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章 曹軍至戰事漸平,袁公路退兵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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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曆來風雲莫測,前時占盡天時地利,下刻難免天塌地陷。沛縣之戰,袁術本想圍點打援,反被呂布提前安排打了埋伏,而正以為可吞下紀靈軍時,袁術又率軍包了餃子。所謂戰爭唯有勝負而已,勝者得到一切,敗者輸盡身家。張遼久經沙場自然明白這一切,可是看著身邊倒下的士兵到底還是不忍,在望向陳宮,他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如此處境,他到底要如何突破?
陳宮看看天色,此時已經是二更天,在看看雙方廝殺的難解難分的雙方士兵,“主公,是時候了。”
“好。”呂布聞聲吩咐身邊一直等候的親衛,親衛對著天空放出了兩支火箭。
袁術看著升空的火光一聲冷笑,“到了此時,這呂奉先還不知死,就算他其他的人馬趕來,也隻是隔靴瘙癢想破我等包圍,癡心妄想。”
他剛說完,有小校來報,左右兩側出現火光明顯是敵方後援部隊。
“嗬嗬,”第二笑了笑,“看來陳宮是要在此決戰,其他地方的駐軍都調了過來了。傾巢出動呀!”
“是又怎樣?”袁術不屑,“他的兵力遠不及我軍,如今我方氣勢正勝,他卻長途奔襲。優劣之勢立見。”
袁術剛說完,臉色一變,他看到後方出現零星火光,隨後火光範圍慢慢擴大,那明顯不是火把,有人縱火燒糧草緇重?!剛才不是沒有後方來敵的軍報嗎?為什麽後方緇重會起火?
所幸他並沒有疑惑多久,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兵跌跌撞撞來到他的麵前,“主公,楊奉,韓暹反了。”
“什麽?”袁術吃驚不小,同時目光不悅的望向第二。楊韓二人跟隨自己時日最短,他本就不放心此兩人。是第二說要是把他們放在前方怕他們不盡力。所以建議袁術把他們二人安排在了後方,可如今二人居然燒了我方糧草和呂布聯手反將自己包圍了。
“第二先生,如今術該如何是好?”袁術說話間已經沒了之前的客氣了。
“莫要慌張,雖然糧草被毀,但是我等一定能全身而退的。”
“全身而退?”袁術氣急反笑,“我等謀劃如此之久,沒有拿下呂布不說,還折了這麽多糧草,你現在跟我說全身而退?先生莫不是來戲耍袁術的?”
“袁刺使,”第二麵對他的質問也不惱,“若欲取之,必先與之。小子為袁刺使所謀乃是許都,非是呂布。所以還請莫要在意。”
第二的從容也影響了袁術,他定定神,“如此我等該如何行事?”
袁術軍看到背後的火光,已經心神恍惚,雖然火焰還離自己很遠,但是卻又像燒在他們心上一般。隨後而來的是兩麵趕到的敵軍,背後倒戈的戰友。今天一天內戰局一變再變,剛才還在一門心思要吃掉呂布軍的袁術軍此時成了被包圍的一方。呂布軍似乎也知道決戰的時刻到了,刀槍劍戟寒芒飛閃。當兵的個個勇不可擋,用盡自身最後一絲氣力,活著的為搏一個加官進爵。將死的隻求自己能為戰友分擔最後一次。為將的人人身先士卒,使出平生所學全部招式。橫掃間森寒鋪麵,不敢直視。直劈下勢如泰山,望而卻步。全軍將士上下一心誓要斃袁術於此一役。袁軍雖被打了反包圍,但卻都是沙場老兵,心中了然,此時怯戰,隻會讓自己死得更早。唯有戰,士兵的天職就是戰鬥,戰鬥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榮譽,地位,還有最基本的性命。就算以上三者得不到,那至少能在死時能留下尊嚴。這個一日數變的戰場上,一直沒變的可能就是將士的心。為了生命,為了軍功。唯有戰,唯有拿起手中兵器保衛自己的一切不失去,不管是為了得到還是為了不失去,唯有戰。
這場戰事打到如今可謂是在慣性的作用下進行著,在殺與被殺的慣性下。袁術看著不斷推向自己的呂布軍,袁軍已經突圍了幾次了。可是還是沒有突破,他心急如焚。
“莫要慌張,我等無憂。”第二還是一副胸有成竹。
“先生有何妙計?”袁術此時已經沒了之前的咄咄逼人,看來確實心中慌亂了。
“他陳宮知道虛設營寨調兵來此,我又怎麽不會叫他人前來救場呢。”
說話間,呂布軍的背後出現了慌亂,第二嗬嗬一笑,“看,我們的援軍來啦。”
