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來啊 互相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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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林冷笑一聲,他竟然這麽在意吟兒為了吟兒,不惜暴露了他自己
你以為你這麽說,我會相信麽說說吧,你為何要與父親一起誆騙吟兒拋夫棄子,不怕她知道你騙她而恨你麽葉青林麵色即刻又恢複了冰冷,既然為了吟兒不惜暴露他自己,那欺騙了吟兒總無可抵賴。 w w w v w
子俞抬起頭望向黑夜,那眼裏的憂傷無處散去。
往事曆曆,卻並不久遠,不過在這些年,似是雲煙,又是濃霧,抓不住,驅不散,那些日日夜夜,他也茫然過,做的這一切是真的愛吟兒,還是純粹的隻想給他的大哥添堵
平元四十九年四月十五,子俞沒有高狀元,而是了進士探花,侯府三元及第夢滅,葉閏卿當日便倒在了床榻之。
子俞伺候在葉閏卿的病榻前,安慰葉閏卿,他的探花也是天子門生,同樣有官身,葉府不會輪落為庶人,而葉閏卿當時卻道他未經世事,不懂仕途艱難,是封個縣令,至猴年馬月也難爬來,對子俞那單純的想法非常憂心,也完全不敢指望他有將來。
子俞安慰葉閏卿到很晚,到最後,才說出想找個謀士在身邊扶助他,葉閏卿當即眼神一亮,看來子俞這孩子不止是單純,也懂得為自己謀劃,便道同意讓府裏拿銀子去請老夫子,然而子俞並不要老夫子,而是向葉閏卿說起了花泣,將花泣描繪成一個極富機智謀略的女子,要她在身邊助他一臂之力,葉閏卿聽後連連點頭,隻是有些為難花泣是葉青林侍妾的身份,當時的葉閏卿雖然有心助子俞,卻苦於找不到合適的由頭,恰巧花泣來跟前伺候,問起了她的父親花長亭,最後葉閏卿以花泣母親安葬之地作條件,完美聯合子俞演了那一出戲
子俞要的不是謀士,隻是想要花泣留在他的身邊,是他騙了葉閏卿,也同樣騙了所有人,連他母親臻氏,都不知情。
他想用漫長的歲月融化她,可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明泫插了進來,無奈之下,三個人第一次在風滿樓吃飯的那回,子俞在花泣的酒裏下了碧春散,花泣那時喝了酒在飯桌顯得異常興奮,甚至還覺得那時的明泫長得特別好看,夜裏回到縣衙,花泣迷迷糊糊的將子俞當成了葉青林,從此兩人便有了夫妻之實。
這件事,他不會對任何人說起,他會隱瞞生生世世。
令子俞沒想到的是,花泣去了川口縣,居然真的一直盡心在輔佐他,而且非常成功,以至於連他自己都想拖慢步伐。
他故意對清水亭大火燒死村民的事拿出來與縣丞和主簿商量奏,實則一個縣令何時需要得到屬下的允許才能奏不過是想讓花泣阻攔他,果然花泣以各種理由極力阻止了他,他也勉為其難的,按照花泣的意思為百姓留下一個好官
他知道這件事是一個隱患,早晚會被掀出來,這正是他所需要的。
想要調離川口縣,是從流雲去了兩川口開始的。
四十九年的年底大動幹戈,將城裏各處營業之所全年的賦稅收了來,攪得雞飛狗跳,他想讓那些財主背後的主子彈劾他,讓他沒那麽快升官,最好是貶官,貶到另一個地方。
來福是他的人,流雲自然也必須聽命於他,花泣帶著流雲去兩川口找秦書玉,無意在山腹之發現空洞,流雲暗告訴了子俞,子俞知道事關重大,若是被發現,他這一縣之令便不是貶官這麽簡單,葉青林和明泫在兩川口的工事,是能抄家滅族的大罪,他隻有火速調離川口縣,將來若被揭發,或許還能以不明情況為由,搪塞過去,能減輕罪責也說不定,若是繼續呆在川口縣,他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他配合花泣做各種貼金的事,成功調離了川口縣。
然而回來之後,由於他母親臻氏的阻力,他沒能將花泣娶進自己的後宅,隻能讓她住到小煙山離草苑。
那日他的母親臻氏帶著人尾隨而去,欲對花泣不利,子俞突然大變心性,不是被臻氏給逼出來的,而是他看見了外麵隱藏在暗處,觀察他和花泣的葉青林,才果斷的不惜頂撞臻氏,讓葉青林看見花泣在心疼他安慰他,想讓葉青林死心。
他知道他還是沒能贏了葉青林,因為花泣總是將他推出門外,哪怕經曆了這麽多坎坷之夾帶絲絲線線的美好,也沒能化開她的心,於是幹脆故意了吳淵的圈套。
