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藥草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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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芷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卿睿凡拿著短刺,覺得銳利的同時也不由得搖頭,他果然是沒有看錯人的,這個人有的時候真的一句話能夠撩撥他,也是紮紮實實的一句話能送他進冰窟。小說是好是壞他不清楚,但是就是不想放手。
從目前來看,整個後宮除了我沒有一個妃嬪是不喜歡你的,而我答應了你要履行義務,但隻是義務。所以,你要感情就去找你的鶯鶯燕燕們,有大事商談的時候才過來。互不打擾,很好不是麽慕容芷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看著那群努力要得到卿睿凡青睞的女人,再看看自己,總覺得自己對卿睿凡不好,這種負罪感讓她手足無措。就連那把短刺,都是在這樣的心情下叫人做的。
阿芷你是不開心了卿睿凡好歹比慕容芷經曆的感情多些。聽到她說鶯鶯燕燕的,自然猜到她這是在吃醋。心裏慢慢的湧起一絲暖流,這個笨蛋,連聲音裏有多麽的不開心都不知道。卿睿凡下意識的覺得自己的情路會很艱難。
我我沒有。慕容芷被說中心事,心跳漏了一拍但是麵上還是裝得很平靜。她很少有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就是在第一次接任務的時候都隻是手上一緊,從來不曾如此這般。她現在看到卿睿凡心裏就會狂跳,這不是好兆頭,特別對於她即將要做的事而言,隻能是牽絆。
主子,湖月大夫來了。璃夏適時解圍。這個時候湖月來得有些蹊蹺,往日都是晚膳時分過來的,現在這半下午的就來了,不得不讓人起疑。璃夏哪裏知道,雲霜是特意去的禦醫監。她知道她不能插入帝後談話,慕容芷的反應又實在是讓她著急,於是隻能去找借口。
見過皇上,皇後娘娘。湖月進來的禮節也是簡單,單膝下跪請安然後不管二人是不是答應自己就站起來了。卿睿凡挑眉,看著這個明顯是趕過來的人,呼吸都還沒有調勻淨就進來了。好像有什麽不對勁。
皇上暫時先出去吧,昨兒娘娘說身體不適,輔醫監來了剛好可以給娘娘檢查。雲霜畢竟練武,狂奔一個來回都不帶大喘氣的,現下一臉理所當然的看著卿睿凡,好像他不走就不讓湖月動手一樣。
卿睿凡打量了雲霜一眼。這個人應該是很大的一個障礙,看她對慕容芷一臉維護的樣子,雖然能夠肯定她不會對她不利,但是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就像是自己家辛辛苦苦養出來的嬌花被別人采了一樣。卿睿凡不知道,在雲霜眼裏,他才是那個采花大盜。
阿芷,那我走了。卿睿凡本來想留下來,但是看了慕容芷不作聲也就不再勉強,隻能站起來,手上捏著錦盒一角,在他的力道下,錦盒慢慢的變形,布料褶皺。
莊主好像沒用藥。雖然是揣測的詞句,但是語氣異常肯定。慕容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望了望雲霜,還是說出了實情:我吃了。
我把你的藥和伊墨的藥混在一起喝了。慕容芷當時拿著藥的時候想了很久,最後混合了吃,想的是能夠把藥效加強些。她當然知道可能適得其反,但她是個很喜歡嚐試的人,就算是失敗了也沒什麽關係,畢竟路是她自己選的。
呃,莊主果然豪傑。湖月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慕容芷有的時候很是胡來。我記得我說的是藥效可能有所增加但也不排除反噬,莊主是不在乎我說的可能還是因為別的什麽慕容芷不是那麽喜歡拿自己開玩笑的人,她吃藥從來謹慎,可是這個時候,他明顯的能夠感受到她脈象虛滑,心率不齊,這麽冒險的舉動她是為了什麽
當時沒有顧得上。慕容芷的藥從來一月就隻吃三四次,那天她說要吃藥的時候剛好遇到婉妃娘娘過來,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還不忘刺她幾句。慕容芷雖然沒有發作但也明顯臉色不好,後來準備要吃了就發現自己把兩顆藥弄混了,想了想,就一把塞進嘴裏灌下去了。
娘娘這樣不好。我看這個月的藥就不要再吃了。我回去再查查資料再定奪。湖月在大部分時候都對慕容芷沒有辦法。照目前的方法來看,千樓之鼎不能夠再拖了,他委托千機閣那麽久仍舊沒有找到的東西或許琉璃莊會有辦法,隻是不知道那個蠱中聖人是不是也在幫忙。
