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夫人是在怨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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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女冤枉,爹爹與文淵大師也不過知己好友罷了,陛下莫要多心。”

    此事非同小可,金嚴國既然知道南牟族的使命,想必這次想要脫身是難了。

    幸好自己來之前早已做了安排,若是自己此次回不去了,也定要護得展府上下周全。

    一想到此,展黎心一橫,等待著金嚴國之後的話。

    金嚴國也並非愚笨之人,瞧著展黎小小年紀竟能有如此談吐,在心裏暗歎殷呈烈還算識才,竟能舉國頒旨,賜展黎七星第一才女頭銜。

    “想要寡人不多心倒也不難。”

    一聽此話,展黎即知,這金嚴國定是要提條件了,於是豎起耳朵聽著。

    “你若願留在皇宮之中作為人質,居於舒絳別院內十載,寡人便信你。”

    舒絳別院,她怎會沒有耳聞,那是殷呈烈曾經囚禁宮中犯了死罪的嬪妃們最後自縊之所,傳聞常年陰氣聚集,怨氣深重,也就是坊間所說的冷宮了。

    這金嚴國是要將她嚇死嗎?

    十年?笑話!若是自己膽子小些,不出半月就會驚嚇抑鬱而死吧!

    見展黎默不作聲,金嚴國冷笑出聲,心想著,到底還是個小丫頭,還是怕了,不過他並不相信這世上的鬼神之說,隻是一來試一下這丫頭到底有多少膽量,二來,是想看看,這丫頭到底會不會哭喊著求自己。

    畢竟自己也曾有南牟中人作為謀士,可惜謀士並非南牟族嫡係王子,而是出自旁支,隻是謀士找到自己時淑月已經嫁給了殷呈烈做貴妃了,後來也是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方才讓自己在監牢之中白白忍受了那麽多年,最終淑玥也沒有保全。

    半晌,見展黎不答話,金嚴國冷哼一聲道:“不願意?那就莫要怪寡人……”

    “民女願意。”

    掙紮了良久,展黎終於應承了下來。

    她豈會不知其中凶險,隻是,若非如此,展府上下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死在金嚴國手上,囚禁她一個人倒也無妨,反正暖放已經出世了,若她不幸死於宮中,大不了下一世再續情緣。這樣想著,展黎瞬間渾身充滿了力量,內心無比堅定的脫口道。

    金嚴國此刻也不得不開始對這個小姑娘另眼相看了,想不到一個十歲的女娃娃,竟有如此膽識和氣魄,若是等到她長大了可還得了?

    這樣想著,金嚴國竟覺得自己罰得有些輕了。

    眸中瞬間閃過一絲殺意,可很快便被展黎的話所打消了。

    “為人父母,哪有不為兒女做打算的道理,爹爹和娘親之所以請來文淵大師來做小女的師父不過是望女成鳳罷了,可想在這帝都之中,官宦小姐家裏,又怎會沒有能人異士作為師父?若因此平白遭受陛下的誤會,那麽小女甘願代全家領罰,無論多重的罰民女都認,還請陛下看在同為父母的份上饒了我爹爹和娘親吧!”

    展黎字裏行間皆是懇切,金嚴國聽了確實為之動容了,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剛剛故去的女兒。

    想起當初淑玥拚死擋在身前說的那番話,又想起當初殷呈烈下旨欲要將自己斬首之時,淑玥亦是聲淚俱下的跪在殷呈烈麵前苦苦哀求。

    “陛下,臣妾但求代替父親去死,臣妾知道,父親罪孽深重,但懇求陛下看在臣妾的薄麵上開恩啊!臣妾願領任何責罰。”

    一想到此,金嚴國的一顆心便痛得無以複加,大手一揮道:“罷了!莫再多言了,來人啊!送展黎去舒絳別院。”

    語畢,便再不多看展黎一眼。

    “展黎叩謝陛下聖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身後的侍衛適宜的走上前,將她押走了。

    十年,嗬嗬!金嚴國如今已是七旬老叟,怕是不到十年就要一命歸西了吧!可憐,生平就金淑玥一個女兒,當真是後繼無人,這萬裏江山,到最後不還是別人的,又是何苦呢?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就在展黎被囚禁在舒絳別院第七個年頭,金嚴國駕鶴歸西了。

    舉國發喪之後,金嚴國的義子金汶在帝都登基稱帝,稱仁帝。

    仁帝稱帝以後,展府被得到了重用,展青雲位及一品相國,鄭氏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相國夫人。

    展家一躍而起,文武百官無不敬仰倚重展青雲這位相國大人。

    隻是,展黎依舊被囚在舒絳別院之中,難以脫身,牆外的所有都與她無關。

    “展小姐,您的粥好了,趁熱喝了吧!”身邊服侍的婢女盡心的將勺子遞到展黎手上,粥也是晾了好久才敢端上桌子。

    展黎扯了扯唇角,接過勺子道:“下去吧!有勞了。”

    猶記得剛進到這舒絳別院的時候的場景,就是這個婢女,比她大些,嘴巴也毒的很,沒事就喜歡跟外頭的姑姑和總管什麽的嚼舌根子,說自己的多麽多麽晦氣,被指派到了這麽陰森的地方侍候一個半大孩子。

    那時候,本就初來此地,對舒絳別院的傳聞有所忌憚,身邊又跟著這麽個頤指氣使的侍婢,飯端上來都是涼的,甚至被刻意摻了土。

    現如今八成這丫頭是聽到了什麽風聲,展家輝煌了,想必她展黎作為展家的嫡係小姐,從舒絳別院出去也是指日可待了。

    這會兒才學會了賣乖,還指望著展黎出去後能順便將她也帶出去,畢竟當初自己也是因為要侍奉展黎才被指派到舒絳別院的。

    展黎又怎會不知那婢女的心思,隻是嘴上卻什麽都不說。

    她再清楚不過了,金汶之所以重用展家,定是因為金嚴國臨終前有所托,也定是將她的事告訴了金汶,她想活著從舒絳別院走出去,怕是難咯!

