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我不是……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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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利花了足足十秒才相信,維克托是認真地覺得他們之間應該喊昵稱了——之前勇利還嫌棄進展慢,現在進展一快他反而無所適從。

    要知道當年維克托給他當教練的時候,雖然維克托本人不怎麽在意,但勇利希望在他人麵前維持維克托教練的尊嚴,因此他一直喊的維克托,直到很久之後才換成了昵稱。

    現在這一個賽季都沒過,在稱呼上麵的進展居然比上輩子還快,勇利都要以為自己在做夢了,於是他掛掉電話後立刻找係統查了一下好感度。

    很好,才25。

    勇利一下子淡定了,確定這冷酷的數字才正常。

    距離那次約會回來已經過了幾個月,這增長的速度很穩定,很維克托。

    跟他離開俄羅斯時才23的好感度相比,這幾天沒見麵居然都能增加2好感度,已經很驚喜了……難道是傳說中的距離產生美?

    離開了浴池走回大廳,美奈子老師坐在一個看起來像是外國人的大美人對麵衝他招手:“好慢啊勇利!來這邊!”

    勇利看著麵無表情地坐在他對麵,似乎跟那個外國女人是一夥兒的紅發少年,有點遲疑地坐了下來:“……晚上好。”

    “萬裏莎!這就是我之前提過的我的學生勇利了!”美奈子老師一把拍在勇利的肩上,用力之大差點把他摁趴下,“我們長穀津的驕傲,日本花滑的未來之星——”

    “沒有,我不是……”勇利被誇得麵色通紅。他倒是知道自己以後的確會達到這種程度,但現在還在混青少年組的自己真的當不起這波吹捧。

    紅發少年一怔,第一次開口了:“……花滑?不是芭蕾嗎?”

    美奈子老師對他說:“勇利是今年世界青少年花樣滑冰錦標賽的冠軍。”

    勇利頂著少年驚異的視線,有點尷尬。

    美奈子順勢給勇利介紹了一下對麵的兩位:“勇利,這位是我的朋友,兵藤萬裏莎,這是她兒子兵藤清春。萬裏莎是世界級舞蹈專家,曾經得過職業國標舞冠軍哦!清春也很厲害,是全日本體育舞蹈拉丁舞和摩登舞的第一!”

    兵藤青春糾正了一下:“隻是業餘團體裏未成年組的第一。”

    “以你的年齡來看已經很不錯了,舞蹈跟花滑走的路線不一樣。”美奈子老師說,“勇利以前在我這邊學芭蕾,不過我覺得還是花滑更適合他——日本並不是什麽適合學舞蹈的環境啊。”

    兵藤萬裏莎讚同美奈子的話:“是啊,我來到日本之後都要被這個國家貧瘠的舞蹈土壤震驚了,學費高昂練習時間卻那麽少……所以我才在日本開的舞蹈學校,希望能讓更多的孩子更早地接觸到這門美妙的藝術。我真佩服當年你居然能在比現在還差的環境下達到那種成就,雖然還是無法理解你為什麽淡出舞壇那麽早。”

    “總之是有著各式各樣的原因啦……”美奈子老師歎氣,“不提這個了……勇利,你這次什麽時候走?”

    勇利說:“明天還能再呆一天,後天就得回聖彼得堡了。”

    美奈子思考著:“時間這麽緊啊……萬裏莎他們也是後天就走。”

    “啊啦,勝生君也是後天回聖彼得堡嗎?”兵藤萬裏莎表情有點驚訝,“清春也是呢。”

    勇利也有點驚訝。他報了一下航班,發現很巧合地是同一班飛機。

    兵藤萬裏莎笑眯眯地說:“清春在彼得堡有個拉丁舞老師。”

    勇利有點奇怪:“我以為他是跟您學的……”

    “不是的哦。”兵藤萬裏莎說,“我不認為自己就是最適合清春的老師,所以讓他自己選擇舞蹈老師,現在是在意大利學摩登,在俄羅斯學拉丁。你們以後說不定會經常見麵呢。”

    美奈子笑著擺手:“幾率很小啦,這兩個孩子大部分時間都是滿世界跑著參賽的人,不過在國外也能有本國的朋友挺好的,你們回頭交換一下聯係方式吧。”

    兵藤萬裏莎好奇地問:“說起來,勝生君既然是花滑選手,為什麽會問弗拉明戈的事?”

    美奈子得意地說:“這孩子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開竅了,現在比賽節目都是他自己編舞,上個賽季的節目就很好地把自己學過的芭蕾元素編了進去,效果還不錯哦!”說著說著她忽然意識到了問題,“等等,現在就給下賽季編舞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勇利解釋道:“不是給我編的……是送給維克托的。”

    “維克托?!”美奈子怪叫了一聲,“他怎麽會讓你編舞啊?!”

