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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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雪玢的聲音低了下來,帶著些忸怩不巡, “我就是有些稀罕這麽些錢他都弄啥啦, 您是他師母,肯定比我清楚, ”

    衛雪玢好像有些怕何巧芸說她,忙又解釋道, “我也知道,那錢是他們朱家的錢, 跟我沒關係,我管不著他咋花, 我就是想著他到底是借了苗師傅錢了,我過來謝一聲, 還有跟姐你商量商量這錢咋還。”

    何巧芸可不是個憨子,衛雪玢一席話說完,她已經敏銳的聽出來這裏頭的不對來了,這婆家給了一百塊,加上朱相慶的積蓄, 辦個婚事綽綽有餘, 咋朱相慶還出來借錢?衛雪玢過來鋪排屋子的時候她也在, 明顯的沒有添多少東西, 什麽三轉一響的更是一件兒也沒有, “雪玢, 你跟姐說, 你家要了相慶多少財禮?”

    啥財禮?哪有財禮?”衛雪玢仿佛受了極大的侮辱一般,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我媽說了,好男不吃分家飯,好女不穿嫁時衣,他隻要人好,對我好,我們家裏啥也不求他的!”

    啥也沒有?這怎麽可能?據何巧芸所知,雖然衛家上班兒的人多,但其實條件並不怎麽寬裕,家裏頭還有一個待業的兄弟,一個上衛校的妹子,好像還有三個正上學的侄子。這負擔也是挺重的,“你不是說你婆家拿了一百塊錢?真沒給你?”

    按道理這錢不應該是公婆當財禮送人家女方家裏的?

    衛雪玢低下頭,“我也是今天聽公婆說起來才知道的,看我公婆的意思,也是沒想到他啥也沒弄。”

    衛雪玢苦笑一下,這不收財禮的事說起來還真不能全怨朱相慶,她媽李蘭竹是個從來不對人提要求的人,王秀梅第一次來倒是問了,但李蘭竹就一句話:他們兩個都有手有腳的,好好幹以後啥都有!隻要朱相慶對自己女兒好,衛家就啥也不要求!

    因為這個,當時就弄的大嫂張彩環跟二嫂何玉華十分的不滿,還諷刺過說衛家的丫頭不值錢,但當時的她卻是對母親很感激的,覺得李蘭竹是真心為了她好。

    但多活了三十年之後,衛雪玢才知道當初的自己甚至母親有多傻了,男人會不會對你好,看的是人品跟感情,跟你要不要財禮根本就是兩碼事,可惜她跟母親都沒有看清楚朱相慶的心跟為人,還傻傻的以為自己啥也不要,會贏得朱相慶的尊重跟感激。

    噢……”何巧芸意味深長的歎了一聲,幹笑一下,“怪不得你想不明白為啥相慶還借錢呢,可不是麽,這等於白得一漂亮媳婦兒。”

    哎,那就不對了,相慶進廠雖然頭一年是學徒工,但他是轉業軍人,自帶工齡,頭一年開的是二十塊,第二年轉正就是二級工,開二十六塊錢,這咋會沒存住錢?還管老苗借錢辦事兒?”何巧芸當了十幾年家了,這麽清楚的賬咋能算不過來,這朱相慶就算是再鬧造,兩年下來也得存手裏個一百五十塊,加上他家給的一百塊,都夠給家裏買輛自行車兒了,可為什麽辦了個這麽寒酸的婚禮,還借他家二十塊?

    是不是他每月要給家裏交錢啊?你那個婆子媽我看著挺精明的,怕是不好對付,”何巧芸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衛雪玢連忙搖頭,“姐你誤會了,我這邊的爸媽人都挺好的,從相慶當兵開始,他們從來沒要過相慶一分錢的,今天我跟相慶去招待所送爸媽回鄭原的時候爸媽還說呢,隻要俺兩口子過的好就中,這次還是我跟爸媽表態,他們辛苦把相慶養大了,我們兩口子不能心裏不記著老人,以後每月給爸媽寄上五塊錢,算是孝敬錢!”

