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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刨豬宴 （一）

    “你能想啥？罵我唄。”喜子媳婦拍了她一巴掌。“一會把豬的那東西給男人吃，晚上讓他好好疼疼你。要你大白天的想得慌。”“對那東西給喜子留著，誰也不準吃。”婆娘們說笑著都衝喜子來了。煎炒烹炸，各顯身。“呀，山杏娘，你的酥肉做的好哩，酥個透。”玲瓏抓起一塊放在嘴裏。“喜嬸子你嚐嚐，真好吃。”玲瓏抓起一塊塞到喜子媳婦嘴裏。“呀真的，我從沒炸這麽酥過，山杏娘你咋弄的？”玲瓏抓起兩塊跑回屋裏：“娘，小花嬸子，你們吃酥得很。”玲瓏將裏的肉遞給劉氏和小花嬸子。“玲瓏別吃了，一會吃飯時該吃不下了。”玲瓏又跑出去：“娘，我要找小花姐過來。”“玲瓏，把插板調調，太熱了。”玲瓏轉身跑向房後把插板口調大又跑回來：“娘，我去找小花姐玩了。”

    漢子們殺完豬都坐下來閑嘮：“虎子，今年的豬養得肥呀。”莊稼人都願意別人說自己家的豬呀，莊稼呀一個好，付虎裂開嘴笑的開心：“秀，養這些豬上心呀，今年分出來更愛侍弄了。經常晚上也加些食。除了做臘肉、留下過年的，還能賣不少。”付虎自豪的說。村上人陸陸續續的來了，殺年豬請大夥吃刨豬宴是這裏的風俗。家家戶戶殺豬都請吃刨豬宴，不注重味道如何，而是在乎氣氛的熱鬧。全村老小來的越多主人越有麵子，代表所來的人都祝願主人來年的日子平安紅火。

    玲瓏和小花把桌椅碗筷擺上，茶壺茶碗倒上，就招呼著大夥坐定，一道一道的菜就端上來，廚房裏忙活的熱火朝天，毛血旺、梅幹菜、紅燒肉、粉蒸肉、回鍋肉、炒豬肝，燒豬腸等碗八碟的，上了桌子。男人們舉起酒碗，大塊吃嘎嘎，大碗喝酒，爽快的大笑，女人們邊吃邊扯著閑篇。玲瓏滿嘴塞著肥腸，鼓著腮幫：“花，吃肥腸，香啊”玲瓏夾起一塊往小花嘴裏塞：“吃，花，還有那酥肉，嘻嘻。”女人們繼續著剛才的葷段子，“四嬸子你別吃豬寶，留給喜子吃，他媳婦的白天的就憋著呢，晚上就等喜子卯足了勁了，哈哈”快嘴的大栓媳婦樂的直不起腰，說著端起豬寶走到男人那邊遞給喜子：”你媳婦專門留給你的，多吃點。“喜子看向媳婦：”給我們你們吃啥？“大栓媳婦笑了：”你媳婦心疼你給你留的。“大栓先明白過來，這幫娘們，沒個正經的來喜子咱都吃了，晚上好交糧。”喜子臉紅了：“好，都吃了，嫂子晚上可別怪我哥折騰呀。”“你個死鬼，說你那，怎麽又扯到我了。”大栓媳婦懟了他一下，笑嘻嘻的回去：“喜子說讓你多吃點，晚上別累著。”喜子媳婦氣的抬給了她一下：“快吃吧，堵不住你嘴。”大夥嘴八舌的起哄。劉氏看著大夥頭一次來家吃刨豬宴，熱鬧的很心裏高興對小花嬸子說；“我還是頭一次請大夥吃刨豬宴那，以前總吃別人家的，我都不好意思去，今天我心裏咋還酸酸的。““你呀別想以前了，現在誰趕得上你，人家都眼紅那。”劉氏吸吸鼻子：“我是高興的，你都吃點吧。”小孩子對玲瓏家的地熱很好奇，滿地亂滾著，摸摸這，看看那，又跑出來拉著自己的娘鬧：“我也要熱地，娘”大人被鬧沒轍了虎起臉：“去一邊玩去，再鬧就打了。”說著真的舉起，嚇得小孩子撒腿就跑，不甘心的嘟起嘴。還有的小孩子把飯菜拿到屋子裏吃，邊吃邊動著屁股：“玲瓏姐家的地真好，好暖和。“劉氏見大夥高興，自己也高興：”多吃啊，東西多得是。“喜子媳婦輕輕踢了劉氏一下，斜眼指著刁氏：“這老妖婆還有臉來”劉氏夾起一塊粉蒸肉塞到她嘴裏：“她是老家，來了還能攆嗎？快吃吧，把嘴堵上。“喜子媳婦嘻嘻的咽著肉。蘭寡婦是村上過得最不好的人家，男人沒了，孩子還傻，他坐在桌尾，端著碗喂著傻兒子，那傻孩子很喜歡狗崽子，抱在懷裏傻笑。倒是不怎麽鬧騰。玲瓏走到蘭寡婦麵前坐下接過碗：”嬸子你先吃，我喂他。“蘭寡婦感激的看著玲瓏：”在村上別人都不怎麽搭理我們，嫌棄我們娘倆，就你家有什麽事都叫著我們，嬸子心裏有數。告訴你娘有什麽我能幫上的，盡管吱聲。“”蘭嬸子，我娘讓我給你準備一刀肉，一會走時別忘了拿。給我海哥哥吃。”玲瓏夾了一塊肥腸放到傻海子嘴裏：“吃吧，海哥。”海子憨憨的笑：“香，哈，香。”海子不是太傻，隻是說話慢，反應慢。“玲瓏看著蘭寡婦：”嬸子你可以帶著海哥幹點活，不圖他能幹什麽，就為了練習他的能力，比如穿衣服“蘭寡婦點頭：”穿衣服他會“玲瓏點頭：”穿衣服他都能，幹活一定會，主要得有信心，時間可能慢些，但是總有會的那天。“蘭寡婦努力的咽回眼淚：”我不知道他能幹什麽“玲瓏想了一下：”嬸子，家裏打掃呀，剁豬食都可以的，就是我們常做的他學會了將來你也能放心了，對不對。“”我試試吧“

    今日，村長李福，裏政司馬明都來了和付虎在一桌吃飯。男人吃飯可比女人熱鬧，猜拳、行令，一浪高過一浪。付虎端著酒杯敬酒：“李叔，司馬伯，我今天特別高興，我付虎也可以請大夥吃刨豬，你二老給麵子，我敬你們喝酒。我以前並不敢想的太多，現在我有了自己的一畝分地，李叔明伯你們替我高興不？我以前覺著自己就是一個廢物，連老婆孩子都護不住，活的一點臉麵都沒有，現在我明白了，要想活的有臉麵，就得靠著自己肯幹，得舍得一身力氣，還有得有好法子才行。是不是叔。”付虎有些多了，話也多起來：“做事不能在意別人的舌頭，靠自己和靠別人不一樣，那天人家不讓靠了怎麽辦，那不成了軟泥了，除非入了窯火才能硬起來。我就愛和你二老說話，我爹沒了，我看見你們我就想起我爹來，他要是還活著，看見我現在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