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門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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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隨便看一看, 也可以看看兀兀舊文! 衛雪玢從街上回來,一進巷子就注意到自己被tōu kuī了, 這種感覺她太熟悉了,前世跟朱相慶離婚之後,無論走到哪裏, 背後好像都有一雙雙眼睛在看著她, 一張張嘴在議論著她,可這一次,衛雪玢猛然回身,正看到蔣春燕正撇著嘴跟身邊一個媳婦說什麽, 她衝蔣春燕一笑, “春燕姐, 說啥類?”
蔣春燕也沒有想到衛雪玢會忽然轉身,還問她,嚇的手裏的碗差點兒掉池子裏, “沒,沒說啥,就是瞎噴(聊天)唄,對了雪玢,你咋才回來?我看見相慶哥早就回來了, ”
她衝衛雪玢壓低聲音, “跟巧芸姐還吵起來了, 還給了巧芸姐十塊錢兒, 說是還巧芸姐的, ”
見衛雪玢一臉驚訝,蔣春燕心裏得意,提高音量道,“你說這相慶哥也是類,巧芸姐可是他師娘,就算是說他兩句兒不入耳的,他也得擔待擔待不是?何況巧芸姐也沒有說他啥啊?嘖,這城裏來的,就是有氣性。”
蔣春燕似乎才想起來衛雪玢跟朱相慶是兩口子一樣,尷尬的笑了笑,“雪玢你可別往心裏去,我這個人心直口快的,沒別的意思,你求巧芸姐的事兒我也聽說啊,唉,要不人咋說男怕選錯行,女怕嫁錯郎類?你放心,我這就去跟抓安說,絕對不會借相慶哥錢類!”
她家李抓安雖然木訥些話少些,樣子長的也不強,但話少會幹活兒啊,還聽她的話,“我跟你說,廠裏每月準準的十五號發工資,你上午就得過來領,那錢啊,可不能落到男人手裏!這男人手裏一有錢啊,那就燒的不是他了!”
蔣春燕衛雪玢是認識的,上輩子她可對自己沒有這麽“貼心貼肺”過,從來說話都是陰陽怪氣的,傳自己的壞話也是不遺餘力,弄得衛雪玢苦思多年,都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裏得罪她了。
沒想到這一次,她居然一臉同情的教自己怎麽去領朱相慶的工資?
衛雪玢看了一眼同樣兩眼放光的柱子媽,再想到蔣春燕剛才說朱相慶跟何巧芸起爭執了,頓時明白了,“謝謝春燕姐,我知道了,”她羞澀的一笑,“我還想著要是我去領相慶的工資,相慶該被工友們議論了,這樣做不太好……”
“呀,有啥不好類?都是這樣的,你看我家抓安,哪一次不是我領類?誰敢說啥?”蔣春燕見衛雪玢這麽怕朱相慶,心下更得意了,她家可是她說一李抓安不敢說二的。
衛雪玢看著蔣春燕得意洋洋的臉,笑著點點頭,“抓安哥會心疼媳婦,咱們機械廠誰不知道?”
可是這個會心疼媳婦的男人偏遇到蔣春燕這個愛往娘家撈東西的女人,而且他還有一個潑辣厲害的娘,等蔣春燕生下閨女並且國家開始計劃生育的時候,婆婆的威力就顯現了。
蔣春燕顯然不能預知未來,她被衛雪玢捧的十分高興,親昵的衝衛雪玢眨眨眼,“這男人啊,就得咱們女人調/教,你得會教,他才會聽話,我看啊,你可得好好在相慶身上下點功夫!”
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放過朱相慶的,衛雪玢意味深長的衝蔣春燕笑了笑,“知道了春燕姐,我回去啦。”
朱相慶回到屋裏就開始後悔了,不是後悔他對何巧芸的態度,在他看來,何巧芸純粹就是那種招人煩的三姑六婆,成天就愛叨叨別人家的事兒,他後悔的是自己不該一時衝動為了麵子給了何巧芸十塊錢!
