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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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涵被扶坐著, 但是確實站不起來,他也確實是餓了,所以才叫人給弄了些點心來墊墊肚子, 現在莫名其妙前麵來了個俊美少年, 關鍵是他對這個人其實並不是很熟悉,因為前一世的記憶好像十分模糊,所以沈涵隻記得一點點這個人的信息,不過也好,沈涵心想, 就當重新認識了。

    沈涵客氣地打了招呼問沈傲雲來有什麽事, 可是沈傲雲卻是異常氣憤,沈涵並不知道沈傲雲這氣憤從何而來, 所以隻能回答:“歸渠皇叔問我腿的事情嗎?侄兒也不知是誰幹的。”

    沈傲雲其實也不過十四歲, 才和二皇子一樣大,氣憤不已的樣子在沈涵眼裏看來其實十分喜人。

    沈涵淡定的樣子讓沈傲雲十分不爽,“不知道是誰幹的, 你還有心吃東西?”

    沈涵一笑,“當然, 侄兒餓了。”

    沈傲雲本來已經氣極,可看沈涵一臉淡定的樣子,終於長舒一口氣,說:“涵兒呀, 你可叫本王如何是好。”

    少年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尤為讓沈涵高興, 明明也是個孩子, 卻硬是裝作老成持重,沈涵心裏已經默默將這人劃歸到自己人範圍了。

    沈涵想了想原主的記憶,終於想起來原主小時候是叫歸渠王為“雲皇叔”的,於是他拿過一個棗泥酥放進嘴裏,笑著說:“雲皇叔,你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沈涵既然已經把這人劃歸到自己人範圍,也不會自稱本王了,甚至還拿了個棗泥酥說:“雲皇叔,你也來吃一個,特別香甜。”

    沈傲雲又歎了一口氣,走到沈涵旁邊,對兩個宮女說:“你們下去,本王伺候著就行。”

    兩個宮女先把沈涵扶到床邊,讓他坐好,而後福身下去了。

    她們下去之後,沈傲雲這才也坐到床邊,摸了摸沈涵的頭說:“太醫說什麽了沒有?”

    沈涵將手裏的棗泥酥放進沈傲雲嘴裏,回答:“說我這腿大概沒救了。”

    沈涵說得輕鬆,沈傲雲心裏卻咯噔一下,剛看沈涵一臉淡定,以為沒有大礙,所以才放鬆下來,這回聽了,剛放鬆下來的身體,又緊繃了起來,“你說什麽?”

    沈涵繼續吃東西,他果真是餓了,邊吃還邊回答:“以後我再也站不起來了。”

    七歲的沈涵皮膚白嫩得像是細瓷一樣,嚼著棗泥酥,兩邊臉一鼓一鼓的,再加上雙唇嫣紅仿若塗丹,襯得他更是可愛得緊,可他越是這般可愛漂亮,越是讓沈傲雲難受,因為這個小小的皇子以後的路可絕不好走。

    想也知道,這事兒肯定是有人看不過他受寵才幹的,可憐他出生沒幾年母親就被害而終,他甚至沒有任何靠山,現在他雙腿要是廢了,皇帝估計也不會再寵愛他了,那麽他唯一的靠山也沒了。

    “唉……”終於,沈傲雲什麽都沒說,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幫沈涵擦去了唇邊的零嘴碎屑,目光親切溫柔。

    沈涵一抬頭,雙目一彎,笑道:“雲皇叔,你會永遠站在我這邊吧?”

    沈傲雲一愣,終於勾起了雙唇回答:“當然。”

    沈涵無依無靠,沈傲雲當然也是如此,甚至更慘,因為整個皇宮裏真正待他好的人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畢竟他那個身份能待在這個皇宮裏就已經是萬福了,而他也沒有什麽未來可說,畢竟永遠不得入朝就意味著永遠沒有未來,沒有未來的人,誰會在乎?