    何巧芸看著衛雪玢的目光不同起來,這一進門就拿住男人的工資不叫貼婆家的媳婦她見的多了,這一進門就主動要給公婆寄錢的媳婦可是少見,關鍵這結婚連一分錢財禮都不要,就給買了身新衣裳就自己來家了,“你們衛家的這家教真是,怪不得人家說人從書裏乖呢!”

    她家苗波將來要是能娶這麽個媳婦,那她非要笑醒不可,“你做的對,你把啥都做到前頭了,以後相慶敢虧待你,別說你公婆了,就是我跟老苗,都不能答應!”

    這才是衛雪玢要的效果,前一世她太傻了,什麽都以朱相慶的麵子為重,結果所有的黑鍋都背在了她的身上,“謝謝巧芸姐,其實我跟我媽的想法是一樣的,啥都不求,隻要他能好好跟我過日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次她得先占住群眾輿論了,要叫大家知道,自己是因為嫁了個敗家子兒,才不得不鬧離婚的!

    這下何巧芸就糊塗了,這朱相慶的錢不是交給他父母了,也沒有花給衛雪玢,那他弄哪去了?“雪玢啊,你確定相慶家沒哄你,真的拿了一百塊?”

    看姐說的,俺公婆不像會說瞎話類人,而且說這話的時候,不但相慶在,相慶他姑一家子也在類,所以我心裏才有點兒膈應,這不是小錢兒,結婚前就算了,結婚後我還他還這樣,”衛雪玢求助的看著何巧芸,似乎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這閨女還真是好說話,別說旁人,就是換成何巧芸自己遇到這樣的事兒,也得叫上娘家人兒大家把事兒說清楚,他苗長有把攢的私房交出來才行,想到這兒,何巧芸真是挺同情這個實心眼的衛雪玢,“我跟你說,咱們廠裏每月十五號發工資,到時候你隻管過來領相慶的工資就中了,我跟老苗說一聲,叫他上班的時候跟車間的出納員打個招呼,除了你,相慶也甭想領走!”

    衛雪玢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一臉訝然,“哪咋中?大家不該說我太厲害了?”

    厲害啥?誰家不是這樣?這男人的口袋裏可不能裝錢,他們一裝錢,不是抽煙就是喝酒類,不幹一點兒好事兒,”這話何巧芸說的理直氣壯,本來也是如此,這會兒還沒有工資本銀行卡這些,全是每月各車間去財務上領了本車間的工資,再由出納員造好工資表發給工人。

    機械廠裏但凡當些家的媳婦,都會親自去廠裏代丈夫領工資,怕的是就男人拿了錢不知道花哪兒去了。

    衛雪玢對朱相慶的工資沒興趣,他給誰花衛雪玢也懶得管,但這會兒他們沒有離婚,朱相慶如果再像前世那樣,到處欠賬,那她就有義務去替渣男還賬了,那些債主可不管這錢朱相慶是花到哪兒了。

    那,那謝謝何巧芸姐了,這樣吧,等相慶這回發工資,你叫苗師傅先把他的領走吧,就當我們還錢了,也省得我去領了,再給你,多麻煩,”衛雪玢是個利亮人兒,提議道。

    要是朱相慶手裏沒錢,何巧芸真會同意,但她怎麽算朱相慶這手裏的錢都不老少呢,憑啥叫他坑人家這麽好的閨女?“這事兒你別管了,等以後再說,你們小夫妻剛開始過日子,用錢的地兒多著類!”

    沒事兒的,我一個月也有二十塊類,夠我們花了,”衛雪玢話說完了,起身告辭,“改天等我跟相慶開夥了,請姐跟苗師傅過去吃飯,今天就不了,”她苦笑一下,“相慶他姑跟他姑父,還在招待所裏沒走呢!”

