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重新認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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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重新認主
璃夏沒有想過自己的願望到了實現的這一刻,會讓自己這麽無所適從。 vw綠菱在當楊憐兒說客的時候就曾經像是看悲劇一樣的對她說:璃夏啊,咱們倆同時進宮,同時升職,同時為顧陵歌做事,可是現在,我都已經自由了你卻還要看人臉色,不是說的比我還命好麽真是可笑。
當時的璃夏心裏當然煩躁,明明自己就是出於好心,卻偏偏要被所有人誤解,自己以為的忠誠在別人的想法裏隻是借著顧陵歌攀高枝。她是為了什麽要被別人這麽誤解
每個人在困難麵前的反應程度和承受能力都是有限的。璃夏是很簡單的人,很多時候也知道什麽對自己最好。
所以她開始幫著楊憐兒,從最開始的打探消息,到後來聯係綠菱做偽證,再到後來被揭發,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沒錯的,可是,顧陵歌的樣子讓她不能不懷疑。
娘娘璃夏的聲音到了自己都認不出來的地步。她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感受。但是心裏那種濕重的沉膩感讓她無論如何也跑不出自己的歉疚。
璃夏,我給你選擇的權利,也給你想要的自由。我從不勉強任何人,但也從不姑息任何人。顧陵歌要要的無非就是一個承諾。璃夏雖然是犯了錯,但是還沒有到磨滅她為了顧陵歌所做貢獻的地步。璃夏到現在對於她的意義,不僅僅隻是個工具了。
隻是自己沒有想到的是,璃夏更喜歡自由。不過要是她是因為榮華富貴的話,應該隻會讓顧陵歌更煩躁吧。每個人有選擇的權利,但是璃夏要的和她要的竟然那麽相似。如果成就不了自己的話,那就先成就璃夏好了,總歸不能兩個人都悲劇。
娘娘,璃夏知錯。璃夏眼睛裏開始盈滿淚水。顧陵歌的快刀斬亂麻和之前隻宣布結果一樣的讓她措手不及。顧陵歌從來不會為自己辯解,也從來都隻安排,遵照結果和計劃。
娘娘,璃夏不該隻顧自己的感受,忽略娘娘的大計,不僅讓娘娘擔心還給娘娘造成困擾,璃夏知錯。璃夏的每一個字都發自肺腑,但是顧陵歌並不想聽。
那些場麵話對你我都沒有絲毫用處。顧陵歌的臉色開始柔和。她取下自己手上的手鐲,在橘黃色的燭光裏端詳,裏麵的血絲凝結成詭異又神奇的圖案,好像她現在的麵龐。你隻用告訴我結果。
奴婢,奴婢想繼續侍奉娘娘。璃夏說到這裏已經是聲淚俱下了。她揚起臉,上麵全部都是眼淚的痕跡,她臉上沒有化妝,所以就算是哭也隻是臉紅,隻是她哭得太過狼狽。
娘娘,奴婢之前從綠菱那裏拿來了這個,還請娘娘為奴婢施蠱。璃夏拿出來一個透明的小玻璃瓶子,裝滿了透明的液體,裏麵還卷了個圓圓的球。
顧陵歌仔細打量片刻也看得不分明,隻能一步步走近,提起小瓶子,裏麵的東西,是兩條青色的蠱蟲。養得倒是不錯,仔細看的話還能夠看到短短的小觸手。很有活力的樣子。
子母蠱顧陵歌不是伊墨,這種東西她隻能認出來是蠱,但是認不出來是什麽品種。按照璃夏的說法來看的話,差不多應該是這種東西。
是蝕心蠱。奴婢不敢毀傷娘娘鳳體,所以未曾取得子母蠱。如果是子母蠱的話,綠菱是絕對不會給的。因為這個根本就是在增加兩個人之間的羈絆,而不是要毀了她們啊。
蝕心蠱的用處和字麵意思一樣,不管是在什麽情況下,隻要是做出了有違蠱主命令的事情,都會承受蝕心挫骨的痛苦,生不如死,無窮無盡。
不必了。顧陵歌要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隻會服從命令的死侍。莊子裏養了死侍,我不需要再多了。
我不會給你施蠱,也不對你提任何的要求。三天。三天之後如果一切都好,那麽再說其他的。顧陵歌還是覺得心裏不好受,她需要時間來沉澱。璃夏算是她進宮這麽久第一個這麽相信的人,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不脆弱,但也需要時間。
璃夏跪在那裏聽完,慢慢的站起來。三跪九叩大禮,一步一個謹慎,好好的完成了,臉上是滿滿的虔誠。顧陵歌看著麵前的璃夏,除了長歎一口氣,也的確是說不了什麽,揮揮手讓人下去幹自己的事情了。
當天下午,風嵐宮裏傳來了鳳凰令,貞貴嬪璃夏,革除封號,回複自由之身。一樣是命令,一樣是簡單直白的命令語句,沒有解釋也沒有說明,就這樣直接明了的一段話。
所有人都是懵的。璃夏作為顧陵歌的左膀右臂,平常不僅僅隻有苦勞,功勞也是無數,顧陵歌說廢就廢,還理由都沒有一個,這樣真的不算是濫用權利麽