    沈傲雲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情,那時他總是被欺負,是一個漂亮的宮女總是安慰他,甚至會唱著歌教他要堅強,那時候他想若是他母親還活著是不是就會和這個宮女一樣,漂亮,溫柔,善良。

    這個宮女其實就是沈涵的母親,叫陸柔,她的人也如她名字一樣,讓人舒心。有一次她唱著歌逗沈傲雲的時候被當今聖上看到了,她的溫柔和純真讓她在這個後宮裏顯得不一樣,這不一樣一直吸引著皇帝,也得了皇帝連續幾年的寵愛。

    陸柔生了沈涵,皇帝也歡喜得不行,同一年裏,還有三位皇子一位公主出生,不過另外幾個皇子都不如沈涵受寵,因為去別的嬪妃那裏是皇帝的責任,可是去陸柔這個宮女那裏是因為愛。

    可惜,皇帝最終還是忘記了,後宮三千獨寵一人,對那一人來說到底是多麽危險,於是沈涵不過三歲,母親就被人毒死了。

    那一年皇帝震怒,徹查後宮,也因為思念舊人,三年沒有光顧任何一位嬪妃的偏殿,直到去年才喜歡上一個新入宮的小妃子,也才有了現在剛剛三個月的十一公主。

    “那就好,雲皇叔,我信你。”沈涵笑眯眯地說,但是不知為何沈傲雲總覺得他這次回來後,這個小侄子就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以前的小侄子雖然也愛笑,也總是聰明伶俐的,但是很好懂,現在這個小侄子也是笑著的,可是他卻覺得怎麽都看不懂了。

    兩人正說著話,有人通報皇上來了,沈涵將手裏的棗泥酥放下,坐直身子,沈傲雲則前走幾步跪在門口一側。

    皇帝進來,看到沈傲雲也在,說一個“都下去”之後,便走到了床邊。

    沈傲雲當然跟著宮女太監一起走了,他可不想給這位“哥哥”添堵。

    沈傲雲的事情,當今聖上沈昊明自然知道,當年他當上皇帝也是經曆了一番廝殺的,這個沈傲雲那時候還小,又被先皇下令永遠不得入朝,所以他沒有威脅,也就沒死。

    沈昊明自然也不承認這個兄弟,但是既然先皇說了要把他當皇子待,那麽當今聖上就給他配備足了宮女太監,什麽都不缺地養大,成年後,準備隨便給個封地趕出皇宮就好。

    沈昊明一進了裏間,沈涵就甜甜地笑著說:“孩兒參見父皇,但是請恕孩兒無法跟您下跪了,孩兒的腿沒用了。”

    沈涵長得很像他母親,漂亮得不像話,想起那溫柔可人的女子,沈昊明心裏一陣難受,他上前抱住沈涵,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皇兒,是父王錯了,都是父王的錯,父王害死了柔兒,父王不能再害死你了,皇兒呀,父王真的錯了。”

    沈昊明此時終於徹底明白過來這後宮到底是多麽凶險了,其實他早就該懂的,隻是他始終不願意去相信,畢竟這都是他的孩子,都是他的嬪妃,可惜了,終究他們都身在大沈家的皇宮裏,哪兒有什麽平靜可言。

    想當初他也是想著自己兩個哥哥不會趕盡殺絕,可是他錯了,然而上天還給了他一線機會,所以他緊緊抓住了那個機會,最終將兩個哥哥殺死在奉天台,也正是因此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父皇,我知道的,我什麽都懂。”沈涵也緊緊抱著沈昊明,因為他也要為自己爭取一點東西,這東西不是父皇的寵愛,而是父皇的大度,畢竟上一世,因為自己整個人都廢了,最後連喜愛他的沈昊明都再喜歡不起來了,所以他生活裏其實也有些淒慘的,這一世,沈涵知道,以後沈昊明會盡量遠離他了,這是一種保護,但是至少他得讓自己日子過得舒坦。

    沈昊明放開沈涵,微微弓著身子,小聲說:“皇兒呀,父王以後會少來看你,或許可能一年都不來,但是你可要記得,父皇很疼你。”

    沈涵一笑,“父皇我懂,因為父皇喜歡我,所以他們都嫉妒了。”

    沈昊明摸摸沈涵頭說:“對,孩子,但是父皇會偷偷保護你。”

