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漏網之魚終伏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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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家早該猜到,你不是他,隻是,始終找不出破綻,唯一的知情人也被你的魅力所征服,展怡滯,你和你哥哥一樣,都是百年一見的尤物啊!”

    殷如姬閉著眼睛,無比坦然的道。

    “那也比不過你狠毒,你別忘了,這二十年來,我始終都在你身邊看著,那些忠臣良將,待你都是赤膽忠心,你呢?你是如何回饋的?為了你那所謂的皇權,說殺便殺,說剮就剮,為了你的封疆大吏,一味地開拓疆土,致使天下民不聊生,怨聲載道,百姓居無定所。這七星大國,早該易主了!”

    “那也不該由你主宰江山!”

    屋內的氣氛瞬間凝結,因為光華殿的殿門瞬間被合上,屋外的光線皆被阻擋。

    寒冷的冬日,即便是房內點了暖爐亦是冰冷無比,此刻空氣仿佛都被凝結了。

    莫鬱一身素衣錦緞,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身材。

    單從氣場上便將展怡滯震得心下忐忑,他下意識的收緊了手上的力道。

    “你是何人?女皇可是在我的手上,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莫鬱仿若未聞的依舊直視著對方,一字一句道:

    “你原本的意思不也是要殺了女皇篡權奪位嗎?你覺得單憑這一點你能威脅得了我嗎?”莫鬱冰冷的語氣使得展怡滯不免有些慌亂。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哈!我夫君韓郯為救皇駕慘死,她腹中還懷著我未滿三月的孩兒,你問我是誰?我是韓郯唯一的妻室莫鬱,是她腹中孩兒的親生父親,是找你報仇要你性命之人,這江山誰主沉浮,與我何幹?我隻要我的夫君平安喜樂,如今,卻是你這狂妄之徒攪動風雲,將七星國原本的太平攪亂,致使我夫君孩兒慘死於你們的鬥爭之中,我又豈能容你?”

    莫鬱像是瘋了一般,手握雙劍,一個飛身便朝著展怡滯的方向衝上去。

    “快!攔住他!”展怡滯這時突然對一旁的鍾離無殤道。

    鍾離無殤也隻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並不打算阻止。

    頃刻間,血濺三尺,流血五步,展怡滯雙膝一軟,向前傾去,身子重重的撞擊著地麵。

    莫鬱雙眼含淚,半晌才昂首嘶吼著:“夫君得以瞑目了!”

    殷如姬驚魂未定,摸了摸頸部的傷口,又緩緩轉首,瞧著那睜著雙眼,傷口還在不斷流血的展怡滯,悲傷落淚。

    鍾離無殤一時有些控製不住情緒,衝出殿門而去。

    莫鬱瞧著龍椅上垂頭喪氣濃妝豔抹的女子,竟無端多出了幾絲憐憫,這雙劍致命的殺招還是夫君閑來無事教其防身的,卻不想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要了那賊人性命。

    當時他的腦中隻有一個念頭,便是殺了那狗賊為夫君報仇,哪怕最終的結局是同歸於盡,哪怕萬劫不複,被一旁的鍾離無殤殺死,他也在所不惜。

    大步步出光華殿,內心無比荒涼,瞧著過往宮人忌憚的眼神,莫鬱淡漠的笑了。

    這些人為什麽怕他?都怕死吧!沒有人不怕死,若真是不怕死就該像他剛才那樣。

    正因如此,他才會得手,殺死展怡滯。

    誅人,先誅心!

    經過了這場皇權之爭的洗禮後,帝京變得死氣沉沉。

    此事牽扯之人頗多。

    丞相邱熵、從一品吏部、兵部尚書韓郯、兵部侍郎白琪、融嬪白涵、莫翎羽的妾室蒲氏,還有那些無辜死於鬥爭中的將士們。

    全部成了皇權之爭的犧牲品。

    被女皇關了禁閉的崇嬪沒能參與其中,卻因聽到了母親的死訊後吊死於自己宮中,待到宮人發現時,屍體都僵硬了。

    被打入冷宮的楚妃尚未得知消息,卻也因皇後娘娘帶著一眾侍男、侍女們前去羞辱得知了家母的死訊。

    傷心過度,於當天夜裏割腕自殺了。

    映貴妃被嚇得不輕,幾天後得了失心瘋,被女皇下令,念在其弟高新雲救駕有功的份上暫時安於自己宮中,相當於終生圈禁了。

    昶妃因此次事件有勇有謀被女皇下令抬高了品級,封為正一品皇貴妃。

    皇後莫允也因剿賊有功,家母獲得封賞,良田千頃,其父餘氏封為護國夫人。

    吏部侍郎楚文煙,雖未死,卻也被女皇下令革職發配到了雲南。

    皇位之爭就此告一段落。

    紫念得知消息後已是幾天之後了。皇城裏發生的一切都隻是道聽途說,誰也說不清楚,到底是誰的錯,誰都有自己的理由與說辭。

    “哥哥,你說皇位之爭就此結束了嗎?”

