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章 袁公路並起七軍,蕭逸山緩步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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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術接到紀靈的軍報拍案而起,“三姓家奴,欺我太甚。受吾許多糧米,反以此兒戲之事,偏護劉備。吾當自提重兵,親征劉備,兼討呂布!”

    “主公不可輕動。呂布勇力過人,兼有徐州之地,若布與備尾相連,不易圖也。”楊大將勸道。

    “那你倒是說說如今我等如何取徐州。”袁術也知道此事不能急,隻是被呂布耍了心中有點不爽。

    “看來呂布身邊有高人指點,微臣還是那句話,急圖不可,靜觀其變。”

    “你又說呂布身邊有高人,那我等目的已被他知曉,日久難道不會被人家想出對策?”

    “這個……。”

    袁術正望著下麵那群啞口無言的屬下,一時間他竟想起了先前來的那個年輕人。那人的謀略膽識,那是下麵這群碌碌之輩可比。可歎不能收起於麾下呀。

    袁術正在感慨,突然有下人進來稟報,“老爺,外麵有一年輕人求見。他說他是老爺許都老友。”

    是他?袁術高興站了起來,“快請他進來。”那些文武大臣不由心中疑惑,何人居然讓主公如此失態?

    不久,一個身著灰布長袍,方巾蒙頭。長眉細眼,麵白無須。他年紀雖輕,眼神中卻有狠辣犀利之色。站在大廳昂然而立,藐視眾生。

    “先生此來為何呀?”袁術親切問道。

    “聽說袁刺使要人幫忙,老師特使我來助袁公一臂之力。”這人正是子需的學生,不過他對袁術撒了謊,子需並沒有叫他來,他這樣說就是為了袁術能重視他。袁術眼高手低,又沒有識人的眼力。自己年隻弱冠,要說計策是自己的所出,他必不信。所以隻好搬出自己老師,就好像自己是來傳達老師話語一般。

    “多謝先生相助,尊師一向可好?”袁術開口問候,袁術對這位隻問其人,不見其人的高人很是好奇。

    “家師很好,多謝袁公掛念。”青年難得謙遜的回禮道,“此次前來,乃是為袁公取許都而來。”

    “先生是否口誤了?”袁術提醒道,“袁某要取的是徐州,不是許都。”

    “非也,非也。”青年大搖其頭,“若隻是取個徐州,隻是得一糧草之地,而許都可是如今國都,金銀滿倉。當真是得之可得天下。我師既然出手,又怎會隻謀區區一州之地”

    好大的口氣呀,在場眾人看著這個狂妄的小子,可是對方臉上卻沒有一絲異樣,好想剛才說的,隻是一件極普通的事一般。

    “好。”袁術也被說的豪情萬丈起來,“請先生為我謀劃。”

    袁術自從得了玉璽,暗中一直有僭稱帝號之心,如今有了子需謀劃,可謂是一拍即合。次日袁術就大會群臣。

    “前者我伐徐州,那呂布得我糧草而中道背信。我袁家四世三公,遭人如此戲弄。縱術不怒,為家族顏麵要當殺此賊。我欲起大軍再討徐州。諸位以為如何?”

    “臣等願為主公效力。”

    當天即拜張勳為大將軍,統領大軍二十餘萬,分七路征徐州:第一路大將張勳居中,第二路上將橋蕤居左,第三路上將陳紀居右,第四路副將雷薄居左,第五路副將陳蘭居右,第六路降將韓暹居左,第七路降將楊奉居右。各領部下健將,克日起行。以紀靈為七路都救應使。術自引軍三萬,使李豐、梁剛、樂就為催進使,接應七路之兵。

    袁術聲勢浩大的起兵,仿佛做給天下人看一般。張勳一軍從大路徑取徐州,橋蕤一軍取小沛,陳紀一軍取沂都,雷薄一軍取琅琊,陳蘭一軍取碣石,韓暹一軍取下邳,楊奉一軍取浚山:七路軍馬,日行五十裏,於路劫掠囂張無比。

    呂布的了探報,急忙招手下文武商議,有徐州人陳登心中一喜,自己進身的機會來了。於是出列獻計“將軍若用陳某之言,徐州可保無虞。”

    “陳先生有何妙計。”

    “術兵雖眾,皆烏合之師,素不親信。我以正兵守之,出奇兵勝之,無不成功。更有一計,可退其七路中兩路人馬。”

    “計將安出?”

    “韓暹、楊奉乃漢舊臣,因懼曹操而走,無家可依,暫歸袁術。術必輕之,彼亦不樂為術用。若憑尺書結為內應,更連劉備為外合,必擒袁術矣。”

    “如此,有勞先生親到韓暹、楊奉處下書。”

    陳登允諾帶著數騎去了浚山楊奉軍營。楊奉問,“你乃呂布之人,來此何幹?”

