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五 楊奉反叛遭殺身,雷薄歸降困龍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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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刁夫人出手相助。”

    “荀先生多禮了,”秀兒收起一身煞氣微微欠身行了一禮,“我家夫君與先生同朝為官。我等身為家人理當為夫君分憂。”

    她說話間看看四周,見楊奉沒有跟下來低聲道,“妾身觀那楊奉與雷薄之間的對戰其中大有文章,怕他有所圖謀,所以妾身才自作主張出戰。還請先生多多注意他才是。”

    荀彧微微一笑,“謝謝刁夫人提點,彧記下了。”

    “既如此,妾身就放心了,不知明日荀大人將妾身安排在何處值守?”

    “彧正要說此事,明日還請刁夫人率一支人馬鎮守城中。夫人不要誤會,先前您不是要彧注意朝中老臣動向嘛,彧擔心有人借袁術攻城之際於城內生事。怕一般人物鎮他們不住,還要借夫人鳳威。”

    “不敢,既然荀大人已有安排,秀兒就先告辭了。”

    “夫人慢走。”

    送走秀兒,荀攸靠上來,“叔父你真的要讓楊奉守城呀?”

    “正是。”

    “叔父不怕他到時倒戈,開城獻降。”

    “哼。”荀彧臉色一冷,“他老老實實還好,他要敢有所不軌,彧讓他身死當場。”

    第二天袁術守時的帶著他的大軍和幾架雲梯井闌出現在城門前,今天他沒有多話,隻是拔劍一揮,喝出一個字“攻!”

    袁軍如潮水般湧向城牆,木板車在前,雲梯井闌緩緩隨後。楊奉站在城牆上望著那黑壓壓的人頭,心中不免也有些緊張。

    “將軍,放箭嘛?”身邊楊奉的一個年輕小近衛看著袁軍正在把木板車推入護城河搭設道路,不由心急的問楊奉。

    “不急,”楊奉止住他,“敵軍分散太廣,等他們密集一點再說。”楊奉自然不是為了最大殺傷袁軍。他是希望能為袁術攻城提供點幫助。

    “將軍”看著敵軍已經鋪設了好幾條道路,小近衛再次催促楊奉,楊奉見也差不多了,再做就有點過了,“放箭”楊奉低聲下令。

    “放箭”小近衛激動的傳達命令。頓時間,城上箭矢如狂風暴雨潑向城下。

    “舉盾”城下雷薄身先士卒見箭雨遮空蔽日而來急忙下令。這可以說是對付箭雨的最佳方法,從古至今但凡對方箭雨攻擊,另一方就會舉盾遮擋衝鋒。如下雨撐傘天經地義。可是今天許都城下生的一切注定要改變他的認知。此時城上落下來的不是箭雨而是冰雹。而那原本牢不可固的盾牌,此時卻如一片薄紙。那較平常箭枝要粗上數倍的弩箭輕易的射穿了大盾,將盾下將士也射穿釘在了地上。

    與其說是射中的,不如說是砸穿的。尋常弓箭射中身體,中箭者或許還能行動,可是那有成人大指粗細的弩箭砸在身上就是傷經斷骨。再想動時劇烈的疼痛衝擊了他們的意識,強力貫穿傷剝奪了行動能力。一到一炷香時間城下躺滿了袁軍的死傷兵士。可是箭雨沒有絲毫停頓的意思。

    雷薄沒想到蕭氏打擊法從來沒有所謂的攻擊間隙停頓換箭一說。不過這次並不是三段射法,而是機關弩的神奇所在。

    這是蕭一設計的一款像健身單車一樣的東西,鐵木框架。射手坐在位置上,用腳力踏動踏板,轉輪旋轉帶動牛筋製成的傳動帶。上前部的大弩被這個動力帶動連續上弦擊。上部弩身上立著一個大箭匣,弩箭被重力送上箭槽。大弩固定在底座上,射手可以自由調整射擊方向。這樣射擊的同時可以快校正。以腳為力,以手為準。再加上身邊一個副射手專職換箭匣,也在主射手疲勞是替換位置。除非箭支全部用完,否則想要這機關弩停下來都難。可是蕭一此人卻是最注重軍備的人。所以想射完城內的弩箭,隻怕要沒日沒夜射上個三五天才行。

    袁術看著城下死傷慘重的士兵,把牙齒咬得咯咯響,心中早已問候了蕭一的祖宗十八代。“井闌為何不壓製對方弩手?”

    張勳在一旁解釋“我等攻勢太急,井闌未能齊全。隻怕難以壓製對方。”他們昨天到許都今天就攻城根本沒時間製備攻城之物,袁術原本以為自己大軍壓境,加上內有楊奉接應,一定手到擒來。所以他連攻城車都沒有造,隻是草草造了一架雲梯和井闌就來攻城了。

    現在自己大意著道,隻有靠楊奉了。楊奉也看到了袁軍的慘狀,心中也是著急。要是袁術死傷過多難免到時不遷怒自己,自己不能再等了。

    “去,把城門打開。”

    “將軍說什麽?”小近衛一時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叫你下去把城門打開。”楊奉惡狠狠的再次下令。