    原來今天早上那一群子還沒有走?!

    何巧芸也顧不上做飯了,圓圓的臉上全寫著好奇,“不是說相慶家在省城嘛,你爸媽都走啦,他們怎麽不走?我咋看著他姑跟他家人都不像類?”

    那一群子一看就是農村來的,小閨女兒跟小孩子穿的都是尿素袋改的褲子,現在洛平誰還穿那個?

    衛雪玢被何巧芸問的低下了頭,“姐你別問了,家家有本兒難念的經,我也是沒想到……”

    這是咋啦?何巧芸就覺得今天衛雪玢這情緒不對嘛,哪裏像個新媳婦,身上連一點兒喜氣兒都沒有,“誰叫你受氣啦?他那個姑?”

    她今天闖一回民政局,隻是想要第一天就把朱相慶的“規矩”給立好了,也將宋老二一家的氣焰給打下去,省得這些人時不時的出來蹦躂給自己添亂!

    朱相慶又哭又求顏麵掃地,衛雪玢也不再在民政局裏多留,直接回了朱相慶分的單間裏。

    朱相慶默默的跟著衛雪玢回到屋裏,見她也不跟自己說話,徑直往床上一躺蒙著頭要睡覺,他知道衛雪玢是個勤快人兒,當初他之所以願意跟衛雪玢結婚,除了衛雪玢長的不錯,家裏條件也不錯之外,他最看中的就是衛雪玢手腳勤快能幹了。

    可現在衛雪玢一回來就躺下了,明顯是氣還沒有消呢,他起身坐到衛雪玢床邊,推了推她道,“你也別生氣了,我都跟你保證了,以後就按咱們協議上寫的,除了給我爹娘,不,我姑跟姑夫五塊錢外,再啥也不管了!”

    朱相慶見衛雪玢閉著眼不說話,以為自己的保證哄住衛雪玢了,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把自己心裏存著的事兒說了出來,“我欠著我師傅那二十塊,你要是有就先給我,咱們總欠著人錢不好……”

    哈!衛雪玢都想扒開朱相慶的腦子看看裏頭裝的什麽了?他剛把自己從民政局裏拽回來,轉頭就敢張嘴要錢?

    衛雪玢敢打賭她跟朱相慶的婚禮絕對沒有花他二十塊,連自己結婚時穿的新衣裳,都是她托人在鄭原捎回來的便宜薄花呢,為這朱相慶還說她太浪費了,滿腦子資產階級思想講吃講穿,直到看到她給他買的凡爾丁,才閉嘴。

    想想上一世自己還真是賢惠的過了頭了,腦子裏除了水啥也沒有!

    新社會了,不要朱相慶一份財禮聘金的,恨不得還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貼補了這個渣渣,也怨不得人家不把她當回事兒呢,隻怕在朱相慶跟宋家人眼裏,自己就是個上趕子倒貼找坑的蠢貨!

    見衛雪玢沉著臉不吭聲,朱相慶臉上堆出的笑僵住了,“都結婚了,你的錢不就是咱家的錢?以後我的工資還不是都交給你?咱以前可是說好的,大家一起掙錢,一起花。”

    這話說的多好聽,可惜前一世朱相慶每個月都要先跟工友們借了錢往南固寄,之後再拿了自己的工資去還,他的工資衛雪玢就沒見過幾回,“這話是你說的啊,那成,以後每個月我去你廠裏替你領工資,你就不要去了,至於你欠的二十塊,你師傅既然借給你了,就知道這個月你是絕對還不了的,”

    衛雪玢利落的從床上下來,“原來你是借苗師傅家的,他家可也不富裕,我得過去謝謝人家,”

    雪玢!你恁急幹啥?你既然覺得不好意思,就先還了咋啦?你以前可是跟我說過,你手裏存了不少錢類!”

