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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拜年

    刁氏從付虎那拿回錢，連同以前的二十五兩銀子放在一起鎖在箱籠裏，他怕被大順拿去賭了。錢雖然拿回來了，可是名聲更臭了，本來想的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計策，被玲瓏幾嗓子就給破壞了，又把自己的屋子壓上了，刁氏一想起來就覺得氣悶。隻覺血海翻漿，一口惡氣積聚於心，卻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刁氏家今年的春節過得可謂是清冷至極。她隻買了一刀肉，幾條小魚，和一些牛雜，又殺了一隻雞，付春花賭氣的下地幫切肉：“娘，過個年也不給做身衣服，哪裏叫過年嗎？”刁氏沒搭理她，想著往年過年有付虎一家在時，雖然不是很寬裕，但是也沒像現在這樣老太太過年一年不如一年，最起碼不用自己動做這做那的，難道真的是現世報？想到這裏，刁氏急忙“啐”的一口吐出晦氣。對付虎一家更是恨得咬牙切齒，心存刻毒，詛咒著他們不得好死。

    付春花看見被人家女兒過年都穿著顏色明豔，服飾豔麗的新衣服過年，心下早就羨慕。鬧著刁氏要做衣服好幾回了，刁氏都沒答應。“等開了客棧，掙了錢再做。”刁氏不耐煩的說，她端出肉碗擺上桌，又將雞肉切了也擺上盤裏，將拌牛雜，小炸魚一並擺上桌：“開飯了”刁氏無力的喊了一聲，一家五口圍坐在一起，“今天可以吃幹飯了，我得多吃點。”郭二順拿碗盛飯說著。刁氏坐在桌前，“過年了，總得吃的好些，等過了年，就尋地方開店。”其他幾個人都沒吱聲。付豹默默地扒拉著飯，付春花嘟嘴吃著：“說話算數，一定得給我做新衣服。“郭家兄弟甩開腮幫子，像幾輩子沒吃過一樣，塞得滿嘴滿腮的，眼睛還盯著盤裏的菜。刁氏心裏堵得慌，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大年初一天剛亮，家家戶戶的就燃放著“開門炮”，象征送舊迎新。炮聲震天動地，小孩子一早不吃飯就跑到外麵，聽到炮聲響起蹦起老高，拍這小樂得眉眼彎彎，兜裏揣著糖瓜，裏拿著半截香，撿拾燃剩下的炮仗，還不忘記用摸摸兜，生怕糖瓜掉了。那可是到過年才分幾塊的，寶貝著呢，自己舍不得吃留著慢慢的細細的品嚐呢。

    大年初一晚輩們要給長輩們拜年，祝福長輩新的一年健康長壽，一切順意。玲瓏拉著小花，給劉氏、付虎拜年。付虎拿出兩個紅包，給了兩個小姑娘作壓歲錢，喜得小花趕緊跪下磕頭：“祝叔、嬸萬事順遂。”玲瓏也跪拜：“祝爹娘身體健康，長命百歲”玲瓏的記憶還沒有得過壓歲錢，所以有些小興奮，她拆開紅包：“花，你看”玲瓏裏有個一兩的銀錁子，“快看看，你的。”玲瓏將小花的也打開：“啊，一樣的。”兩個小姑娘樂的蹦跳著抱做一團。

    兩人又跑到小花家給花嬸子拜年，花嬸子也給了十個銅板的壓歲錢，小花有些過意不去：“玲瓏你別嫌少，我們家比不得你們。”玲瓏氣的給了小花一下：“說啥那，你說這話咱們就遠了，這隻不過就是個樂嗬，以後不許說。”玲瓏拉起小花一起去到村裏和那幫孩子撿炮仗玩，那家門前炮聲響起，小孩子們就一股腦地跑過去等著，炮聲一落立即撅著小屁股地頭踅摸著。撿到的立即站起身來，高舉著炮仗顯擺，小臉興奮地紅彤彤的。玲瓏低頭撿了兩個放在小花裏，聽見炮聲響起拉著小花跑向下一家。小孩子們沉浸在不斷發現炮仗的欣喜，小小的捧著的是無盡的歡樂。

    不管兩家鬧成啥樣，刁氏作為老輩，付虎都得去拜年。放過鞭炮，吃過早飯，付虎找到玲瓏拽著她，去給刁氏拜年。玲瓏沒玩夠不想去，被付虎應拽著去了上房。玲瓏不願意，但是為了爹的麵子硬著頭皮跟去。刁氏家的氣氛與外麵顯得格格不入，滿屋的死氣沉沉。

    刁氏見付虎進門了，坐在那裏動都沒動，更沒有吱聲。付豹興奮地湊過來：“哥，你來了快做。”付豹去廚房新到一壺熱水，回來給付虎砌了杯熱茶，放到付虎麵前就挨著付虎坐下。玲瓏見刁氏沒有想搭理他們的意思，氣氛顯得沉悶異常有些透不過氣來，她轉轉眼珠：“奶，玲瓏給你老拜年了。”說著就要跪拜。刁氏還是不動，抬眼看著玲瓏：“別拜了，我受用不起。郭大順不屑：“都說你是'散財童子'我怎麽沒看到你給我家散財呀。”玲瓏伸出，刁氏一愣馬上反應過來，人家這是討壓歲錢呢。“心裏氣惱，再不願意給也沒有辦法，這就興這個禮，在兜裏摸了老半天，才摸出二個銅板，遞給玲瓏。玲瓏也不客氣，接過來放在兜裏。

    玲瓏看向郭家兄弟：“善財童子散財也是挑人的，得散給值得散的人，不是什麽人都給的。”玲瓏這句話說的夾槍帶棒的，付虎怕她再說些過火的話，就拉過玲瓏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不讓她出聲。玲瓏坐下後也不再出聲，隻用眼睛打量著屋裏的人，郭大順被玲瓏嗆的也不出聲，縮在一旁裝喝茶。

    付春花看見玲瓏又穿了一套新衣服，頭上插著和衣服一樣顏色的絹花。一時嫉妒的迷了心，拿起一杯滾燙的茶水就走過來，嘴裏說著：’哥，我給你換杯茶。“眼睛卻盯著玲瓏，就在經過玲瓏身邊的時候，就要鬆開：‘哎呀，燙著我的了”同時付豹推了付春花一把，瞬間一碗滾燙的茶水灑在付春花腳麵上。茶碗嘭的一聲掉在地上碎成兩半，付春花疼的變了臉色：’付豹，你為啥推我。“付豹氣的紅了眼睛：‘我們是一家人，你心裏想的是啥別當我不知道。如果這杯茶真的潑在玲瓏身上，你想到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