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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虛榮

    他已經把碧珠當成了一個愛慕虛榮，不敬主子的奴才，雖說她的身後站著碧玉，但是碧玉再怎麽說也不過是他身邊的一個小妾，她自己都還沒有什麽，她身邊的丫頭竟然就敢如此囂張了，要是等到以後，他們成長起來之後，自己豈不是還要被這小小的一個丫頭欺壓了去？

    想到這裏，許鶴的雙眼猛地一冷，整個人頓時就變得淩厲了起來，渾身散發著一股強烈的寒意。而娘在旁邊看著他的變化，心一喜，眼同樣閃過一絲寒意，不過她也不動聲色，她倒要看看許鶴會怎麽處置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頭。

    不過她也不會讓許鶴就這麽輕輕鬆鬆地把碧珠給趕出府去的，畢竟她今日可是為了下毒案而來的，如果讓碧珠就這麽輕易離開了，她還做出這麽大一番動靜幹什麽？

    一個小小的丫頭竟然敢如此挑戰她的威嚴，即便她不是背後那個下毒的人，今日她也要讓她得不到什麽好出去，讓她幹幹脆脆地死已經是便宜她了，如果她再不識趣，還要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那麽她不介意讓她在牢受了諸多苦楚之後，再好好在黃泉路上反省反省，她這一生到底做錯了些什麽。

    娘這麽想著，嘴邊便帶上了一抹冷笑。隻是她這笑容十分短暫，除了一直在她身邊的紙鳶見到了之外，其餘任何人都沒有看見，而屋內的氣氛也隨著許鶴的沉默而冷寂了下來。

    等到許鶴終於抬頭的時候，碧珠的臉上已經沒有先前的囂張了，在這一段時間的沉默，她也看清楚了，爺不是不想處置她，而是在想著怎麽處置她。對於這個情況，碧珠的心早就被嚇得慌亂了，現在見到許鶴抬起了頭來，她的身子猛地一哆嗦，終於也開始害怕了起來。

    而許鶴見到她這個模樣，眼更加不屑，同時也更加厭惡。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問了碧珠一聲，“你就是碧玉的妹妹？”

    碧珠趕緊抬起了頭，回了一聲，“是！”

    “那麽你做的這一切可是你的姐姐指使你幹的？”許鶴冷冷地問出了聲，碧珠聽到他這句話之後，卻是臉色大變，臉上的血色盡失，同時身子顫抖地更加猛烈，“不！”碧珠大喊出聲，“都是奴婢一個人幹的，和姐姐沒有關係。”

    碧珠這麽說著，許鶴見了，卻隻是冷哼一聲，“既然不是你姐姐指使的，你這麽激動幹什麽？還是說你在我麵前還敢撒謊？”許鶴沉著臉問著。

    碧珠被他嚇得動都不敢動了，整個人趴在了地上，“……爺，奴婢不敢說謊，真的……真的不是姐姐指使奴婢幹的。”“既然不是你姐姐指使你幹的，那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幹呢？你不是已經是母親身邊一個二等丫鬟了嗎？要地位有地位，要身價有身價，你還有什麽好委屈的？難道做我母親身邊的二等丫鬟還委屈了你不成？還要你在許府蹦躂，要在主子們露露臉？”

    許鶴嚴厲地問著，語氣已經十分不善了。

    而碧珠聽到他這麽問，整個人早就傻了，她當然知道能夠做老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已經不錯了，但是她心的想法怎麽能夠和爺說呢？難道她要說她想通過和爺多多接觸，然後讓他看上她嗎？不！她不能。

    隻是不這麽說，她又能夠怎麽說呢？爺已經為了她的行為震怒了，如今她如果不想一個好的說辭，說不定爺一個憤怒就將自己給打殺了，那到時候自己就真的連一點盼頭都沒有了。隻是自己該尋一個什麽由頭呢？

    碧珠的臉上頓時出現了幾絲茫然，而許鶴在旁邊卻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恨恨地拍了一下身邊的桌子，有些惱怒地說道：“怎麽？回答我一個問題還要思考這麽長的時間，難道我這個做主子的，也不被你放在眼裏了不成？”許鶴喝罵著，話的意思已經有些誅心了。