    “將軍你要放袁軍進城?”小近衛不敢相信的看著楊奉。

    “曹操軟禁天子,把持朝政。如今袁公大軍勤王,我等正助袁公清君側,斬奸佞。你有什麽意見嘛?”楊奉手已按在佩劍之上。像望著死人一般望著小近衛。

    這小子是之前和牛二一起來投靠自己的小混混,記得他是叫夏四還是什麽的。當初看他機靈,楊奉就收了他當個近衛。夏四見楊奉起了殺心,忙道小的不敢,連滾帶爬下去傳令了。

    不多時“吱呀”一聲傳到了在場所有人耳中,戰場嘈亂卻還是壓不住這個聲音,這一聲似乎響在人們的心中,城上士兵被這一聲驚了一跳。而城下袁軍的精神為之一振,所有人都知道這一聲的意義,城門開了。

    雷薄看著透過城門看到城內的房屋道路,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一般,袁軍不需要任何人下令就往城門湧去,就像大湖的洪水終於找到了泄洪口,大江東去一不可收拾。

    夏四回到城上向楊奉複命,楊奉高興的一拍夏四的肩膀,“好小子,你今天立了功了,你說想要什麽,楊某都賞給你。”

    “謝將軍,小的確實有一件事物希望將軍賞給小的。”

    “哦,什麽東西,說來吾聽。”

    “將軍項上人頭。”夏四的話音未落,一道寒光閃過,楊奉的表情定格在了驚訝上。喉嚨的鮮血噴濺而出,噴了夏四一臉。隨後死屍倒地。

    此時夏四手中握著他一直不離身去沒有出過鞘的家傳寶劍。劍上血光淋漓正是死鬼楊奉的鮮血。“我乃當朝大將軍曹操次子曹丕,楊奉勾結袁術,危害都城安危。犯上作亂大不敬。此時已被荀大人用計殺死。諸君莫慌,此皆在荀大人計算之中,各位緊守本職即可。”

    “你說你是大將軍公子,可有憑證?”

    “有我父隨身寶劍倚天為證。”曹丕說話間高舉手中寶劍,隔得最近的牛二赫然看到劍身上有古篆“倚天”二字。

    曹丕一抹臉上血汙,呲牙望著牛二。“牛二,楊奉已死,你何去何從?”

    牛二此時看曹丕,哪像先前和自己一起嬉笑打鬧的“夏四”。配著那一臉鮮血,簡直是個修羅殺神,不由的膝蓋一軟跪了下來“小的見過二公子,二公子饒命。”

    仿佛應證曹丕的話一般,城下轟隆一聲巨響。連城樓也跟著微顫了一下。城上的人除了曹丕都不知道生了什麽事,曹丕微微一笑,看來困龍閘動了。

    不比城上,城下袁術看的清清楚楚,一道巨大的黑漆門從城門頂落了下來。萬鈞之勢砸死了門下的袁軍,更是將城裏城外的袁軍斷開了,隨著城門下落的還有無數飛箭,門洞裏的袁軍無處可躲死傷一片。

    城內雷薄聽到巨響回頭,看到退路被一道從天而降的巨門堵住。門邊的袁軍拿刀砍上去出鐺鐺的金鐵交擊之聲。

    原本城樓高度有限不可能藏住這麽大的一扇巨門,再者也沒這麽大模具澆築這麽大的鐵門。但是蕭一是何許人也。他直接做了一道巨厚的卷閘門,一旦落下,隻有城樓上的絞盤才能讓它升起來。

    雷薄此時意識到自己隻怕已經中計。他正準備率軍攻上城門,一個嬌媚卻不失威武的聲音傳來,“爾等已經中了荀大人妙計,退無可退,何不早降,莫要誤了爾等大好性命。”

    雷薄循聲望去,秀兒正頂盔摜甲率人馬堵住前路。若是昨天,雷薄會笑秀兒一介女流不知死活。但昨天秀兒殺敗袁術第一武將紀靈的消息已經傳遍了袁軍,紀靈此時正在床上躺著生死不明。雷薄可不認為自己能打的過這個已傳遍袁軍的女武神。聽她的意思,荀彧早就知道了楊奉是袁軍內應卻不點破。反而將計就計用楊奉引自己入城圍而殺之。楊奉此時隻怕也是被荀彧給殺了,自己現在是後無退路,前有強敵。

    雷薄輕歎一聲,扔下手中兵器,下馬拜倒。“雷某願降,還望荀大人饒我手下士兵一命。”

    秀兒見雷薄投降了,也是舒了口氣,不論是武者尊嚴,還是女人的本心。她都不想殺這種軍無戰心的敵人。“雷將軍放心,將軍仁義,為手下士卒歸降。如此仁人君子,必會被朝廷重用的。”

    “敗軍之將,蕭夫人謬讚了。”

    城外的袁軍沒有攻城車拿困龍閘可謂是毫無辦法,劈砍不動,抬起它那更是癡人說夢。一時間進不得進,城樓上箭雨從始至終沒有斷過。沒有大型器械,人力根本無法登上城牆。

    “主公,暫時退兵吧!”張勳小心建議道。

    “退兵?我攻了這許久,賠了我一員大將連城牆頂磚都沒摸到你叫我撤軍?”

    “主公,曹軍器械精良,我等以人力對抗隻是以卵擊石。此時當退兵多造雲梯井闌之物,再圖後進。”張勳急了,撤兵命令下得越慢,袁軍的傷亡越大。

    袁術也知道今天討不了好,剛才也隻是一時氣憤。現在冷靜下來,歎了口氣,“鳴金收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