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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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蕭逸行走在上方的甬道,觀看完武鬥場上所發生的一切,他靜默不語,四座武鬥場上都先後發生類似的情況,全被壓了下去。
時間就這麽過著,他的耐心很足,黃昏到了,晚霞美如畫,夜幕降臨了,天空繁星璀璨,皓月當空,月光輕盈皎潔。
下方的武鬥場,因為半空的那層結界,目光隻能望到結界邊緣垂直而上的一切,對於邊緣外甬道上的風蕭逸他們是看不到,但他們可以看到部分的星空。
月光如水,輕輕地灑下,一片一片的,仿佛能悄悄地映入心頭,照亮那顆被鎖困於黑暗世界的心,許多人,都抬起了頭仰望星空。
夜很安寧靜寂,能平靜人的心,繁星在黑暗中閃爍著光亮,透散著神秘,能引人遐思,令人向往而放手去追逐。
白天裏,烈日懸空,青天蔚藍,浮雲飄逸,清風習習,風無相,雲無常,一切隻為奔赴自由,感受這蒼天光芒。
一天又一天過去,晝與夜在交替,心亦想與心在交流,風蕭逸不動聲色,不喜形於色,千篇一律的靜待,甬道上徘徊。
尉立摸不著頭腦,任他為之,可是一連三天過去,也不見他下去,話又不說,深感疑惑,還是先忍住不出言驚擾。
“他到底是想幹什麽?”
皇宮深處,金陵帝主等人還在關注著他,連尹天王幾人都看不出風蕭逸這是走得哪一出,又等了三天,還是見他如此。
天將裘離已然離開,他被金陵帝主從戰場上調回,就是為了磨練一批精兵,盡全力抵擋日後那萬騎銀甲軍的來勢。
他們畢竟是長輩,不能折了金陵國的身份,燕帝國派年輕一輩領軍作難,他們也自然得派小輩應戰,這很重要。
不久後的帝主誕辰宴會,這已經不是表麵上的一場宴會,是一場國之崛起的較量,注定是暗流湧動,關乎國運,至關重要!
這也是金陵帝主為什麽不顧希望的多渺茫,哪怕是天方夜譚,也給風蕭逸一絲機會,這同時也是給他們自己多一絲機會。
六天了,下方四座武鬥場上,許多囚犯都盤坐在場地上,忍著心中的那股煩躁,巋然不動,水來土淹,兵來將當,也可以謂之囚犯當的心態。
數天過去,這些囚犯的心漸漸趨於平靜,很多時候,心靜下來了,人才會更用心地想著其他,而他們,也是如此。
都超過十天了,風蕭逸還不現身,期間也就讓自己調換幾個淘汰的人,來來回回還沒超過十個,尉立除了照辦,也別無他法了。
漸漸地,半個月左右的時間過去了,突然一日裏,風蕭逸動身了,走下了階梯,朝武鬥場之外的下麵走去。
“我們這是要進去了嗎?”跟隨在身旁,尉立問道。
“不是,去見金陵帝主!”風蕭逸回答他。
尉立吃驚,回頭望了望武鬥場,道:“就這麽把那些人放在那裏不顧了?”
“要想得到一個人的認可,那就先折服於他的心,而不是他的人,我要的就是這種,不然就算武力屈服他們,內心不堅定,也抵不過燕帝國的銀甲軍。”風蕭逸道。
他說的是心裏話,但他更深深地明白到,想要這些人的心折服,絕非一朝一夕間,也不是時間久了就可,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人心裹測,真心難求,難如登天,需要經曆,需要磨合,更需要積累,還有血的洗禮,信仰的凝聚!
這是極其的艱巨且任重而道遠,連他···都隻能一步一步地去爭取,去積累,去沉澱···
皇宮大殿內,風蕭逸與金陵帝主四目相對,他的來意,對方應該心裏明白,所以他不必多說。
“你們留在這裏,不必跟來。”
金陵帝主沉吟,然後給出了這樣的話,又對風蕭逸平淡地道:“我親自跟你去。”
尹天王等人想出言,但被製止了,最後金陵帝主跟風蕭逸走出大殿,就兩人去了地牢,來到那座陰暗的牢門之前。
未曾見到金陵帝主出手,在一股無形力量的作用下,厚重的石門徐徐開啟,兩人走了進去,看到那名叫做冷劍軒的青年,閉目盤坐於地上,那股劍的‘勢’凝而不散,淩厲迫人。
金陵帝主微微皺眉,認真地盯著冷劍軒,這個人無形中反饋他的信息,太琢磨不透,他的內心,稍起波蕩。
“說吧,是為何事而來。”
冷劍軒感覺得到有人進來,也知道是誰來了,金陵帝身為一國之君,不惜折下身份親身臨至,這說明了他的誠意,他也沒有意刁難。
冷劍軒張開了雙目,站起了身子,整個人就如同解開了塵封的利劍,銳氣無匹,但不盛氣淩人,傲骨嶙嶙亦鐵骨錚錚!
