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事不成,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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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風蕭瑟,獵獵作響。

    又是深秋之際,草木枯落,殘枝敗葉,萬物已凋零,山崖上獨留孤影,老人已去,而少年仍在那跪著,事不成,心不死。

    時間在流逝,一個小時已過去,默默地,又是一個接著一個小時過去,直到老人所說的三個小時均已達到,可人依舊還在。

    他在執著著,也在沉思著,今日聽得老人一席言,他感觸非常之多之深,他更清楚到了自己的這所謂的魔體嚴重性,要壓得他要喘不過氣來,也揣測到了這名灰衣老人的高深與神秘。

    這是一個怎麽樣的老人,為什麽會知道那麽多的隱秘事情,真如他所說,他又真的知道這魔體的解決之法,他到底是何身份?

    心中有著一係列的疑問,不知不覺間,已經有四個小時過去,風蕭逸抬起了頭,看著空蕩的四方,孤山冷蕭蕭,人去不留影,寥落萬聲絕,隻有秋風嘯。

    他站起了身子,跪得久了,右膝都麻木了,久久地站在那兒,經脈通順了,才慢慢恢複過來,踏步走出,臉色不喜不怒,往山下去。

    灰衣老人不知還會不會出現,可他的決心不會受到影響,待得翌日這個時候,山崖上那道少年的身影又是如期而至,一跪又是四個小時,比灰衣老人所要求的還多跪一個小時,可是到最後,想看到的那道蒼老人影卻不見絲毫。

    日複一日的到來,孤零零的那道山崖上,一名少年的身影總是準時地出現,可是每一次都是帶著決心來,懷著失落去。

    一天···兩天···五天···八天···

    老人不出現了,十天過去,沒有看到他,又是十天過去,還是沒有再看到他,或許他可能已經離開這裏,可那道少年的身影,還是每日都來到此跪滿四個小時,一天不曾斷,一天不曾少。

    山崖上是那麽的空寂,吹來的秋風不隻是蕭瑟了,多帶了幾分冷意,深秋已欲去,寒冬要親臨,山上冰冷,不僅冷人更冷心。

    又是四個小時過去,風蕭逸的雙目裏一直沒有出現灰衣老人的身影,二十來天了,習慣了失落,就是再懷著希望也不會太失望了。

    站起身,他又離開了山崖這裏,可是明天仍會到來,帶著心事下山去,不多時,下到山腳,可是突然一道人影在前方出現,是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年,與得楊雲有幾分相似,同是一身潔淨的白衣。

    風蕭逸認得,這就是楊雲的大哥楊博,不等他出聲,楊博先是開了口:“聽說你一直待在後山上,本想上山找你,可是找不到,所以我專門在下山之路等候你。”

    “是有什麽事嗎?”風蕭逸平靜地問道。

    “當然有事,我來這就是想跟你說,明天小兮就和我們要到小鎮上再次評估潛力值了,這說明她的修煉天賦非常好,而你往日雖驚人,但終究不能修煉了,所以你不應該耽誤她,以後不要再與小兮有過多接觸。”楊博有恃無恐,將話直接說明。

    風蕭逸的目光驟然一寒,看得楊博臉色微變,他語氣有些寒冷地道:“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若小兮有她另外喜歡的人,我不會有意見,可若沒有,那就誰也別想從我身邊搶走她。”

    “你···”

    看得風蕭逸說得那麽直接了當,楊博心中也是莫名一怒,隨即冷笑道:“十多天前我剛好突破,現在已經是淬體七重了!”

    淬體境分九重,一到三重淬煉血肉,四到六重淬煉筋骨,而七到九重則開始淬煉最為脆弱也是最為重要的經脈,所以說淬體境中,也有一些差別較大的強弱之分,特別是像第三重與第四重,第六重與第七重,這些之間有一道小坎。

    正巧,風蕭逸一直停留在淬體第六重就寸步難進,而楊博一路追上,如今已到淬體第七重,將他超越,才會有今日說這般話的底氣。

    “那又怎麽樣?”與得楊博期待的不同,風蕭逸不僅沒有退步,而且還是一貫的平靜無畏。

    楊博咬了咬牙,冷笑道:“今日我能將你超越,日後就能遠遠將你拋在後麵,你要認清自己,不過是個不能修煉的平凡人,終生原地踏步,日後大家都會遠遠地越過你,你現在什麽也不是了。”

    “我說過的話,不會改變!”風蕭逸再次道。

    “你別不識抬舉,說得難聽點,你不過廢人一個,你不配和小兮在一起,如果你不服氣,那我們就走著瞧,或許現在的你還勉強有跟我一戰的能力,但不出一年,我一隻手指頭就可碾壓得了你!”楊博冷笑道。

    “那你更應該知道,隻要還有我在,你就別想對小兮有念頭。”

    風蕭逸的眼神陰寒了許多,這是他真正的衍生怒氣,那種眼神為何楊博看起來會有一種靈魂膽顫的畏懼感。

    自小不知受何影響,風蕭逸有著一種不同尋人的淡然氣概,再加上魔體帶來的作怪,促使他的性子沉穩安靜,可是他也有底線,而小兮無疑是一大底線,若是有人觸碰,他會有怒氣。

    楊博忽然有一種顫栗感,可是僅僅瞬息間罷了,他回了回神,冷著臉哼道:“那我們就走著瞧,你別給我後悔!”

