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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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柳自嘲地笑了笑。
    司徒夭夭又道:“你回來這邊也隻是為了看看人而已,現在心願已經算是達成,不管最後能做到什麽地步,你都算賺了。”說到這兒,她回頭望了望裏麵的方向,笑道:“要是看不下去了,可以跟我說一聲,隨時讓你解脫。”
    陶柳:“……”
    等陶柳失魂落魄地離開之後,司徒夭夭才嗤了一聲,道:“骨子裏都自私,裝什麽大仁大義。”
    “那你還送他回來做什麽?”
    “權當散心咯。”司徒夭夭聳聳肩,把玩著手裏的草螞蚱,道:“你應該看過不少諸如此類的人。”
    “嘿……”
    司徒夭夭低頭笑了聲。
    更夙偏過頭看她,末了伸手在她臉上摸了一下。
    司徒夭夭:“……”
    這動作顯然嚇到了司徒夭夭,她抬頭,神色錯愕:“你幹什麽?”
    “有個蟲子。”
    更夙把手伸到她麵前,果然,一隻小小的蚊蟲在他手裏,飛來飛去,但卻四處碰壁……頗有一種孫悟空逃不出如來佛掌心的喜感。
    司徒夭夭吹了吹。
    那蚊蟲在更夙掌心裏翻個了麵。
    “……”
    司徒夭夭笑了笑,說道:“我又沒血可吸,你弄出這玩意兒來玩什麽呢。”
    更夙:“……”
    更夙把手收回去,也在掌心中吹了下,那隻蟲子轉眼就變作了之前被他拿在手裏的破爛款草螞蚱,他問:“你的思想是怎麽產生的?”
    “不知道。”
    司徒夭夭有些惆悵:“一開始眼前就是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白茫茫,再後來……就成了五花八門的世界,入目全是冷冰冰的金屬,隻有一個活人,他的命令猶如刻在我靈魂中,不得不從。”
    更夙聞言就道:“那你真可憐。”
    “謝謝。”司徒夭夭笑著回答,然後又問:“你呢?”
    更夙道:“天地需要生命,所以需要我,於是,我就存在了。”
    司徒夭夭笑:“這聽上去也不是什麽美麗的故事嘛。”
    “說得沒錯。”更夙沒有反駁。
    而就在他話音落下之際,不遠處卻傳來了一陣響動,似乎是起了爭執。
    更夙和司徒夭夭一起回頭,然後又互相對視一眼,而後,才起身往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
    不遠處站著的正是陶柳……和他自己。
    千年後的陶柳在試圖說服千年前的自己,放棄剛剛萌生出來的情感。
    他說著自己的現在,說著陶曲明的下場,說著夏婉婉的決然……他將後來發生過的一切都說給了千年前的自己聽,眼裏流露出來的,卻不是讓他放手的神情,而是讓他……想辦法,一定要在陶曲明出事之前,得到夏婉婉。
    看著前麵的情形,司徒夭夭嘖嘖歎道:“以前我隻覺得人心複雜。”
    更夙卻笑了笑,說:“人心本來就不簡單。”
    “哦?”
    “你看那邊?”
    更夙說著,抬手指了指另一個方向。
    遠處站著的,正是陶曲明。
    許是發現被人注視,他扭頭看了過來。
    更夙對他微微笑了笑,司徒夭夭也衝他點了點頭。
    許是兩人身上都沒什麽明顯的惡意,陶曲明也對兩人微微頷首,轉而將目光收回,重新落在了不遠處的陶柳身上。
    看著他的神色,司徒夭夭不由好奇,上前問道:“你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嗎?
    原本雙方中間隔了有很長一段距離,但是司徒夭夭卻忽然出現在他身邊……陶曲明下意識地往旁邊退了半步,腳後跟卻踩上了一塊凸起的石頭,險些摔倒。
    身後有人將他扶起,又很快將手收回。
    陶曲明側身看向另一邊。
    是更夙。
    更夙給人的感覺和給司徒夭夭他們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任何生命看到更夙,都會下意識地產生出一種無條件的信任……這聽上去很玄妙,但卻不容忽視,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自然。
    而更夙,他是自然之神,天生如此,有著與生俱來的力量,不需要任何理由,他便能令人臣服。
    “多謝這位公子。”陶曲明對更夙拱手行禮,而後又將目光落在司徒夭夭身上,將兩人打量片刻之後,才問:“兩位是……”
    這兩人雖然穿著簡單的棉麻單衣,卻生得五官精致,神色從容,隱有謫仙之姿。
    這樣的氣度……絕非是尋常人所能擁有的。
    陶曲明並非沒有經過奇異之事的傻白。
    現有陶柳從他筆下生了靈智,後有夏婉婉自他畫卷中活生生地走出,他的眼界已然絕非常人。
    是以,在司徒夭夭和更夙兩人忽然出現之後,他也隻是微微驚訝了片刻,便收起心神,欲問詳細。
    司徒夭夭沒有直接回答陶曲明的話,而是抬手一指不遠處,笑道:“那邊那個老頭,他是一千年後的陶柳,和我們做了一場交易,我們送他回來完成這場交易。”
    “……”
    陶曲明順著司徒夭夭的手指方向看去,同時喃喃問道:“他之前所說的……都是真的?”
    “真假我不敢確認。”司徒夭夭笑道:“但你畫中的女子……結局不是很好就是了。”
    陶曲明靜了下來。
    片刻後,他抬手對更夙與司徒夭夭拱手說道:“多謝兩位告知此事,在下還有要事處理,就先行離開了,改日在設宴款待兩位。”
    “去吧去吧。”
    司徒夭夭抬手揮了揮。
    等陶曲明離開之後,更夙忽然說道;“你不覺得……陶柳其實就是陶曲明自己嗎?”
    “你說什麽?”
    司徒夭夭不由驚愕:“陶柳就是陶曲明?”
    “也可以說是陶曲明的一絲意念。”更夙說到這兒就抬手環抱住自己的胳膊,另一手在下巴上摩挲兩下,目光一直在不遠處的兩個陶柳身上來回觀察,片刻後,他下了定義:“他們,就是陶曲明。”
    “……”
    “之前我不是說過我看不出陶柳的本體麽,本以為是他修為太弱所引起的,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怎麽說?”
    更夙道:“有一種力量,一般人掌握不了,但是陶曲明掌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