    而碧珠卻被他這番喝罵，嚇得臉色更加蒼白了，可是她還是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許鶴見了她這個樣子，心更氣，就要喊人將碧玉帶出去，娘卻在這個時候阻止了他，“郎……”娘喊了一聲。

    許鶴不由得瞄了她一眼，“什麽事？”

    “我想問這丫頭幾句話，不知可否？”娘這麽問著，許鶴瞥了跪在地上的碧珠一眼，沉默地點了點頭。娘得到許鶴的應允之後，不由得挺直了身子，威嚴地看了跪在地下的碧珠一眼，然後才沉聲問道：“碧珠我問你，你做了這麽多的事情，是不是對爺有什麽非分之想？”

    娘高聲問出了這個問題，卻把屋的人全部都怔了一下，許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娘，娘卻安撫地拍了拍許鶴的，繼續問道：“你做了這麽多事情，不過就是想找會多和爺接觸接觸，想著一旦爺看上了你，說不定你就可以麻雀變鳳凰，一夜之間就成了這許府的主子了，是也不是？”

    娘嚴厲地問著，碧珠卻因為被娘一句話道出了真正的心思，整個人都慌亂了。她驚慌地抬起了頭，看著娘，嘴唇顫抖著，然後神色複雜地看了許鶴坐著的方向一眼，“……少奶奶，奴……奴婢……”碧珠呐呐地說了幾聲，卻一直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出來。

    而許鶴見到碧珠的表現也明白了過來，見著碧珠的模樣，許鶴的臉色更加黑了幾分，“你！真是好大的膽子！”許鶴這麽喝罵著，碧珠卻被他罵地抬不起頭來。

    等到許鶴終於氣得一甩不再看碧珠一眼的時候，娘卻站了起來，走到了碧珠的麵前，逼迫地說道：“這些日子以來，我始終都在思考著一個問題，為什麽一向平靜美好的許府竟然有這麽多事情發生，原先我還有些想不明白，但是今日我聽了那個丫頭的話，知道你竟然是碧玉的妹妹之後，我才明白了過來，原來就是因為你這個非分之想，讓許府發生了這麽多的事。

    你真是好心計啊！竟然連我也不曾料到。

    我娘平日裏從不和什麽人結怨，可是那天，卻突然有一夥人要來搶、劫我，我當時就納悶了，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可是當時我找不到答案，後來等我回到許府之後，卻聽說雅兒那邊也出事了，這一下我的心就起疑了起來。

    雅兒妹妹一向都是喜好平靜，從不和人多說話的，為什麽會有什麽人想要害她呢？而且還做的如此絕，要不是雅兒妹妹們提前察覺到了，說不定現在我們就見不到雅兒妹妹了，後來，雅兒妹妹要嫁入許府了，當時就傳言雅兒妹妹懷了身孕，我當時還十分高興，以為這一下許府真的是雙喜臨門了。

    可是卻不曾想，那個人竟然還不肯放過雅兒妹妹，這一次竟然是連她肚的孩子都給害死了，這人怎麽會有這麽狠毒的心腸呢？難道有什麽人和雅兒妹妹有此深仇大恨不成？

    當時我還想不明白，甚至還派了人去雅兒妹妹那邊問了，看是不是有什麽人和她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但是雅兒妹妹告訴我，她不曾和人結怨，這麽一來，我的心就更加疑惑了，一個和雅兒妹妹沒有深仇大恨的人，怎麽能夠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來呢？

    終於在今天，當我知道你是碧玉的妹妹，並且還經常頂替那個在廚房做事的丫頭到主子們麵前去邀功的時候，我就全部都明白了過來。

    原來，原來竟然是你，你一個小小的丫頭，想要獲得爺的寵愛不成，現在見到爺竟然要娶別的女子進入許府了，你就心生嫉恨，把你所有的恨意都發泄到了我和雅兒的身上。

    你先是派了人到街上搶、劫我們，想要趁我們一個不注意將我們殺害，然後就派人到了雅兒妹妹住的房子裏，朝他們的水井下毒，想讓雅兒妹妹以及她身邊的人全部都死去，這樣你便能夠獨占爺了。