    沈涵點點頭說:“父皇,其實我雙腿廢了也沒什麽,反正我也不想當皇帝,就想吃得好穿得好,然後讀讀書寫寫字就行了,對了,父皇,你哪天要是想微服出遊,一定帶上孩兒,孩兒還喜歡遊玩。”

    小小的孩子,忍著腿上的痛苦,安慰自己的父親,雖然眼圈都紅了,也還是不讓眼淚掉下來。

    沈昊明眼裏的沈涵就是這樣的,他越看越心疼,越看越喜歡,也越來越恨,這件事他絕不會罷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好,父王答應你。”

    前一世的沈昊明其實是真的想對原主好,可惜原主不爭氣,成了皇位爭奪戰裏的炮灰,這一世,沈涵當不當皇帝無所謂,不過要他死,不可能。

    沈昊明走了,但是卻給沈涵送了二十四個暗衛過來,二十四個暗衛分三組,保證無論何時何地都有至少八個在保護他。

    沈涵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之後皇帝還偷偷送來不少東西,但是他自己卻不去看沈涵了,真的開始雨露均沾,尤其是對新出生的小公主和小公主的母親淩妃,雖然喜歡得緊,卻也隻是一周去看一次,次數絕不增多。

    沈涵看皇帝這樣,也樂得安心,沒事就跟著太傅學寫字,學作畫。

    因為沈涵不能跟著其他皇子一樣學習了,所以皇上給他又專門找了個太傅,這太傅已經年近七旬,是沈昊明的老師,沈昊明還是親自上門請他他才出山的。

    一百日之後,太醫診斷,沈涵的腿徹底廢了。

    又過了幾日,皇上當著後宮眾人的麵,說:“三公主,你出來。”

    雅橙公主顫巍巍站了出來,皇帝冷然看了看她,問:“知道我為什麽叫你出來嗎?”

    三公主一愣。

    皇帝厲聲問:“七皇子腿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三公主臉色瞬間發青,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眼淚嘩啦啦往下落,“父皇,孩兒錯了,孩兒錯了,求父皇饒孩兒一命,給孩兒一次機會,孩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沈昊明看看地上的女兒,其實也不過是十四歲,然而沈涵才七歲,一個十四的女孩兒能做設計暗害自己弟弟,甚至還能買通太醫和沈涵那邊的一個宮女,這十四的孩子再長大一點是不是會更狠毒?

    沈昊明還清楚地記得三公主出生的時候他的驚喜,三公主是他第一個女兒,他那時候喜歡得很,連百日宴都比太子的百日宴辦得隆重,而且三公主長得其實很隨自己,所以他雖然不怎麽看望三公主但是一直記得她。

    可他是一個父親,也是一位帝王,身為父親,他不能為了三公主放棄別的孩子,身為帝王,一個敢殘害自己兄弟的孩子,他必殺無疑。

    沈昊明一伸手,身後太監端上來一杯酒,沈昊明蹲下,和跪在地上的三公主平視,說:“橙兒啊,父皇疼你,這酒會讓你感覺不到痛苦就去了,喝吧。”

    此時三公主的母親麗妃慢慢站了起來,她看看地上的女兒,再看看旁邊嘴角帶著冷意的皇後,知道自己錯了,女兒也錯了,她們是被她利用了,什麽生死與共,身為皇後,哪兒會有這麽多情誼。

    麗妃上前一步走到三公主和皇上身邊,慢慢跪下,三公主和皇上都以為她要為自己女兒求情,可是她跪下後,拿起酒杯就一飲而盡。

    這一下眾人都驚了,皇帝回頭大喝一聲:“快叫太醫。”

    麗妃卻緊緊拉住了皇帝的手說:“皇上,臣妾入宮將近二十載,從未求您何事,這一回,臣妾求你,饒橙兒一命吧,臣妾拿自己的命換,可以嗎?”

