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

    清晨，換上一身嶄新衣服的張凱楓繼續了接下來的事情，趁著這最後的十五日，他要凝練出自己的武境。每一個人的領悟不同，所凝練出來的武境也各有不同，他曾問過莫老，但是莫老沒有告訴他，隻告訴他，武境的玄妙，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陷入了一會兒沉思的張凱楓緩緩閉目，但是很快的睜開，他一無所獲，內心不妙焦急起來。然而，隨著這份焦急的心躁動，他更是無法入定，眼看已經至正午，原本不多的時間讓他更顯焦躁。

    “不行，我不能著急，否則將會前功盡棄，要靜心。”張凱楓吐了口濁氣，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著劍訣，同時起劍運式，意隨劍走，漸漸的將自己的心神放空，陷入空靈之境。心隨意行，清風吹拂，一盞茶的功夫很快的過去，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夕陽西墜，仍是一無所獲的人仍是閉目，但那顆焦躁的心已經慢慢的平靜下來。當最後一聲劍鳴戛然而止，長劍回鞘，腳下一轉，整個人已經盤坐下來，氣息悠長。

    殘陽獨照，那醒目至極的白染上縷縷的金色光彩，而在張凱楓不知道的地方，一名女子站在遠處正在看著他，眼中似有不解，為何張凱楓會在這一個月裏生了這樣的事情。

    “他，這是怎麽回事。”女子對著空曠的地方問道。

    “他為了降服那兩股劍意，所付出的代價罷了。”黑袍老人出現，解釋道。

    “您覺得如何。”一襲紅衣女子問道。

    黑袍老人想了一會兒：“這小子資質算不上上乘，不過悟性不錯。雖然某位不怎麽看好他，但是我覺得他會成功。”

    “這就好。”紅妝女子點頭。

    “你難得前來，想來不止前來觀看這麽簡單吧！”黑袍老人問道。

    “還是瞞不過您，妖神宮如今風雨飄搖，南宮世家虎視眈眈，我想近期內會生大動作。如果實在不行，我想讓二老出手一助。”紅妝女子說明來意。

    黑袍老人聞言，臉色露出些躊躇之色：“小姐妳不是不知道規矩，我們奉命守在此地不得出穀，這條規矩可初代妖神所設下，恕我們無法答應。”

    “我也知道，隻是隨口問問罷了。”紅妝女子說道。

    “小姐既然肯讓這小子進入這裏觀看聖碑，想必其中的一大援手就在此子身上了，隻是不知他是否有出手相助。”黑袍老人問道。

    “尚未現。”紅妝女子搖頭。

    “難道這小子想吃霸王餐不成。”黑袍老人臉色一沉：“若是如此，老夫定將他斃在此處不可。”

    紅妝女子聞言，掩嘴一笑：“嗬嗬，您也無需太過擔心，魔劍張凱楓之能，可不止他一人，隻需靜待他出關之日即可。”

    “好，老夫就在忍他幾日。”黑袍老人說罷便帶著紅妝女子離開此處。

    聖碑之前，盤坐的人，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兩日。但是仍無所獲，直到夕陽西墜之刻，端坐在蒲團上的人終於產生了變化。滾滾魔氣在其後背翻湧不定，再見魔氣一化，匯成一副森嚴的魔殿。然而魔殿隻是存在片刻，然後潰散。就在潰散隻是，魔氣再次化成九座高峰，但是也很快就潰散。山川大河、湖海、大地等都隻是一閃而逝。

    “這小子，究竟想凝練出什麽武境。”白袍老人詫異，放下手中的白棋，饒有興趣的看著下方，又自言自語起來：“難道是心境不穩，才導致無法順利凝練出武境麽。”

    一連數不清的武境閃逝，卻沒有完全確定下來，轉眼之間，一個月隻剩下最後十二日，而就在這日，這種持續的情況突然來了轉機。

    那些一閃而逝的武境終於停留下來，魔氣驟然消退，變數乍生。

    倏然。

    一聲鏗鏘之聲入耳，如鐵器碰撞在堅硬的石頭上出的交擊之聲。但是隨著第二道聲音響起的時候，這道聲音卻別走韻味。這是劍聲，拔劍出鞘時，長劍與劍鞘摩擦時所出的聲音。

    再定睛一看，在其背後，一柄由純粹魔氣凝聚而成的劍正在緩緩形成了。但是卻不怎麽完整，或者說，尚未露出全貌。更像是一把劍胚，仍在劍爐中錘煉，漸漸凝實的劍，火花四濺，無形中有一柄大錘捶打劍身。