    瞧著窗外再次洋洋灑灑的雪花,紫念惆悵開口道。

    “隻怕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鬱織走上前來,與紫念一同臨窗而立。二人的狐裘都若有似無的沾染了雪花。

    紛飛的大雪越來越密集,使得整個紫薇城都染上了一層雪白。

    紫念深深明白鬱織話中的意味。

    是啊!皇位之爭永無停歇。

    女皇身體孱弱,經過這場奪位的洗禮後身子更加經不起折騰了,賓天是早晚的事。

    這腐朽的朝綱,早該有人出來改製了。

    七星國,在女權的統治下已經糜爛不堪,若順應舊製,女子繼位,女皇膝下有三位公主,長公主情惜、二公主昌儀、小公主鈺媃。

    隻是,長公主身份至今還是個謎團,她曾經以花妖之法探知過長公主的出處,仿佛並非女皇之女,卻始終未能查明其生母。

    二公主一早便娶妻納妾,誌不在朝堂,隻知道一味享樂。

    小公主鈺媃年歲尚幼,今年剛滿三歲,即便登基也隻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至於皇子們。

    大皇子早夭,二皇子三年前便已和親嫁到了豫南國,三皇子倒是有帝王之心,隻是身子孱弱,多災多難,禦醫判定其活不過三十歲。

    而紫薇城中的殘憶嘛!是女皇微服私訪與百合城一男子有過一夜之情,孕育生子,原本女皇是下令皇子一出生便將其生父接入宮中,卻不想那男子福薄命淺,未等皇子降生便一命嗚呼了,最終女皇隻得下令讓產婆殺了繈褓中的嬰兒,方才不會拿人話柄。

    誰想到那產婆被丞相邱熵事先收買,小皇子並未按照皇令處死,而是被偷偷遣送到了丞相府中。

    但是產婆還是留了個心眼兒,說小皇子未能順利產下,夭折了,孩子是宮女的,隻說和女皇同日生產,不幸血崩而死,求丞相收留。

    邱熵機關算盡,竟不想被一鄉野村婦蒙蔽,若是她一早知曉殘憶的來曆,也許結局便不一樣了。

    大雪下了整整三個晝夜方才停歇。

    展黎的血月神劫也已近在眼前。

    喻唯安每日都要到逍遙坊的門前轉悠一番,希望能找尋到花妖的一絲蛛絲馬跡,但都是無功而返。

    這幾日雪下的甚大,外麵的路很不好走,展黎隻得被困在客棧中。

    自那日從花府回來她便時不時想起那日場景,那樣絕美的男子,吐出的話語如春風扶柳般蕩漾在她的心頭,今生得以有這般如玉的男子對她如此吐露心思,便是死了,也無憾了。

    這樣想著,她內心竟又生出了幾絲不甘,為何這世間幸福之人甚多,她卻單單要孤獨、痛苦,如此冰冷的死去?

    雪剛剛停,展黎便身著單衣出了門,師兄一早便出去了,不用猜都知道,一定又是去了逍遙坊。

    剛踏出驛站的大門,迎麵便被一股凜冽的寒風拍了個激靈。

    好冷啊!

    從驛站到逍遙坊不過幾個路口,她卻要走上一炷香的功夫,想想師兄每日都要如此往返,且都是無功而返,內心還是很感動的。

    逍遙坊的牌子在寒風的拍擊下搖搖欲墜,喻唯安就這樣靜靜的等在門外,時刻保持著警惕。

    忽然,一抹倩影出現在眼前,帶著獨有的微笑,暖入人心。

    “安師兄。”

    他先是一喜,隨即皺眉喝道:“這樣冷的天,你不在房中取暖跑出來做什麽?”

    展黎不以為意的走到他身前,“你不一樣,還是跑出來了。”

    “我是男人,身體比你好的多的多。”

    展黎展顏一笑。

    “七星國內的女子哪個不比男子強壯,再說,師兄你日日在逍遙坊門口站崗,那些個花妖還不都給你嚇跑了,哪還敢來?”

    “這倒也是。”喻唯安呆頭呆腦道。

    “我在想,如此冷的天,即便是血月神劫的監劫官也會被凍跑了吧?”

    “想什麽呢!人家是神仙好吧?怎麽會被凍跑。”

    展黎眨巴了下眼睛,單衣在風中搖曳。

    “師兄,你說,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可否放任自己一次,也不枉此生。”

    喻唯安不明白她話裏的意味,剛要詢問,便聽她再次開口。

    “我想去花府了。”

    “花府?”喻唯安擰眉。

    展黎點著頭便朝著一個方向踏雪而去。

    瞧著師妹孤獨的背影,那樣勉強的在雪中邁步,喻唯安心裏不免有些心疼。自從來到鬱金城之後,師妹的修為便大不如前,近幾日修為削減更是厲害,他在想,是否與血月神劫有關呢?

    花府?那又是個什麽去處?

    不放心展黎一個人,喻唯安不遠不近的跟隨在其身後,直到遠遠望見“花府”的大門,喻唯安才終於明了了。

    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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