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的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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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夫這麽說完,清雅和許空的臉上都是一片灰敗之色,清雅的表現更是十分激烈。
她緊緊地抓住了胡大夫的衣袖,哭著喊道:“胡大夫,你說的什麽話?什麽叫做福薄?什麽叫做節哀,胡大夫你不能這樣啊,你得救救我的孩子,你得救救她!”
清雅這麽吼著,可是胡大夫卻遺憾似的搖了搖頭,掙脫了清雅的,然後帶著許空去了他們今日收拾出來的一間屋子裏,再檢查了一下許依依的情況。
然後鄭重地對許空說道:“會怎麽樣,就看今晚了,現在你們最好是陪在她的身邊,我隻能說我真的盡力了,至於最後的結果我也無能為力,你……好好看著吧!”
胡大夫說完,也沒要什麽診金,直接拿起了自己的醫藥箱子走了出去。
而許空和清雅聽了胡大夫這一番話,直接震驚地傻了。
“這不是真的對不對?空,這絕對不是真的對不對?”清雅突然抓住了許空的衣服問道,眼帶著無盡的期盼。
可是許空卻低下了頭,緊緊地摟住了自己的妻子,“清雅,我……我對不起你……”許空這麽說著,語氣已經帶上了幾分哽咽。
而清雅卻是突然掙脫了他的懷抱,“不!不可能,你在撒謊,你一定在撒謊。我們的女兒一定沒事的,我的許依依是不會有事的,許空,你不要胡說,你,你給我走開,我要陪著我的許依依,我要陪著她,她今天還好好地在我的懷裏說著話,你一定是在騙我的對不對?許空,你一定是在騙我的對不對?其實我們的許依依如今正好好地躺在床上睡覺對不對?”
清雅這麽問著,邊問,淚水邊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在地。
而許空見到這樣的妻子,心痛如絞,“清雅……”他痛不欲生,而清雅卻狠狠地推開了他,悲痛欲絕,“你給我走開,我要我的許依依,你給我走開。”
許空一把抱住了發了狂的妻子,可是清雅卻對他拳打腳踢,拚命想要掙開,許空沒法,隻好緊緊地抱著,緊緊地抱著,可是發了狂的清雅,力氣卻十分大,在一個不經意之間,清雅突然掙脫了許空的懷抱,一個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許空!都是你,都是你害了許依依,害了我們的女兒,我恨你!”清雅狠狠地說著。
許空突然便跪了下來,“是,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看好我們的女兒,是我的錯!”許空這麽說著,眼睛通紅似乎要滴出血來一般,看得清雅的心更痛更痛。
她想要將自己的夫君拉起,可是她更加擔憂自己的女兒,她不能接受才這麽一會兒,自己的女兒便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所以她狠心地撇過了臉沒有看跪在一旁的許空,而是奔到了許依依的床邊,而許空看著自己的妻子,還有靜靜地躺在床上,臉色發青的女兒,身子猛地一顫,突然之間真的咳出了血來。
那血噴到了地上,濺起了絲絲血滴,卻似他心那無限的悔意。
而清雅聽到這個聲音,身子猛地顫動了幾下,但是她還是沒有回頭,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看著床上的女兒,淚流滿麵……
就在許空和清雅傷心至極的時候,門外邊的許成、路娘還有許生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路娘有點猶豫地拉了拉自己夫君的,“……成,我……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路娘這麽說著,許成心雖然有些愧疚,但也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留在這裏也實在是不合適,所以猶豫地看了幾眼屋的幾人,然後又瞧了瞧自己驚惶不定的妻子以及兒子,最終點了點頭,“這樣也好,我……我們還是走吧!哎!”