汪姩宸聽到的時候,隻覺得自己又浪費了一個棋子。本來要是好好利用了的話是完全可以扳倒顧陵歌的,但是到了現在卻什麽都沒用了。顧陵歌的一紙詔書下來,什麽功夫都白做了。
卿睿凡當時正在給剛剛蘇醒過來的楊憐兒喂粥。聽了報告卻也一個字都沒說。顧陵歌現在的狀態,他也無能為力。現在他滿心都是楊憐兒是傷勢,也沒有分得了心去管她。
日子還是慢慢的在走。三天的時間像外麵飄過的雪花,一會還在一會就沒了。三天之後的清晨,顧陵歌搬了椅子坐在庭院裏。雪還沒有化,但是有很好的太陽,算是比較晴朗的天氣了。
顧陵歌最近也是心血來潮,在屋子裏翻箱倒櫃的找到進宮時帶進來的一本手冊,仔仔細細的研究起裏麵的功夫,就算是已經練過一遍了,但畢竟算是內功心法,很多時候都會有不一樣的體悟。
璃夏三天都沒有出現在顧陵歌麵前,顧陵歌也是懶洋洋的隻在內殿裏動。昭太妃昨兒過來了一趟,兩個人就跟閑話家常一樣的說了些話,後來也散了。
昭太妃最為突出的就是洞察力,她能夠輕而易舉的看到卿睿凡這樣是在幹什麽,也能夠理解顧陵歌這個樣子是想傳達什麽。
顧陵歌的後位是讓她自己都覺得膈應的存在,若是真的有人搶,她送出去都無妨。反正也都是卿睿凡的東西,與她無關。其他人觸犯的點也剛好在這裏。
顧陵歌,並不想要這個位置,但是也容不得別人覬覦。
所以昭太妃的話說得很淺顯,但也算是安慰。顧陵歌就算心裏不想要,但也不能真的讓別人抓了漏洞去。這畢竟是關乎形象也關乎國體的重大事情。
而且,這再怎麽說也不過就是雞毛蒜皮,隻要沒有動到太後那裏去就不算大事。她們的敵手都還沒有動靜,她們也不能就這樣自毀前程。
去把璃夏叫過來。她給自己定的期限已經到了,也就沒必要再扭捏,該怎麽做還是就怎麽做,終歸還是人重要。
娘娘。璃夏穿得很是素淨,簡簡單單的,甚至沒有之前掌事姑姑的樣子,看起來就是簡單一個普通宮女而已。顧陵歌看到她的時候,臉上多添了一抹神采,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樣子,應該已經可以了。
破鏡雖然不能重圓,但也總歸沒有到丟掉的地步。璃夏雖然犯了錯,但也終究還算是好好的在這裏。顧陵歌不怕璃夏再搞出事情,反正她有足夠的力量解決。這樣的話,為什麽不再相信一次呢
夏兒。顧陵歌笑起來,臉上平靜溫和。就好像第一次她們見麵一樣,沒有多餘的情緒,但是能讓彼此安心。璃夏看著顧陵歌笑得安寧,自己愣了愣,突然就明白了,然後衝著顧陵歌也笑開來。平常,但是安心。
另一邊。
王爺,皇後娘娘半月前確實不在宮裏,而是去了北城。暗衛跪在地上,看著坐在上首的男子,聲音裏透出來的恭敬倒是一點沒變。
卿睿揚安靜的品著茶。這個消息和自己想象的其實並沒有差很多。他之前就疑心顧陵歌不在宮裏,現在也隻是坐實了猜測並知道了顧陵歌當時的去向而已。
顧陵歌的性子,並不是會甘願被留在小小的金絲籠裏的,有了機會,她絕對是會到外麵去野,去浪蕩,去瘋狂,去魔障。
所以卿睿凡配不上她。卿睿凡本人並不壞,但是他要顧慮的東西實在是太多,自然也就沒有足夠的機會好好對待顧陵歌,自然也就不會知道顧陵歌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真正的愛情不是一味地生拉硬拽,沒有明白真正所需的時候,僅僅隻是一個殼子,束縛了彼此,也找不到出路。
知道了,下去吧。卿睿揚手上一揮,暗衛悄悄地退了出去。殿裏還是一樣的黑,沒有點燈,在這種接近傍晚的時候。外麵的風又開始怒號,在這種天氣是真的很像要抓一兩個人去天上一樣。
臨安的冬天總是冷的,但是這個冬天並不。現在的卿睿揚有自己想要追尋的人所以不會覺得難捱。可唯一不好的點就在於,他想到顧陵歌的時候總會搭配著想到雲霜那個自己說不上來,但就是沒有太大感覺的女人。
按照顧陵歌的情況,她去北境應該是和雲霜一起的,可是現在她都回來了,雲霜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是出什麽事了還是兩個人發生了爭執之類的卿睿揚有點沒有控製的想起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
同時卿睿揚也在擔心另一件事自己那個不怎麽好說話的弟弟。卿睿廷最近確實是在到處打聽關於琉璃莊的事情。偏生了,他是知道全部的前因後果的。
卿睿廷為什麽不喜歡琉璃莊他知道,想要把琉璃莊殺盡的意思他也知道,包括顧涼月的身份他也知道一點點,但是這些都不能讓卿睿廷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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