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範和小星這網紅二人組定的總統套房裝修偏北歐風，光是身處這個環境就有一種高級感，林笑對拍攝的環境很滿意，她想好構圖，轉頭看見範範穿著一件粉藍色的T恤，這顏色這一季度大熱，連帶著淺粉紅和薄荷綠等顏色，充滿少女感。

    林笑看著範範，提建議道：“你再套一件皮粉色的T恤。”

    林笑從行李箱中找出一件同款皮粉色的遞給她，範範將信將疑地套上去，她嘀咕道：“兩件T恤穿一起？”

    一旁的小星看著直皺眉，她心裏想，這個林笑搞什麽飛機。

    林笑將相機掛在脖子上，走過去幫範範調整，將淺藍的袖子翻出，做出疊穿的效果，她邊弄邊說道：“夏季的T恤如果沒有特別圖案，比較單調，這樣穿更有趣，還有我建議你做一個兩件一起搭配的淘寶套餐，比方說兩件包郵或者兩件減5元，買的人會更多。”

    範範聽的眼前一亮，她點點頭，對著鏡子照了又照，“真的啊，這樣潮多了，剛才那樣搭配太單一。”

    林笑站在一旁，笑著說道：“開始了，你先站在白牆前，配合旁邊的綠植，對，就是這樣，構圖完美。”

    範範很快進入淘寶拍攝狀態，她拗了幾個造型，林笑搖搖頭始終沒有按下快門，轉身讓小星去冰箱拿了瓶巴黎水出來。

    綠色的瓶子搭配著黑色的吸管，這個小道具一下讓範範的姿勢變得隨意起來。

    拍攝進行得很順利，林笑不斷對她的造型提出建議，“對，不要做作，自然點，側麵，背麵都來一張，買家不希望看見你的個人秀，她們希望穿上這件T恤也能像你這麽隨性自然又酷。”

    伴隨著快門聲響起，小星從一開始的不屑懷疑到一臉認同，她看了眼林笑，朝範範比了個拇指。

    很快十套衣服拍攝完，林笑將照片導入到她的筆記本電腦中，她調出PS，範範和小星立馬湊到她身旁討教。

    一張張照片在屏幕中出現，小星驚訝地說道：“拍出來的感覺和stylenanda的感覺好像。”她撞了下範範的肩膀，“看看，照片中的你看上去有種高級感，這期銷量不用愁了。”

    範範則盯著林笑的動作，問道：“照片已經不錯了，還要PS嗎？”

    “當然，我要讓照片色調變得更加幹淨和明快，韓風店鋪一直以’性冷淡’風格搏出位，但買家也是會厭煩的，突然有種新風格會讓她們眼前一亮。”林笑解釋道。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專業學攝影的啊？不對，那些攝影師都沒你那麽負責和懂行。”小星誇道。“他們隻拿錢辦事，哢擦哢擦拍完，流水線地P大長腿，就結束了。”

    林笑P圖的手速也很快，在P圖的過程中，她注意到範範拉著小星去另一間房間，不知道在討論什麽。

    她留了個心眼，打開網頁開始搜尋樣板合同，下載一份又自己編輯了下，然後打電話叫了客房服務。

    “外麵怎麽了？”聽到客廳有動靜，範範和小星走了出來。

    林笑站在門口說道：“我叫了份飯，都晚上了不是嗎？”

    “啊，原來都晚上了，不知不覺過去三小時了。”範範故作驚訝地說道。她看了眼小星，對方接受到她的目光，咳嗽了聲說道：“是這樣的，按照約定，十套之後你就要收錢對嗎？”

    “是的。”林笑點點頭。

    “但是我們對你的拍攝效果不滿意。”小星直言道。

    場麵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林笑遲疑地問道：“你們剛才不是這麽說的，你們不是說拍的很高級嗎？”

    “那是給你的鼓勵，而且我白當模特了不是嗎？”範範接話道。“小妹妹，我就直說了，我們不會付錢的，但是這十套圖是屬於我的。”

    “……”林笑看著小星的眼睛，對方心虛地不敢和她對視，倒是範範坦然回視著她。

    她們是打算翻臉不認人了。

    “所以你們是讓我白忙活了？”

    “怎麽能這麽說呢，是你自己說的，我們滿意才繼續用你，現在我們不滿意啊。”範範淡定地說道。

    範範淺笑著看向林笑，“小妹妹，一看你就沒有20歲，這件事也算是我們給你上了一課，錢呢，不是那麽好賺的，社會呢，也不是你想的那樣，人呢，也不全都是好人。你該感到慶幸，沒出大學門就得到了這麽寶貴的經驗。”

    “好吧。”林笑聳聳肩，“我認栽，照片打包送給你們。”

    範範得意地揚起嘴角，她不花一毛錢就得到了這麽棒的照片，現在的攝影師那麽貴，又是拍照又是修圖，她賺到了。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林笑盯著她的眼眸緩緩說道。

    “什麽？”

    “跟我簽署一項協議，這些照片僅供你們的淘寶店鋪使用，其他的歸屬權屬於我。”

    諒她也弄不出什麽花頭來，範範毫不猶豫地點頭，她剛點頭，門鈴響了，林笑打開門從服務生手裏接過打印好的協議，她在她那一欄簽完名字，遞給範範。

    範範一目十行掃了幾眼，協議的內容確實如林笑所說，她拿起筆簽下她的名字，又按了個手指印。

    做完這一切，範範拉開門，朝林笑露出一個假笑，“請吧。”

    小星倒是有點於心不忍，她們這是典型的用完了就扔，白白占了林笑的便宜，人家付出了技術和時間，還有搭配的創意，但她們一毛都沒給她，十幾歲的年紀就碰到這事該有多氣憤。

    林笑將她的筆記本和相機裝進雙肩包，背著包離開房間，大門在她跨出去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地關上了。

    林笑頭也沒回地冷笑了下。

    房門關上後，小星想了想，說道：“這事你做的不厚道，哪怕意思下，給個幾百塊也好比這樣趕人吧。”

    “她又不差那幾百塊，再說你剛才也是同意的，現在倒是怪起我來了，人都走了，就別你唱白臉，我唱黑臉了。”

    範範對著電腦開始編輯淘寶鏈接，“行了行了，剛才你偷學到她的拍攝技術了嗎，接下來就看你了，P圖的時候我留了個心眼，要P成她那樣的明快色彩，隻要幾步，在圖層增加飽和度，再用疊層增加透明度，調整圖層透明度就行了，這麽簡單，我也會啊。”

    範範對自己省下一筆錢感到洋洋得意，小星則是拿出衣服開始搭配起來，她們還有很多套衣服要拍，恐怕要忙個通宵了，忙的時候，對林笑的那點小愧疚早就煙消雲散。

    林笑回到她的酒店房間，洗了個澡，換上舒服的睡衣，叫了客房服務送餐來，她邊吃飯邊查看消息。

    有不少消息是在問她今天怎麽請假了，是不是要出國了，她的手指飛速略過這些信息，停在霍寧野的信息上，她搖搖頭，在淘寶的附屬網站發了這套圖，留下了她的聯係方式。

    很快就有人來加她了，林笑一直點不同意，直到看到某一家店鋪後，她點下同意的按鍵。

    對方給她發來詢問信息。

    【你好，你是範範家的攝影師嗎？照片拍的很棒，我能請你幫拍新品嗎？】

    林笑盯著屏幕，微微揚起唇角，打下幾個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