許成突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路娘聽了,心也酸澀不矣,不是為了許依依一家,而是為了他們自己。
要知道這許空雖然脫離了許家,但是老爺子卻遲遲沒有去宗譜將他的名字給除去,這也就意味著,許空雖然不能再回許家大院,但到底還是許家的一份子。
如今他們的兒子卻惹下了這樣的大禍,隻怕他們以後的日子也不能好過了。盼隻盼著這個傻瓜能夠醒過來,但是瞧著那大夫的神色,他們心最後的那一絲希望也沒了,如今看上去竟也有著幾分頹敗。
而許生卻不知道自己爹爹娘親的顧慮,隻是一聽到要回自己的家裏,心才有了幾分希望。而路娘見到兒子那戰戰兢兢的模樣,心又是一酸。
“生兒,是爹爹打疼你了嗎?”路娘摸著許生被許成扇了一巴掌的臉,輕聲問道。
許生卻不敢說疼,隻是愣愣地瞧了一眼許成的臉色,然後才窩進了路娘的懷裏,靜靜地搖了搖頭,隻是渾身上下還在不停地顫抖。
路娘見著這樣的兒子,是真的心疼了。
可是如今許成正在氣頭上,她也不可能去觸怒他,所以,路娘一把摟住了自己的兒子便往這大院的門口走去。
而許成跟在後邊看著自己的妻子以及兒子,心也是一痛。其實他哪裏不知道自己兒子心的痛,但是這一次他卻是真的惹下滔天大禍了,他隻能盡量去替他扛著,但是卻不能保證他無虞,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又怎麽可能鬆口去安慰他?
“也許許生確實是需要一點教訓了。”許成心嘀咕著,但是他卻沒有想到,真正應該要受到教訓的是誰?
如果先前不是許成和路娘對許空一家幾經刁難,許生又怎麽會萌生要去欺負許依依的心思?孩子永遠都是不懂事的,但是他們的模仿能力卻極強,這樣的許生,又怎麽能說不是許成和路娘一打造成的呢?
但是許成和路娘顯然都沒有想到這一點,這便也是屬於許生的悲哀。
幾人就這樣一路向門口走去,可是在即將要走出大院的時候,路娘卻不小心碰到了原先堆放在門口的一捆柴,砰地一聲,似乎那投進池的石子,一下子便激起了千層浪。
“許成!”跪在屋的許空突然咬牙切齒地喊了一聲,雙眼通紅,身子更是猛地站了起來,而清雅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是渾身一顫,不過她沒有動,她要陪著她的許依依,而其他的事情,她相信空一定會做好。
而許空顯然也是明白自己妻子的意思,一個快步便奔出了屋子。
許成在聽到許空的怒吼聲的時候,心頭便生了不好的預感,如今見到他從屋奔了出來,身子更是誇張地顫抖了幾下,“……成……他……他怎麽會出來?”路娘見到許空更是怕地縮到了許成的背後。
而許成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緊緊地握住了自己妻子、兒子的,然後看著那一路奔過來的許空。
主屋與院子門口的距離並不是很遠,再加上許空奔跑地急,故而這麽一來,在許成他們還徑自彷徨的時候,許空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麵前。
“許成!”許空再喊了一聲,緊接著他便看向了路娘以及許生,“還有你們兩個!”
“你……你想怎麽樣?”路娘已經有點結巴了,她急急地避開了許空仇恨的注視。
而許空的嘴角卻是一笑,“我想怎麽樣?”他撿起了地上的一根柴拿在了裏,放在裏拍了拍,好笑地看著有些發抖卻強裝鎮定的許成人,嘴角一扯,“我還能怎麽樣?”
