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回來了！”

    剛剛走進門不久，先是聞其聲，隨後一大一小的衝出屋外，男孩莫約三四歲的樣子，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明淨無比，很有神，隻不過因為常年缺少營養頭發有些枯黃。身後跟著一名十幾歲的女孩，一頭長發披肩，雙眉如秋水般，身穿一身紅色的衣服，縫補很多次的衣服，小小年紀已經有些大美人的姿態了。

    見到這一大一小的走出來，小的直接撲到老人的懷裏，用他小頭可勁的在老人懷裏滾，老人的臉上露出些許的笑容，這是他到現在能夠支撐下去的光，因為他們在老人身邊，老人的悲傷少了不少，多了些歡笑。

    “啊，家裏來客人了。”女孩這時候才注意到老人身後的三個人。

    “是啊，冬兒再添些碗筷。”老人說道。

    “知道了爺爺。”女孩很懂事的轉身回到廚房。

    “小秋還不叫客人。”老人看著懷裏的小男孩說道。

    小男孩從老人的懷裏探出來幾次後終於鼓起勇氣，深呼了口氣，整了整衣服，有模有樣的朝著他們拱了拱手：“歡迎來到小秋家，家裏簡陋希望幾位貴客不要嫌棄。”

    張凱楓三人看著小男孩的模樣忍住笑意，如此年紀就已經有些儒生的氣態，看來老人也是有學問的人，也整了整衣服，同樣拱手：“打擾小兄弟了。”

    看到這三人也跟著自己一樣拱手，小男孩臉上有些害羞，紅著臉躲進老人的懷裏，老人則是欣慰大笑，道：“三位貴客請進。”

    老人做了個請的手勢，三人也就跟在後麵，小男孩也許是第一次見到家裏來了外人，好奇的從爺爺的懷裏探出腦袋看著三個人，他注意到張凱楓的時候，張凱楓也看到了他投過去微笑，小男孩胖嘟嘟的小臉微紅，急忙縮回爺爺的懷裏，但很快在探出來。

    屋內很簡陋，一張床，一張吃飯的桌子和幾張凳子，讓他們端坐，老人放下小男孩，整個人氣態一變，猶如私塾的先生一般嚴肅，對著小男孩說道：“小秋今天爺爺給你布下的功課有沒有完成，當著這些貴客的麵背出來。”

    小男孩背著手在後，徐徐背起“三字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

    ”竇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

    ”為人子，方少時。親師友，習禮儀。“

    “香九齡，能溫席。孝於親，所當執。“

    “融四歲，能讓梨。弟於長，宜先知。“

    ”首孝悌，次見聞。知某數，識某文。“

    “---------------。“

    ”蠶吐絲，蜂釀蜜。人不學，不如物。“

    ”幼而學，壯而行。上致君，下至民。“

    ”揚名聲，顯父母。光於前，裕於後。“

    ”------------。“

    稚嫩的聲音傳出屋外，如幼鳥的聲音，在向未來的天空發出聲音，即使條件在艱苦，求學之心仍舊堅韌，小男孩每一個字都咀嚼得很清晰，如一道暖暖的春風拂過，冬天總會過去，嫩芽將會破土而出，讓這個貧瘠的村子帶來一些希望，小男孩朗誦時極為認真，頗有些大家風範了，讓張凱楓三人都聽的入神，漸漸閉目，耳邊不再有聲音，僅有朗誦文章的聲音，如泉水叮咚。

    聽著聽著張凱楓眼角不覺間泛出白光，昔年母親也是這麽敦促他，春夏秋冬不管寒暑都讓他背著各樣的文章，母親則是坐在院子裏聽著他朗誦，如今想來已經有些年沒有朗誦些文章給母親聽了。

    不一會兒聲音停止，張凱楓睜開眼睛，看著小男孩，站在場中的小男孩朝著他們拱手，一溜煙跑到老人的懷裏，屋內響起了掌聲。

    “小兄弟早慧，老先生教導有方，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才學，將來必會一躍成龍，光耀門楣。”燕震臉上的笑容不止，誇讚道：”小兄弟朗誦得很好，太好了。“

    “燕兄所言不錯，小兄弟前途不可限量。”玉心說道。

    老人臉上樂得開花了，難得自己的小孫子不怯場，這些年的苦心沒有白費。

    ”不錯，不錯，很棒。“張凱楓大笑，大拇指伸出，從懷裏取出兩枚糖果說道：”這是獎勵你的。“

    小男孩眼睛一亮，但有苦於平日裏嚴厲的禮儀一下子駐足不前，偷偷的望著老人一眼，老人豈會不知小孫子的想法，道:“去吧！”

    從張凱楓手裏接過糖果，小男孩謝過張凱楓便轉頭離開，去廚房找他姐姐去了，老人說道：“讓幾位見笑了。”

    “怎麽會呢？小兄弟天真可愛，赤子之心。”燕震說道，張凱楓與玉心也點頭。

    “這漠北怎麽會變成這樣子。”燕震問道。

    “這要從十年前開始了，原本漠北之地生活雖然艱苦，但是日子也過得去，大家都過著快樂的日子。”老人沉默了許久說道：“然而，就在十年前，這漠北之地忽然出現了一群馬匪，馬匪所過之處，漠北的百姓都無一幸免，一年的收成都被搶走，稍有不從都會換來一頓棍棒伺候，幾個村子的姑娘都有不少遭到侮辱，不堪受辱的姑娘都自盡了，這些年能走的都走了，留下的大多是走不動的老幼婦孺而已了。”

    “不可能啊，漠北之地貧瘠，馬匪都不可能出現，這裏根本沒有什麽油水可言。”燕震沉思了一會兒說道。

    “不錯，以漠北之地的貧瘠，根本不可能滋長馬匪才對。”

    “老朽也想不通，為什麽。”

    “除非。”張凱楓沉思許久後。

    “除非什麽。”燕震著急起來說道：“究竟是什麽。”

    “能夠讓官府都對付不了的馬匪，也隻有密宗的人了，否則以官府的軍隊不可能除不了，除非是江湖高手。”張凱楓歎了口氣，道：“當然了，這些都是我的猜測。”

    “密宗，不可能，我們漠北之地的都是信佛的。”老人震驚，連忙擺手。

    “其實我們也不會相信。”張凱楓說道。

    很快的一桌飯菜上桌，他們停止了討論，飯菜雖然不是很豐盛，但是他們都吃起來都很香，其樂融融，飯後他們沒有馬上休息，而是去村子裏轉轉看。

    其實是燕震叫他出來的，這家夥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熱衷，不過他也跟著出來，看看這破敗的村子，不由歎了口氣，是馬匪讓這裏變成了煉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