    兵藤萬裏莎感興趣地問:“是維克托·尼基福羅夫嗎?”

    “是的……”勇利低頭,“總之,是送給他的生日禮物,至於他會不會用再說。”

    兵藤清春奇怪地看了他的媽媽一眼:“你什麽時候還關注花滑了?”

    “不要在意細節。”兵藤萬裏莎隨口打發了自己兒子,感歎道,“我對弗拉明戈了解不夠專業,要是國標倒還能幫上點忙……”

    美奈子大手一揮:“沒事!有我就夠了!說起來難得有空,我一會兒要看看勇利的編舞,你們要不要一起去冰之城堡滑冰?”

    於是飯後的四個人去了長穀津的冰之城堡。這個時間恰好沒什麽人,看著勇利長大、甚至是勇利讚助商的老板就爽快地給他們包了場。

    美奈子老師因為喝了酒,被勇利禁止上冰了,不過她也無所謂:“音樂帶來了嗎?”

    當然是帶著的。勇利去把音樂安排好,然後滑到了冰場中央。

    兵藤母子二人都隻是來體驗一下滑冰的感覺的,尤其是兵藤清春還有比賽,身為選手保護好身體是最重要的。稍微滑了一小會兒,看著勇利似乎要開始表演的樣子,就都滑到了場邊準備圍觀。

    音樂響起,開始幾小節隻是舒緩的吉他,忽然,搖鈴與鼓點以及拍手與跺腳的聲音帶起了節奏,合著清脆的響板聲,為這音樂印上了鮮明的弗拉明戈風格。

    雖然沒怎麽學過弗拉明戈,但兵藤清春好歹也是有著家族傳承、目標直指職業舞者、以後也是會當舞蹈老師的人,不光是技術上要求的專業化,其他舞種多多少少也是會了解一些,與那些除了比賽需要的知識外一問三不知的人們有著本質區別。

    他看得出這個與自己差不多同齡的少年對弗拉明戈元素的運用十分成熟。與之前沉默而內向的表現相比,在冰上的勇利有著截然不同的魅力,這種魅力在對方倒著助滑第一次猛地起跳了一個三周跳時初次達到頂峰,那優美而驚險的姿態讓以前不怎麽關心花滑的兵藤清春心髒都有點不太好。

    此刻,兵藤清春承認了這個叫勝生勇利的人的確有著向世界級衝擊的實力,即使領域不同,他們也應該是有著類似的人生目標,以後大概真的能成為朋友。

    一曲結束,勇利跟美奈子開始商量了起來。

    “差不多是這段……對,大一字這裏,手部的動作我有點拿不準選哪個。”

    “嗯……剛才那個就可以,正好能跟銜接的動作接上。”

    “其實這個也能接,就是需要再多幾個步驟。”

    “給我演示一下……”

    兵藤母子兩個慢吞吞地扶著牆滑。

    兵藤清春突然說:“我覺得維克托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你當然有點耳熟。”兵藤萬裏莎故意誇張,“這名字很常見,在俄羅斯也就比伊萬的頻率低一點。”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的兒子深思著,“到底在哪兒聽說過……”

    終於把幾個動作確定了下來,勇利開心地感謝美奈子老師:“我會跟維克托講你也幫忙了的!”

    美奈子老師連連擺手:“別!我根本沒幫上什麽忙,就隻是在你選擇困難症的時候幫你下了決定而已,而且……我覺得維克托也更希望全部是你負責的吧……說起來你們關係居然變得這麽好了?”

    即使心理年齡已經遠超表齡,提到這種話題勇利還是會羞澀:“他是我的室友。”

    “……之前的電話裏你可沒提過!”

    “突然說‘你知道嗎維克托成為我室友了’不是很奇怪嗎!”

    美奈子老師扶額:“好吧……知道你就是這種性格了。跟自己偶像一個宿舍的感覺如何?”

    勇利含混地說:“也就那樣吧……”

    “有沒有發生什麽有趣的事?”美奈子老師興致勃勃地問,“別跑啊,真的沒有嗎?”

    “沒有啦!”勇利逃似的往冰場中央滑了過去。

    美奈子老師根本不肯放過他,大聲地對他喊:“勇利!加把勁!最好承包維克托下賽季所有的節目!讓大家看到維克托就想到你!”

    勇利逃跑的背影頓時一個踉蹌,他被這話語雷得不輕:“都說了隻是送他的生日禮物!跟比賽節目是兩碼事啊!”

    “你不試試怎麽知道他不願意!”美奈子老師站著說話不腰疼,“我等你好消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