們受委屈了,等過一陣子,衛雪玢不鬧騰了,俺就把你們接過來享福,”現在最要緊的,就是降服了衛雪玢。

    一旁的宋招娣兒早聽的不耐煩了,撅著嘴道,“這都啥時候啦?咋還不吃飯?哥,嫂子不來咱就不吃飯啦?”

    朱相慶不在的時候,因為誰留在洛平,宋招娣兒已經被宋老二敲了一煙袋杆兒了,要不是這是在外頭,她跑不了一頓打,因此也不敢再說要留下來的話了,但她心裏不痛快,就得出來刷一下存在感,宋招娣兒拍拍身邊坐的宋待見兒,“你看把待見兒餓的!”

    朱相慶看看表,已經過了十二點半了, “走吧,你嫂子估計不會來了,咱們出去吃。”

    出去吃飯,不隻是宋招娣兒,就是宋來慶跟宋待見兒都咧開了嘴,宋來慶難得開一次口,“哥,咱吃啥去?”

    “我想吃牛肉燴麵!待見兒也想吃!”宋招娣兒又拍了宋待見兒一巴掌,示意她說話。

    “吃吃吃,就知道吃,也不看看那牛肉燴麵多少錢一碗?是咱們能吃的?”朱大妮兒眼一瞪,她來時可是看見了,三毛一碗啊,能買半斤肉了,這一家子七八口人,得吃掉多少錢啊?!

    宋懷慶從鼻子裏嗤了一聲,“你真是親媽,還想著替我哥省錢類,可我哥省下的錢也不會給你!”

    他斜了朱相慶一眼,率先出門,“咱們還是吃碗紅薯蒜麵條兒吧,那個便宜,別叫你大兒為難!”

    “中中,就吃那個,娘一年四季吃紅薯麵兒,一頓不吃還怪想類慌類,”朱大妮兒笑眯眯的看著朱相慶,“要不你再去叫叫雪玢?”

    提到衛雪玢,朱相慶就是一陣兒心煩,他也看透了,就算是衛雪玢來,也不可能替他把飯錢結了,反而又要生一場氣,“走吧,咱不管她。”

    朱相慶當然不會真的帶著父母去吃紅薯麵蒜麵條兒,雖然即使是洛平人,天氣一熱大家最常吃的午飯就是這個。

    結完賬,他數著手裏僅剩的十幾塊錢,心煩的抿抿發幹的嘴唇,他計劃裏,爹娘走的時候他最少要給五塊的,可現在招待所的房錢,走時的車錢,晚上明天的飯錢,這錢一花,他手裏都不剩下什麽了,還咋再給人?

    朱相慶揉了揉額頭,結場婚真是害死人,他等宋老二他們都睡下了,囑咐兩個弟弟別往外亂跑,自己出了招待所,想辦法弄錢去了。

    朱相慶想了一路,他才來洛平一年多,認識的人有限的很,那些跟他一起上班的工友,家裏寬裕能拿出閑錢來的一隻手都用不完。

    朱相慶歎了口氣,磨磨蹭蹭的走到師傅苗長有家門口,現在能張嘴的借錢的,也隻有師傅了,他一向看重自己,而且嘴也嚴,自己悄悄的借,等發工資的時候悄悄的還,沒什麽人知道。

    但他月前才借了二十塊,這再張嘴,實在有些難為情。

    中午工休時間短,但苗師傅幹的是體力活,向來是碗一摞就躺下了,而何巧芸就有的忙了,督促著兒子吃了飯上學去,自己則端著鍋碗在水池子邊慢悠悠的刷著,一邊跟周圍鄰居扯閑篇兒。

    “嫂子,吃過飯啦。”朱相慶也知道師傅有睡午覺的習慣,想了想還是決定晚上再來。

    何巧芸放下手裏的碗,衝朱相慶招招手,“相慶,你過來下!”

    “雪玢類?咋就你自己?”何巧芸一臉關切,這小兩口可才結婚,日子要是一開始就過不好,以後可咋整?

    朱相慶有些尷尬,“雪玢?”

    他伸脖子往自己屋子那邊看了看,門上還掛著鎖,“雪玢,”他也不知道啊,“雪玢在我姑那兒說話類,一會兒就回來。”

    何巧芸點點頭,想了想一指自家門口的小板凳,“相慶過來坐,”

    朱相慶昨天晚上幾乎一夜沒怎麽睡,大清早又一直折騰到現在,他現在最想幹的,就是回自己屋裏睡上一覺,享受一下難得的清靜,但何巧芸是他師母,拒絕的話他說不出口,加上他還想跟苗長有再借五塊錢,“嫂子有事兒?”

    何巧芸擺擺手,從隔壁鄰居門口拉了個凳子,靠著牆坐了,“相慶,嫂子知道你是省城裏下來的,又有文化還是複員軍人,可咱雪玢也是個好閨女,跟你也算是實配了,人家對咱不薄,咱也不能太過於了不是?”

