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入宮戰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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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入宮戰時

    祖父,珍兒知錯。小說李珍從來沒看到過李鬱發這麽大火,但她也不是什麽蠢笨之人,多想幾遍也就明白了其中關節,越想越害怕。

    看著平日疼愛有加的孫女在自己麵前哭得淚眼婆娑,李鬱心裏也不好過,但是,伴君若伴虎。李鬱沉頓的聲音傳來,重重砸在李珍身上。

    祖父知道你是真的喜歡殿下,也有意在撮合你們二人。然,你可知道今日之事若是宣揚出去,別說你和殿下不可能,就是整個李府都會被你牽連,你知道嗎李鬱恨鐵不成鋼。他知道李珍什麽都好,就是一旦牽涉到卿睿凡,整個人就完全沒了準頭。

    是,祖父。珍兒知錯,請祖父責罰。李珍最開始說的時候沒覺得什麽,但現在想想,柳鬱的話著實是對的。她的一番話看似堵死了柳鬱,但實際上是給自己挖了坑。尤其是在所有朝中大員都沒有表態的現在,她這麽說完全就是讚同三皇子,是在找死啊。

    李家三代,兢兢業業,從來不曾為了皇家惹得絲毫是非,你可知你今日一言若是坐實了是會殺頭的李鬱語重心長。李珍在他麵前已經是瑟瑟發抖,旁邊的李珍娘看到也是不忍,但她除了扯扯丈夫的袖子之外也做不了什麽。

    罷了,下去吧。禁閉三日,抄弟子規十冊。李鬱沉思片刻站起來,出門之前最後說了這麽一句話。李鬱嫡子李嵐看看失了魂魄一樣的女兒搖搖頭,喚來大兒子道:李楨你去一趟慕雲閣。李楨依命而去,李珍娘心裏頓時放下,淚眼婆娑看著李嵐就是一句:老爺啊

    花燈神女的話對人民的鼓動作用顯而易見,卿睿凡下了舞台之後不管走到哪裏百姓都是一副全權相信的樣子。

    主子,看起來起作用了。穆貳一臉的開心。他們現在正坐在穆家武行裏,穆壹幾乎清空了武行才終於看到了顧陵歌臉色緩和了一些。外麵月色很好,他們四個人坐在庭院裏一片平和。

    主子,明天就開始了。伊墨已經傳信過來,那個人已經和三皇子匯合,基本上一切都已經敲定。就差天亮了。穆壹的聲音永遠那麽平靜,起承轉合之間把什麽都說清楚了。雲霜坐在一邊,很淡定的泡茶,月亮掉進杯子裏,每個圓圓潤潤的杯子都有一個圓圓潤潤的月亮。

    主子啊,以後的事情宮門深深的說不定我們就幫不了你了,你可千萬要把雲霜帶過去。穆貳從來急性子,什麽事情都往外抖。也虧了穆壹清場,今晚上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說出去。這小天聊得挺熱鬧的啊,都沒想著加我一個麽外麵圍牆上突然傳過來一個清朗的嗓音,院裏的四個人都抬頭向圍牆上看,一身月白的長袍,白如冠玉的臉頰,脖子邊上顯著的一圈反光物什明明白白昭示著來人是誰。

    湖月公子,偷聽牆角可不是君子所為。穆貳玩弄著剛剛抽出來的匕首,麵色悠閑,肌肉緊繃。整個院子的氣氛頓時就劍拔弩張起來。

    坐。顧陵歌發話,三人同時緊了緊後背,滿眼戒備的看著那人坐下。湖月滿臉輕鬆 其他三人倒是嚴陣以待。

    我叫他來的。顧陵歌眼眸猶如深井,水波反射著月亮的清輝,美麗輕靈。明天他會在這裏等我們,兄弟們有受傷的盡可往這裏送。顧陵歌連傷亡情況都已經想到,自然也就不用他們擔心。

    隻要有顧陵歌,整個琉璃莊的人都可以沒有腦袋。

    好了,大概就到這裏吧,明天隨機應變。顧陵歌先站起來,輕移蓮步走出去。雲霜趕緊跟上,穆貳卻和穆壹一起留了下來。

    第二日

    因了花燈神女的要求和卿睿凡的承諾,皇城外早早就擠滿了人,看到卿睿凡的親兵逐步開近也沒有退開的架勢,反而歡呼起來。然而官員們除了李鬱一家和禦史南斐之外並沒有出來拋頭露麵的,卿睿凡都看在眼裏。

    怎的今日不見了芷姑娘常棟騎在黑色汗血馬上,帶著疑惑和不解看向一身太子朝服的卿睿凡。後者給了他一個閃爍的眼神,聲音極輕:先行入宮了。

    你倒是足夠放心。常棟歪歪嘴巴,卿睿凡勾起嘴角,心情開朗:疑人不用。老實說,顧陵歌是他到現在見過最奇特的女人。

    不多話,不惹事,不無能,很有利用價值的人。

    皇城的守門將頂多也就是做做樣子罷了,我們可以長驅直入到大殿去。常棟提著一杆紅纓槍,白色的袍子在陽光下熠熠閃光,映得整個人更加爽朗精神。

    卿睿凡的朝服是有理由的。皇帝還沒有退位,三皇子再鬧也隻能是個亂臣賊子,他回來朝覲皇上,即使是清君側也要做得恭順。大街上這麽多百姓,他不想別人以為他趾高氣揚,眼高於頂。

