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八 田豐訪賢龐統出,黃敘獻計文醜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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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田豐為了給袁紹訪賢親自來到了雲牟縣剛到地方,軍民官吏,皆出郭迎接,獨不見縣令。

    田豐於是問道,“縣令何在?”

    下麵有吏回複道,“縣令自到任及今,將百餘日,縣中之事,並不理問,每日飲酒,自旦及夜,隻在醉鄉。今日宿酒未醒,猶臥不起。”說完悄悄擦了一把額頭冷汗。早上他確實去叫了那位大人,可是對方根本就沒把他當回事,翻個身繼續睡著了。不過這些可不好在田豐麵前直說。

    田豐不知道吏的心思,不過他也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失禮而生氣,越是如此,他反而越是覺得這個人不是一般人物“且帶我去縣衙吧。”

    一眾人入了縣衙,正廳上坐定,教縣令來見。吏從後院半天才扶出一個衣冠不整的醉漢。那醉漢紫黑的麵龐,大嘴塌鼻梁,顴高眼窩深。光長相就不是“尋常人”。這位不是那鳳雛龐統又會是誰?不想數月前,他不和諸葛亮留在許都卻是來到了袁紹這裏,此時的龐統並沒有什麽名聲在外,隻有許子將的那句“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而龐統這人生性高傲,向袁紹自薦時並沒有自報師門。要不讓哪會隻是個小小縣丞。

    田豐自然也不會認識這位蕭一的同門師兄,不過看他醉成如此模樣實在不成體統,眉頭一皺,“吾主以汝為人,令作縣宰,汝焉敢盡廢縣事!”

    誰知龐統莞爾一笑,“大人以吾廢了縣中何事?”

    “汝到任百餘日,終日在醉鄉,安得不廢政事?”

    “量百裏小縣,些小公事,何難決斷!大人少坐,待我發落。”

    當即也不問田豐同不同意,叫了手下吏將這三個月所積壓的所有公務同拿出來。一眾吏都去將案宗訟詞幫上了大廳,這個公案上堆滿了文件,龐統坐在那一堆文件後麵。一邊看著卷宗,一邊聽著那跪滿一個公堂的當事人陳述,聽完之後當即發落案件。一旁的田豐看著這一切發現這龐統居然能一心多用之下還能判得曲直分明,並無分毫差錯。

    不到半日,將百餘日之事,盡斷畢了,投筆於地對田豐道,“所廢之事何在!天下諸侯,吾視之若掌上觀文,量此小縣,何足介意!”

    田豐大驚,趨步上前行禮,“先生大才,之前多有失敬。吾當於主公處極力舉薦。”

    隨即田豐就帶著龐統來到了鄴城,當著龐統的麵,親自為他舉薦。“龐士元非百裏之才,胸中之學,勝豐十倍使處治中、別駕之任,始當展其驥足。如以貌取之,恐負所學,終為他人所用,實可惜也!”

    袁紹第一次看到田豐如此推崇一人,不禁多看了龐統一眼,“先前紹失禮了,還請先生不要記懷。先生可否告知師承何處?”先前龐統太過狂妄,袁紹根本都沒問過他的師承。

    這次有了田豐的舉薦,龐統不好再不說了,“龐某曾在荊州司馬公等三位大賢門下就學,不才別號鳳雛。”

    “司馬公,是水鏡莊的司馬公?你是蕭一的師兄弟?”袁紹吃驚的看著龐統,龐統冷笑,現在逸山都成水鏡莊的活招牌了。

    “鳳雛?你莫非就是那個水鏡三才中的鳳雛?”還好田豐救了場子,

    “正是在下。”龐統顯然對自己的名頭鎮住了田豐很是滿意。

    田豐得到龐統的肯定回答,轉身對袁紹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喜從何來?”袁紹感覺田豐一點也不淡定。

    “主公可認識許劭?”

    “自然認識,此人向來有識人之名,點評天下無一不中。當初孟德還拉著我去找他點評,他給孟德的點評就是‘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

    “不錯,這位許子將點評天下無一不中,當年他路過荊州,受司馬公所邀點評門下弟子,其中最資質最佳的三人,後來被人稱為了水鏡三才,其中之一就是那位統領百官‘弱澤’之像的蕭一,另兩位,一位是‘臥龍’諸葛亮。還有一位就是‘鳳雛’龐統龐士元。許子將更是放言。‘伏龍、鳳雛,兩人得一,可安天下。’恭喜主公,有鳳來儀呀。”

    “哈哈,說的好。”袁紹一聽龐統居然是這樣的人才,高興的合不攏嘴。當即將龐統提拔成了軍師中郎將,與田豐等人共讚方略,教練軍士,聽候征伐。

    “謝主公賞識之恩,既如此,食君之祿不可不為君分憂,統請主公此時出兵征伐曹氏。”

    “這個,我等為盟友,怎可征伐之?”