我明白了。慕容芷惜字如金。偏了腦袋想想然後繼續道,伊墨昨天給我傳了信,叫我問問你華離草是不是有用。慕容芷對草藥這方麵的事情不是很清楚。把身體交給伊家兩姐弟她沒有必要不放心。湖月也是跟她打了這麽多年交道的人。她輕易不問他們其他的事情,隻要按照他們說的去做就是了。用人不疑。
湖月想了想,頓了好一會才說出來:華離草的話對娘娘的情況其實沒有什麽大用,娘娘可以讓他拿去繼續配蠱。那些蟲子會很喜歡這種跟斷腸草有關的東西的。他知道慕容芷不了解這些,於是自己把話說出來。華離草比斷腸草的藥性大得多,因為生長得偏遠價值也就更好。伊墨之所以會跟湖月講,隻是好勝心作祟而已了,他倆明明都有差不多的醫學造詣,怎麽可能不知道華離草是什麽。
千樓之鼎的事情交給琉璃莊吧。慕容芷的話讓湖月心上一緊,手上的動作也是一停。這就是琉璃莊的可怕,沒有任何人知道慕容芷到底知道些什麽不知道什麽,隻是別人知道的她一定都是知道的,就算是自己不知道的,短時間內也會變成自己知道的。比起千機閣,慕容芷才是那個情報智囊。
千樓之鼎,三十年前現於北境,所造非隕鐵,乃地靈千水石,為靜置不動可一日出水三杯者。以該鼎煉藥,自去毒性,並強靈智,多治不治之症。慕容芷眼神定定的看著湖月,說出多年前在藥經上看到的相關言論。也是多虧了父親,教她殺人的同時也教了她如何才能不被人殺,當年她可是把藥經從頭到尾的背了個滾瓜爛熟。
千樓之鼎不易得,眾人以為它僅傳說而已,千機閣已經找了差不多三年了,還是沒有任何蹤跡。有人說它在皇宮,但我也從來沒有見過。湖月的臉上多少帶了遺憾。三年遍尋不得絕對是千機閣的恥辱。
你沒必要以身犯險。就簡單一句,湖月進宮的目的呼之欲出,慕容芷看著他的眼神裏帶了不讚同和細微的擔心。皇宮其實不適合他這麽個江湖氣息濃厚的人,他本性剛直,在深宮呆久了怕是要出事。
娘娘多慮了。湖月還沒有癡傻到這般天地,況且湖月曾經說過,承君一諾,必守終生。他和慕容芷的緣分怎麽可能是簡單一件事就可以說清楚的,他們之間從來不缺這些東西。
慕容芷淡淡的笑起來,湖月看她眉目舒展心情也好了些。他怎麽舍得告訴她那麽殘酷的事實啊,明明就是那麽難過的一件事,為什麽非要發生在已經背負了那麽沉重擔子的她身上啊。
送走湖月,雲霜聽令搬了張圓角太師椅在院子裏。前幾天就已經立夏了。天氣一步步的熱起來,慕容芷離了長陵,沒有任何要訓練的想法。趁著這會子天還不熱,她想好好的曬曬太陽。
一晃入宮已經一個多月了,慕容芷慢慢的躺在椅子上,長長的歎口氣,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她在長陵沒日沒夜的訓練一個月都不會有現在這樣的疲累感。這種辛苦不是指的肉體,而是精神。她總覺得自己心裏被鎖鏈拴著,每走一步鏈條就抓緊勒進心髒一分,這宮裏那麽多人虎視眈眈,偏生了她一點興味都沒有。
日子平靜如流水。自從那天她要求卿睿凡止步風嵐宮之後就確實沒有看到他再進來一步。陳東明來過一次呈上起居錄,他的每天住宿也算平均,婉妃宸妃珍貴人劉貴人湘貴嬪一個都不少,像是輪流的一樣。這麽規律,慕容芷斂了眸子,沉下眼瞼,長長如同柳葉的睫毛很好看,但是眼睛裏的流光溢彩卻是無人看透一星半點。
娘娘可是有什麽煩心事慕容芷聞聲,睜開眼睛,暖洋洋的陽光讓她的視線出現了短暫的暗影,在看清來人之後聲音清淡:湘貴嬪坐吧。
除了李珍,湘貴嬪是第二個送她兵器的女人。不是那麽直白的一把匕首,她給她的是簡單一把素雲簪,從中間掰開來是一個鋒利的針刺,是那種一針刺喉能斃命的貨色,很是小巧也很有用。從那以後,這位貴嬪娘娘就總會來找她,要麽就是對坐著各自幹各自的事情磨過一個半天,要麽就是兩人無聊說話消遣消遣。兩人不是個惹事的主,相處也還算是和諧。
煩心事倒是算不上,隻是有些奇怪罷了。慕容芷經過這麽差不多半月的交流,倒也對這人放下一部分心防,這個人,或許可以和她成為同盟。娘娘不妨直說,泉越知道的必然言無不盡。湘貴嬪一臉的平和,看著麵前的人眼神悠遠。按照她的接觸,這位娘娘不是那麽難以接近。
你說,這後宮裏的女人們圖的都是什麽呢慕容芷很少思考這類問題的,但是這麽久她突然想知道。在皇後這個位置上,就這麽簡短的兩個月,後宮裏的那些個花兒已經輪番上這來,就差把這裏門檻踏破了。軟磨硬泡,嘲諷尖刻,又能夠怎麽樣呢
對於不在乎的事情就算是說破了大天,也不過就是一更討厭而已。她們這麽憤恨,又能有什麽改變麽
娘娘多慮了。皇上的心思沒人能夠看懂的。避重就輕,江泉越對慕容芷的性子抓得很清楚。她問出來的話在心裏都是提前有了覺悟的,她隻需要根據自己的想法順著她就是了。
她現在對她,簡直就是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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