    不出常棟所料,皇城守備鬆得過分,一路打馬前行也沒見有軍隊阻攔,安靜得就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天子上堂的雍元宮外,清一色黑袍著裝的人圍成一圈,看著麵前大開的朱雀鏤空菱花紋門。氣氛說不出的壓抑。

    馬蹄聲漸近,顧陵歌一身黑衣從琉璃瓦上抬起眼眸往下麵看,卿睿凡坐在高頭大馬上,杏黃盤蟒朝服瀟灑威嚴,微風徐來,長發飛舞,劃開空氣,直直衝進她的心裏。胸口似有異感,她站起來活動下肩胛,消下不適。穆壹在人群中看了她一眼,顧陵歌輕輕搖頭。

    卿睿冉,汝以下犯上,挾令天子,追殺儲君,把持朝綱,滔天惡行,罪不容誅,還不出來認罪嗎卿睿凡疏朗開口,一字一句盡是上位者的氣勢,不疾不徐卻攝人於無形。

    裏麵響起一陣聲響,但因殿宇廣大聽得不很真切,過了一會,隻看到三皇子卿睿冉一身白袍加身,臉色輕淡的走出來,嘴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他隻一個人,手上一把滴血長劍,寒光和血光混起來很詭異。

    他環視四周,開口是滿滿的調侃:皇兄這是打算殺了我背上殺弟奪位的美名麽他生了一張白皙的臉,下巴尖得很有特點,配上嘲諷一樣的笑容看起來更有殺傷力。

    我記得你之前不是這樣子的,睿冉,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卿睿凡臉上一片沉痛,,就連身體都在輕輕顫抖。顧陵歌嘴角微揚:這個家夥做戲做得還真好。

    要真算起來我們的賬就算不清楚了。你還是一樣,廢話這麽多。卿睿冉話落,朝著天邊望了一眼,眼神悠遠。然後,他揚起長劍往卿睿凡狂奔而來。卿睿凡身邊圍了常棟,穆貳一幹人等,怎麽可能讓卿睿冉近身三下五除二,穆貳已經牢牢的反剪了卿睿冉的手,把他壓著到了卿睿凡的麵前。

    卿睿凡負著雙手,這時候的臉色隻是平靜。他環顧周圍已經開始歡呼的將士們,再看看仍舊停在屋脊上的顧陵歌,突然覺得這天地浩大。押進天牢,不日處決。聲音平靜,穆貳把人交給軍士,心裏思量了下還是跟了上去。

    微風輕揚,卿睿凡默默的閉上眼睛。顧陵歌的長發被風吹起,迎合著黑色的衣袍,宛如飛翔在風雨裏堅韌燦爛的黑蝴蝶。她輕盈的跳下來,靜默的站在卿睿凡的身邊。如果僅僅是做戲的話,他的表情有點過了。

    卿睿凡慢慢的睜開眼睛,這皇城一樣的清明威嚴,偏偏沒有人的味道。他下令士兵們搜宮,把所有人都集中到雍元宮。隨著人群四散,顧陵歌仍舊一動不動的站在他身邊。阿陵,我這樣是不是對的卿睿凡轉過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顧陵歌,那裏麵是濃重的懷疑和猶豫,這麽消沉的樣子讓顧陵歌很不習慣。她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麵色一樣的從容。

    如果我說錯了你就收手麽顧陵歌的聲音從來波瀾不驚,泰山崩於頂而麵不改色。她眼神清澈,仿佛能夠洞穿人心,看著卿睿凡就像是一支箭,輕而易舉穿破他心裏的迷霧,讓卿睿凡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也是,那就繼續往前走吧。卿睿凡似乎是想通了一樣,他的目光慢慢的清明,沉澱之後更加的閃耀。望著前方,目光堅定,他輕輕的看眼顧陵歌,緩緩的往雍元宮大殿門口的高台上走過去。顧陵歌慢慢的跟在卿睿凡後麵,步履堅定,心思沉穩。

    午後時分,所有的人都被集中到了大殿前麵。卿睿凡一個個的掃視過她們。皇帝花心但不濫情,後宮女眷也就十幾個人,花枝招展,鶯鶯燕燕,看來就是皇帝安危不穩,這些女人也是隻顧了自己的。皇帝要是不在了,她們就是妝成仙女也隻是陪葬的命。突然,卿睿凡就有了殺人的衝動。

    沒有皇帝,他巡視了好幾圈都沒看到皇帝的身影。那個對他永遠慈祥溫和的父皇,並不在人群裏皇宮就這麽大,一個大活人會去哪裏呢顧陵歌突然覺得身邊人情緒不對。她感覺身邊的不是人,是一團火,是足以燒死一切的熊熊的烈火。

    阿陵,跟我進去。卿睿凡慢慢的吐出這幾個字,腳步很慢,一點點的走向那個寬敞但是光明晦暗的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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