他回來之後數了數手裏的碎票子,加起來也一共就隻有四塊五,等明天交了招待所的房錢,也就夠給爹娘買回南固的車票了,朱相慶揉揉額角,今兒個才五月二號,離發工資還有半個月呢,他還得出去借點兒才行。
衛雪玢回來的時候,朱相慶正洗好臉準備往廠子裏去,他想趁著上班的功夫跟工友們湊一湊,他也不借多,再有個五六塊的也盡夠了,等十五號發工資,一起還了,也沒有多大的壓力。
“你去哪兒瞎逛蕩去了,這會兒才回來?”朱相慶看到衛雪玢,沒好氣道,“我剛才還了苗師傅十塊錢,你那兒有錢沒,先給我十塊。”
雖然知道要不出來,但朱相慶太缺錢了,他還是想試一試,畢竟結婚之前,衛雪玢雖然花錢很仔細,但對他,還是挺舍得的。
衛雪玢白了朱相慶一眼,“等你發了工資,我就給你,你要是不想離婚,那今兒我就把咱們的規矩立一立,反正這天兒越來越熱,以後你就在地上打地鋪,至於家裏的錢嘛,每個月我會準時往鄭原跟南固各寄五塊,剩下的你一個月有三塊零花,你出去借的外賬,我不管還!”
“啥?”這一回來就給自己立規矩?朱相慶一天生的氣比二十五年都多,“你憑啥?”
衛雪玢微微一笑,“就憑你不肯跟我離婚!還有,這屋子我一會兒要換把鎖的,至於鑰匙嘛,等你表弟表妹走了再給你。”
她可不想屋裏的東西被宋招娣兒給摸一遍兒,前世宋招娣兒最初是張嘴問她要,後來是直接自己拿,她要是有意見,還會被反咬一口不像個嫂子,不把小姑子當親人,太小氣太計較之類的話,“你不用瞪我,我就是防著你那些窮親戚類,總不能東西沒了以後,我追到南固去要吧?”
“你,”朱相慶被衛雪玢如此直白的話氣的渾身哆嗦,半天崩不出一句整話來。
“我就是瞧不起人,確切的說,我是瞧不起你家的人,不服就憋著,要不就離婚,”衛雪玢不等朱相慶想好詞兒,“當然,你要是對我家人有意見,也可以盡管找他們提去,我絕不攔著,”
她倒希望朱相慶有這個種,也省得將她要離婚的時候娘家人跳出來反對。
朱相慶被衛雪玢這麽無恥的話給震住了,他還真想著等明天陪著衛雪玢回娘家的時候好好跟丈母娘和幾個舅哥說道說道呢,叫他們評評理自己該不該管南固的親爹娘(朱相慶壓根兒不認為衛家人會真的像衛雪玢那樣覺得他在騙婚,反正閨女已經嫁給他了,想反悔也晚了!)。
可衛雪玢這話一出口,朱相慶反而猶豫了,他要是真的告衛雪玢一狀,衛家人跟衛雪玢一個態度咋辦?而且衛雪玢這破罐破摔的樣子,要是衛家人的話衛雪玢不聽又咋辦?
衛雪玢看都不看直愣愣站在那兒的朱相慶,拎著暖瓶就往生活區那邊兒打開水去了,機械廠的福利還是不錯的,家屬區邊兒上不但有托兒所,還有澡堂跟開水房,他們現在沒開火,喝開水就得去那邊打了,衛雪玢準備趁朱相慶出去的時候洗個頭,這會兒的條件不像三十年後,家家住著單元房,不是在樓頂裝了太陽能,就是在家裏安了熱水器,可以天天洗澡。
衛雪玢走了,朱相慶也沒戲唱了,他重重的歎了口氣,安慰自己他本來也沒指望從衛雪玢這裏掏出錢來,將身上的凡爾丁中山裝脫了,拿了以前衛雪玢給他做的白的確良襯衣穿上,看著身上雪白合身的襯衣,朱相慶忽然開始懷念起幾天前的衛雪玢來,早知道她一結婚就會變,還不如再拖上半年再結婚呢!