    “主公若如此,隻怕天下早晚都是曹氏的。想來主公也看到了我那師弟的傑作,隻是一塊玉石一句話就牽製了天下諸侯。我等不趁此時滅了曹氏,等他平定了外患,日後必與主公爭鼎天下。”

    袁紹為難,“可是先前我已經答應了不會為難曹氏,如今卻又討伐。如此反複豈不是遭天下人恥笑?”

    “哈哈,恥笑又算什麽事,我師弟逸山被世人說是好色之徒,主公可見他真的見色起意?曹操被罵漢賊,除了馬壽成又有何人真心去除賊。這些話全是世上那些酸腐之輩,為引起世人注意發出的無意之聲。主公在意那些有何用?唯有天下第一城在手才是真正的實在好處。”

    “主公,士元說的對。”田豐在一旁幫腔道,“主公若是擔心落個無信之名,可以派一支人們言明是助曹氏新主震懾宵小,他若是答應了,我軍入城可從中起事。他若是不答應,我們就說他不信任我等又何必結盟,借此撕毀盟約。想來別人也無話可說。”

    “元皓此計可行。”袁紹點點頭,算是同意了田豐的意見。

    “不敢,此計乃是士元的功勞。”田豐善意的向龐統笑笑,龐統卻是不再說話,這個袁紹太過瞻前顧後,實在非英明之主。此計雖然緩和,隻怕那個派去的武將就此有去無回了。不過也好,正當如此才能堅定他抗曹之心。

    於是乎,袁紹撥給了文醜一萬人馬,叫他前往許都。同時配合這次行動,他下令邊境駐軍向前推進。直衝到了黃河邊與戲誌才隔河而望。而為了不給許都反應的時間,他的公文時被文醜帶著一起去的,所以許都方麵知道文醜來意時,文醜離許都也已然不遠。而這時蕭一還在往宛城趕得路上。

    曹氏方麵也沒想到袁紹這次這麽幹脆,就連最穩重的老大哥荀彧都要誇一句袁紹這次做的果斷,不過誇完了問題還是要解決。

    “袁紹這是擺明了要翻臉,隻怕這次就算我們避過了,還會有下次。”荀攸不無擔心道。

    “公達所言極是,聽說這次帶隊的將領文醜被稱為河北四庭柱之一,不如我們趁現在做了他。斷去袁紹一臂。”程昱還是這麽的風格狠辣。

    “諸位大人,小子倒有一計,不知當講否?”說話的是黃敘,自從他從袁紹那裏回來之後,他就正式加入了幕僚的序列,其他人也樂得多培養他,大家心裏清楚。亂世不是靠某一群人就能平定的,需要更多的人才出現。而即使現在平定了亂世,太平盛世也需要人才來守護。

    “生平隻管講來。”荀彧算得上黃敘半個師傅,所以他此時鼓勵黃敘大膽說出自己的想法。

    “戲大人此時正在白馬駐軍。想來袁紹不敢輕舉妄動,他大軍壓境無非就是給我們壓力,逼迫我們收納文醜進城。那我們就讓文醜進城就是了。”

    “可是城中兵少,他要是在城中借勢奪權又當如何?”

    “程大人容稟,他在城外有一萬人馬環繞,我等如何殺的,可是如果他在城中隻需一桌酒席,數十刀斧就能讓他身首異處。”

    “然而我等妄殺盟友大將,隻怕還是說不過去呀。”問題又繞了回來。

    “這件事小子也想好了,此時還需要荀彧大人幫忙。”黃敘說完臉上帶著蕭一招牌式的微笑,一般蕭一這麽笑的時候,有人就要倒黴了。

    第二天,眾人開城門迎接文醜及他的一萬人馬進城。文醜與馬上連下來行禮都免了,徑直往城中走去。眾人隻裝做唯唯諾諾的跟著,心中卻道,看你橫行到幾時。

    援軍到了,自然少不了見一下留守許都的文武官員,文醜掃了一遍眼前這些人後更加不把荀彧他們放在眼裏。為什麽?文官不說,武將中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當天他們就開始商議城牆換防。說是商議,文醜卻沒有一點商量的意思。

    “這個不行。”身為新主的曹昂極力反對。“你們是來助我守城還是來奪城的?”

    “曹將軍這是什麽意思?”文醜騰地站起來了,“我主袁紹念在與你父多年好友的份上才讓我來助你守城,你要是這麽信不過,文某此時走了便是。”

    荀彧急忙拉住文醜,但是手卻暗中遞給文醜一個紙條,“文將軍,我家主公不是這個意思,我家主公是說文將軍遠道而來,車馬勞頓。不如先安歇下來明日再做商議。你看如何?”一邊說還一邊給文醜使著眼色。

    文醜會意,“如此我先去休息一夜吧。”說話間那紙條已經被他藏在了袖口。

    荀彧又望向曹昂,曹昂很是無奈的說道,“帶文將軍下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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