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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百零二章

    石楊頭暈腦脹的奔跑著，他覺得渾身發冷，尤其是後脊梁骨呼呼直竄冷風。他眼前不斷的晃動著邱八那猙獰可怖的模樣不斷的晃動在腦海裏，石楊覺得心裏都直冒涼氣，雙腿不住地打著顫。他膽戰心驚的連爬帶跑著，總感覺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讓他無所遁形。忽然前麵竄出一條惡犬，“汪汪”的攔在前麵，石楊嚇得毛孔裏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毛骨悚然的瞪著那隻狗，心跳的都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天上劃過一道閃電，轟隆隆的雷聲在頭頂炸裂，石楊抱著腦袋蹲在地上，鼻涕眼淚糊了一臉。那隻野狗衝著石楊叫了一會，也許害怕打雷夾起尾巴溜進了一旁的巷子。石楊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堅持不了了，緊跑幾步，頭暈腦脹的摔倒在衙門口，他爬起來到了後宅門口，緩了一口氣，舉起敲起了門：“邱老爺，我要見邱老爺。”“咚咚”的敲門聲在這電扇雷鳴的雨夜裏，顯得異常的震顫人心。

    邱縣令兩口子都沒有睡著，大夫人哭的肝腸寸斷，即恨兒子膽大包天的胡鬧，又擔心他會被沈家捉去受苦，她拿著帕子擦拭這臉上的淚罵到：“那個孽子從來不想想爹娘有多不易，你隻管胡鬧。等把我們都逼死了大家都幹淨。”邱縣令拍著床板心煩意亂的喝到：“行了，行了別嚎喪了，你去看看來福、來建他們回來了嗎？”他輕咳著捂住胸口喘息著，臉色慘白如紙。

    大夫人不敢吱聲了，她拭拭淚，悄沒聲的開了門走到門外，小聲吩咐朵兒:“朵兒，你到前院看看來福回來沒有，回來了讓他來廳裏侯著。”朵兒趕緊應著，她輕施一禮:“是，夫人。”大夫人回到屋裏不敢再出聲，在昏暗的燭光，他們大眼瞪小眼的對望著，聽著外麵傳來的炸雷聲，想著邱八再這樣的雨夜裏，能藏到那裏？

    邱縣令眨眨生澀無比的眼睛，哀歎一聲:“這個逆子回來後，怎麽處置全憑沈家，你這個老太婆不許再伸，聽見了？”大夫人心亂如麻的咬著唇點點頭，不斷的擦著流下來的淚水：“我聽你的”邱縣令閉閉眼睛艱難的說：“不許給老大，老二，老，去信，不能讓他們插這件事，說不定會牽累到他們。”大夫人張張嘴，沒說出什麽，她垂下頭抹著淚，局促不安的點頭：“我知道了，不給他們去信。”

    這時朵兒在外麵回話：“夫人，來福他們回來了，請老爺夫人移步到前廳呢。”邱縣令身子實在太虛弱了，他無奈的擺擺：“快，讓他到這回話。”朵兒看了大夫人一眼，大夫人輕輕點頭：“去吧”朵兒退下，去帶來福去了。

    一會來福被帶來了，他渾身上下都濕透了，低著頭回話：“老爺，夫人，我們去了所有的大小娼館，都沒看到少爺。之後我們又去了堵館和客棧也都沒有消息，所以我們回來聽老爺示下。”

    邱縣令閉著眼睛靠在床上聽著，他也實在想不起來邱八能在哪裏，他皺著眉喘息著揮揮：“你們也累了，下去換換衣服吧。”來福施禮退了出去。屋裏一陣沉默，邱縣令粗重的喘了一口氣：“睡吧，明天再找，這種天氣他跑不遠。”

    大夫人歎口氣，合衣躺下，她在黑暗大瞪著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流下來，她翻身抹了一把眼淚，吸了吸鼻子，閉上眼睛。邱縣令翻身瞅了瞅大夫人，伸拍著她安慰：“睡一會吧，明天再找，已經這樣了，你著急上火一點用沒用。”大夫人終於忍不住，“嗚嗚”的趴在縣令的胳膊上哭了：“都怪我，把孩子寵壞了。”

    這時外麵傳來稟報：“老爺，和少爺在一起的石楊回來了。”邱縣令撫著床欄坐起來，趿拉著鞋就開門問：“人在那裏？”當值的下人上前扶住邱縣令邊走邊說說：“在門值那，好像出事了，我看那人有些不對勁。”邱縣令腳下一頓，馬上往大門口疾走：“快點，看看去，”大夫人趿拉著繡鞋跟在後麵，急急的往前院趕去。

    石楊靠在椅子上喘著氣，他端起水碗大口的喝著，幾口就將碗裏的水喝光了，他撫著椅子，閉上眼睛想歇會，可是他一閉上眼睛馬上就想起邱八那如鬼的臉，他趕緊睜開眼睛，心有餘悸的再也不敢閉上了。石楊眼睛很澀，上下打著架。他心神不寧的焦慮著，不停的往門口張望，盼著縣令快點出現。

    邱縣令跌跌撞撞的推門而入，在看到石楊後，他立即撲上來抓住石楊激動的喊到：“快說，老八在哪？”他眼睛緊緊地盯著石楊，等著他的回答。石楊躲避著邱縣令的目光，撲通一聲跪下，哆哆嗦嗦的哭到：“大老爺，快去救救八爺吧，他……他出事了。”邱縣了一個趔趄扶住了椅子，沒讓自己倒下去。

    走在後麵的大夫人正好聽見這句話，腳下一軟，花兒眼疾快，伸扶住大夫人安慰道：“夫人，不一定像他說的那樣，你要自己保重啊。”大夫人穩穩心神，伸抓住花兒為自己壯膽：“花兒，你扶好了，我們進去。”大夫人腳下就像踩在棉花上，站都站不穩了。

    邱縣令俯下身子瞪著石楊急得嘴直抖：“說清楚些，怎麽了？”石楊穩住情緒，往前爬了一步：“八爺他招鬼了，變成鬼了。”邱縣令沒明白怎麽回事，他伸抓起石楊吼道:“仔細說，說明白了。”石楊磕了一個頭嚎哭起來：“大老爺呀，八爺他被一個怪物追，變成鬼了。他的臉變成鬼臉了，我嚇得跑回來了。八爺他現在不知怎樣了。”邱縣令逼問道:“他在哪裏？說”石楊哆嗦著說:“在……在那次抓土匪的院子裏。”

    邱縣令抬起一腳踢倒石楊喊到:“把他給我綁了，去叫巡值備車，我們去抓人。”大夫人抓著邱縣爺無聲的看著他，邱老爺伸拍拍大夫人，轉頭出了門被人扶上車，直奔西南而去。巡值騎著馬在前麵領著道，一行人快速前行，約莫跑了一個時辰終於到了那個院落。