衛雪玢才不管朱相慶心裏是怎麽打算的,因為這些跟她沒有一點兒關係,從她發現自己又回到新婚之夜開始,她就打定了主意,這次換個活法兒,堅決不在跟任何一個姓宋的夾纏,她是從三十年後回來的,知道十年後,二十年後,三十年後的生活有多精彩,她要努力為將來的日子積蓄力量,努力成為掌控自己命運,享受日/後精彩生活的那個人!
……
朱相慶還沒有進自家巷子,遠遠的就看見衛雪玢那床陪嫁的紫底黃花被子掛在巷子口,他眯了眯眼,跟花工緞被子並排掛著的還有衛雪玢的那床藍花褥子,朱相慶就知道,這是衛雪玢的毛病又犯了,在這兒曬被子呢,這新花新表新被裏的,不過才蓋了一天,她就得拿出來曬一曬。
衛雪玢那個人眼裏好像看不得一點兒灰塵,沒事兒喜歡擦桌子洗衣裳不說,還愛折騰著拆洗被褥,從他們認識到現在,他床上的被褥,衛雪玢都給他拆洗兩三回了,去年一入冬,還不吭聲把自己的鋪蓋都抱走去重新彈了,朱相慶不傻,晚上送回來的時候,被子褥子明顯比以前厚實了許多。
想想過去,再比比現在,朱相慶歎了口氣,他當時就感動於衛雪玢的善良淳樸了,怎麽就沒看透她虛偽的本質呢?結果現在好了,還被她反咬一口,叫自己騙子!
難道自己就不是被衛雪玢騙了?
這無恥程度真是爆表了,衛雪玢衝著宋老二冷笑一聲,“您真是比那美帝還精明,這麽一來,既跟爸媽沒關係了,也不用去公安局叫人知道相慶騙了國家騙了d!”
她衝宋老二一伸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這真是把她們兩口子當信球了啊,用的時候拿過來,不用的時候直接一腳踢開,王秀梅氣的一指朱相慶跟宋老二,“好好好,你們父子兩個還真是好算計,這樣也行,不過麽,你當初入d的時候,人家往我跟學文單位寄調查信的時候,我們可是絕對不敢收的,要不相慶去跟你們廠裏說一聲,直接寄到南固你們宋家村兒就行了,你就跟你們廠裏的人說,你鄭原的爸媽死幹淨了!”
說完一拉朱學文的,邊往屋外走邊向衛雪玢道,“雪玢,原想著咱們挺對脾氣,看來是沒有當婆媳的緣分了,不過我跟我家老朱想的不一樣,”
她瞟了一眼滿臉通紅的朱相慶,“這種人,你還是趁著才結婚,幹幹淨淨的離了吧,省得叫人給坑了!”說罷狠狠的衝著朱相慶呸了一口,早知道養出這麽個白眼狼來,她當初就拚著跟朱學文鬧翻,也不叫能宋相慶進門!
王秀梅剛才的話對於朱相慶來說,簡直就是威脅了,就算不改戶口他依然姓朱,可是朱相慶前些天才把入d申請書交上去,家庭關係裏清清楚楚寫著自己的父親朱學文,母親王秀梅,是光榮的人民教師,朱學文還是d員,要是朱學文跟王秀梅不認他了,他等於是在欺騙組織,可不隻是入不了d那麽簡單了。
“爸,媽,我錯了,”朱相慶撲通一聲跪在朱學文跟前,“是你們養大的我,我咋能不要你們,辦這種忘恩負義的事兒?”