金陵帝主親自說話,以著那種敘說一件稀鬆平常之事的心態,將事情毫不隱瞞地說出,最後道:“我要燕帝國銀甲軍铩羽而歸!”
“燕帝國!”
出乎人的預料,談及燕帝國,這個冷劍軒卻是不屑一顧,還有著隱藏於最深處的那股殺意,隻能沒有表露出來。
“我需要你的協助。”風蕭逸也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我為什麽要幫助你們?”冷劍軒反問。
“你隻是在幫你自己。”風蕭逸回答。
兩人的目光,都是望向金陵帝主,三人皆知,這是一場談判,而若冷劍軒出去,對三人都有好處,他自己,也不想留在這種牢獄。
“他說得沒錯。”金陵帝主道。
“想要我幫你,那事後就得放我離去。”冷劍軒道。
“這還不可能。”
金陵帝主道,既回絕了冷劍軒的條件,又沒講話說死。
“那就沒什麽可談的了。”冷劍軒不再多言。
事態陷入僵局,三人一個都不出聲,牢房裏漸漸安靜下來。
過了許久,忽然間,金陵帝主那沉吟的臉色止住,莫名其妙地問道:“你與我金陵國可有淵源?”
風蕭逸雙目一動,因金陵帝主的這句問話。
冷劍軒陰寒的眼神,也因這句話頓了瞬間,這一霎,他也有驚疑湧上心頭,沒有會意金陵帝主這話是何意思。
“沒有!”冷劍軒實話實說。
得到了這個答案,金陵帝主不再牽扯這個話題,轉移注意力,道:“那斬殺我金陵國兩大親王,是你所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冷劍軒回答得模棱兩可,讓人確定不了真假。
“為什麽殺他們。”金陵帝主道。
“他們該死,不應觸犯我。”
冷劍軒的回答,不僅隻是表麵上的回答,還有著警示,勸告金陵帝主,莫要再重蹈覆轍,他是有這個能力的。
金陵帝主何許人也,豈會聽不出這話中之話,他暫時沉默,不是因為忌憚,而是在想這話的真實性,亦在觀察冷劍軒的神色。
從他的眼中,金陵帝主看到,談起這件事,還有著一絲殺氣,看來那兩個親王,這個冷劍軒殺得很純粹,原因堅定,不摻雜其他。
對那兩個親王的死,金陵帝主不在乎,隻是礙於國的威嚴,所以針對這件事,一開始就封鎖消息,隻有寥寥數人知道真相。
死的那兩位王,他們掌管的地盤臨近邊城,相互勾結,不滿下,暗中與外人有往來,心性不佳,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被踢走了。
冷劍軒涉及斬殺了這兩人,金陵帝主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有一點他不得不防,就是類似事件再演,而且還是經同一個人之手。
“放你離去,要是再危害我金陵國,這豈不是個禍患。”金陵帝主道。
“該殺的人已死,不來招惹我,金陵國的人,與我無關!”冷劍軒道。
“你的話又如何值得信賴?”金陵帝主問道。
“你相信!你不過是想要我為你所用!”冷劍軒冷笑道。
他的話很露骨,一語道破,在場的均是明白人,又有誰會看不出。
“你隻說對了一部分。”
金陵帝主也敞開天窗說亮話,道:“我可以讓你離開,不過是有條件的。”
“何須那麽多廢話,有什麽條件那就先說出來。”冷劍軒道。
金陵帝主列出:“至少三年,你才能離去,而前提是,你相助他擊退一年後銀甲軍的來勢,如果敗了,你們二人,要成為我金陵國的人。”
這是**裸地在拉攏,風蕭逸麵無波瀾,而冷劍軒就不一樣了,金陵帝這話,這是要他把自己壓在這個陌生人身上,他會那麽輕易上當嗎。
“你不需急於回答,也不必擔心我們是串通的,我可以讓你走出這座地牢一個月,可以跟著他,親自看他的作為,到時自己再做決定。”
“你的活動範圍是這座皇宮,你是個明白人,不要以身犯險,目前的你還是逃不出去的,權衡利弊,我想,你是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金陵帝主先一步道來,邊說著,他邊轉身離去,走出這座牢房,隻留下這回蕩的聲音。
他把話全都說清了,也該走了,留給冷劍軒自己選擇。
牢房裏隻是風蕭逸與他,前者默不出聲,沒有解釋,也沒有化身說客,就這麽安靜站著,給足他時間,十分鍾後,朝牢房外走去。
冷劍軒一直盯著那背影,他確實在認真衡量,他被困在這,金陵帝隻是能困住他的自由,他可以隱忍,而時間越久,那種敵對越強,最後肯定會演變為生死仇敵,你死我亡!
而現在,金陵帝給了他選擇,或許這隻是拋出的一個誘餌,看不清前路的未知,他還是該踏出看看,伺機而行,這是一種機會!
所以他,也踏出了腳步,走出了這座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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