許成見到這樣的許空心卻越發地警惕,他伸將路娘還有許生完全罩在了他的身後,可是許空見到他這個動作卻是笑得更加詭異,他一楊的棍棒,許成人急急地躲著,卻不料這棍棒根本就不是拍打在他們身上的,而是在門上落下了一條深深的痕跡。
“現在,你們個都跟我去許家的祠堂!”許空這麽說著,揚起了的棍子,示威之意十分明顯,顯然如果許成他們不照做的話,他絲毫都不介意將棍子打在他們的身上。
而許成他們當然知道去祠堂的意思,所以他也顧不得許空的威脅,臉上的肉顫抖了幾下,然後對著許空說道:“我們不去!我們……”
許成的話還沒有說完,許生和路娘卻突然尖叫了一聲,讓許成不得不停下了口的話,焦急地回過頭看了路娘和許生一眼,卻隻見許空的棍子已經拍打在了他們的身上,正痛得他們臉色都蒼白了。
而許成見到這一幕,心頭更是顫抖地厲害,他想幫他們躲過許空的棍棒,可是許空的棍棒第二下便拍打在了他的身上,一股劇痛向他襲擊了過來,讓許成也在不知不覺叫喊了一聲。
“你們去不去?去不去?”許空邊喊邊問著,臉上一陣發狠。
路娘卻突然一把拉住自己的夫君以及兒子拚命地往問口跑去,顯然她以為隻要躲開了許空這個瘋子,他們就會沒事了。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現在的許空確實是瘋了,因為女兒而瘋了。
所以他什麽也顧不得了,眼隻有許成、路娘還有許生這人,腳步在不可思議的速度追了上去。而許成他們本來就受了傷,現在雖然心害怕,但是卻跑不過許空,很快便被他給追上了。
棍棒再一次打了上來,許成也發了狠,揚起想要將棍棒給奪回來。可是許空哪裏會讓他這麽如意?
如果是以前,那麽許空是絕對做不出現在這樣的事情的,因為從小的教育就告訴他一定要對自己的哥哥以及姐姐尊敬有加,可是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更可怕的是,家人的無情差一點就顛覆了他心曾經十分信任的觀念,這便有了今天這一幕。
要說這件事情錯的是誰?
許家那自以為是的家規以及最終的無情便是摧毀許空心觀念的最後一根稻草。
而許成卻不了解這一點,今日的萬般羞辱已經讓許空心生了狠意,再加上許依依的事情,便足以讓許空發狂。
而他們卻還不死心地在這個時候刺激他,那不是找虐是什麽?
所以,這麽一來,許空也不管許成他們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直接將他們幾人打得痛地在地上打滾,也沒有住,直到最後,他打得累了,也狠了,才輕蔑地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幾人,然後冷冷的說道:“現在,你們都給我到祠堂去!”
許成他們哪裏還會有什麽異議?所以一個個掙紮地爬了起來,但是眼也全是怒火,顯然他們已經忘記了他們加諸在許依依以及許空、清雅身上的痛苦,反而覺得是許空對不起他們,所以他們決定在等下到祠堂的時候一定要狠狠地控告許空對他們的大不敬。
但是他們卻沒有想到,如果是曾經,那麽他們這一控告定然是會起效的,但是如今許空已經不再是他們的弟弟了,那麽這大不敬的罪名又從何說來?
所以許空也不管他們心到底在想著什麽,托著自己身心俱疲的身子一步步往祠堂走去,眼卻隻剩下絕望。
“許依依,我的許依依……”許空的眼有著濕潤,但是他狠狠地用衣袖擦了一下,然後固執地望著遠處的天空,眼圈發紅,心卻絕望地說道:“許依依,我的傻許依依,是爹爹對不起你!爹爹今日就為你討回公道!”
許空在心這麽說著,可是此時卻無人能夠理解他的心意。而許成一家跟在他的身後,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也許這一次的事情對他們兩家來說將是一個永遠都無法化解的結。
而祠堂便在他們默默無語終於走到了。
許空將他們一個個拖進了祠堂,一下子便震驚了許府所有的人,不管是本家的、別院的、還是其他那些親族子弟,都趕了過來。
許成一家正狼狽地跪躺在地上,許空默默地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他身上的孤寂以及無望,頓時讓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就是曾經那些將他趕出許府的大姐、老、老四、小妹等人,此時也沒有說話,顯然他們也知道也許真的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了,而現在說話顯然是最不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