    朱相慶有些聽不懂何巧芸的話,“嫂子,你這是啥意思?”他對衛雪玢還不好?隻差沒給她跪下了。

    何巧芸眨眨眼,這男人啊,就家長裏短的事從來都不應心,就像現在,朱相慶的家的親戚來了,他不陪著,自己跑回來把人家新媳婦留那兒,這像啥?“你呀,我也聽說了,你大姑家條件不好,拉拉雜雜來了一大家子,說白了,不過就是為了吃點兒拿點兒,這事啊,”

    何巧芸目光向外一掃,推心置腹道,“咱們機械廠裏也常見的很。”

    親爹娘在旁人眼裏,就是來沾光的窮親戚,朱相慶的臉登時紅透了,“嫂子,你弄錯了,他們不是……”

    啥是不是的,這點兒子事哪能瞞過何巧芸的利眼,何巧芸擺擺手,“你說不是就不是吧,皇帝還有兩門窮親戚呢,何況咱們不是?”

    朱相慶最不喜歡聽就是人家說他爹娘窮了,要不是爹娘太窮,養不起他們兄弟幾個,也不會忍著心疼把自己送給舅舅家了,“嫂子的意思我明白,俺姑家離的遠,這回也是聽說我結婚,才過來的,平時不常來的,”

    年輕人要臉的很,何巧芸能不理解?“嫂子知道!嫂子是過來人,能不明白你的為難?別說嫂子了,就是人家雪玢,也夠懂事啦,你看,你回來啦,人家在那兒陪著你一大家子,”

    衛雪玢不想又跟朱相慶吵死來,“你告訴你,我的氣兒沒消呢,你少來惹我,不然咱們接著上午的繼續鬧!”

    “那也不能一直叫我睡地上吧?你不跟我睡,還歪我不中?”朱相慶可是打定主意要今天跟衛雪玢成事的,就像下午他從招待所走的時候,他娘就拉著他送到門外,仔細跟他說了一回夫妻之事,朱相慶又羞又臊,但同時又感動於他娘的一片苦心,她也不想自己被衛雪玢一直壓著。

    現在隻要把衛雪玢變成他的女人,才能叫她一輩子都聽自己的!

    朱相慶伸手扭住衛雪玢的胳膊,就把她往床上摁,另一隻手去扯衛雪玢身上的衣服,“雪玢,昨晚上是我太累了,今天保管叫你滿意!”他說著就俯身往衛雪玢臉上親。

    “你給我下去,”衛雪玢可不是那種嬌滴滴的水美人兒,她胳膊被朱相慶按住了,腿還能動呢,一腳就踹在朱相慶的肚子上,把一條腿才跪到床上的朱相慶一下子給踹了下去!

    “哎喲!啊!”朱相慶年前才傷了後背,硬是在醫院裏住了兩個月才好,哪勁得住這一摔,他疼的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你,你怎麽這麽狠心?!”

    衛雪玢從床上坐起來了,她沒有任何下去扶朱相慶的意思,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地上起不來身的朱相慶,“我告訴過你了,叫你在地上睡,”

    “憑啥?這是我的家!”朱相慶疼的直吸氣,半天才緩過勁兒來,“你明知道我背上的傷還沒有全好,”

    “這是你的家啊?也對,”衛雪玢利索地從床上下來,穿好鞋開始整理被褥,“我走好了,你的家你就好好守著吧!”

    “你這是要幹啥?雪玢,咱能不能不鬧了?安安生生過日子不中麽?!”朱相慶徹底怕了衛雪玢了,他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拽住衛雪玢的被子不讓她打包,“明天不是還得陪你回娘家嗎?咱們一直這麽鬧著,媽跟大哥他們看著能不生氣?”

    又來這一套,衛雪玢真想告訴朱相慶,這一套對她來說已經不管用了,如今的她在不是那個別人說什麽就聽什麽的傻女人了,“他們生氣也是生你騙婚的氣,跟我有啥關係?再說了,我明明過的不好,為啥要在娘家人跟前裝著過的很好,給你臉上貼金?”

    前世她太要強,從來不跟家裏人訴說委屈,不論是母親李蘭竹還是幾個哥哥,都對朱相慶印象很好,結果等朱相慶要離婚的時候,所有人都認為是她的錯,是她沒有留住那麽好的男人。

    “這咋叫往我臉上貼金?我不是你選的?”朱相慶強壓怒火,腆著臉去哄衛雪玢。

    “我選的?”衛雪玢都要嗬嗬了,朱相慶還真不能算是她選的,她媽李蘭竹相信金淑嫩的介紹,她哥也覺得朱相慶可靠,“我選的是鄭原市的教師子弟,不是個騙子!就算是我選的,我選錯了還不能改了?連組織還允許人犯錯誤呢,隻要改了那還是好同誌!”

    朱相慶頭一次發現衛雪玢這麽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行了,你不讓我上床我就不上了,”

    他從箱子上把昨晚睡的鋪蓋拿下來在地上鋪好了,“你對我爹娘這樣,看我會咋對你媽?!”

    還威脅上了,衛雪玢不以為然的一笑,伸手把燈關了,她媽有工作有兒女,有求不著他朱相慶,用得著害怕他?

    沒有了朱相慶的打擾,衛雪玢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她才醒過來,她歪頭看了一眼依然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朱相慶,掀被從床上起來,出去洗臉刷牙。

    衛雪玢一有動靜朱相慶就醒了,他昨天晚上被衛雪玢氣的半宿沒睡著,尤其是聽到衛雪玢均勻的呼吸聲,他氣的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衛雪玢對朱相慶的心理活動沒興趣,她自己梳洗好了,直接直接拿了個提兜就出去了,今天是她回娘家的日子,總不能空手兒回去。

    朱相慶見衛雪玢直接出門兒,心裏冷笑,他就不信了,衛雪玢還能不來叫他,看看自己不跟著回去是誰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