他是通判,自古隻由皇親封,通判和皇之間,有一條特殊隱秘專用的渠道用以奏,吳淵架空他的職權,他本可以暗奏朝廷稟明此事,而然他卻任由吳淵架空,這樣吟兒會一直待在他的身旁,可他低估了吳淵,以為吳淵頂多不過使個絆子,結果被狠毒的吳淵下了獄。
此事超出了他的預料,唯一擔心的是花泣回到葉青林身邊,果不其然,等他從郡守府的天牢裏出來的時候,他深愛的吟兒果然站在葉青林身旁。
怕子俞轉頭看著冰冷的葉青林,不理會四周的圍困,也緩步走到石階,在葉青林身旁坐了下來。
兩人如同幼時那般,坐在石階,相互吵嘴埋怨對方。
所以你給吟兒下了毒,讓她一整年飽受頭疾痛苦
是隻有我能照顧她
藥渣我驗過了,隻是尋常的方子,你將毒下在了哪裏
燒糖塊,有解毒的糖,有微毒的糖,輪換服用。
可你還是沒能留住吟兒,她心裏沒你
她有,隻是她自己不知道。
你憑什麽這麽斷定
我與她早已有夫妻之實
子俞話音剛落,圍在一旁的護衛身後,花泣透過一絲縫隙看著他們,看著子俞,滿臉淚痕站在那裏,不願意相信,子俞會說出那夜的事來
你以為你這麽說,我會相信你,去懷疑我夫人葉青林語氣顯然不夠堅定。
我不會向你解釋什麽,願不願意相信,是你的事子俞的眼裏,沒有譏諷,看不見得意,隻有濃重的憂傷,和一抹悲從心來無法掩飾的苦笑。
葉青林閉了雙眼,幾息之後才睜開,兩手拳頭握緊,喊道:杜鑒
杜鑒從房頂跳下來,對著葉青林拱手。
叫秦書玉將臻氏帶出去外頭殺了
杜鑒領命去找一直消沉的秦書玉,他正在自己房裏喝酒,聽了杜鑒傳葉青林的吩咐,默不作聲的領著人去了關著臻氏的荒院,從後門出了府。
子俞霍然起身,對著圍牆的黑影揮手,想讓他們去阻止。
不用費心思了,你離草苑裏養的不過五十死士,還不夠站滿這前院圍牆,外頭是我的人馬,跳下去也是死葉青林緩緩道了聲。
子俞的離草苑,那眾多的家丁不是看家護院,而是子俞養了多年的死士,個個武藝高強,本不止五十餘人,還有一年前派去帝都,夜裏跟到城外刺殺葉青林的那十餘人,全隊被葉青林所殺。
城裏的官兵你也不用發信號了,路口已堵死葉青林又道。
你也出不了寧陽郡子俞咬著牙,他是郡守,各處郡界城關都是他的官兵。
你出不了南平國葉青林冷哼一聲。
似乎是陷入了一個死循環,誰也占不了便宜。
因為我與吟兒有情,你要殺我母親,別忘了,她還是你的親姨母子俞怒道。
不止是如此,臻柔兒早晚會死,隻是我想讓她嚐嚐我母親當年的痛苦。
你欺壓了她這麽多年,關了她這麽久,這還不算痛苦究竟還要如何才能放過她子俞話音已開始顫抖。
我說過要放過她麽她當年讓我的母親死在了親兒子手裏,所以今日,我也要讓臻柔兒死在她親兒子手裏葉青林也站了起來,沉聲道。
聽似低沉的聲音,卻讓一旁的眾人都齊齊驚愕,杜鑒愣住的霎那回神過來,不聲不響的退出了人群,似乎誰也沒有去注意,宥和峻山也不見了。
你在說什麽子俞驚詫。
你不是臻柔兒的親兒子,當年被你一碗湯藥毒死的那個才是你的親生母親這是我這麽多年不殺你的理由,我要你這輩子都活在痛苦裏葉青林這番話更是如同一記悶棍,當頭敲向子俞。
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葉青林無法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殺手,一直隱忍至今,那是他已經過世的母親留給他唯一的親弟弟。
子俞後退了一步,難以置信的拚命搖頭。
讓他如何敢相信五歲那年,他的母親臻柔兒對他說,那個住在北街小院裏的夫人會阻礙他的前途,日後在府裏沒有他的立足之地,小小年紀不懂分辨是非,隻知道臻柔兒是他的母親,母親說誰不好,誰便不好,端著臻柔兒給他的湯藥,去北街小院子裏,用他的天真無辜的眼神,騙臻夫人喝下了藥。
臻夫人名喚臻雪兒,是他們的親生母親,而臻柔兒是臻雪兒的親妹妹。
你在說,我母親秦書玉子俞心泛起苦澀,眼淚湧來。
一邊的幾個護衛突然一陣慌亂,轉身擠到一堆,有人大喊:大公子,夫人暈倒了
葉青林和子俞同時衝了過去,見花泣倒在了地,同時伸出了手,想去抱她起來,卻不想,不知又從哪裏伸來一隻蒼老的手,給他們兩人臉一人打去了一個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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