    沈昊明抱著懷裏的麗妃,說不出話,麗妃接著說:“皇上,臣妾入宮二十載,您一共臨幸臣妾六次,二十年,二十年啊!念在臣妾等了您二十年的份上,求……求您……饒了……橙……”

    麗妃揪著皇帝的衣襟,可是漸漸地卻沒了力氣,閉上眼睛之前,她側頭深深看著三公主,嘴裏已經說不出話,眼淚卻從眼角滑落下去。

    麗妃死在了皇帝的懷裏,皇帝雖然難過,但終究一滴淚都沒落,整個後宮唯一為麗妃落淚的就隻有三公主了。

    眼淚止不住落下去,十四歲的女孩似乎一瞬間蒼老了,她站起身,決然地看著躺在自己父親懷裏的母親,再回頭看看皇後,那個教著她要為太子哥哥著想的母後,那個想著辦法引導她去做這些事情,可是真出事她卻能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的皇後,因為她什麽都沒參與,隻是和自己說了些話而已,是啊,不然她怎麽能當上皇後呢?

    三公主衝著皇後一笑,那笑容仿佛是厲鬼在嘲諷著世間匆匆忙忙的人群。

    最後,她看到人群後麵的沈涵,沈涵此時坐在輪椅上,一身嫩黃的衣服,襯得他臉蛋漂亮好看,七歲的小孩,以後卻隻能在這椅子上度過餘生了。

    三公主向著沈涵微微彎了彎腰,沈涵衝她點了點頭,似乎兩人之間恩怨就這麽消了,三公主見沈涵衝自己點頭,心裏一暖,再回頭看到皇上,似乎身體內已經充滿了力量,她說:“父皇,孩兒臨死逾越,告誡您一句,比孩兒狠的人,在這後宮多得是!”

    沈昊明想要放下麗妃,跟三公主說說話,因為他也已經決定饒了三公主了,最多讓他到宮裏的靜安寺去削發為尼就好,可是她在說什麽?

    沈昊明還沒來得及站起來,三公主就猛地朝旁邊紅色石柱衝了過去。

    瞬間,後宮亂成一團,可終究三公主還是死了。

    這一日,沈昊明如何也睡不著,因為她總記起麗妃死時,說的那兩個“二十年”,是了,二十年,他一共也沒去看過幾次麗妃,一是麗妃不如何漂亮,二是麗妃不怎麽說話,有些沉悶,所以他不愛去麗妃那裏,再加上麗妃的母家沒多大勢力,當初被選入宮也是太後的意思,他沒看上,然而再如何,當初麗妃也是十六的少女啊,十六到三十六,這個少女的人生就這麽毀在了自己手裏。

    還有三公主,今年也才十四,剛說好要把他嫁給一個年輕有為的軍中副將,就這麽死了?

    沈涵依舊坐在輪椅上,沈傲雲推著他回了他的臨清宮,見他不怎麽說話,便安慰道:“涵兒,別多想,三公主和麗妃的死,和你無關。”

    沈涵點點頭,回答:“我知道。”

    其實說不在意不可能,畢竟三公主臨死前曾經看了他一眼,那目光裏隻有一種東西,就是歉意,這歉意出自一個十四歲的少女,所以沈涵原諒地也快,何況她最終還死了。

    “還餓嗎,我叫嬤嬤給你做點吃的?”沈傲雲把沈涵推到桌邊,給他倒了一杯水。

    “不用了,我累了。”

    沈傲雲點點頭,說:“那你睡吧,我也回去了。”

    “嗯。”

    沈傲雲也走了之後,沈涵對眾人說:“除了來順,你們都下去吧。”

    宮女太監們紛紛走了,沈涵直到幾個暗衛都是絕對忠心的,所以在清空了繁雜人等之後,他趕緊從輪椅上站起來,走了幾步,才長舒一口氣說:“坐了一天,累死我了。”

    來順緊張地快速關上了旁邊一扇窗子,小聲地說:“唉喲,殿下,您可小心點,別被人看到了。”

    沈涵一笑說:“我知道。”

    沈涵其實一直到現在還無法全然相信沈傲雲,因為既然他的信息被主神給抹去了,那麽也就是說他在這場皇族爭鬥中是一個重要人物,既然是這樣,那麽他就有可能是真的好,也有可能是藏得深。

    沈涵悠悠然做了做運動,活動活動腿腳,坐了這一整天,他是真的累,以前不覺得站著有多好,現在整天坐著,才發現原來能好好站著也是福氣。

    正用他生活過的現代世界的方式壓腿,有太監在門口喊到:“殿下,六皇子殿下求見。”

    沈涵趕緊跑到桌邊坐在他的專用輪椅上,輕咳一聲,說個“請進來”,太監這才開了門。

    六皇子今年十三歲,可是個子卻著實有些矮小,看上去就和十歲孩童差不多,但說話倒和沈傲雲有得一拚,也是一副少年老成的語氣。

    “七弟,你怎麽樣了?”