“好,”袁術拔出腰間寶劍,“將士們,援軍已至,此時不戰,命將不保。隨袁某殺出生天。”說完猛抽馬臀一馬當先而去。
袁軍在主公的帶領下當真突圍了出來,而前來接應的陳雷軍見到主公突圍,急忙迎上來。終於匯合一處,緩緩而退。
說來也怪,此時應該趁勝追擊的呂布軍卻停了下來。原來是一直在路上的曹軍此時趕到了呂布軍後方,剛經曆一天大戰。在曹軍態度不明的情況下,不可輕動。呂布吩咐就地駐守,探清對方來意再說。
曹軍難道真的是來的來的如此巧?當然不是,其實曹軍一路緩行,同時又在不斷派出哨騎探查對戰雙方的動向,當得到呂布軍被袁術算計撤入副營時,郭嘉和戲誌才同時猜到了陳宮這是要誘敵深入一戰而成。他們也一樣覺得沛縣是個最好的決戰地點,於是就出現了現在景象。之所以此時出現,那是因為他們也看出雙方各有算計,此次雖然行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之計。但是曹軍並不想摻合進戰局中,先這兩方都不是自己能輕易吞下的,這些日子雖然互有攻防。但是在雙方謀士的操作下並沒有傷及根本,猛虎雖傷雄威在,自己犯不著卻強捋虎須。其次,就算能吞下,郭戲二人也會勸曹操不要如此。袁術和袁紹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吞了他,隻怕得罪了袁紹。吞了呂布,自己就要忍受袁術日後的騷擾。而現在,自己既拖住呂布保住袁術安全退回,又應了劉備的求援,隻是來晚了點。路途遙遠,這怪不得來晚了。
而呂布看到曹軍到來自是氣不打一處來,若是依他過去的脾氣早就衝進曹軍大殺四方了。陳宮在一旁安慰道,“這曹操雖不地道。但他如果不來,隻怕徐州就難保了。”
“先生此話何意?”呂布不解,“我等燒了袁術糧草,又將他擊退了如何說徐州不保?”
“主公呀,我等較袁術軍力孰強孰弱?”
“額,自是袁術較強。”呂布雖然不甘心,但是還是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如此就是了,袁術想要徐州不假,但是這隻是貪欲,但是他要是不遺餘力傾巢而出我們隻怕要玉石俱焚了。”
“哼,我等亡了他也別想好過。”呂布不忿道。
“此話倒也不假,隻是能保全又何必玩命了,和他拚死也隻是便宜了曹操。”
“先生所言極是,是布魯莽了。”
“主公過謙了,我等和袁術的戰事已經是泥潭深陷了,此時正需要曹軍的出現來打破這個僵局,這樣我們才能保住實力,留住徐州。”
“那我等此時該當如何呢?”
“靜觀其變,等袁術退兵之後,曹操也不會久留的。”
同樣在為著這半路殺出的“曹咬金”煩惱的還有袁術,不同於呂布的氣憤,袁術更多的是猜不透曹操的來意。
“這曹孟德來的倒是恰到好處。”
“袁刺使莫不是以為這是巧合?”
“不是嗎?”
“自然不是,”第二回答道,“那曹操手下智囊如雲,怎麽會看不出戰事利害,此時出現正是最佳時機。第二若沒看出這一點又怎麽會刺使大人輕出大軍來到此地。”
“你的意思……。”袁術比呂布又要精明許多。“這一切都在先生算計之中,而先生一早就知道我等攻不下徐州?”
“嗬嗬。”第二隻是輕笑卻不回答,但袁術從他的眼中看出了答案,此人心機如此深沉。那麽他說的那些謀劃隻怕是真的!
“我為刺使所謀乃許都,絕不假。”第二像是看透了袁術一般,“這些日子如火如荼的戰事今日終於有了結果。當是行第二步的時候了。”
“我等拚殺了這麽多日,折了如此多糧草就是為了今日三方對立的局麵?”袁術並不在意他的第二步是什麽,他更關心的是現在自己到底得到了什麽。
“謀大事者,又怎能計較一城一地之得失。我等如果不打得如此激烈,一副難以自拔的情形,那曹操又怎會上當。”
“如今曹操到來了,我等又該如何呢?”
“小子剛才不是說了嗎,此時正該行下一步計劃的時候了。”
“什麽計劃?”
“袁刺使,你沒想過楊奉,韓暹此時現在正在何處嗎?”
“背主之人,問來何意,他們身在何處與袁某何關?”
同樣不知道楊奉韓暹下落的還有呂布,這兩個合力包圍袁術的功臣在曹軍出現時就不見了,而第三方的曹操卻也沒看見本該拿著陳登舉薦信的楊韓兩人身影,這兩位和他們的兩萬人馬突然就消失了。
不過大家都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件事,因為袁術在此時稱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