    楊博沒有動手,先不說風蕭逸自小就肉身不凡,如今仍是淬體六重,比起一般這個層次的人,一定強大許多,縱然他已到第七重,有不小勝算,但無絕對把握,再者,風蕭逸的徐爺爺在村子裏有大分量,他也不敢輕易動手,所以話說完,便隻能冷著麵孔離去。

    風蕭逸沒有在意楊博的那些話,可他內心在反省,自己連修煉都不敢,又何得實力,將來又拿什麽去保護好小兮?

    他不相信命運,可是在宿命的麵前,他竟然那麽的渺小無力,他連生存的資格都遭到排斥,這是多麽的令人感到可笑,可是他能屈服嗎?能隨波逐流,自甘墮落嗎?絕對不能!

    不管拚得再如何的遍體鱗傷,但至少他都努力過,或許有一日站在生命的終點前的那一霎,他可以問心無愧!

    “哥!”

    未到茅屋前,少女那歡樂的叫聲傳來,輕盈的身姿如雀兒舞動,幾個瞬息間,就是輕躍到了風蕭逸的身旁來。

    “哥,小兮明天得離開了。”

    女孩抱著風蕭逸的一條手臂,小臉滿是恬美的笑意,可是一會之後,似是想到了什麽,心中倍感失落,充滿不舍。

    “嗬嗬!小逸,你也回來了。”

    徐康從茅屋走了出來,老人臉上滿是仁慈的笑意,道:“小逸呀,明天小兮得跟村長他們到小鎮上,可能會有一兩個月。”

    “徐爺爺,我知道了。”

    風蕭逸回答,這事小兮已經跟他說過,他又怎會不知。

    老人臉上笑意依舊,可是看向風蕭逸時,暗地下卻是有著一絲淡淡的歎息,這兩人誰也沒有看到。

    一日時間過去很快,待得第二日來臨,村頭裏楊石英已經在早等,在他除去一名中年人外,還有三名小輩,正是楊博楊雲兄弟二人還有那天幫助過風蕭逸出頭的楊林。

    風蕭逸隨徐康一起來送小兮,村長裏這次評估,楊雲楊林二人為淬體六重,取得九星值成績,而小兮是七重,楊博也到了七重,取得滿星值,整個村子的小輩中,也就隻有他們四人可以到小鎮上再次評估。

    “哥,小兮會想你們的。”

    小兮依依不舍地在與風蕭逸他們告別,而另一邊楊博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別過頭,嘴角間冷笑連連,心中不善地嗤笑道:“等過段時間,我看你還能有什麽威風。”

    “徐康,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了。”

    楊石英貴為一村之長,但麵對徐康,還是極為客氣,因為他們同在地心境,可徐康比起他還略微強上那麽一點點。

    “路上小兮就勞煩村長多多照顧了。”徐康也是客氣地道。

    “一定,一定。”

    楊石英笑著回道,最終他和這名中年人帶著小兮四人從村頭裏離去,徐康和風蕭逸及一大把楊村之人,目送著他們離開。

    那名中年人乃是楊林的父親,也是地境強者,地孕境圓滿,還有著地心境大成的楊石英,再加上此處距離小鎮的路途雖然挺遠的,可方圓數百裏之內,地境的強者都很少有,有楊石英他們親自護送,徐康也很放心小兮等人的安危。

    小兮暫時離開了,風蕭逸心中一下子感覺到空空落落的,總感覺生命缺失了什麽,缺失了女孩以前整日圍在他身邊的歡樂笑意。目送著小兮等人遠去,最終他也默默地離開了。

    風起了,轉寒了,嚴冬將至,在送別小兮之後,風蕭逸回到村後,他又往後山走去,可是還未到那處山崖附近,他卻突然發現,背後有人跟著,轉過身一看,竟然發現原來是徐康。

    “徐爺爺。”風蕭逸沒有慌亂,靜如平常,輕喚了一聲。

    “孩子呀!”

    徐康老臉上有著一絲悵然之色掠過,他老目神色有些複雜,看著麵前的風蕭逸,輕輕低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