哈哈哈哈,一個入d,還隻是交了個申請書,就試出來朱相慶到底有多孝順了,衛雪玢隻差沒有仰天大笑了,在自己的前程跟利益跟前,親情對朱相慶又算得了什麽?
“你錯啥啦?錯哪兒啦?你認祖歸宗孝敬親生爹娘天經地義啊,有啥錯的?”王秀梅出言如刀,毫不留情,“你是怕自己入不了d,影響你的前途吧?”
朱相慶被衛雪玢的笑聲臊的滿臉通紅,他知道自己這輩子休想在衛雪玢跟前抬起頭來了,但現在他已經顧不得這個了,不是他不想認親生爹娘,而是現在這情勢不允許。
王秀梅在逼他,衛雪玢也在逼他,他雖然進廠才一年,但他是複員軍人,又上過高中,平時幹活勤快,車間裏已經將他定為重點培養對象了,若不是因為這個,金淑嫩也不會把衛雪玢介紹給他。
現在正是他幹事業求上進的大好時光,絕不能因為家事給拖累了,“我錯了,當年大姑跟大姑父把我給過繼到爸媽家裏,就是為了給您二老養老送終的,我不能忘恩負義大了就跑,爸,媽,是兒子糊塗了,你們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想清了利弊,朱相慶頭磕的極利索,“大姑跟大姑父還有懷慶跟來慶,你們卻隻有我一個,從小你們就把我當親兒子一樣,給我吃穿,供我上學,是我不爭氣,鬼迷了心竅,兒子錯了,”
他轉頭又看幾衛雪玢,“雪玢,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隻要他認下鄭原的爸媽,衛雪玢就不能說他是騙婚!
這,這是咋回事兒?明明都說好了朱相慶歸她們了,怎麽又不中了?
“相慶,你,”朱大妮兒剛要說話,又被宋老二在後腰上狠狠的捅了一煙袋,“相慶做的對,不管你舍不舍得,咱們莊稼漢吐口唾沫一根釘,不能騙人家學文跟秀梅,相慶咱不能要!”
宋老二雖然是農村人,也知道入d的重要性,現在人家掐著朱相慶入d的路類,這個軟必須得服才行。
“可,可是咱們懷慶還要結婚,來慶也要上學,靠家裏那幾畝地,都哪兒刨錢兒去?”朱大妮兒不幹了,兒子不認她,她找誰要一月十塊錢兒去?
“學文,姐知道對不起你,可你家秀梅根本就不待見俺相慶,要不是她慢待相慶,相慶也不會高中都不上自己跑去當兵去了,”朱大妮兒又開始掉眼淚了,“你不知道那年俺去鄭原看相慶,孩子瘦的,個子也低,”
哈,衛雪玢都要笑噴出來了,“懷慶跟來慶長的還沒有他哥高呢!”
宋家個個小矮個兒,朱相慶也不過才剛一米七,這年月不講這個,擱十年後,他就被劃到二等殘疾裏了。
左右都是錢鬧的,朱學文不耐煩的擺擺手,“這事兒我不管,你也別哭了,相慶也娶過媳婦的人了,想走想留隨他的便,我們上午的qì chē,得往車站去!”
朱相慶巴不得朱學文兩口子趕快走呢,在他眼裏,朱學文兩口子簡直就是衛雪玢的後台,隻要他們走了,衛雪玢也能消停一點,“那我去送爸媽走,”
這就想混過去?衛雪玢冷冷一笑,心裏對一點兒原則都沒有朱學文也頗為看不起,“剛好,qì chē站跟民政局離的不遠,咱們順道兒把手續辦了,你們一個個騙人的騙人,和稀泥的和稀泥,欺負我不姓宋也不姓朱不是?”
她冷哼一聲,“可你們別忘了,這裏不是鄭原,也不是南固,我衛雪玢不是你們說欺負就能欺負的!”
