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修,最新更新在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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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夏言對她的觀感很好,覺得心地挺善良的一女孩,人也和善,會逗童童,童童也喜歡她,因此她後來頻頻來家裏時,她對她並沒有什麽防備,直到薑琴開始在她耳邊長籲短歎別家都幾個幾個兒子了,家裏就童童一個女孩兒開始的,再到慢慢的旁敲側擊,問她如果沈靳在外麵有了兒子,她會不會接受,她那時才察覺到有問題,尤其知道林雨是沈靳部門助理後,她才對林雨有了微妙感,才開始留意她的每一次到來。
薑琴對她的態度變化也是從她拒絕薑琴的荒謬提議才開始明顯的,但她並沒有表現得過於張揚,在沈靳麵前,在家人和外人麵前,她一如既往地好,隻是在私底下,以著她聽得到的音量,低聲和她的那些親戚抱怨她的不是,她自己聽得難受,但性子不爽利,想著她也不是當麵和她說的,她無意偷聽到的,去找她對峙總不大好,怕撕破臉沈靳夾在中間為難,而且人前薑琴對她還是不錯的,她也自認是對沈靳有拖累的,也就當她心裏不快需要發泄,她能理解她作為一個母親的心情,也就不去和她計較,繼續維持著表麵的平和。
她臨死前那次是唯一的一次撕破臉,薑琴明明白白地提,她明明白白地拒絕,一直對她有怨言的薑琴大概沒想到她會有那樣強硬的時候,幾年積壓的不滿也跟著悉數爆發,瞬間撕碎了那些年平和的表象,委屈、難過以及對沈靳疑似出軌的猜忌心慌,種種情緒糅雜在一起,頃刻間摧毀了她岌岌可危的心髒,心功能急速衰竭,讓她甚至連等一等沈靳的時間都沒有。
如今看著這個她曾親切叫一聲“媽”,曾對她噓寒問暖照顧有加又變得刻薄嫌棄的女人,夏言心情是複雜的。
她不知道她該以何種心情去麵對她,對麵的薑琴依然在尷尬地衝她笑,局局促促地找不到話題,和夏言記憶中的伶牙俐齒有些出入,反倒是她媽徐佳玉,困惑雖困惑,已熱情拉過薑琴,招呼入內。
夏言沒辦法平心靜氣地麵對薑琴,心髒剛吃藥壓下的悶疼還在繼續。
她回頭看向徐佳玉:“媽,我要去一趟王叔那,晚點才回來,你們慢聊。”
薑琴腳步頓住:“你又要出去嗎?”
而後遲疑問她:“你什麽時候有空,我能和你聊聊嗎?”
夏言想起自己急速衰竭前,薑琴也是這樣欲言又止地問她:“夏言,我能和你聊聊嗎?”
她那時真的單純以為她隻是想語重心長地與她促膝長談一次,借此化解她們那段時間裏彌漫的微妙。
心髒的不適感因為這句話加劇,呼吸有些急促,夏言偏開了頭,低聲說:“下次吧,我真有急事。”
不等她應便出了門,走了好一段路才稍稍緩了過來,沒想著剛轉了個彎便遇到了沈靳的車,腳步不覺停了下來。
沈靳也看到了她,將車停了下來,隔著擋風玻璃,遠遠地、靜靜看她。
夏言抿了抿唇,朝他走了過去。
“你怎麽過來了?”她問。
“回到醫院找不著你人,我放心不下。”他說,人沒下車,視線靜靜落在她臉上,問她,“好點了嗎?”
夏言點點頭:“好多了。”
沈靳:“怎麽不在家休息?”
夏言抿了抿唇,遲疑了下:“你媽……現在我家。”
沈靳:“……”
夏言手掌從頭發上輕輕爬過:“我好像……真的有點麵對不了你媽。”
沈靳:“要先回紀沉那邊房子休息嗎?”
夏言搖搖頭:“不用了,我想到處走走,散散心。”
“你不用擔心我,這病我帶著活了兩世,是大是小我知分寸的。”
沈靳看向她,嘴角微微抿起:“還是不能讓我跟著嗎?”
夏言笑了下:“我們兩個記憶不在同一個頻道上,沒辦法對話的。我現在情緒確實不能有波動,看到你我會控製不住胡思亂想。”
沈靳也笑了下,手掌從車窗伸出,揉了揉她頭發:“平複下來了給我電話。”
夏言嘴角彎了下,沒有應。
他手掌微微收緊:“夏言?”
她抬眸,目光與他相視了會兒後,輕聲說:“要不你送我回公司那邊的房子吧。”
沈靳目光在她臉上頓了頓:“好。”
夏言剛上車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藥效和身體的不適讓她有些體力不支。
沈靳不知道她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心裏總不大踏實,一路車子開得飛快,剛在公寓樓下停穩便搖醒了她。
夏言睡得正沉,睜開眼時腦袋還有些混沌,看著近在咫尺眼神裏藏不住焦灼的俊臉,問他:“發生什麽事了?”
沈靳不語,隻是一聲不吭地抱緊了她,在她耳邊啞聲說:“車裏冷,回屋裏睡。”
夏言隱約有些明白了過來,心裏有些暖,又有些難過和心疼,突然又覺得釋懷,慶幸那五年裏的他對她感情淡許多,要不然像她這樣的,得活得多擔驚受怕。
回到樓上時還是直接去的沈靳房子,他不放心她一個人,進了屋便將她安置進房間裏,讓她先休息。
他替她掖好被角時夏言突然摟住了他脖子,壓著將他頭拉了下來,不讓他走。
沈靳垂眸看她,她低斂著眉眼,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沈靳。”她低低出聲,第一次叫他名字,告別一般。
她的異樣讓沈靳胸口沉了沉,將她掛在脖子上的手拉下,阻止她往下說:“你先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
未及起身又被她壓著脖子拉了下來,唇還怯生生地吻上了他唇,他想推開,她又吻了上來,再推,再吻,糾纏到最後時,她的眼淚“嘩”一下就流了下來,沈靳動作微頓,突然就發了狠般,手掌橫插入她發中,托起,唇也跟著壓下,重重吻上,吻得她唇舌發麻,彼此氣息漸漸粗重才停了下來,卻沒離開,嘴唇輕貼著她唇,輕輕喘息。
“是不是沈靳兩個字就代表了原罪?”他問,聲音沙啞,“隻要我是沈靳,不管怎麽努力都是徒勞是嗎?”
夏言搖頭,眼淚還在掉,好一會兒才低低道:“沈靳,我難受。”
“我一看到她我心髒就難受,它不歸我管,我控製不了它,我不想再猝死一回了。”
“那以後就都別再見她,好嗎?”低啞的嗓音,像哄孩子般,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夏言隻是輕輕搖頭:“其實我們都知道不可能的……”
沈靳不語,額頭貼著她的額頭,好一會兒才輕輕道:“不能再給我些時間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