    朱相慶沒想到衛雪玢說風就是雨,這就要往外走,苗師傅的錢他肯定會還,但他想的是用衛雪玢的錢還,這樣下個月衛雪玢就沒有理由不往南固寄錢了,而且他親爹娘還在招待所呢,朱相慶怎麽能叫他們明天空著手兒回去?!這些可都得花錢呢。

    衛雪玢跟朱相慶在一起生活了十年,那十年是朱相慶人生起步的十年,她陪著他熬過來,又怎麽會不明白這個時候他為人行事是個什麽作風?

    她從一頭沉桌子裏拿出一包糖跟瓜子兒來,就往何巧芸家去。

    何巧芸正在家裏做晌午飯呢,沒想到衛雪玢居然過來了,“喲,新媳婦來啦?快,進屋坐!”

    衛雪玢把用手巾包著的糖跟瓜子兒放到苗家的寫字台上,“我沒啥事兒,就是這會兒閑了,來巧芸姐這兒坐坐,這來時一翻,看昨天準備的糖跟瓜子兒還有一些,想著拿來給**跟雙雙吃!”

    苗長有跟何巧芸有一兒一女,大的叫苗波,小女兒叫苗雙,苗波上小學,苗雙在廠裏的托兒所。

    這年頭大家日子都過的清貧,不遇事誰家也不會舍得給孩子買糖跟瓜子兒吃,何巧芸說了句客氣,隨手用搪瓷缸子給衛雪玢倒了一杯水,又放了點兒紅糖進去,“給,快喝了,補補!”

    衛雪玢被何巧芸說的臉一紅,“巧芸姐……”

    何巧芸捂著嘴咯咯直笑,“這新媳婦兒啊,臉皮兒就是薄,姐是心疼你呢!不過我可跟你拍胸脯,相慶那孩子可真不錯,咱不說他那長相,跟那電影兒裏的趙永生似類,就衝人家那家庭條件那文化程度,全廠小姑娘看見他,眼兒都是紅的,你呀,可是沾了大光了!”

    姐,我,”衛雪玢眼眶一紅,當初她可不就是這麽想的?她家出身不好,母親李蘭竹是資本家大小姐,父親是偽黨軍官,那些年沒少挨鬥被整,連帶著家裏的兄弟姐妹都不敢抬頭做人。

    後來形勢好了,對這些要求的不那麽嚴格了,但種在骨子裏的自卑跟膽怯卻不是一時會半兒能消散的,這也是衛雪玢當年能遇到朱相慶這麽個苗紅根兒正的小夥子,嫁的那麽心甘情願不敢有所要求的原因。

    何巧芸正在揉麵呢,回頭看見衛雪玢要哭不哭的樣子,嚇了一跳,忙拿案板上的抹布擦了擦手,“這是咋啦?我可沒有別類意思,相慶是好,你也不錯,誰不知道你們衛家人聰明長的又好,”

    她坐到衛雪玢身邊,拿胳膊捅捅衛雪玢的腰,小聲說,“我跟你說實話吧,反正你也不是那嘴長的人,我跟我家老苗啊,看著你們三姐妹,就想想俺家雙雙要是長大能跟你們一樣,就能閉眼嘍!”

    衛雪玢的母親李蘭竹她們都是見過的,都五六十歲的老太太了,可穿著白大褂往那兒一站,就比那些大閨女都招人眼,怎麽看怎麽好看!

    就是衛家這仨閨女,能幹勤快不說,那真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說話看人都跟旁人不一樣,就說這衛雪玢,都是說衛家三姐妹裏最風風火火的一個,不像老大衛雪玲跟老三衛雪珍那麽溫柔靦腆,可一相處,也是一點兒也不招人煩的脾氣,眼頭兒別提多明了,自打認識了衛雪玢,何巧芸就喜歡的不行,“俺跟老苗都覺得啊,也就是你,才能配得上相慶!”

    原來以前在大家眼裏,對自己的評價這麽高?