“我已經認了爸媽了,你還想幹啥?”朱相慶被衛雪玢氣的肝兒疼,這女人就沒跟他一條心過!
“認完就算啦?你沒聽你姑說嘛,他家懷慶要結婚,他家來慶要上學,他家隻有幾畝地,”衛雪玢看著宋老二,“大姑父,你來跟大家說說,大姑這話是啥意思?隻是說給我們還有爸媽聽聽,不用我們操心插手的意思不?”
朱相慶當初往南固寫信,隻是找了個城裏的媳婦,在供銷社工作,家裏還出了三個大夫,哪裏說過這死女人這麽難纏?“這,”
不需要朱學文跟朱相慶管的話宋老二實在不能說,“有道是眾人拾柴火焰高,大家都是一家人,懷慶跟來慶,還有兩個妞,你們怎麽也得搭把手兒不是,我跟他娘沒成色,除了會下地啥難耐也沒有,”
宋老二幾乎也要落下淚來,“俺們人窮,也是要臉的,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俺也不會張這個嘴,實在是……”
“剛才不是說了嘛,一個月給你們十塊錢,”除了送自己去南固,還有自己複員回去看他們,朱相慶這是第三次看到宋老二流淚,他頓時心如刀絞,暗罵自己真是個不孝子。
十塊?說的真容易,“剛才我說的可是你要是改姓宋,我才答應掏十塊,行,我現在答應你,省得你往我頭上扣不孝的帽子,但既然孝順了,咱也得從裏往外輪著來,”
在衛雪玢眼裏,不論是宋家還是朱家,都是一個爛泥潭,說的多了,隻會加劇她趕快跳出來的決心,“大姑跟大姑父你都給十塊,那爸媽你一月咋不給十五?你可是姓朱的,至於我家那邊嘛,也是親娘,照這個規矩,我一月也給我媽十五塊,就這麽說定了,”
衛雪玢拍拍手,“爸,媽,我送你們去車站,這以後啊,你們也有兒子的孝敬拿了,”她衝一旁偷笑的王秀梅擠擠眼,“您可記得去郵局取錢!”
“嗯,你放心,十五塊錢呢,可不是小數!”王秀梅抿嘴一樂,看了一眼麵色蒼白的朱相慶道,“我知道相慶最孝順了,隻要他認我這個媽,他大姑有的,我這個媽一準兒就有!要是哪個月我收不到錢啊,我就往他廠部寫信,問問廠裏是不是沒有給我兒子發工資?!”
王秀梅也看透了,自己那個丈夫腦子也清楚不到哪兒去,嘴上罵著,其實心裏還是向著人家外甥朱相慶的,但她“惡後娘”是已經當上了,那就把“惡後娘”給扮到底,而且她也絕不能像姓朱的姓宋的那樣壞良心,坑人家衛雪玢!
朱相慶被衛雪玢說的頭都抬不起來了,他以前是有些看不上衛雪玢的,不說別的,就憑她初中畢業就沒再讀了這一點,朱相慶就挺不滿意的,可現在,他知道自己被衛雪玢給鄙視了,偏在衛雪玢的輕視跟前,他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你別瞎說!”
“算了,有那一百沒那一百,我這婚也結了,那錢兒啊,隻當給人買棺材了,”衛雪玢不以為然的一笑,“不過啊,這人死賬不消,你借人家的二十塊,你想過沒?咋還?總不能我一進門兒,就先背一身賬吧?”
王秀梅對衛雪玢是越來越放心了,這閨女是隻笑麵虎兒啊,麵上和氣,心裏一點兒也不含糊,有她在,想來那朱大妮兒也討不了多少便宜去,她大度的一笑,“這樣吧,我跟你爸又不是黃世仁,放心,等你們什麽時候把賬還清了,什麽時候再給我們養老錢!你大姑跟大姑父最心疼相慶了,一定也不會為難你們的,剛才你姑父不還說不想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