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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好好對待

    許空搖了搖頭，可是眼卻仍舊流著悲傷，而奶媽見了心也是一酸，但她還是勉強揚起了笑臉，端來了一碗粥跟許空說道：“你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吃東西了，把這碗粥喝了吧，這是奶媽親自給你做的，你看看怎麽樣？”

    許空見著那一碗粥，淚不由得落了下來，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強裝堅強，但是卻不知他的心也是渴盼著別人的關愛的，如今奶媽的這一碗粥便成了他發泄心所有委屈的導火索。

    “奶媽！”許空再次喊了一聲，臉上已經露出了幾分笑容，卻隱隱透著悲傷，“奶媽的粥一直都是空最喜歡喝的，隻是空如今還有事，空要去看看……許依依，所以……奶媽，你先歇著吧，待……待空有了時間，再來看奶媽。”

    許空這麽說完，便要起身，而奶媽卻攔住了他，“奶媽知道你心苦，可是你現在身子虛，實在是不能再這麽折騰了，你就聽奶媽一回，把這碗粥喝了好不好？”

    奶媽這麽勸著，許空也不敢再推辭，所以他接過碗鄭重地跟奶媽道了謝之後，便一仰而盡，然後將碗交給了奶媽，深深地看了奶媽一眼，“奶媽，我走了。”

    奶媽隻是笑著點了點頭，隻是那眼卻是滿滿的淚花。

    而許空心雖然痛，但是他還掛念著自己的許依依，掛念著清雅，所以他起身之後便直直地走了出去，而奶媽見著他的背影，終於軟倒在了椅子上，隻怕這一次便真的是他們最後一次的見麵了。

    因為這些年來，奶媽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怕是大不如前了，雖然大夫說沒有什麽很大的毛病，但是奶媽自己心裏清楚，那時不時疼痛的胸口，怕容不得她再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再去牽掛她的空……

    不過她也該幸運了，本以為再也見不到自己一養大的孩子，但是如今見到他還能夠喝下她親煮的粥，還能夠和清雅好好地活著，那麽便足夠了，這一切都已經足夠了。

    奶媽這麽想著，嘴角掛著滿意的笑。

    隻是她還有點放心不下，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她的空啊，這一輩子她最掛念的幾個人一一離她而去了，到了現在便隻剩下許空，如果他再出什麽事情的話，奶媽絕對不會原諒她自己。

    所以奶媽撐起了身子站了起來，她要往老爺子的書房走一趟，這是第一趟也將會是最後的一趟……

    奶媽和老爺子終究是見麵了。

    在書房裏，奶媽坐著，而老爺子卻站著。

    其實這樣也不奇怪，奶媽隻是許空一個人的奶媽，而許府其他的孩子都是由其他人喂養的，單單除了許空。

    要問許空的娘親為何對他如此冷漠，甚至還帶著幾分厭惡？其實隻要細細看一眼奶媽還有許空，他們便會發現他們兩人長得是何其的相似。

    隻是奶媽一直都隱藏地很好，她一直以來都用一種易容術包裹了自己原先的容貌，故而這件事情除了老爺子，便隻有老爺子如今的夫人知道。

    而這便也是為何奶媽會如此心疼許空，而老夫人卻如此討厭許空的原因，因為許空不是她的孩子，而許空的親娘恰恰便是這位許府上下都知的奶媽。

    奶媽坐在老爺子本該坐著的位置上，深深地看了老爺子一眼，老爺子的背影卻微微有著幾絲顫抖，“雪兒……”老爺子隻說了一個開頭。

    叫雪兒的奶媽卻已經止住了他的話頭，“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我都明白。”

    “雪兒，我對不起你。”老爺子這麽說著，可是奶媽卻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說什麽對不起？說什麽抱歉？這麽多年來，難道你還沒有放下曾經的一切？

    我本是不該參與到你們家族間來的，隻是如今空那個模樣實在是讓我憂心，所以我懇請青山你看在我們多年交情的份上，讓他們一家好過一點。”

    “雪兒！”聽到雪兒的話，許青山終於轉過頭來，看著雪兒的眼，有著淡淡的憂傷，“雪兒，你這是在存心氣我的嗎？你明明知道這些年來我最疼愛的便是空兒，你……你為何還要說出如今這樣的話？”

    聽到許青山的控訴，雪兒卻隻是露出一絲苦笑。

    “青山，我不是在說你不疼空，隻是……我的時日到底是不多了，再也顧不了空多久了，所以……青山，算我求你，在沒有見到那個人之時，你都不要告訴空真相，不要告訴他我的身份，我隻希望他一直都以為我是他的奶娘，是一個……在戰亂失去了孩子的母親，你……能夠答應我嗎？”

    雪兒這麽問著，眼是滿滿的淚水，看著許青山，卻終究沒有流下。

    而許青山見了，卻不由得仰天長歎，“雪兒，你這又是何苦呢？”

    許青山這麽問著，雪兒卻隻是沉默沒有說話，許青山也隻是長歎，看著雪兒，認真地說道：“好，我答應你。”

    這便是承諾了。

    雪兒感激地看了許青山一眼，眼眸隱藏著什麽，許青山看不明白，雪兒也沒有解釋，但是當許青山移開眼眸之時，雪兒輕輕地說了一句，“青山，謝謝你。”

    許青山卻沒有說話，隻是雙卻陡然握緊。

    等到雪兒再次起身的時候，許青山終於再次看向了雪兒，嘴唇有些顫抖地問道：“雪兒……我……是否能夠再看看你？”

    聽到許青山這麽問，雪兒的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呼吸有了片刻的紊亂，但是最終她還是平靜了下來，隻是笑著看著許青山，“青山，這麽多年了，我已經老了，你……還要看什麽？”

    “我……”許青山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而雪兒見著他這幅樣子，眼神卻柔和了幾分，“你還是沒有變，這麽多年了，你隻要一談到這個問題，便永遠都是這副樣子，青山，你這樣，讓我怎麽放心的下？

    奇蕊是個好女人，她陪伴了你這麽多年，為你撐起了這麽大一個家，你應該好好待她。”

    雪兒這麽說著，許青山的眼卻閃過一抹深深的痛，但是他還是揚起了笑臉，看著雪兒認真地說道：“對，你說得對，蕊兒確實是一個好女人，但是雪兒，這麽多年了，難道你就真的忍心讓我帶著這份遺憾離世，從此黃泉碧落永不相見嗎？”

    許青山這句話一說出來，雪兒終於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