    鏗鏘之聲不絕於耳，幽穀裏回蕩著這聲音。當這把劍全部顯露出來的時候，鋒芒畢露，殺氣騰騰。

    “鑄劍麽？”已經回到山壁上的黑袍老人注視著這一幕，眼底深處有一抹說不清的失望，很淡。

    至於白袍老人嗤之以鼻，懶得多看一眼，繼續專心致誌的看著棋盤，沒有一點回頭的意思。他的意思很明顯，張凱楓的武境不值得一看，因為已經爛大街的武境，不值得他浪費心神。

    鑄劍的聲音持續，不知疲倦的人仍在做同一件事。一轉眼，密密麻麻的劍橫亙形成劍林，似有陣風吹來，陣陣劍嘯衝入九霄雲外，聲勢浩大至極。劍林劍尖向天，殺氣更盛。

    然而，就在這時，劍林形成之刻，所有劍林卻開始崩塌，化為烏有。

    “怎麽回事，難道失敗了不成。”黑袍老人一驚，正欲出手相助，卻停下來。

    聖碑前的人睜開了眼睛，古井無波，神色毫無異樣，沒有因為劍林崩塌而遭到反噬，從而髒腑受創。

    “不解，實在不解啊。”黑袍老人搖頭。

    “哼，還能怎麽樣，那小子意誌不夠強，失敗又有什麽好奇怪的。別瞎操心了，明天過後就將他趕走，還這裏清靜。”白袍老人冷哼一聲後，道：“該你落子了。”

    “你倒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老夫去喝酒了，沒功夫陪你下棋，愛下你自個兒對著空氣下去。”黑袍老人惱怒，拂袖而去。

    張凱楓倒是不知道一直有兩老頭在一直看著他，但是他沒有凝聚成武境卻是事實。不過他臉上卻沒有任何的失落，因為在最後的關頭，他自己放棄凝聚武境而已。或者說這句話更加合適，隻因在最後關頭，一句話流淌過他的心田，讓他臨時改變了決定。

    放棄凝練武境，興許是前無古人這麽做難怪那兩名老人如此吃驚，這就是原因吧！

    臨頭改變主意，張凱楓並不後悔，趁著時間還有他便開始著手修煉另一種強橫至極的秘術起來。稍作休息了一會兒，口中吐出一口濁氣之後，眼神堅定下來。脫去上衣，露出修長健碩的上半身。

    運轉一篇魔劍道中聖魔元胎的下一層功夫，這下一層的心法無人敢試的秘術起來，體內積攢的魔氣紛紛釋放出來，僅僅在片刻，除了那塊聖碑之外，這裏已經完全被魔氣所淹沒。滾滾的魔氣如一潭深泉不斷滾動，沉寂了一會兒，一聲輕喝響起。

    淬體大法被張凱楓運起，體內的魔蓮有感，刹那間，滾滾魔氣倒灌回來。魔氣無孔不入，他全身肌膚毛孔被魔氣爭先恐後的鑽入。

    毛孔細小，魔氣卻肉眼可見，如一縷縷的雨線衝入，就算在逢城魔軀得到進階，仍是扛不住這些蜂擁而入的魔氣。很快張凱楓的身體開始流血，他一身衣服被鮮血染紅。

    身體的血肉在被撕扯，如萬千鋒利的刀劍不斷砍在身上，疼痛直達神魂身處。縱使張凱楓毅力過人，仍是被這股力量扯裂得麵容扭曲得厲害。額上冷汗直冒，在與鮮血交融不斷的滴落下來。

    這一過程足足進行了一上午的時間，當張凱楓將所有魔氣重新納入體內之時才停下，整個人近乎虛脫了。但是這僅僅是開始，最可怕的還在後頭。

    “怪不得聖魔元胎的這層秘術，心法上曾言很多人都會選擇跳過，因為這種折磨簡直比淩遲了都還痛苦。”張凱楓慘白的臉上露出苦笑。

    休息了片刻，張凱楓定下心神，不再分神，淬體大法重新啟動。

    原本已經納入體內的魔氣向全身各處再次滲透，近乎野蠻的，在血肉中瘋狂衝撞。而他體內的魔蓮不止冷眼旁觀，心性如孩童一般，不時釋放出魔能，增添那些在經脈血肉中橫行霸道的魔氣威能更盛。

    這一刻，張凱楓都感覺自己的身體都不屬於自己了，因為魔氣在內衝撞，根本不是他所能左右的，因為這層淬體大法一旦運轉，除非結束，否則不可能停下來。他甚至可以聽到血肉扯裂的聲音，如風吹日曬許久的破布一塊塊的撕裂，由內而外的痛楚可比剛才更加可怕，血淋漓的。

    整個人的身體如同碎裂瓷器變成了塊狀，風吹草動都會一下子碎成一地，鮮血橫流，場麵極度嚇人。到最後關頭張凱楓已經忍不住哀嚎，哀嚎的聲音比十八般酷刑都可怕。

    “這小子瘋了吧！有這麽折磨自己的嗎？”黑袍老人看著都心驚肉跳，

    白袍老人神色次凝重，道：“劍走偏鋒，極端之舉，他若是挺不過去，那就如同魔道的天魔解體一般身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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