    六皇子是這些皇子裏唯一一個來看望過他的,而且沈涵記得前一世他是六皇子想要送出宮去的,所以說六皇子應該在這一場宮鬥大戲裏,沒多少戲份,所以沈涵對他也算是掏心掏肺,當然自己腿沒斷這事兒,他準備除了自己和來順外,誰都不讓知道。

    “沒怎麽樣,現在已經不疼了。”沈涵回答。中了止步草,加上食用人參,會痛苦整整一百天,這一百天裏,沈涵裝得可是十分辛苦,現在一百天過了,他當然也懶得裝了,每每有人問起,他都是身體很好,吃得飽睡的香,就是腿廢了,這麽回答。

    “七弟,三公主的死你別在意了,畢竟是她害了你。”六皇子猶豫了一下,才說。

    沈涵和他已經接觸過幾次,真要形容六皇子,大概隻能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聖父。

    他和五皇子是同一個母親,可是五皇子和他卻完全是兩種性子,一個心狠手辣,一個軟弱善良。

    五皇子的生辰和六皇子的生辰也是很有意思,一個是大年初一,一個是當年的臘月三十,正好占了一年的第一天,和一年的最後一天。

    五皇子和六皇子的生母被封靜妃,可她自己卻和靜字一點邊不沾,什麽事都要爭上一爭,就連皇後,她也隻是麵上恭敬,背地裏卻沒點尊敬的意思。

    其實這也和靜妃的母家有關,靜妃的父親是先帝封的異姓王,那時候西南一帶匪患重,民不聊生,加上連續幾年天災,百姓實在無法生活下去,朝廷也管不了,最後是靜妃的父親吳忠河殺貪官,放糧草,賑濟災民。

    幾年下來,吳忠河在西南的名聲比皇帝還要響亮,先帝想要派人鎮壓,可是西南人民自動組成大軍,聲勢巨大,而且各個不怕死。最終大沈退兵,封吳忠河為西南王,而後西南才算徹底安靜下來。

    再後來,當今聖上繼位,接西南王大女兒入宮為妃,其實也是為了牽製一下吳忠河,可沒想到,這位靜妃非但不受牽製,在宮裏也有些任性,竟然做了嬪妃,也還是如在西南一樣,每日騎馬射箭,弄得宮裏其他嬪妃,對她是懼怕不已。

    這兩年靜妃算是安分了不少,因為她知道,以後就不是她爭東西了,就是他的孩子五皇子爭東西了。

    是的,就算是靜妃也看出來,六皇子根本沒有當帝王的天分,更加沒那個決心和動力。

    此時,沈涵笑嘻嘻地戳了戳六皇子沈亭的臉說:“六哥,我知道。”

    沈亭把沈涵的手拍開,自己戳了戳沈涵肉呼呼的臉說:“就知道你是個沒心沒肺的,這樣也好,對了,我家嬤嬤做了好吃的東西,說是跟一個西洋人學的,叫蛋糕,我帶了一份給你吃。”

    沈涵一看那蛋糕,雖然不大喜歡甜食,可畢竟是許久沒吃到了,看著那好看的蛋糕,也還是有些想吃的。

    沈亭看到沈涵的眼神,不自覺笑開,“七弟,要切開才能吃。”

    沈涵點點頭,沈亭找了個刀子將蛋糕切開,給沈涵一塊,又讓來順拿了小勺子出來。沈涵舀一勺放進嘴裏,“好吃。”

    沈亭也笑起來:“快吃,一會兒五哥要來,他要是看到了,肯定會罵我。”

    沈涵吃蛋糕的動作頓了一下,五皇子生性陰狠殘暴,他為什麽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