    陳登大笑,“某為大漢公卿,何謂呂布之人?不像將軍,原是漢臣,今乃為叛賊之臣,使昔日關中保駕之功,化為烏有,何其不智。且袁術性最多疑,將軍後必為其所害。今不早圖,悔之無及!”

    楊奉歎息道,“自離許都楊某日夜盼望重回故土。奈何我得罪了當朝大將軍。可謂有家難回,報國無門呀。”

    “楊將軍不必心憂,登嚐聞大將軍唯才是舉。更何況楊將軍為朝廷平定袁逆叛亂,此乃大功一件。大將軍又重賞將軍還來不及,又怎會為些許就是而怪罪呢。”於是他又把在呂布那商量好的裏應外和之計告訴了楊奉,並告訴他到時韓暹會和他一起行動。

    “多謝先生教我,我等到時看火起為號,溫侯以兵相應可也。”

    “將軍放心,待大事成功之日,陳某必親為將軍舉薦。”

    “楊奉在此先謝過先生了。”

    陳登告辭了楊奉,又趕去韓暹營中把同樣的話又對他說了一遍。不出所料的,韓暹也答應反叛。

    返回徐州的路上陳登心中歡喜,他根本和曹操不熟,不過到時楊奉他們把自己的舉薦書呈給曹操。那自己就白撿了大功一件。想到此,不免腳步都輕快了好多。

    呂布萬萬沒想到陳登確實策反成功了,但他的成功卻是為了自己,而不是他這個主公。而更讓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盤算著聯合抗敵的劉備,卻沒有這個打算,他反而將求援信送到了許都。

    呂布得了內應,心中安定不少分兵五路,高順引一軍進小沛,敵橋蕤陳宮引一軍進沂都,敵陳紀張遼引一軍出琅琊,敵雷薄宋憲、魏續引一軍出碣石,敵陳蘭呂布自引一軍出大道,敵張勳。各領軍一萬,餘者守城。呂布出城三十裏下寨。張勳軍到,料敵呂布不過,且退二十裏屯住,待四下兵接應。

    曹操得了劉備的求援,也是急招文武議事。

    “我還以為劉備要軟到底呢?”

    “奉孝此話何意?”曹操不解問。

    “前者我等多番算計劉備與呂布。可是劉備此人被呂布奪了徐州。他卻老老實實去了沛縣,袁術要攻他,他居然借著情意之名求援呂布,城府之深,嘉所未見。如今袁術再來,他卻又不求援呂布,反而舍近求遠來找我們!實在是知道此次三方之戰,另兩方不管誰勝,自己都會被吞掉。所以他要借主公之力保全自身。”

    “是嘛?”曹操也在深思,“那我等要不要出兵呢?”

    “這個自然。”戲誌才開口,“我等謀劃多時,為的就是如此亂局。我等不單要出兵,還要一戰而破袁術。”

    “不是要打徐州嗎?怎麽改了袁術啦?”夏侯惇雖然收心不少,但是還是不懂這些謀士的心思。

    “呂布乃一莽夫而已。之前不取,隻是沒有時間而已。不足為懼。而袁術就不同了,他根基深厚,日後定是我等大敵。我等正好借此機會挫他一挫。”

    “誌才之言大善。”荀彧附和,“隻是我等和那袁紹為盟友,此時對袁術出手,隻怕對袁紹不好說話呀。”

    “劉備這不是給我們送理由來了嘛。”郭嘉捏著求援信,“嘉嚐聞那劉備每在人前都會自稱是皇室後裔,中山靖王之後。不如就承認了他這個名頭。然後嘛,”郭嘉咋咋舌,“嘖嘖嘖,危及皇親貴胄,大不敬呀。”

    “此計大妙。”曹操撫掌,“操早聽逸山提及這劉備乃是人中豪傑。今日正好借機去看他一看。商議既定,明日就兵徐州。”

    相比許都與徐州的風雲際會,蕭一的行程卻是自在的緊。一日之行三十裏,哪裏是出征呀。這分明是出遊。

    而蕭一的出遊大軍不出意外的被身在新城的蹋頓得知。他了解烏丸不善守城,於是他當即就帶著烏丸各部退出了新城,當機立斷,霸主雄風。蹋頓的想法很明確,在自己熟悉的戰場上吃掉這隻慢悠悠走著的大肥羊。

    可是他卻不知道有人心難測這一說。那些部落領在自己眼睛下麵還老老實實的,可一旦離了新城。無人看管之下保不齊會做出什麽出格之事。畢竟蕭一所帶糧草物資之多,是個好人都會動心,更何苦這些統領一部之眾的頭頭們可算不上好人。他們縱橫草原慣了,根本不把漢朝軍隊放在眼裏。貪婪,自大。這些正在蕭一的一路緩行中不斷酵,而這也是蕭一的算計之中。一切如釀酒一般,酒香正在慢步行軍中緩緩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