    且由得那丫頭去折騰去吧!正好自己還能有幾天的安生日子過,何樂而不為呢?

    展黎的推測果然不錯,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去了好幾個月,也不見有陛下的旨意釋放展黎出別院,那婢女忍不住有些急了。

    竟偷偷地出去打探消息,結果不小心被仁帝的暗衛發現了,被帶到了禦前。

    幾番恐嚇之下,那婢女竟扯起謊來,說是展黎指使自己出來打探消息的,並非自己本意,撇了個一幹二淨。

    “那丫頭果然還是不安分呐!枉費寡人對他們展家如此器重,看來父皇說的沒錯,這展黎果真是個禍害。”

    仁帝已經對展黎起了疑心,同時也小心的盯著展家的一舉一動。

    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婢女,仁帝煩躁的擺了擺手。

    “你先下去吧!”未等那婢女答話,仁帝又道:“等等!”

    “陛,陛下還有何吩咐?”

    “給寡人盯著點展黎的動靜,若是她有何叵測居心一定要及時向寡人稟報,知道嗎?”

    金汶眼神中的狠辣之色越放越大,嚇得婢女趕緊叩頭道:“是是是,奴婢明白。”

    他倒是要看看,展家到底能翻出什麽花樣來?

    轉眼七年過去了,展府上下也搬到了帝都最氣派的宅院,這還是金嚴國在展黎囚禁不久賜給展家的。

    七年時光,仿佛一切都在發生著改變。

    展青雲褪去了浮躁的個性,變得老練沉穩了許多。

    “近日可有何征兆啊?”

    展青雲單手背在身後問道。

    男子長發披肩,已有少許白發叢生。

    “在下推算出黎兒似乎有危險,可這危險究竟為何卻遲遲難以測出。”男子愁眉不展,一副惱恨自己的樣子。

    “大師莫要勉強自己,若當真推算不出,就歇一歇再行占卜。”展青雲眼神裏的情緒有些複雜。

    黎兒能有何危險呢?

    七年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擔憂著黎兒的安危,他永遠難以忘記,當他拖著渾身的傷回到展府之後,得知黎兒被囚禁於舒絳別院之時,隻覺得整個世界天昏地暗了。

    臥床靜養的時日裏,他不斷的在測算黎兒的吉凶,明知道身邊的小侍女不盡心侍奉,他卻無能為力,也正是因為推算之術用的實在太多,才使得他雖容貌未改,但墨色長發多數已白。

    尹雪蘭逃了,他終究沒能親手殺了她,整整七年沒有露麵,就連他的推算之術亦找不到她的下落。

    說明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那個女人死掉了,從這個世上消失了,另一種可能就是有人刻意將她藏了起來。

    “文淵。”

    身後不知何時多了個俊逸的身影,男子驚人的容貌下隱隱可見水仙花的元神。

    “你怎能輕易出來走動呢?不怕引來伏妖家族的人嗎?快回去!”

    文淵蹙眉喝道。

    男子並未被其嚇退,而是好脾氣道:“不瞞大師,暖放實在放心不下黎兒,也不知她此刻如何了……”

    “無論黎兒如何你都不能擅自出來走動知道嗎?快回土裏去,安心做一株花吧!別出來搗亂!”

    語畢,文淵不由分說的將男子推進了花園之中,之後扛著他的身體往土裏一插,花暖放瞬間變回了一株盛放的水仙。

    “老老實實的待著,好好吸收你的日月精華,安心等著黎兒歸來。”

    “大師……”花暖放還想說什麽,身後的鄭氏已經朝著園子走來了,於是趕緊埋沒了聲音。

    見鄭氏前來,文淵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夫人又來園中澆水啊!”

    鄭氏苦笑了下,“不,今兒是黎兒的生辰,我方才看見了桌上的梨花酥,方才想起此事。”

    文淵淡淡勾唇,“夫人莫要憂心,相信黎兒應當很快就會被釋放回家了。”

    “大師就莫要再哄我開心了,你這話已經說了七年了,若真有法子,也不至於將你這一頭烏黑墨發愁白了大半。”

    鄭氏揮了揮衣袖,轉身欲走。

    “夫人是在怨在下了?”文淵似被戳到了痛處,聲音也高了幾分。

    鄭氏冷笑了下,再望向文淵時眼神冷了幾分,“我不過是說出了憋了多年的話,大師若真有本事就應當好好想想法子,何必整日守著後花園,有何益處?”

    鄭氏語畢後內心一片煩亂。

    身為一個母親,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兒,本就日日折磨著她。

    一麵擔憂一麵又不得不求著、盼著文淵能夠想出什麽法子救出黎兒,可一等便是七年。

    好不容易盼到了金嚴國駕崩,可文淵依舊沒有任何對策救出黎兒,她又怎能不心焦?

    “夫人,我……”

    “罷了!我累了,你若當真可憐我們展家就好好想想辦法,想一想如何搭救黎兒!”

    語畢,也不等文淵再說什麽,便拂袖離去了。

    “文淵,你為何不告訴夫人真相呢?”

    “真相?真相就是黎兒還要再被關上七年嗎?連我自己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況且天機不可輕易泄露,我是黎兒的謀士,不是大人和夫人的謀士,若是私自窺探天機給他們那是要折損陽壽的!”除非找到那個人,或許可以改變眼下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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