    衛雪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驚訝的睜大眼睛,“巧芸姐,你說的是真的?”

    何巧芸被衛雪玢認真的樣子逗笑了,她噗嗤一笑,“當然是真的,俺誆你幹啥?誰不知道你是商業係統一枝花啊?!我可跟你說,別說你了,就是你大姐當年,多少人惦記?”

    衛家三姐妹裏,長的最好的就是衛雪玲了,可惜她嫁人的時候,衛家正是被“打/倒”的時候,長的再漂亮,再賢惠能幹,敢上衛家提親的,條件都不怎麽好。

    想想娟秀溫柔連大聲說話都不會的大姐,最終嫁給了一個脾氣暴躁,動輒就對她揮拳頭的老男人,衛雪玢的眼淚沒忍住,“原來巧芸姐還認識我大姐?”

    咋不認識,你大姐可是個好人,唉,”想想衛雪玲嫁的還不如她呢,還去了下頭縣裏,後來見過一回,看樣子過的也如意不到哪去,何巧芸便沒再往下說,“你啊,以後隻管往家來,就把我當你姐,要是相慶敢對你不好,你就跟我說,我替你收拾他,咋說我也是他師娘!”

    何巧芸說完,自己先嘎嘎笑了起來。

    上輩子何巧芸是什麽樣兒的?

    衛雪玢有些恍惚,好像何巧芸曾經指著她罵她不賢惠,不會過日子,還說她太厲害了,老是欺負朱相慶那麽好脾氣的男人,還管朱相慶管的太嚴,叫朱相慶一個大男人口袋裏都摸不出兩毛錢來!

    何巧芸笑了一會兒,卻發現衛雪玢一點兒笑模樣都沒有,有些奇怪,“這到底是咋滴啦?你有話就跟姐直說。”

    衛雪玢歎了口氣,“姐,剛才相慶跟我說他辦我們的婚事,跟苗師傅借了二十塊錢,我也是才知道的,嚇了一大跳,我是真沒想到原本辦個婚禮要鎮多錢!”

    這算啥多的,娶媳婦不花錢幹啥花錢?”

    何巧芸白了衛雪玢一眼,扳著指頭跟她算起來,“你看啊,咱們新時代了,不興請客收禮辦酒席這些,你們買花生瓜子兒喜糖這都是小支出,但是現在又開始時興‘蹬蹬、轉轉、聽聽、看看’了,光那四樣就得幾百塊!”

    何巧芸說的“蹬蹬、轉轉、聽聽、看看”,其實指的是縫紉機,自行車,收音機跟手表,這會兒在洛平這樣的小地方,也才露了個端倪,並沒有真的流行開,女方要財禮的時候,一般隻會要求其中一兩樣,衛雪玢記得清楚,兩三年後,這些成為了小兩口結婚的必備品了。

    我跟你說,你可別為這二十塊錢跟相慶生氣,相慶雖然才上班兩年不到,但他是複員軍人,那工資可不低了,我冷眼看著,他平時也仔細著類,不像是那種大手大腳的,”就憑朱相慶的人品,何巧芸就覺得衛雪玢是嫁著了,忍不住開始勸衛雪玢。

    衛雪玢愕然的看著何巧芸,臉脹的通紅,“巧芸姐,你誤會啦,我可沒有管過他花錢的事,我就是有些奇怪,照你說的,他這兩年應該多少攢下些錢,而且這次我聽我婆子媽說,爸還給他拿了一百塊,”

    衛雪玢的聲音低了下來,帶著些忸怩不巡,“我就是有些稀罕這麽些錢他都弄啥啦,您是他師母,肯定比我清楚,”

    衛雪玢好像有些怕何巧芸說她,忙又解釋道,“我也知道,那錢是他們朱家的錢,跟我沒關係,我管不著他咋花,我就是想著他到底是借了苗師傅錢了,我過來謝一聲,還有跟姐你商量商量這錢咋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