    但是你沒有想到爺因為搶、劫的事情，不僅沒有沒有再怪我，反而和我的感情越發好起來了，就連你的碧玉姐姐也都受到了爺的賞識，成為了爺身邊的一個姨娘，你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一謀劃的事情就這樣失敗了。

    所以你處心積慮地找到了你的表姐，讓她將你帶到了身邊，做了一個一等丫頭，這樣以後你要是想見到爺便更加方便了。但是你做了這些事情之後，還不死心，你還覬覦著姨娘的這個位子，你不能放任別的女人占據了爺的心。

    所以，當你聽到雅兒妹妹懷有身孕的時候，你怕她會威脅到你以後的計劃，所以你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竟然在點心下了毒，將雅兒妹妹腹的孩子給害死了。

    這麽一來，你身邊的威脅就沒有了，而你作為許府裏邊一個小小的丫頭，如果沒有人提起的話，別人也不會將這些事情聯想到你的身上去，你就能夠安安心心地在許府進行著你下一步的計劃了，你真是好狠的心思，好深的計謀啊！”

    娘這麽說著，越說到後邊，臉上的神情就越恨。許鶴聽了娘的一番話，眼睛也早就紅了起來，當然他的眼睛紅了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憤怒。他狠狠地看著跪在地上，早就被娘的一番話嚇得傻了的碧珠一眼，然後滿含怒氣地大吼了一聲，“來人，把這個丫頭拖出去，給我亂棍打死！”

    許鶴這麽吼著，碧珠被他嚇得身子猛地一哆嗦，就從地上站了起來，“爺……不！我沒有做，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爺，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冤枉啊！爺，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碧珠在那裏大聲地哭喊著，許鶴卻已經聽不進她的話了，直接揮了揮，也沒再看碧珠一眼，讓人將她拖出去了。

    而娘看著這一幕，心在瘋狂地大笑，但是她的臉上卻浮現出了一抹淒涼，“郎……”娘哽咽地喊了許鶴一聲，許鶴見著娘的神色，心也不由得大痛，“娘，這段日子委屈你了。”

    許鶴這麽說著，娘卻不由得搖了搖頭，“郎，我委屈點沒有什麽，隻是苦了雅兒妹妹啊！雅兒妹妹好不容易懷了身孕，得到了郎的寵愛，卻因為這麽一個小小的丫頭就將孩子失去了，郎……我真的好怕，好怕，我怕這許府還有像碧珠這樣的人在別後謀劃著什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郎，我還能夠如此安寧地陪在你的身邊，愛著你嗎？”

    娘一句害怕的話就這麽淒婉地說了出來，許鶴聽了，心的憐惜更甚，他不由得緊緊地摟著娘，將她的頭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娘。”許鶴低低地喊了一聲，心也不由得多了一抹淒涼。

    他本來還以為這樣的事情定是他別的什麽人做出來的，雖然這次點心下毒案他懷疑是身邊的人，但是對於上一次搶、劫的事情，以及有人想要謀害雅兒的事情，他寧願相信是有旁的人看他許鶴不順眼，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針對他，但是這一次，聽到娘的話以及看到碧珠那個小丫頭的神情之後，許鶴的心碎了。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造成這一場－場悲劇的竟然就是他身邊一個小小的丫鬟，這樣的事實，讓許鶴有些不敢相信，也不能承受。“為什麽？為什麽她要做出這樣的事情？為什麽她要害我身邊的女人？這究竟是為什麽？”許鶴有些痛苦地想著。

    而碧玉在她的房聽到下人說起碧珠這件事情的時候，神色大變。當她聽到許鶴竟然將碧珠亂棍打死的時候，她的臉色都白了，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碧珠怎麽就這樣死了呢？她到底做了什麽事情，竟然就這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